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赤紅身影劍如鋒
作者:夏子羽      更新:2020-11-11 21:37      字數:10831
  大日若西陲,勢動八百裏長空。

  邪子淵身軀之上熾盛神光乍現,手中赤紅神劍如一日垂落,風雲皆動。

  那尊邪神族的麵色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邪子淵的爆發出來的勢,讓他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壓抑之感。

  邪子淵一步向前,赤紅神光鋪天蓋地,此刻,他全力催動全身力量,將自己推動到極巔,欲斬邪。

  方圓之地,臨近者皆是流露出不同程度的駭然,將自己的戰場逐漸拉遠。

  “聖金陵,你見過神嗎?”巍然不動的夏紫羽淡笑著望著聖金陵問道,神情依舊平淡若水。

  聖金陵的身形沒有動作,目光死死的盯著邪子淵,“神,我就是神,而今日,我會讓你知曉我們之間的差距,你不知是隻螻蟻!”

  夏紫羽微微搖頭,“上一次你也是這麽說,但,神奈我何?看著吧,看看你的盟友,或是同族?能扛住他幾劍!”

  兩人都未急著動手,而是準備看一場起落。

  邪神族的本體與人族一般無二,而這尊邪神族更是在人族之中沉寂許久,在祭城之時任一方縣令,名為呈白。

  數千萬年歲月,他轉換了不知道多少身份,潛伏在祭城,就是為了幫助自己的神魂脫困。

  吞噬人族不知幾何,一直在積攢力量。

  邪子淵淩駕虛空,身上綻放出永恒般的神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呈白。

  他要鎮殺這尊邪神,他也再等待這尊邪神最後的手段。

  他能看穿一些東西,呈白的身上還有一道殺手鐧,殺手鐧不出,便是他也不敢大意。

  十拿九穩,有一變數,他需當心。

  呈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邪子淵,手中一副畫卷浮現出來。

  上麵一尊血色的生靈栩栩如生,身穿血色盔甲,邪氣滔滔,雙目猙獰可怖,凶光攝人。

  “你們這些人族,封印我族千古,可我族始終不朽,如今我族即將破封而出,我便斬你與此祭旗!”呈白冷漠的說道,神情不在凝重,反而帶著一抹輕蔑。

  隻見呈白大手一揮,畫卷淩空,那栩栩如生的血色生靈自畫卷之中走出,介於虛與實間,緩緩融入呈白的身軀之中。

  呈白的身體透發出越來越強的波動,單單是散發出的漣漪便已是恐怖極端,戰場之上的邪惡氣機也愈發濃重,讓觀戰者臉色發白,若不是因為戰台之上有禁製,恐怕無數人都將被這滔天邪氣影響。

  “桀桀,人族螻蟻,如今你那什麽與我一戰,爾等人族,皆我吾族之血食!”呈白桀然而笑。

  身軀之上,血色鎧甲逐漸幻化而出,此刻的他渾然沒有將在場的任何人放在眼中,帶著一種極端的自負,更有一種不可一世的輕蔑之感。

  邪子淵既然敢選擇與之一戰,自是不會忌憚眼前這尊邪神族有多強,他等待就是這一刻,隻要在他的瞳孔之下,沒有隱藏的手段,便可隨心所欲一戰。

  “人族是你族血食,給你,你敢要嗎?”邪子淵的聲音清晰的傳出,在戰場之上回蕩,如驚雷炸響。

  “螻蟻,你是在與本座對話嗎?”虛空之中,呈白的身影屹立在虛空之中,容貌大變,臉色病態一般的慘白,一雙血色眸子如兩潭血水般。

  戰場在其聲音之下緩緩震動,聲勢浩大,一時間,便是天穹之上的裁判都為之變色。

  “誰為螻蟻尚未可知,但你在挑釁我人族!”邪子淵的聲音此時帶著一股宏大威嚴。清冽之中帶著絲絲寒意。

  “挑釁了又怎樣?而今,你們都該去死了!”呈白冷冷的說道,嘴角掛著森然的笑意。

  他站在那裏,一縷縷血色神光出現,將他環繞在其中,一股至強的波動,皇境氣息盡顯無疑,瞬息間,萬裏戰場隨之劇震。

  戰場上,群雄驚動,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威壓,這是皇境的力量波動,就算是皇境初期,也不是準皇境的修士可以比擬的,這一步,如跨天塹,相差巨大,難以逾越,非禁忌級天驕不可力抗。

  呈白散發出一道道血色漣漪,擴散開來後向各方戰場極速掩蓋而去,宛如一道道巨浪,要將戰台之上的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磅礴之聲,振聾發聵。

  “還容不得你放肆!”

