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紫宸似乎還是沒太明白，站在原地歪著頭，有些愣愣地看著趙白安。

  趙白安指了指在她們前麵不遠處的位置，然後邁動了腳步向前走去。

  其實她的意思就是她並不想破壞人家的賺錢財路。如果她要真的把答案公布於眾了，豈不是讓這兩個同學提前收攤了嗎？黑心商人尚且可以，但他們做到了商人的誠信，已經是不容易了。

  楊紫宸和陳昱荻兩個人跟在了趙白安的身後，走夠了一段路，到了預計的位置趙白安才停下了腳步，打算回頭將剛才的答案告訴兩人。

  結果對應著楊紫宸疑惑的那張臉，陳昱荻卻是笑臉盈盈，看來他早也已經看透了呐。

  趙白安決定給他一次表現的機會：“魔術師同學，你來說如何？”

  “啊不不，還是白安同學你來吧。”他又把機會拋還給了趙白安。

  既然如此，趙白安就也不客氣了，她看著楊紫宸解釋道：“其實，那個所謂的大力出奇跡，都是騙人的。這遊戲的重點不過就是我們常說的以柔克剛和巧勁。你們沒發現，每位同學的失敗，都是因為直接在水裏大錘嗎？”

  “而我是把那個球搭在了隧道上之後，才把錘子用力的。”

  “哦~我明白了，在水中人的用力越猛，反作用力就越大，不僅沒多大意義，而且還會坑了自己。”

  趙白安笑著點點頭，本來還想講一下浮力與體積什麽的，但想想也沒必要說得這麽細致，隨後她在空氣中比劃了起來：“同時在隧道處，從某一個角度敲擊會最有效，雖然不一定完全精確，但是在這個區域之內都是效果不錯的。”

  不過，不得不說，她這次能夠成功還是有不少運氣成分的。畢竟兩條軌道的連接處是有角度差的，可能隻有像她這樣在某些方麵日常好運的人才能夠恰巧讓球卡住吧。

  楊紫宸在旁邊讚了一句：“小安，你好厲害呀！”

  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的陳昱荻也向她豎起了大拇指，互相對了一下眼神，趙白安朝他微微一笑。

  “小安，原來你在這兒啊，虧人家一頓好找呢！”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

  楊柳依依向著三個人這邊跑了過來，趙白安抬頭看著她，她過來不由分說就拽起趙白安的手，就要拉著往前走。

  “柳依依你怎麽啦？要把小安帶到哪去？”楊紫宸在一旁詢問。

  楊柳依依回頭興奮地說：“人家是來叫你們去那邊學校的紀念品商店的啦，那裏正在做一年一度的打折促銷呢！好多同學都趕到那兒去了，我們再不抓緊啊，毛都不剩了。”

  趙白安一聽是這個原因，趕緊甩掉了楊柳依依的手：“柳依依，你就是喜歡湊熱鬧，那個商店東西都貴的離譜，就算打折，也不會有多便宜的。”

  楊柳依依聽了卻不服氣地回應：“不管怎麽樣，先去看看嘛！”

  趙白安和楊紫宸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對楊柳依依說：“那好吧！”

  其實所有的一切，趙白安知道的也不過是傳聞而已，自己並沒有親眼去看過，不如這次去求證一下。

  楊柳依依聽聞開心地點了點頭，隨後開始招呼陳昱荻：“走吧，一起！”

  她們幾個人順著學校紀念品店的方向走去，果然這裏真的圍了好多人。確切的說學校現在到處都是人山人海，所以倒也不足為奇。

  幾個人找著人群的縫隙湊到了前麵，進到了紀念品商店裏。

  一進來之後，趙白安首先就被這些玲琅滿目的藝術品給震驚了，雖然之前已經有所了解，但是親眼看到還是不同凡響啊！雖然都是一些擺件油畫之類的不實用的東西，但的確就好像在什麽藝術館裏參觀一樣。

  不過趙白安自然沒有忘記心中一直響著的那個警鍾，於是就湊過去看了看底下的各種標價。果然，就算有了心理準備，這一眼望過去還是很刺激。

  看見些個標著的價格之後所有人都望而卻步了，因為這兒最便宜的藝術品就算是打五折，也得一萬多塊錢。

  跟進來的其他同學，也開始大失所望，互相交頭接耳。

  聽了他們的話，趙白安猜想這裏的東西，應該是就算打折，也沒有人會買了吧。

  楊柳依依的積極性立即被打消了，她萬分無奈地想要離開：“小安、紫宸、陳昱荻同學我們還是走吧……”

  趙白安對她這個有點小驕縱的性格，早已經習慣了，雖然趙白安早就知道襪子的價格還算能接受，但是軍訓的時候學校給每個人都發了好幾雙，所以也就沒再去看。而且趙白安心裏打算著，剛才耽誤了不少時間，這下真的得趕快去演出現場了才行。

