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睨她一眼，沒反應。

  喻楚抖了抖自己雪白的兔耳朵，“好了，不鬧了，今天要去城鎮上，你乖乖跟著我。”

  她瞥了眼小狐狸的三條尾巴，微微眯眸，“你這尾巴能藏起來嗎？三條尾巴太招搖了，三尾狐可是很稀有的。”

  她朝對方的尾巴跳過去，三尾狐似乎吃了一驚，轉過身，尾巴垂在身後輕晃，琥珀色的眼睛略微警惕地盯著她。

  喻楚攤攤爪子，“我不摸也行，你自己把它藏起來。”

  “嗷嗚。”小狐狸歪歪頭。

  “藏起來。”喻楚重複了一遍，爪子指了指它的尾巴。

  對方沉默片刻，低頭小小嗚了聲，三條蓬鬆漂亮的狐尾一晃，合成了一條垂在身後。它似乎對自己居然聽兔子的話，感到頗為介意，於是聽話之後就垂著頭，狐耳搭下來，有點小家夥有點悶悶不樂似的，半趴下來抱著爪子不理她。

  喻楚卻驚訝：“你能聽懂我說話啊。看來你也不是很笨，應該有點靈智吧。”

  “……”這次小狐狸沒理她了。

  喻楚也不介意，朝洞口蹦蹦跳跳，回頭向它揮揮爪子，“跟著我。”

  三尾狐慢吞吞站起身，睨她一眼，慢步跟在她身後，走出山洞。

  外麵冰天雪地。

  出了洞口，小狐狸微頓了下，望著遠方，沉思兩秒，索性沒跟著兔子，反而自己往另一個方向走。

  白兔跳了一段距離，回頭看見對方沒跟上來，沒好氣地折回去，啊嗚一口咬住那條火紅蓬鬆的狐尾，蹦蹦跳跳把狐狸往回拖。

  小狐狸被咬到尾巴，睜大眸子，想要回身阻止對方，那隻小兔子卻蹦跳很快，把它在雪裏拖出一段距離，才鬆口，教訓：“說了要跟著我，你怎麽不聽話呢？”

  三尾狐沒回答，隻是飛快把尾巴撤了回來，可憐兮兮卷在身後，微微發抖。它別過臉，垂著琥珀色眼瞳，默不作聲窩在雪地裏降溫。

  “你怎麽了，咬疼你了？”白兔關心地上前跳了一步。

  小狐狸頓時豎起耳朵，往後退。

  “……你這麽不喜歡我碰到你啊。”喻楚有點納悶了，妥協地停住，“好好，我不過去，但你要跟在我後麵，別亂跑。”

  “嗷嗚……”

  小狐狸叫聲有點委屈巴巴。

  喻楚這次往前跳了跳，回頭再看，對方終於低著腦袋乖乖跟上來了。

  她滿意了，繼續蹦蹦跳跳。

  小狐狸默默跟著。

  一白一紅兩個團子路過，村口有戶人家的小孩看到，拍著手高興地拉大人：“娘親，看，狐狸！兔嘰！”

  旁邊的婦人抬頭看到，也有些吃驚，還沒見過外形這麽漂亮的小動物。

  小孩好奇問：“娘親，狐狸為什麽不吃兔嘰呀？它還跟著它。”

  “可能不餓吧，在守獵物呢。等它餓了就會吃的。”婦人隨口回答。

  喻楚翻了翻白眼。

  真像化作人形告訴她們，她是一隻養狐狸的兔子。

  她蹦蹦跳跳在雪原上前進，後麵小狐狸拖著長長尾巴跟著。喻楚方向感不太好，但她向係統要了地圖，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還是分得清的，她計算過腳程，天黑前就能到城鎮上。

  默不作聲地趕了半天路，她停下來，回頭朝小狐狸跳過去。

  “累了吧？你沒有修為，這麽冷的天氣不能走太久。”她捏了法訣，麵前出現一個背包，裏麵是幾根胡蘿卜和冷的雞肉。白兔頭頂耳朵動了動，顯然很愉快，兩隻爪子捧起一根蘿卜，哢嚓哢嚓啃起來。

  小狐狸默默看了她一眼，才低頭，慢慢咬自己的食物。

  喻楚啃了半根胡蘿卜，看對麵的三尾狐吃得極慢，似乎冷的食物很難進食。她歪歪腦袋，心想神狐果真難伺候，於是順手捏了法訣，那塊雞肉頓時冒出熱騰騰的霧氣，香氣瞬時撲鼻。

  小狐狸微怔，抬起一雙狐狸眼，無辜地望著她。

  “吃吧。”白兔又哢嚓哢嚓啃起胡蘿卜來。

  她的胡蘿卜也是冷的，並且不像雞肉是熟食，沒有辦法加熱。不過用點法力的話，也可以把胡蘿卜變熟。

  三尾狐默默看了看她的蘿卜。

  她解釋：“我是小妖，法力有限，不能浪費了。你沒修為，多留點法力照顧你。沒事，快吃吧，天黑前就能到城鎮了。”

  “……”小狐狸頓住，低著視線沒看她，兩隻狐耳微微垂下來，過了兩秒，才低頭慢慢咬起雞肉。

  吃了兩口，爪子忽然湧上一陣暖意，它抬起狐眸，望見對麵的兔子一邊啃蘿卜，一邊用法訣融化了狐爪上的積雪，法力暖融融地裹著身體，小兔子吧唧吧唧嘴，道：“幫你恢複一下體溫，我們一會兒早點開始趕路。”

  她吃完蘿卜，就窩在一邊閉目養神了。茫茫雪原中，白兔的顏色幾乎和雪融為一體，小狐狸默默看了她兩秒。

  喻楚幫對方恢複了體溫，還以為小狐狸會蹭過來幫她暖暖，沒想到小家夥很沒良心，隻在一旁看她，完全不上前。她睜開眼睛看向對方，試著往它那邊跳了跳，小狐狸卻依舊後退，狹長漂亮的眸子盯著她的動作。

  “……你真的那麽不喜歡碰到別人啊？”喻楚歎口氣，搖搖頭，放棄蹭過去取暖，轉頭蹦蹦跳跳繼續趕路，“快跟上吧。”

  對方低頭默默跟著。

  天快黑時，下起了鵝毛大雪。

  好在城鎮已經到了。

  遠遠望見城鎮的輪廓，白兔又高興了。到了城鎮意味著有衣服，她就可以化作人形了。

  她沒急著進城去，先在城郊找了座廢棄的破廟，兩隻團子進去避雪，喻楚轉頭道：“我先去鎮上一趟，再回來找你。”

  小狐狸望著她。

  她說完，準備捏個法訣，用法力做一個限製咒，把破廟封閉起來。但是法咒念完，限製膜卻沒有出現。

  她眨眨眼，兔爪撓了撓耳朵：“法力用完了。”

  小狐狸沒作聲，喻楚問它：“你自己乖乖待在這裏好嗎？我很快回來。”

  她一雙紅紅圓圓的眸望著小狐狸，猶豫地道：“……你，不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