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夙苜茨被他這眼神盯著頭皮發麻。

  “小……小主人……”蒼石眼中一會兒閃過激動，一會兒閃過悲痛，一會兒又是喜慶，一會兒又是傷感，喚著夙苜茨的聲音，都帶著微微的顫瑟，“您……您真的是我們的小主人啊。”

  夙苜茨……

  所以您老從昨晚到剛才都隻是抱著試試的態度喊她的小主人了？

  夙苜茨也不知咋地，聽著這話，心中第一蹦出來的就是這句吐槽。

  續之才沒啥表情地睨了蒼石一眼，什麽話也沒說。

  蒼石抬手抹了把臉，放下手再看夙苜茨的時候，一雙濁目中，隻剩滿目慈祥，“小主人，您已經與這簪子契約了？”

  夙苜茨頷首。

  蒼石深深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忽地笑道：“好，好，契約了便好。老朽這任務啊，也算圓滿完成了。”

  “……任務？”夙苜茨微眯了下眼。

  “是啊，”蒼石麵帶慈祥，低眸看著她手裏的白玉簪，笑著說：“當年衛老祖將那玉玨的給我時候，一並也將這玉簪子托付給了我。他跟我說，要我好好守著這東西，直至它的主人出現。”

  “誰曾想，我這一守啊，”蒼石抬眸看著她，慈祥依舊，“竟守了快有千年。不過還好，還好老朽守得住，還好……小主人真的出現了。”

  夙苜茨抿著唇，深深回視他，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五年前，初遇小天鏡的時候，那家夥便說，它等了她好久。

  再遇衛滸，老人家雖沒直言等待過她，但她還是從他眼中看到了苦等許久後終於見到等待之人的喜悅之情。

  還有八晶靈鼠，那小家夥與她契約後，亦是嚷嚷著自己苦尋了她很久。

  昨日看到白玉簪，簪中器靈同樣哀嚎等了她許久。

  如今蒼石也說，他等了她快有千年。

  夙苜茨半垂著眼簾，擋去了眸中愈發深邃的眼神。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如今這一連串的結合起來，她就算再不想承認那種可能性都難。

  “苜兒？”自從《永生伴》雙方生效後，穆澤霄對夙苜茨的情緒變化就愈發的敏感。即便她將情緒掩飾的很好，他還是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

  夙苜茨收攏心緒，偏頭看向他，笑了笑，“沒事。”

  穆澤霄擰著眉，顯然沒信。

  但……

  他伸手牽起夙苜茨的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倒也沒再說什麽。

  “辛苦了。”夙苜茨回首看著對麵的老人，神情有些負責，但說出話的語氣卻異常誠懇。

  心裏雖然對那種可能性有些難以接受，但他們一直在等待自己出現的事情終歸是事實。

  蒼石眉目含笑，輕輕搖頭，“有小主人這句話，老朽如何都是值得的。”

  夙苜茨眸光一晃，直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道：“蒼老其實早就能渡劫飛升了吧？”

  蒼石神情一滯，待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金光，似是又了然了什麽，垂眸笑出聲，“小主人慧眼。”

  “……抱歉。”夙苜茨斂著眉，低聲輕歎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