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以一人對一軍
作者:映麗桃花      更新:2020-03-09 09:14      字數:2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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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扶搖大帝昭告天下,軍中選武,給全軍準備的時間隻有短短的十日。

  大夏三十六州地域寬闊無邊,如若按照以往靠車馬趕路,有些偏遠之地來神京城甚至要花上好幾年,例如趙禦及冠之前所舉行的道武大比,許多年輕人都是提前大半年趕往神京城。

  但是係統所出卷軸的出現,使得這一切都不能以常理而論之,早在前些日子從無盡山殺獅歸來,遠古遺跡係統內所吸收的靈魂能量前所未有充沛,因此趙禦便兌換了大量的回程卷軸,再由司天監秘密運往至大夏各州儲備,以備不時之需,此時剛好派上用場,因此,這些天一波又一波地各軍精銳軍士被傳送至神京城,接著被安排至太行宮內休整。

  這一段時間,對於神京城民眾,甚至是整個大夏王朝而言,都是極為充實的,剛剛登基的新帝一口氣推出了一個接著一個出人意料的詔令,每一個都可以引起整個王朝子民的激烈討論以及濃濃的期待。

  正如趙禦之前與書生元白所言,他要用這一撥撥熊熊燃燒的火焰,徹底點燃整個大夏的希望以及活力。

  自前些日子三千儒生下神京之後,這幾天,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所討論的中心,便是這軍中選武。

  到底哪支軍隊可以獲得賜名番號這等無上榮耀?

  所有人都已經翹首以待。

  大夏軍隊的基本框架是按照上,中,下,預備役這四個級別進行區分,每一支上軍都是國之利刃,精銳中的精銳,數量本就極為稀少,所以不參加此次大比,而中軍和下軍的界限其實並沒有區別的非常死,隻是由軍部每年對戰力,人員,戰損比等等因素進行統籌對比,以此為依據進行劃分。

  既然是人為劃定,那自然伴隨著不服氣,所以這次的軍中選武除了極其眼紅的豐厚獎勵之外,同時也是一次各軍展示自己,重新拿回榮耀的絕佳機會,所以各軍的指揮使才會如此重視。

  對於趙禦而言,他要進行此次軍中選武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類似於前世之中的閱兵,去向整個大夏子民去展示軍隊的強大,讓原先對於普通人而言極為神秘的邊關戰士,變得清晰起來。

  同時也想傳達出一個訊息,王朝的士兵是最堅固的天穹,是最鋒利的兵刃。

  煌煌大夏,兵鋒所指,凡有所阻,皆斬之。

  剛過辰時,早朝結束,百官卷班,白帝宮皇極殿下方廣場,眾文武相互寒暄之後,紛紛鑽入馬車之內,一輛接著一輛有序地向外駛離,化作兩條長龍,亦如來時的模樣。

  或許隻有端坐在獨自一人的馬車之內,才能毫無顧忌地將自身情緒都顯露於臉上,因為不用再去偽裝,去收斂。

  兩條長龍馬車內的百官表情各異,距離選武還有一半時間,新帝於今日早朝放出了此次選武的方案,但並不是像其餘大部分人所想的那般,彼此之間捉對廝殺,然後決出最後的勝負,而是一個極為值得思索的選武規則。

  簡單地概括便是一句話:以一人對一軍。

  神京西,皇家獵場,所有參與軍中選武的軍士以標為單位進入,可為友結盟,為敵廝殺淘汰對方,但是最終隻要做點一點即可奪魁,那就是在天輝軍的清掃之下,活到最後。

  大夏剛剛成立的天輝軍具體人數雖然不詳,但是絕對不會超過十人,而他的對手,是整個大夏所有上軍之下最精銳的隊伍,其總的數量將是極為驚人接近上萬人。

  以十對上萬,而最後判定的結果甚至是自天輝軍的清掃之中活下來。

  新帝到底是何來的自信,才會製定出如此瘋狂的選武規則?

  文武百官特別是兵部眾吏盡管從心底裏帶著懷疑,但是自登基以來,趙禦所建立的無敵威望使得無人敢反駁,因為要是以奇跡和瘋狂而論,在皇座高高端坐的扶搖大帝就是其代名詞。

  一輛極為樸素的馬車隨著兩條長龍駛出白帝宮午門之後,並沒有跟隨著大流駛向位於神京城中部的紫竹柳葉兩巷,而是在中間脫離而出,快速而平穩地駛想普通居民區的一個小院子。

  “大人,您家到了。”

  一隻手自馬車內部將簾子掀開,隨後略微佝僂的身影自馬車內踏出,身上的官服被寒風一吹,向著周圍飛舞,同時飛舞的還有頭上那半黑半白的頭發,負手慢慢地走進院中。

  門關上,同時也關住了一道有些粗厚的女聲。

  “相公,今日怎麽下了早朝還往家裏來了一趟,不直接去京畿府?”

  “今日衣服穿了少了,隻覺寒冷無比,回來再添上一件,穿完就走。”

  說完之後,京畿府少尹山文柏推開內屋的門,踏步而進,不一會,一位穿著粗布衣,莫約四十歲出頭的女子拿著一件厚單衣同樣走進屋內,幫著前方的丈夫脫下外麵的官服,她的手掌內有著厚厚的老繭,皮膚也並不滑嫩,一看就是過慣了苦日子。

  外麵的官服脫下之後,女子拿在手中,麵露猶豫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後仿佛下定了決心,開口問道:

  “老爺,我這幾日一直聽說陛下要舉行軍中選武,就連無盡山玉龍關的軍隊都要派人來參加,咱們兒子同樣在無盡山服役,已經好些年未曾歸家了,你能不能托個關係看看,這次來參加的人選裏有沒有山子,也好讓我有個念想。”

  京畿府少尹山文柏將袍服之上的扣子扣好之後,轉過身來,看著麵前的女子,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開口道:

  “我是文官,豈可插手武將之事,此乃大忌,此事休得再提,至於山子他有沒有回來參選,到時候你去西郊獵場,自能見到。”

  語畢之後,一揮衣袖,向外走去,而那位女子,已經紅了眼眶,看著丈夫麵無表情地自麵前經過,無法自己,竭嘶底裏地吼道:

  “山文柏,你別忘記了,山子也是你自己的兒子,當初你將他送去參軍,這一去就是近三年,他同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可以如此冷血無情,但是我做不到,這些年你對我們母子不管不顧,我都毫無怨言,現在我就想見兒子一麵,都不行嗎?”

  中年女子跌坐在地,淚如泉湧,而山文柏有些佝僂的身影走到門前,略微一個停頓之後,並未言語,推門而出,隻留身後那一聲聲淒厲的哭泣。

  簡樸的馬車繼續向前行駛,目的地是京畿府,馬車之內,頭發半黑半白的山文柏盤坐著,麵容之前的虛空像是湖麵波動一般泛起陣陣漣漪,同時隻有一人可聽到的喃喃聲響起。

  “別回來,不要回來,永遠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