“忽地有一天，不管原因，穆澤霄被鬼族擊殺，你是會公平公正的為了天地不傾而放棄對鬼族的複仇？還是不管天道規矩一定要逆天而為複活穆澤霄，最後再一舉滅了鬼族，替穆澤霄複仇？”

  夙苜茨……

  這個問題……

  確實有夠犀利的。

  穆澤霄眨了眨眼，偏頭看著夙苜茨，眸光亮晶晶，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麽。

  “怎麽？”衛滸見她不語，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涼悠悠地看著她，“這就不說話了？”

  “咳。”夙苜茨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果斷無視了這個自打臉的環節。

  “所以，”衛滸也不用她回答就知她心裏的想法，撇了撇嘴，繼續說道：“天道之力雖為主人所控，但它自己卻生得意識。”

  “不過它的意識，卻隻有對這大千諸天的責任。”

  “故一旦察覺主人生情，為了不讓主人日後做出有失公允的事，它就會自主自得散去自身力量。”

  “它主人生的情越重，修為越高，它散的力量就會越多。等它的力量無法控製這天地法規的時候，便會陷入沉睡。而它主人，一會陷入沉睡。”

  夙苜茨眉睫輕顫，忽地想起什麽，直直看向衛滸，“所以……母親會失諾，是因為她陷入了沉睡？”

  “是也不是。”衛滸搖頭。

  夙苜茨不解看著他。

  “還記得我剛問你的那個選擇嘛？”衛滸說。

  夙苜茨一愣，下意識轉眸看向穆澤霄。

  穆澤霄還星星眼的看著她。

  “咳，”尷尬清嗓，默默頷首，“記得。”

  “那比方我可不是隨便說的。”衛滸道。

  “什麽意思？”夙苜茨蹙眉。

  “你父母會將你帶到另一個世界，”衛滸垂眸道：“就是因為當時上世界四族中的不少仙神察覺天道之力變弱，便安耐不住想要將你父母除之後快奪取天道之力，你父母憂思熟慮後，隻能將你送到另一個世界，希望可以保你平安。”

  “那次許諾離開，他們是為了回去解決上世界的麻煩。”

  “本來，以你父母的實力，就算天道之力變弱，想要解決魔、妖、人、鬼四族合力引發的麻煩，也不過隻會稍稍費些時間費些力而已。”

  言此，衛滸不知想到什麽，突然眼皮微顫，蒼老容顏上，登時憶起無盡悲傷。

  夙苜茨默默瞧著，沒敢多說一句話。

  穆澤霄見夙苜茨不言，自然也不會出聲打擾。

  片刻後，衛滸方才雙手緊握成拳，滿目氣憤的說：“怪我！都怪我！當時我若有你們父母那般強大……也不至於會被鬼神劫了去！”

  “若非我被鬼神所劫，你父親也不會因為救我而中了人、鬼、妖、魔四族的重重致命陷阱！”

  夙苜茨眸色深陷，雖沒說什麽，但就瞧其臉色，便知她此時心情定然好不到哪裏去。

  “雖說你父親之後還是層層衝破那些陷阱，最終將我救了出去，順便徹底毀了那些控製陷阱，囚困我的四族仙神的道機，但他自己卻丟了大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