  一聲斷喝,赤紅色神光如是一柄柄利劍橫斷虛空,將那血色漣漪截斷在長空,徹底擊潰於虛無間。

  虛空上,邪子淵踏步前行,赤紅衣衫隨風蕩漾,手持赤紅神劍,目光如是兩輪熾陽,氣勢攝人。

  邪子淵腳下如有兩日在沉浮,雙眸盯著呈白,“你覺得在我麵前,有你放肆的機會嗎?”

  邪子淵望著呈白,帶著一種睥睨的姿態,宛若神王。

  呈白本身就是一尊皇尊修士,在千萬載歲月之前,便是一尊強者,縱橫大陸,什麽樣的強者他沒有見過,而今一個小輩竟然以這等姿態與他言語,讓他的神色當即就冰冷了幾分。

  秦族少主的名字他自然是聽聞過,尤其是在後靈元秘境之後,更是震動天下,神威赫赫,他才千方百計的設局,可如今

  一個聲名不顯的小輩竟然也敢與他這樣姿態,著實讓他有些氣惱。

  “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實力,殊為不易,但莫要忘記,在這方天地,能人比比皆是,你應該心懷幾許敬畏之心,尤其是對吾之一族!”呈白冷冽的說道。

  邪子淵嗤笑一聲,望著呈白說道,“敬畏之心我自然有,但是我用的著你教嗎?你這樣肮髒的蟲子,也配?”

  呈白當即色變,從一開始,這個跟隨在夏紫羽身旁的年輕人就帶著一種高傲,帶著俯瞰的姿態與他言語交鋒。

  “年輕人,你太張狂了,我為皇境強者,就算你是禁忌級天驕,也不可這般輕慢,更何況你身後的秦族可護不住你,何以敢這般自負!”呈白嗬斥道,“若不如你加入我族,將你的靈魂奉獻給吾神,以求庇護!”

  邪子淵聞言神色冷冽,冷漠的望著呈白,“你廢話真多,想死我便成全你,不想死,就給我滾回你們的山溝裏呆著!”

  一時間,群雄皆是呆住了,呈白的臉色鐵青一片,他在拖延時間,但邪子淵的話語如利劍一般直刺他的心口。

  說到底,邪子淵一直都太過平靜了,他想要在言語間找出一絲破綻,可邪子淵根本就不曾將他當做一回事,這種姿態讓他心中的殺意如火山在噴發。

  哧啦!

  邪子淵淡漠的掃視了呈白一眼,直接動手了,手中神劍斬出一道赤紅劍光,晶瑩湛湛,如是熾陽之上傾泄一束神光,伴隨著絕世狂暴的殺伐之力,斬向呈白。

  “一個準皇境的小輩而已,也敢於我身前這般放肆!”呈白大喝出聲。

  他身後一揮,隻見那張畫卷竟然在瞬間化作邪劍落在手中,一道邪氣森然的劍光斬出,瞬間與邪子淵的劍光撞擊在一起,兩者如是兩座大山撞擊炸裂,天地轟鳴暴動,絕世狂瀾在虛空洶湧。

  還好,戰台虛空禁製升起,禁錮天地,將這裏完全封印,不然周圍的戰台都會受到這裏的波及,皇境一擊,便可使山海為之傾覆。

  呈白心中一驚,一個年輕人竟然隨意便阻擋住他的一擊,這是何等威勢?他心中震動,這個時代的禁忌天驕這般強大嗎?

  要知道,他曾經可是一尊皇尊境強者,高高在上,就算他如今僅僅是皇境,一個年輕人也不可能有力量與他抗衡才對啊?

