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收了電腦，抬頭看了眼窗外，大雨如注，瓢潑般的雨線連成幕，視線裏霧蒙蒙的一片。她懶得自己開車，索性叫了喻家的司機送自己。

  她給小孩發消息：“你在哪裏？”

  於是對方乖乖發了位置共享。

  實在很乖。

  喻楚感歎了一下，便隨手訂了附近的酒店，把房號和密碼發給他，“耳婷在家，你到酒店等我。”

  那邊，少年剛剛穿好外套，漆黑外衣襯著手指顏色更白皙，他從袖口露出雪白指尖，拿起手機看了眼信息，掃到酒店兩個字，頓了頓。

  “家裏有人，到酒店去”。

  果然是典型的偷情。

  他食指微曲，叩了叩自己額角，乖乖回了好。

  隨即拿了把傘出門。小孩抬頭看了眼瓢潑的大雨，微微眯起漆黑眸子，不緊不慢關上門。

  *

  喻楚一踏進酒店的房間，就看到從套房自帶的小廚房裏，探出小孩腦袋，乖巧喊她：“姐姐。”

  喻楚拎著包走進去，挑眉，“你在做什麽？”

  身形高挑的人氣質鋒銳，腰間卻是可愛的圍裙，站在廚房裏，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白皙手臂，少年手腕處骨節清晰漂亮。他關了火才回頭：“給姐姐煮了暖胃的麵。”

  喻楚目光落在雕花的碗上，下意識得問：“你不是沒學過煮飯？”

  “最近學的。”

  男生語氣平淡回答，抬起漂亮眼睛望著她。

  喻楚眨眨眼，沒說話，又想起他生病的事來，隨手把包放在沙發上，走過去扯住少年衣袖，抬手摸摸他前額。她穿著高跟鞋居然還沒小朋友腿長，對方倒是乖乖地低頭，遷就地給她摸了摸，垂下的眸光十分溫軟。

  “這麽燙。”喻楚隻覺得手心被體溫燙到，不禁皺起眉，“生病了還做什麽飯？”

  “冒著雨來看我。”牧言慢慢抬手貼住她腰肢，往懷裏攬了攬，低頭用薄唇蹭蹭她的側頸，耳墜冰涼涼地碰到側頸，隨後被少年微燙的薄唇取代，嗓音清冷，“……想謝謝姐姐。”

  “你什麽意思？”霸總嘴硬，轉過臉淡淡看著他，“你是暖床的，不要想太多。”

  “……哦。”牧言依舊攬著她，含糊地咬住女孩耳墜的水晶，耳墜冰冷地碰到她皮膚，卻又被薄唇吻著，冷與溫熱融合的觸碰，喻楚隻覺得耳邊酥麻，不禁側過身，推他，“吃藥沒？”

  “吃過了。”近在咫尺的低啞聲音貼著耳畔。

  “那你先去睡吧。”喻楚瞥了眼桌上的麵，有點餓。

  雖然她沒嚐過小朋友的手藝，但根據以往的經驗，每個碎片廚藝都很好，像是天生自帶技能似的。

  “嗯。”

  牧言也沒黏人，張口親了下耳垂，就乖乖鬆手，眨了眨眼睛，垂下的睫毛遮住漆黑瞳孔，小聲道，“我去給……姐姐暖床。”

  “……”

  等喻楚刷了牙回到房間，就看到小孩獨自坐在床頭看書，低垂的長睫毛顯得溫順，雪白長指按著書放在長腿上，台燈的光照亮他側臉，因為年輕顯得白嫩嫩的。喻楚不禁看了幾眼，才走過去摸他前額。

  牧言把手裏的書合上，微微仰頭給她摸。

  漆黑眸子專注望著她。

  “……”這麽乖的碎片真是……喻楚都覺得有點舍不得當情人了。她摸了一下就抽手，“還很燙。”

  “不要緊的。”少年張口，漂亮瞳眸一眨不眨望著她，“姐姐在這裏，病會好很快。”

  “我是什麽靈丹妙藥嗎？”年輕女性輕輕挑起眉梢。

  “嗯。”床上的人卻認真點頭，好像很正經似的回，“對我管用。”

  “……”喻楚噎住。

  收手吧收手吧！小小年紀不要這麽說情話！她轉身想從另一側上床，但還沒來得及動作，腰間被那人伸手攬住，沒用多大力，按著她腰，把她抱進懷裏貼住，喻楚一時不防頓時跌跪下去，整個人伏在他懷裏，撐著床後的牆，低頭看著小孩那張唇紅齒白的臉。

  少年仰頭，薄唇貼著她下巴張口，軟軟乎乎啾了一口下巴，又張唇想糯糯地去親唇角。

  喻楚麵無表情抬手捂住他薄唇，淡聲道：“感冒別傳染給我。”

  對方沒說話。

  隻是用漆黑好看的眼睛盯著她，過了兩秒又垂下眸，被拒絕接吻，就乖乖在她手心裏親了親，微微仰頭蹭一蹭，喻楚隻覺得手心被吻得酥軟麻了，好像羽毛在撓，她立刻把手收回來搭在他肩上，低頭望著高中生霧蒙蒙的眼睛，因為發燒，眸光染著薄霧，纖軟唇瓣抿著眼巴巴盯住她。

  “……看我做什麽。”喻楚曲起食指從他長睫上劃過去。

  他乖乖閉眼。

  長長如小扇子般的睫毛，掃過指腹落下輕微癢意。因為仰頭的動作，喻楚看見少年喉結弧度，微滾動，在修長頸上顯得性感。

  她忽然微微低頭，微卷的長發掃著少年的臉劃過去，張唇咬住他喉結，能感到小孩顯然有點驚愕，喉結連帶著滾動了下，他低聲問：“姐姐？”

  “嗯。”

  女孩慵懶勾起耳側的長發，看了眼小情人表情，嗤笑，“怎麽，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小情人眼巴巴看著她。

  “哼。”喻楚卻沒理會，轉頭從他身上離開到另一邊，蓋進被子裏，摘掉自己耳朵上亮晶晶的耳環。台燈從她秀麗卷發之間透出光，看起來雅致成熟。她邊摘耳環邊淡聲調戲：“才高中，第一次還在？”

  “……”

  猝不及防被問到這種問題，少年頓了頓才低聲：“嗯。”

  “第一次給金主不會覺得浪費？”

  女孩側過臉，對他露出笑，漫不經心的模樣，啪嗒一聲，把昂貴的首飾輕輕放在床邊，衣領處若有若無地露著軟白線條，“小朋友，要不我對你好點，讓你先找個初戀體驗一下？”

  喻楚覺得自己在作死。

  不，她要自信點，把覺得去掉。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喜歡逗碎片。女孩保持鎮定，繃著表情不怕死地撩了撩長發：“我對處沒興趣……沒經驗的技術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