  畢竟離晚上演出的時間也沒剩幾個小時了，所以幹脆順著楊柳依依的話點點頭說：“的確，我們還是先走吧！”

  另兩個人也點點頭，四人順著原路，一路吃著玩著向著演出現場行進起來。

  一路上大家都很高興，隻是楊柳依依表現得似乎有些奇怪。

  四人半路上還碰見了王以川，他表現得也很奇怪，他沒有和楊紫宸走在一起，而是一直在幾人前麵的位置自言自語。

  等其他人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又馬上慌張地開始掩飾。

  等到了舞台現場的時候，黃涵早已經在那忙碌著了。所以另外幾個人也按部就班，跑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忙碌了起來。

  按照演出即將開始的時間慢慢推進，台下的觀眾席一點點的在被填滿，沒過多久就變成了溢出的狀態。海川大實行先到先得的機製，除了前兩排的VIP，其他的座位誰坐上就是誰的。鑒於家長們和校友們來的太多了，每一年禮堂都會處於超負荷運轉的狀態，來得晚的隻能自認倒黴地站著啦。

  參加演出的同學、校友還有老師什麽的都紛紛上場，雖然前麵的各種節目真的都超級精彩，但是鑒於她們戲劇社所有人都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就算是楊紫宸她也是繃緊的，再加上在彩排那天她們已經看過不少了，所以大家的心思全都沒在這上麵。

  正式演出的效果和彩排那天的感覺真的可以說是天差地別，今天現場的氣氛被炒得火熱，一個一個一個節目結束，觀眾的期待值越來越高，這讓戲劇社她們的心理壓力一層一層地增加。

  終於，還差一個節目，元旦晚會就要落幕了。

  所有的演員們都換好了服裝，上好了妝，就等待著拉開大幕的那一瞬間。

  楊柳依依略顯緊張，一直東張西望地望著台下黑漆漆的觀眾。看著她那個樣子，趙白安突然間反應過來，剛才來的路上她的神情就不對勁，現在想來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的臨近。

  而王以川則在一邊沒人的角落裏手裏攥著劇本，來回踱步行走。

  隻不過很顯然，永遠都不可能會有完全準備好了的時候，最後的壓軸節目……就這麽開始了！大幕緩緩拉開，報幕員有條不紊地走向台中那一圈小的離譜的光束。而趙白安和黃涵也已經來到了燈光控製處待命。

  報幕員兼任的旁白開始說著她的開場白。

  『光在同一均勻的介質中按直線傳播，物理書上如此寫著，而我們對此也當常識來看待——

  可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似乎卻是來打臉的，對此，物理教授，您怎麽看呢？』

  『或者你身邊的朋友中肯定有幾個是在考場上的“賭神”，每次都巧妙地避開了所有的正確答案，但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卻每次都巧妙地避開了所有人的注意……』

  舞台的大幕被拉開，場景是某個餐廳的一角。

  趙白安操控著燈光，追光台上的王以川和楊紫宸。

  台下的觀眾非常安靜，而滴答的鍾表聲通過會場裏價值不菲的大音響從每個人的頭頂降落，讓趙白安不禁想到了她第一次來到白色教堂時的那場夢境。

  楊紫宸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托住下巴，呆呆地望向前方。

  王以川走進燈光區，坐在楊紫宸對麵，兩人同時伸手想去拿桌上的餐巾紙。手碰到了對方的瞬間場上燈光全亮，趙白安把追光關掉，他們倆人互相看到。

  王以川開始了他的第一句獨白：“哎喲抱歉，你是不是一直坐在這裏？”

  楊紫宸點頭。

  王以川：“真的抱歉！我還以為這裏沒人呢，對不起，我換個座位。”

  楊紫宸：“不用了，我換吧。”

  王以川：“不不，我來的比你晚。”

  楊紫宸：“沒事的。”

  王以川：“可是……這不太好吧？”

  楊紫宸：“行了行了，這是常有的事。”

  王以川：“哦怎麽說？怎麽是常有的事？”

  楊紫宸：“嗯……要怪我自己沒有存在感。”

  楊紫宸舉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接著說：“我的存在感是0。所以在這種店裏啊，我也總是不被注意。”

  “連水都不上一杯，所以是我自己不好，是怪我。”

  王以川：“一樣！天呐！你和我一樣啊！”

  他為了表現自己說的話是正確的，所以直接叫住服務員：“不好意思……服務員。”

  結果服務員卻是直接走向楊柳依依所在的另一桌。

  “您好，您叫我嗎？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王以川接著說：“你看，我也是這樣。”

  王以川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他輕抿了一口。

  氣氛似乎顯得有一些過於壓抑，他放下水杯開始調侃：“就算曠工兩三天，也沒人會發現，毫無存在感。不過照樣拿工資，感覺倒是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