  此時,邪子淵已經邁步而來,整個人都籠罩著濃鬱的赤紅神光,一道道大道規則銘紋圍繞在他的周身,十分驚人。

  “斬!”呈白大喝,手中的邪劍豁然斬落,劍芒在虛空中極速放大,長達數百丈,攜裹著橫掃千鈞之勢破開空間而至。

  邪子淵手中赤紅神劍橫掃而出,光華璀璨,若一輪赤陽綻放,與數百丈長的血色劍芒碰撞在一起,虛空又是一陣劇烈的震顫,天地在大道之下齊鳴。

  天穹之上烏雲匯聚,惶惶六月天,風雲巨變,罡風呼嘯間,便是狂風驟雨將至。

  血色劍芒被破開,消散在虛空間,赤紅劍芒也後繼無力,化作光雨四散。

  “大道規則銘紋!”呈白眼神凝重了幾分,輕聲低語道。

  眸子之中閃爍不定,深感吃驚,這個時代的禁忌級天驕,竟都這般離譜,僅僅在準皇境修為竟然已經能調動大道銘紋戰鬥了。

  這種神秘的力量在之前他也曾見到過幾人用處,可現在夏紫羽身旁隨便一人都能顯化大道力量,可就著實是有些可怖了。

  否則,無論邪子淵有多麽的驚豔,也不可能與一尊皇境進行對決,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準皇境能在皇境中期實力的轟擊之下力敵,處於不敗之地。

  縱使他現在的修為僅僅隻是有皇境初期,但爆發出來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皇境中期,但對麵那個身穿赤衣的年輕人根本就沒有將他當做一回事。

  “便是你能調動大道規則有如何,不過是初聞大道,終究不是很熟練,看本座如何將你鎮殺於此!”呈白十分的強勢,不甘於眼前一幕。

  他身上血色神光暴漲,揮動手中邪劍,一束血色劍芒炸裂,瞬息間三千劍芒呼嘯而出,極速斬向邪子淵,若是一輪劍雨,從四麵八方俯衝而下,要將邪子淵的身軀撕裂粉碎。

  嗡!

  虛空嗡鳴一聲,邪子淵手中神劍一震,劍鳴聲與虛空附和,赤紅神劍輕顫,發出轟鳴聲響,而後以他的身軀為中心,綻放出一縷縷劍氣,氣勢如虹。

  劍落,劍氣如星河席卷蒼穹。

  哢嚓!

  天穹之上,雷電也隨之炸響,烏黑厚重的運城仿佛要將這座萬裏戰場都壓落。

  戰台虛空間,鏗鏘身震耳欲聾,所有的劍芒都被劍氣斬中,兩者間爆發出劇烈的神霞,漫天都是神光,覆蓋蒼穹的劍氣漣漪整座戰場都在劇烈的搖晃。

  唯一慶幸的是,萬裏戰場之上乃是聖器加持,全麵開啟,禁製穩固,擋住了這一道道漣漪的衝擊,不然外圍觀戰的人群估計沒有幾人能承受這種強悍的餘波碾壓。

  “老東西,這便是你的手段了嗎?可以敢來天驕大會攪局?”邪子淵冷漠的望著對麵的呈白,語不留情。

  呈白的身形已經恢複成中年模樣,沒有半點老態,就算是在被封印之前,也算的上一個俊才,年輕是更是驚豔一方,加之是邪神族的弟子,本身就有一種不言而喻的病態氣質。

  可如今卻被一個小輩冷言譏諷,被叫成老東西,讓他的心中自有一股怒意升騰,便是沉寂了數千萬載的心境,也是心緒翻湧。

  呈白臉色陰沉,怒喝道,“小輩螻蟻,我來代你長輩管教管教你,叫你知曉如何敬重長輩!”

  邪子淵不屑的望著呈白,身形激射而出,帶動漫天劍氣,嗤笑道,“就憑你,老東西,要是讓我老師見到你,你覺得你還能在這裏叫囂?”

  瞬息間,兩道驚天神虹在長空之中掠過,劇烈的撞擊在一起。

  驟然,天地間狂風大作,罡風肆虐,陰風怒號,電閃雷嘯,瓢潑大雨傾泄而下。

  戰台上,各種異象一一呈現,兩人劇烈的碰撞,引發各種可怖的異象,劍鳴陣陣,法相橫空,大道神輪對轟,大道銘紋交織。

  無窮無盡的漣漪在虛空肆虐,禁製被餘波衝擊的搖搖欲墜。

  觀戰台上的人心神皆顫,看得神馳目眩,神魂都在為之震顫,這便是皇境的大戰嗎?

