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餘道把幽冥刀拿開，皺眉問了一句。

  “不……不知道啊，就就就……就是好冷……”

  老鐵頭哆嗦得更厲害了，用力的捂緊了身上的毛毯。

  餘道蹲下，伸手在他額頭上探了探，隻感覺這老頭的額頭格外的燙手，這絕對是在發高燒。

  蘇小璃這時走了過來。

  “去燒點開水來。”餘道叫她。

  “好。”

  蘇小璃頷首，快步跑出了超市，去旁邊的餐館廚房忙活去了。

  餘道趕緊又從貨架上拿了幾張毛毯，全蓋在老鐵頭的身上，並叮囑道：“老頭，捂緊了，最好能捂出一身汗來。”

  “餘道後生，我……我是不是要變成喪屍了？”老鐵頭驚恐的問道，他的上下兩排牙齒在打戰。

  “放屁，你這就是普通的發燒！”餘道喝道。

  第一波病毒才是讓人高燒不退，五髒六腑都燒壞，在痛苦中死去，然後再複活變成喪屍，現在的幸存者都是對第一波病毒產生了免疫，隻有喪屍身上的變異病毒才會導致幸存者變成喪屍，不會發高燒，而且轉變得非常迅速。

  “可我咋看到我老伴在朝我招手了呢。”老鐵頭迷迷糊糊的道。

  “你他媽是不是腦子燒壞了，出現幻覺了。”餘道罵道。

  不過看情況這老頭確實挺嚴重的，如果不看醫生，說不定還真熬不過去，這特麽臉色都變成那種死人的慘白色了。

  見老鐵頭又睡過去了，喃喃自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話，餘道當即決定去對麵找那位楚醫生過來看看，那位楚醫生有個背包，背包裏說不定有藥品。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這個老頭這麽上心，或許是因為老頭的樣子很像他去世了十幾年的爺爺吧，小時候對爺爺的記憶慢慢模糊，但老鐵頭跟他爺爺很像，他爺爺的穿衣風格也是這樣，同樣喜歡拿著一支煙鬥吧嗒吧嗒的抽旱煙。

  總而言之，他不希望這個老頭死！

  從超市的貨架上拿了一把傘，撐開，頂著雨就走出去了，他決定放下臉麵向鄭瑞那夥人求助。

  黑燈瞎火，開啟慢鏡頭能力，便像是戴了夜視儀，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很輕鬆的跨過了中間的護欄，然後跑到了對麵，兩個服務區是對稱的，超市、公廁、餐館等，布局一模一樣。

  他一走到那，就碰到站在超市門外守夜的鄭瑞。

  “兄弟，你怎麽來了？”

  鄭瑞一臉防備，雖然他對人性充滿幻想，但並不代表他不會提防人，這三更半夜的突然造訪，任誰都會警惕。

  “你們這裏是不是有個醫生？”餘道開門見山的問。

  鄭瑞想了想，點頭：“對，叫楚雲，是縣人民醫院的門診醫生。”

  “那老頭生病了，能不能叫他過去看看？”

  餘道表明了自己的來意，說實話，很不是滋味，白天都說好了互不影響，結果晚上他就主動來交織，太打臉了。

  “老爺子生病了？”

  鄭瑞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真實性，片刻後才點點頭，“行，我這就去叫他。”

  “謝了。”

  餘道真誠致謝，頭疼，不管能不能治好老鐵頭，這都欠了個人情啊，人情這玩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其它東西抵消的，要不然就不會有這麽一句話了：世界上最難搞明白的就是人情世故。

  “白天的時候那小子怎麽說的？各走各的，互不影響，就差沒指著我們的鼻子罵我們是惡人了，哦，現在那個老頭生病，就知道來向我們求助了，他的臉皮怎麽就那麽厚呢？”

  超市裏頭傳來了白天那個穿黑色短袖男子的大嗓門，對此表示了強烈的不滿。

  “就是，我就覺得龍哥說的對，他們不待見我們，我們憑什麽要待見他們。”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餘道在外邊還是可以看見裏邊的情況的，說話的女子是那對好朋友中的一個，胸很大，暫且管她叫大胸妹。

  “楚醫生，你的意思呢？”鄭瑞鎮住了場麵，直接詢問那名醫生的意見。

  那醫生年齡應該也比較大了，皮膚雖然看著白白淨淨的，但臉上的毛孔較粗大，有很多胡渣，頭上白發比常人要多。

  楚雲笑了笑：“我去一趟吧，正好背包裏有一些急用藥，應該能用得上。”

  “楚醫生，你也知道他們白天是什麽態度，你確定要去看？”陳玉龍的意思很明顯了，讓老鐵頭自生自滅，沒必要去摻和。

  “看病是醫生的天職，現在就有個病人在麵前，我就這樣放任不管，心裏過不去。”楚雲臉上始終帶著和善的微笑。

  鄭瑞欣賞的看了楚雲一眼。

  陳玉龍歎了口氣：“既然你們決定了，那我也同你們去吧，省得那小子耍什麽詭計。”

  “龍哥，這你就多心了，我倒覺得那位兄弟挺好的，白天對我們的態度不好，隻不過是對陌生人正常的提防罷了。”

  開口說話的是徐曉俊，他和柳妍妍偷歡被餘道發現，有點做賊心虛，自然是要幫餘道說些好話的，目光投向了隊伍中的那名老漢，“王老漢，你說呢？”

  “嗬嗬……俺不知道，你們說啥就是啥。”

  王老漢嗬嗬的笑，似乎知道自己在這個群體中的地位，不參與這些東西，人微言輕的，那雙渾濁的眼睛，寫滿了卑微。

  “曉俊，我們三人過去一趟，麻煩你辛苦一點了，在外邊守守夜。”鄭瑞安排了一下。

  “沒問題。”

  徐曉俊做了個OK的手勢。

  餘道在外邊把這些人的言行和態度都看在眼裏，按照話語權來排序，他心裏大概有了個排名。

  第一的毫無疑問是鄭瑞，第二是那個陳玉龍，第三的徐曉俊和第四的楚雲暫時並列，不分高低，第五自然是徐曉俊的女朋友柳妍妍了，第六第七是那對女性好友，最後才是那王老漢。

  弄清楚這些，就比較好跟他們打交道了，可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兄弟，讓你久等了。”鄭瑞領著楚雲和陳玉龍走出來。

  “沒關係，鄭警官還是叫我餘道吧。”餘道朝鄭瑞伸出了手。

  鄭瑞愣了愣，隨即伸手握住，笑容也更熱情了些：“好，走吧，現在就過去，老爺子的病可耽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