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聽到黃鵬義的話，柳依若似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站在拍攝場地中央的鬱香種子，淡淡地說道：

  “精益求精是一個導演最重要的品質，黃導演能夠有這樣的品質，我身為本部電影的主角，還是感到非常欣慰的。不過天朝有一句古話說得好，叫做過猶不及。”

  “雖然努力地拍攝更加完美的作品是一個導演的天職，但是在追求完美以及掌控時間和成本之間把握好平衡也是一個導演的必修課。畢竟並不是所有人的時間都是無限的，萬一拍攝的時間超時了，反而可能會導致整部作品爛尾，黃導演您說是不是？”

  “是……是……”

  聽到這話，黃鵬義連連點頭。

  雖然柳依若沒有明說，但是黃鵬義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老娘的檔期有限，超過了合約上的時間，老娘可不願意多奉陪！

  明星拍戲大多是有檔期的，往往一個明星什麽時候去什麽劇組都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因此在和劇組簽訂合約的時候，也會提及這方麵的內容。

  雖然這些年柳依若已經很少接戲了，但是人家的咖位畢竟擺在這裏，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拍攝進度延期了，人家就算一走了之自己也拿她沒有辦法。

  更何況，柳依若除了演員的身份之外，還是一個世界著名的歌手。到時候人家隻要說自己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演唱會，自己也沒有資格多說什麽。

  想到這裏，黃鵬義急忙說道：

  “其實這次替身的表現已經非常完美了，我覺得已經沒有繼續拍攝的必要了。”

  “哦？是嗎？”

  聽到這話，柳依若故作詫異道：

  “黃導演可不要因為我而降低對作品質量的要求啊，要是因為我而導致整部電影的品質大幅度下降，那我可就成為整部作品的罪人了。”

  “不……不至於……”

  黃鵬義訕笑地扇了扇手：

  “這位替身其實非常敬業，它的演技雖然還有些稚嫩，但是由於它拍攝的大多是受傷受累的劇情，因為它願意親自經曆過那種受傷的過程，因此它的表現其實是非常自然真實的，我相信觀眾們一定會對這些鏡頭讚不絕口的。”

  “原來是這樣。”

  聽到這話，柳依若點了點頭：

  “既然黃導演已經有了決斷，那麽我也就不便再說了。”

  說完，柳依若便準備起身離開。

  “柳老師慢走。”

  黃鵬義恭聲道。

  “對了。”

  突然，柳依若頓住了自己的身體，轉身對著黃鵬義說道：

  “以目前的拍攝進度來看，時間上似乎有些來不及，是不是啊？”

  “這……我們一定會加班加點地完成其他場景的拍攝，一定不會浪費您的時間的。”

  黃鵬義以為柳依若這是在質疑自己是否會浪費她的時間，因此連忙解釋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這話，柳依若微微搖頭：

  “劇組的兄弟姐妹們的工作我都看在眼裏，他們全都非常地敬業，也非常的辛苦。不過即便如此，劇情的進展還是如此的緩慢，黃導演您的心中難道沒有數嗎？”

  “您的意思是……？”

  黃鵬義試探性問道。

  “在我剛出道那會兒，要是有劇組因為某個演員而被嚴重地拖慢拍攝進度的話，導演會二話不說，直接就將那個演員替換掉。”

  柳依若若有所指道：

  “畢竟在那個年代，還沒有流量和小鮮肉的說法。一個演員能否成為明星，全看導演讓不讓他出鏡。哪像現在，導演還要圍著流量小鮮肉轉，生怕得罪他們，導致自己的作品無人觀看。從這一點來看，現在導演的地位似乎要遠比當初的低啊。”

  “這……”

  聽到這話，黃鵬義雖然深有同感，但是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有些話柳依若這個老戲骨可以說，畢竟人家和小鮮肉是同行，她們之間本來就是競爭關係。自己不同，身為一個導演，自己和演員之間是合作關係，很多時候都是要求著這些小鮮肉的。

  眼看黃鵬義如同老狐狸一般謹慎，柳依若的內心冷笑一聲，而後繼續說道：

  “但是精靈和小鮮肉畢竟是不一樣的，畢竟小鮮肉靠的是立人設，賣顏值來收割腦殘粉，而精靈則不同，雖然這些年已經出現很多到電影院去觀看電影的精靈了，但是目前全世界票房的主要來源依舊是人類，對於人類來說，精靈隻要化個妝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就算你中途更換精靈，觀眾們也看不出來。”

  隨著精靈在人類社會地位的上升，目前已經出現了很多精靈團體，比如一群怪力組成的搬家公司，它們找了一隻胡地來當會計幫忙算賬，剩下的體力活都是自己幹的。

  這樣的精靈沒有訓練家，它們過的生活和人類差不多。下班回家也會看電視，平時沒事也會去吃火鍋。像看電影這樣的活動，自然也是少不了它們的。

  這些精靈自然是能夠分辨熒幕上的精靈演員每一個之間的差別的，但是還是那句話，出了錢的才是爸爸。目前有能力獨自生活並且享受人類一樣生活的精靈還是太少了，來看電影的就更少了，就算考慮到它們，也是賺不到多少錢的。

  因此柳依若現在提醒黃鵬義，沒有必要為了這些精靈觀眾而死撐著不放，必要的時候是可以替換主角的人選的。畢竟大家出來拍電影都是為了賺錢，更好更快地賺錢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

  話說到這個份上，黃鵬義哪裏還不明白柳依若這是在針對主角鬱香種子？開機到現在已經好幾天了，柳依若也已經和主角鬱香種子對過好幾場的戲。但是由於主角鬱香種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演戲經驗，因此所有主角鬱香種子登場得鏡頭都要反複拍攝好幾次。

  這無疑是浪費了劇組和柳依若大量的時間，之前柳依若一直都沒有說什麽，但是現在卻主動站了出來，這不得不令黃鵬義多想一些。

  “莫非……是這個替身的表現，讓柳依若產生了讓替身上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