  那種無窮的力量,若是放出禁製之外,單是那等餘波就可以摧毀一方山嶽,轟碎一座城池。

  更讓人吃驚的是,邪子淵強大的無匹,年歲不過半百,竟然力敵一尊邪神族的皇境強者簡直不可思議。

  內行人都能看出,呈白所所使用的大道規則之力已經超出皇境的範疇,而邪子淵竟然在對決之中沒有絲毫的頹勢,反而愈戰愈勇。

  在修道者之中,這樣的天資絕對是驚世駭俗,往往是每一方聖地氏族渴求的人物,年歲不過半百便已經能將大道之力掌控至如此,與一尊皇境高手對轟,讓台下的一群人瞠目結舌,尤其是三族與荒古的那幾尊長老,心神莫不驚悚之至。

  秦族能出一個夏紫羽,便已是讓他們心中不安到一種惶恐之態,如今竟然還出現了另外一個年輕人,且還是對夏紫羽唯命是從,那夏紫羽又當何其恐怖?

  邪子淵修的乃是《屠神決》,道法乃是殘缺之法,但他僅僅修煉這殘缺之法不過二分之一,便已經步入準皇境,能掌大道之力。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悟性,他的老師隻是在身旁提點一番,他便可突飛猛進。

  哧啦!

  一道赤紅劍光呼嘯自長空而過,隻見虛空絲絲發絲掉落,呈白驚懼的望著邪子淵,顯然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短時間內便已經失利,處於下風,這也讓很多觀戰者震撼。

  虛空之中,兩人短兵相接,邪子淵展現出可怕的搏殺姿態,每一劍都直指呈白的要害之處,反觀呈白的每一次出擊,都會被邪子淵輕而易舉的躲避,呈白的攻勢早已經被邪子淵勘破。

  “怎麽回事?這個年輕人是秦族什麽人?之前可從未聽說過,他應該沒有步入皇境才對啊?”

  “你們看那年輕人得身遭,大道銘紋在纏繞己身,大道神輪已經近乎凝實,自虛空不斷汲取大道之力,為他所用,更可怕的是,戰鬥到現在,這年輕人都沒有使用出意境,而那邪神族的強者,已經連續施展了數十次意境,皆被一劍斬破。”

  三族與荒古的長老皆是臉色陰沉,在狂風暴雨之中,幾人的神情愈發的陰森可怖,全都死死的盯著戰場之中大戰的兩人。

  “該死的,你到底是誰?”呈白終於忍不住了,他沒有想到眼前這人竟然這讓難纏。

  全程的戰鬥他都被壓製在下風,被動憋屈至極。

  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將眼前的青年鎮殺,以此來震懾夏紫羽,讓其心境破損,結果不曾想,他根本就那眼前的青年沒有絲毫的辦法,不能撼動其絲毫。

  邪子淵聞言嗤笑,“我是誰?我來告訴你,本座乃是秦族少主護衛,秦族子弟,你,明白了嗎?”

  “秦族,秦族你們都該死!”呈白眼神冰冷,咆哮聲震動寰宇。

  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邪子淵,身軀不斷在虛空之中躲閃,躲避著邪子淵揮舞出的劍芒。

  嗡!

  突然,虛空開始暴動,邪子淵身上綻放出熾盛的神光,開始散發出不屬於這方天地的波動,屠神訣全力催動,這種氣機讓全場的人為之顫栗,欲要跪伏在地。

  禁製之外,夏紫羽眸光微顫,目光落在邪子淵身上,感應著那股波動,似曾相識。

  觀戰台上,青庚猛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盯著邪子淵,仿佛要將之看著通透。

  “是他嗎?”天陽雙手揉動著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疲憊姿態。

  金煊頷首道,“若是不錯,這小子應該是他的傳人,如今竟然與夏小子走在一起,也許這就是緣吧!”

  冥陰冷笑道,“緣,我道更相信,這是一個局!”

