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些感觸。

  左一飛卻沒有。

  左一飛隻有絕音斬，隻有興奮，隻有渴望。赤紅的舌頭在臉上舔著，古怪的口水止不住的流，那眼睛更是將所有光芒聚焦在表妹身上。

  “胖子！”

  早就準備好的胖子瞬間消失。

  “鐺……”

  天地震蕩。撞擊太狠，威力太大，兩把武器的瞬間對撞竟將方圓四十二丈範圍內的一切擠爆擠飛，而後爆炸範圍在擴大到同時被撞開兩個缺口。

  “嘶！”

  現場修士很幸運。他們勉強能看清這場大戰。因由是對戰雙方的實力差距似乎沒有大到太誇張。於是他們驚歎莫名。甚至連血影宗弟子都暫停了陣法修複，去觀看遠方那誇張到難以形容的廝殺。鬆大興、盧小月和求億連更是緊張到顫抖。不管左一飛是否是殺戮狂魔，左一飛都不能死，因為左一飛是他們的，兄弟。

  兩道影子前後停住，身影也明晰起來。

  胖子很慘，退了一百多丈這才踉蹌著穩住。胖子身體露在外麵的部分就像砸到將碎未碎的瓷器裂紋密布，血色和藥力正在裂紋裏蔓延。至於裂紋源頭的那雙手簡直沒了形狀，皮膚消失，血肉從手腕倒卷回去，肉筋顫抖著，骨頭大量開裂。而胖子手中的小銀錘絕對是個超級寶貝，這樣的撞擊都隻被砍掉了一道小口。

  左一飛倒退回去的距離比胖子多了十幾丈。身上看不出傷痕，隻有雙手上的爆發力量活生生被震碎掉，手臂瘦了一圈還微微開裂。雖說大量爆發力量正從其他部位運送過來彌補，但從總量上看至少損失一成左右，算是傷筋動骨了。

  現場修士都感受過胖子和漢武儲的戰鬥，他們當然看出差別了。

  胖子是一頭蠻牛。

  漢武儲是一個鬥牛士。

  胖子和漢武儲打，那是被牽著鼻子轉。

  可左一飛也是一頭蠻牛。

  兩頭蠻牛對撞，那是純粹的力量對拚，踏實，幹脆，容不得半絲取巧。

  這一回合兩敗俱傷，但左一飛略占優。

  可惜左一飛並沒有優劣感，也沒有勝敗訴求，這頭蠻牛隻有小蘿莉那個美味，那眼睛更紅速度更快，那雙手輪圓殺生劍就閃將過去。

  胖子第一次怯了，他還沒恢複好呢，再來一劍，手就得終生殘廢了。胖子想逃，但就在此時一道金璧驟然閃耀在左一飛身前。左一飛“嗡”的一劍將金璧斬飛，自己也倒飛回去。雙手上剛生成的靈力還不穩定又被震散一層。

  不少修士感歎，公子真夠卑鄙的。

  一張小皮子在公子手中化掉：“哈哈，胖子，幹得太棒了，繼續殺，弄死他。”

  胖子明白這是公子的法術空檔，他必須得上，那身形一晃便消失。

  “嗡！”的又是一蕩。

  三伯微歎：“可惜了。”

  公子則是大罵：“死胖子，你個慫貨！你怕個蛋！你他瑪的盡全力會死嗎？”

  現場修士很快也理解了這段罵得意思。這次撞擊明顯減弱，瞬爆範圍不過十三丈多一點，胖子受傷確實輕了。身體晃蕩，手臂也沒血肉翻卷。但左一飛就更輕鬆，雙手彌漫回來的力量都沒散光，而那眼睛仿佛更加凶殘。舌頭一撩又主動衝了過來。

  公子不得不緊急出手，一把短矛一閃已經紮在左一飛小腹上，將左一飛頂回去十七八丈，而後金光一閃斬在左一飛脖子上，將左一飛斜飄著斬飛出去七丈有餘。

  “真他瑪的硬呐！”公子簡直鬱悶到了姥姥家，這種力量用來殺普通金丹高手都夠了，就是殺不掉左一飛：“胖子，給老子用……”

  說晚了，胖子已經消失。

  “嗡！”

  這次威力隻是略大了些，離極限還有遙遠的距離。胖子再停穩時雙手顫抖，手臂上都是裂紋，並且痛感似乎上來了，疼得搖搖晃晃。

  反觀左一飛，雙手上的護體靈力同樣沒被震散。

  “胖子，你不拚命老子們就死定了！”公子一把金刀劈斬在左一飛頭上，而後一團微白火焰把左一飛雙手的靈力融掉不少，“瑪的，你那身體壞了就壞了，不拚命……艸。”

  胖子根本不理會公子又衝了出去。

  公子火大，他幾乎看到最差結局了：“艸尼瑪呀，這樣軟塌塌的打個鳥。”

  顏通通骨頭和筋肉的痛感越來越強，他始終不敢突破這個界限。但左一飛完全無懼無痛，那殺伐之力更是隨著身體逐漸適應越來越狠。

  狹路相逢勇者勝。

  顏通通有著懼怕，也就失去了勇的精髓，輸了。

  果然，隨後的戰鬥根本就是壓著打。左一飛越戰越勇，越殺越狠。顏通通越打越退，越打越縮，兩者的差距越來越明顯。

  公子苦笑。

  公子最先指望著顏通通的蠻力配合他的靈符和法術能徹底消磨掉左一飛身上凝聚的爆發力，就像顏通通的第一次衝鋒，如果配合得好，不到十次攻擊左一飛就死了。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幹。

  顏通通的底子永遠是被澆灌嗬護過來的公子哥，一旦遇到極限就顯露了本質。僅僅過了一招就喪失了勇氣。那點軟綿綿的攻擊，要殺掉左一飛已無法用次數來衡量了。

  更鬱悶的是公子不擅長近戰，所以他隻能用靈符最大化攻擊。此刻顏通通即將敗陣，留給公子的選擇已經非常少了。

  第一種，舍棄表妹。

  第二種，動用父親留下的器具。

  “早知道這廢物這麽廢物，老子還不如早用呢，也節約點靈珠和精力。”

  現場修士悄然警惕。一些匪徒撤到更遠處，他們寧可不觀戰也不想被牽扯進來。

  因為公子把手伸進了褲襠，還拉出來一樣東西。

  一支小巧的毛筆。

  好奇心驅使著眾修士們又微微靠上來一些，他們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毛筆的特征，進而作為線索好找到毛筆的資料來。

  可惜毛筆太簡單，和尋常百姓家用的毛筆沒什麽兩樣，所以也找不著資料。

  不過這毛筆絕不尋常。

  龐大到難以想象的靈力正瘋狂注入到毛筆中，毛筆既沒放大也沒變得晶瑩透亮，頂多是那毛尖逐漸變得靈動輕柔。

  顏通通快要不行之時，公子才算準備好。曾經溫文爾雅的表情裏突然充滿了憤怒與瘋狂：“左一飛你個王八蛋，你害得老子好慘，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老子就不姓顏。”

  “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