  戰台虛空上,呈白一聲爆喝,身軀之上覆蓋上一層血黑色的盔甲,與之前那具血紅戰甲融合在一起,散發出濃鬱的邪光,熾盛無比,竟然也有一種宏大的氣機,邪異與神聖並存,綻放出威嚴之意。

  身上黑紅神光大盛,呈白的氣機也在這時節節攀升,隱隱有破入皇境中期之勢。

  哐鐺!

  一聲劇烈的炸響,那戰甲之上出現道道裂紋,邪子淵的赤紅色神劍重重的砸落在呈白的戰甲之上,呈白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身軀劇烈的顫抖,而後便轟然倒飛出去,瘋狂汲取虛空中天地靈力。

  “本座的戰甲!”呈白痛心大吼,眼中盡是痛惜之色,這是他曾經的戰甲,在千萬載歲月之前便已經有了破碎之勢,被他溫養了無數年,如今竟然被一劍斬出了刺目的裂紋。

  哧啦!

  邪子淵瞳孔之中神瀅流轉不息,腳下更是踩踏著一道惶惶大日,腦後大道神輪綻放出大道銘紋,如一尊戰神降臨。

  手中赤紅神劍猛然一揮,劍芒萬千,氣勢動蒼穹,橫掃虛空,天穹之上落下的暴雨被劍芒蒸發成虛無。

  噗嗤!

  邪子淵的身形如長虹貫日,一瞬而至呈白的身前,隻見血光衝天而起,呈白痛苦的哀嚎一聲,眼中盡是驚恐,竟然被邪子淵一劍斬傷。

  呈白轉身便開始逃循,腳下虛空不斷塌陷開來,極速遠循,邪子淵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在這般下去,他必定會殞命於此。

  被封印了千萬載,如今剛出來不過半年多歲月,他可不想就此死去,隻要能離去,再徐徐圖之,定然能找到機會,將秦族的人斬殺一部分。

  “你不是想要教我嗎?何故倉惶而逃,想走,你可問過我手中之劍!”邪子淵的聲音在戰場之中回蕩。

  對於一位皇境強者來說,逃循已經很丟人了,尤其是敗在一個年輕人手中,就更覺得羞愧。

  在此際,又被人這般奚落譏諷,若是他人指定已經回去拚命了。

  可,呈白不是人族,他的心中從來不會有那種羞恥之感,隻知道自己的性命最重要,就算是敗了,隻要能活下去,便可以卷土重來。

  若是回頭迎戰,絕對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他可不是傻子。

  他的右臂傷痕深可見骨,傷口之上還被大道之力灼燒成漆黑一片,慶幸的是,那一劍並未能將他的手臂斬落,被戰甲擋住了一部分威能,這樣的傷勢隻要修養一段時間便可以恢複。

  哧啦!

  赤紅色的劍芒再次呼嘯而來,劃破一片虛空,犀利璀璨奪目,看在萬裏戰場眾人的眼中,如是一道太陽之光在天空之中閃過,在萬裏烏雲的長空下極致燦爛。

  然而,看在呈白的眼中,那就是一道地獄枷鎖,即將要把他拖進地獄,一口鮮血狂湧而出,將身上的戰甲褪下,自身極速奔逃,加快逃離的速度。

  初來時,他無比倨傲,將邪子淵看做螻蟻,帶著一種俯瞰蒼生的姿態,如今他卻被邪子淵當成一條倉惶逃命的野狗。

  呈白的右臂在淌血,幾次調轉方向,借助自身的戰甲避過一劍之後,再次將戰甲召回,穿戴在身上,可是邪子淵的攻伐太過驚世駭俗。

  一道道璀璨的劍芒橫貫長空,劍氣如江河在奔湧,赤紅神光在天地間綻放,如是一輪巨大的熾陽將光芒灑落戰台虛空的每一個角落。

  劍芒一道接著一道橫掃,任由他加速,變幻無數方位,還是難以盡數的避過那赤紅劍芒,他的位置在邪子淵的眼中被鎖定的死死的。

  餘榮華在天穹之上,淡然的望著這一幕,心中卻是對於邪子淵極為感興趣,這樣的一個年輕人居然選擇跟隨在秦族少主身旁,實在是有趣。

  直到現在,那一身玄墨長衫的少年都不曾全力出手過,若是出手,那少年的光芒又將是如何耀眼呢?

  他有些期待了。

  三族與荒古的長老臉色鐵青的望著戰台虛空的一幕幕,雙手緊緊握拳,指節發白。

  荒古長老終於是忍受不了了,望著戰場厲喝道,“小輩,你已經勝了,要如此趕盡殺絕嗎?”

  邪子淵微微停頓了一下,夏紫羽擺擺手道,“繼續!”

  邪子淵沒有看向上方,聽見夏紫羽的話語,毫不猶豫的就繼續衝著呈白殺去。

  “放肆!”荒古神宗的長老大喝,“小輩,本座乃是這場天驕大會的裁判,現雜事命令你住手!”

  “你算是什麽東西?我的人也容你大呼小叫,命令?老東西,給你臉了,這天驕大會是你做主嗎?”夏紫羽反言相譏,言語間已經沒有了絲毫客氣。

  荒古神宗想要與三族的人將他們秦族趕盡殺絕,現在還這裏裝模做樣的裝大尾巴狼。

  荒古神組的長老聞言,便勃然大怒,看向夏紫羽道,“小輩,如此無禮,你們秦族是不是沒有教過你尊重長輩?”

  夏紫羽聞言嗤笑道,“長輩?你這樣的老東西算是哪門子長輩,你們荒古神宗與三族要圍殺我們秦族之時,怎的不見你出來說兩句,讓你們的人住手?”

  “況且,你可知我秦族所殺之人是什麽身份?你便敢為之說話,還是說你荒古神宗想要與全大陸為敵?”

  “你要是不明白我的話是什麽意思,就問問你身旁的三族長老,你看他們敢阻止我秦族殺人否?”

  荒古神宗的長老氣急,三族的長老臉色在陰雨之下亦是猙獰,可他們根本就不敢說話,因為在場的人乃是各方聖地氏族的長老,若是開口,必然會招致眾怒。

  他們三族雖然強大,可也沒有荒古神宗那般無所畏懼,麵對整個大陸的修士,也是心存忌憚,所以他們也隻能在心中謀劃而已,不敢抬在明麵上來。

  荒古神宗的長老猛然將目光落在三族的幾位長老身上,臉色陰沉道,“你們在算計本座?”

  聖族長老陰冷的說道,“封長老,這話從何處說起,我們什麽時候算計你了?”

  “封長老莫要聽信小人之言,那孽障便是想要我們內訌,這樣我們之間的合作便無法繼續下去,而他則在旁邊坐收漁翁之利,封長老不要被誤導才是!”劉氏長老淡漠的說道。

  荒古神宗的長老冷哼一聲,端坐在位置之上,目光冷冽的看向下方,“最好如此,否則,這合作就此作罷也無妨!”

  三族的人心中打的什麽算盤他自然是知曉,可是被人當槍使的感覺還是令他心中些許不忿,若不是看在大局之上,什麽合作,他可不稀罕。

  雖然是三族之人先找上他們荒古神宗的,但現在卻是騎虎難下了,下方的戰場中,秦族的力量著實是驚人了一些。

  荒古神宗的帝子竟然都那秦族的天驕沒有絲毫的辦法,那個身穿紅伊的小姑娘對戰封玉宸。

  沒有呈現出絲毫的頹勢,手中拖著玉劍,簡直就是一尊戰神般的存在,將封玉宸逼的隻能防守。

  另外一邊,龍轂對上顧三合,更是戰入極端,極招相會,鋒流如瀑,兩者對撞間,戟劍相會,倏分雲泥之別,一者如曠世戰神,一者如天上謫仙,戰至癲狂。

  荒古神宗的十大天驕沒有取得半點優勢,各有損傷。

  反觀秦族這邊,一個個氣勢如虹,羅修在十位準皇境後期天驕之中殺進殺去,修羅神劍染血如瀑,修羅殺氣貫穿雲霄。

  夏紫羽望著荒古神宗的長老不再言語,嘴角微揚,看向聖金陵嗤笑道,“如何?我說他扛不住子淵幾劍!”

  聖金陵冷哼一聲,周身氣機震蕩,虛空隨之震顫,隨時準備著出手,望著戰台虛空間,雙眸綻放出陰翳邪芒。

  夏紫羽負手而立,沒有在意聖金陵的狀態,想要出手相幫,那也的問問他是否答應才行!

  呈白在瘋狂的逃竄,周身散發出一股玄妙的波動,就在此時,邪子淵的身形突兀的出現在他的前方,眼神冷冽的盯著他,一劍朝著他斬落,虛空嗡鳴不斷,赤紅劍芒如是一頭真龍俯衝而下。

  璀璨的赤紅神光在呈白的眼中茫茫無際,直衝他的身軀而來,瞬間他驚懼的汗毛倒豎,再想後退之際,為時已晚,他的退路也已經完全被邪子淵的劍勢封鎖。

  他再次祭出自己的戰甲,以此金蟬脫殼,戰甲之上流動著密密麻麻的大道銘紋,護在他的身前,而他也借此機會極速逃循。

  然而,在他倒退的途中,看見那赤紅劍芒斬落在其戰甲之上,隻見戰甲之上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上麵的裂紋也越來越多,即將爆碎開來。

  鏗鏘!

  邪子淵身形閃動,瞬間就出現在戰甲之前,赤紅神劍猛然斬落在戰甲上,清脆的金屬顫聲發出,戰甲爆發出驚人的氣機,熾盛的邪光如是要將天穹都灼燒個通透。

  轟隆

  突然間,戰甲猛然炸開,邪子淵被爆炸的能將擊退十步,腳步重重的落在虛空,將其踩踏的碎裂開來,頭發有些淩亂,至此,邪子淵方才有了一絲狼狽之相。

  那件邪神戰甲也隨之化成碎片,爆散在天地間。

  呈白猛然間一口鮮血噴出,哀嚎咆哮,這件邪神戰甲與他之心神緊密相連,更是他祭煉無數歲月的防禦之物,珍貴無比,可是卻難以抵擋對方的殺伐,令他心間膽寒。

  連最強的防禦都不能抵擋對方的殺伐,單憑他的額肉身如何能抵擋?

  他張口咳血,那件戰甲雖然為他抵禦了正麵的殺伐之力,可是虛空之中遍布邪子淵的劍勢,他逃循之際,自身也被其劍勢所傷,身軀之上血肉模糊。

  觀戰之人看的是心神震撼,這一戰簡直是太耀眼了,秦族每一個人的表現都是那般令人心顫,而邪子淵在此時卻是獨占鼇頭。

  那可是一位皇境,卻被重創至此,差點將其斬落,這是何等的風華?

  如果說靈元秘境之中,夏紫羽一人橫擋諸多天驕,更是在為難之際,挺身而上,最後活著出來,是一個壯舉。

  那麽今日邪子淵一戰,便又是一個奇跡。

  這讓群雄覺得有些瘋狂了,一個不過半百的年輕人,就有這樣驚人之成就,日後將會成長到哪一步,難以想象,這個時代也許真的就震古爍今。

  這個時代被稱之為黃金大時代,天驕輩出,比起任何一個時代都要輝煌,等到這些強大至極的天驕成長起來之時,有誰人能擋住他們的腳步?

  三族與荒古神宗的人皆是心緒難平,秦族已經有了一個夏紫羽,現在有冒出來一個邪子淵,夏紫羽本就是一尊絕世大敵,日後成長起來,幾乎找不出人能夠製衡。

  現在又出現一個邪子淵,讓他們心中覆滅秦族之心更甚,還有下方秦族的人也同樣不可小覷,都是一等一的不世天驕,未曾顯露出半點敗相。

  這一族太過可怕了,若是不能將之徹底鏟除,將來這方天地,有誰敢拂動秦族之威?

  邪子淵緊隨其後,勢必要將呈白斬殺在天驕大會之上,邪神族與生俱來的不將眾生放在眼中,要是讓他們的陰謀得逞,又將是大陸的浩劫,可笑的是有些人竟然還在與之合作。

  突然,呈白倉惶的身形止住了,就在那赤紅劍芒即將斬中他之際,他的身形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赤紅劍芒洞穿了他的身軀,重重的斬落在禁製之上,卻無法對呈白造成任何傷勢。

  嗡!

  隻見虛空開始波動,一道傳送門在戰台之上逐漸顯化出來,呈白此時臉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舔了舔自己的傷口,望著夏紫羽與邪子淵冷笑道,“你們想要殺我,做夢,不久,你們便會看見一場大戲開幕!”

  夏紫羽眸光一動,身形瞬息間出現在禁製之內,右手微微探出,神情冷冽,“想走,你問過我了嗎?”

  “放肆,你當我不存在嗎?”聖金陵麵容扭曲在一起,青筋畢露,穿過禁製,氣機攪碎空氣,一掌轟向夏紫羽的背部而去。

  夏紫羽眸光冷漠無比,根本沒有在意後方襲殺而來的聖金陵,探出的右手之上,烏金神光大盛,虛空瞬息間被抹平。

  呈白驚懼的望著自己逐漸凝實的身軀,迅疾一劍斬向夏紫羽的右手,劍光如瀑,劍勢浩瀚。

  “小心!”邪子淵見狀連忙大喝,身形殺向呈白,赤紅劍芒再起。

  哧啦!

  赤紅劍芒貫穿虛空,燦爛的讓人為之驚歎,呈白猛然哀嚎出聲,身軀近乎被洞穿,身軀之上出現一個血窟窿,鮮血汨汨而湧。

  但他斬出的一劍也落在了夏紫羽的右手上,但,接下來的一幕,無數人緘默無聲了。

  隻見夏紫羽身軀之上的烏金神光極速轉化成為紫金神光,死死的劍邪劍握住,爆發出陣陣火星,鏗鏘之聲震徹長空。

  隨後,夏紫羽便是頭也不回的,左手一掌橫推而出,與襲殺而至的聖金陵猛烈的撞擊在一起。

  轟隆隆!

  虛空上,餘波肆虐上千裏蒼穹,漣漪滾滾,神光炸裂。

  夏紫羽的身軀巍然不動如神山,右手微微用力,一股吸扯之力自掌心爆發,透過邪劍汲取呈白身上的邪力。

  “你怎麽可能?你為何能汲取我的力量?”呈白嘴角淌血,眸光陰鷙的盯著夏紫羽,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猙獰與從容,取而代之的是驚恐。

  他猛然丟棄邪劍,身形猛然後撤,躲開邪子淵的殺伐,立身與遠處,眸子之上陰狠無比,“你們等著,我會一一將你們秦族之人頭顱摘下,報今日之仇!”

  “我也為贈你一言,你盡可離去,今日你命不久矣,再也不可能離開萬裏戰場!”夏紫羽嘴角微揚。

  呈白臉色發白,猛然轉身,衝出了禁製,他一顆也不想停留在此,眼前的少年實在是太詭異了,竟然能汲取他的力量。

  邪子淵正欲追殺上去,隻見夏紫羽微微揮手製止了他,他也沒有再追上去,因為他已經看見了結局。

  戰場一陣寂靜,這種威勢,也就這秦族的少主才能有了吧。

  之前呈白遇見邪子淵還能戰一場,可是遇見夏紫羽,也不顧有人相助,一劍之後,便直接遠循,這是有多恐懼那少年?

  這種戰績簡直就跟神話傳說一般,皇境在其麵前,亦隻能逃之夭夭,無論是哪一個時代都會驚世駭俗,四方震顫了吧?

  夏紫羽一直沒有轉身,任由聖金陵發力,他自是巍然不動,聖金陵眼神陰翳的盯著夏紫羽的身形,手中一柄雪白骨劍浮現,一劍斬向夏紫羽的頭顱。

  感受道骨劍的鋒芒,夏紫羽雙眼微眯,指掌間猛然變幻出一道印決,將聖金陵逼退出去,他轉身看向渾身籠罩在邪光之中的聖金陵,“你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要不要我幫你!”邪子淵目光冷冽的盯著聖金陵問道。

  “不用,你去幫其他人就好,這裏交給我!”夏紫羽很是鎮定,淡然的望著氣機震蕩的聖金陵,冷笑道,“這麽想殺我?可,你有那份本事嗎?”

  “我知道你自哪裏來,但你的實力卻是讓我有些失望了,況且,你不該回來的!”

  聖金陵聞言身軀一震,周身神光微微搖曳,心境震蕩。

  夏紫羽淡漠的望著情緒波動的聖金陵,紫金神光如破玄蒼。

  勢已至極巔,劍氣奔騰如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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