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情義無價 舍生忘死
作者:不醜不怪      更新:2020-02-29 15:21      字數:4215
  山海經之三子傳說最新章節

  人的黃金車隊才去了幾日,不薑山的大軍就攻占了鐵索橋南岸。

  潰退的兵紛紛退到北岸,南摩介得知情況後,大驚失色,急忙命令兵加強防禦,監視南岸敵人動向,然後親自趕往駐軍府報信。

  曲易聞報,急傳曲淤支、東摩介入府商議應敵之策。

  不多時,曲淤支、東摩介匆匆趕至駐軍府。曲淤支剛落座,便問道:“父親,召我們來有何要事?”

  曲易憂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這不薑山興兵來戰了!”

  “原來是為此事啊,請父親不必擔憂。”曲淤支頗為自信道,“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幾個被打死的山神沒見的有多大能耐,這來的也定然是一群烏合之眾,我們又何必懼怕他們?”

  “少呼圖: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們還是謹慎為好。”南摩介道。

  “哼哼!”曲淤支連哼兩聲,“隻要我軍扼守橋頭,任他來了多少人馬,也休想殺過橋來。”

  曲易聽說此話,連連搖頭道:“淤支啊,話雖如此,但你可知道,就算他們殺不過來,可我們的去路也被他們切斷了啊!這往後運送黃金、可不就大有麻煩了?”

  “請大呼圖莫要擔憂:此處還有我者陽山六七千將士,難道還殺不開一條血路來?”東摩介驕狂道。

  “東摩介說得好!”曲淤支接過話頭道,“這六七千將士可都是我者陽山百裏挑一的勇士,再加上五頭獸,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不錯!還有少呼圖的神鼠,也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東摩介奉承道。

  “可惜我那寶貝上次消耗了不少的毒,不能馬上使用。”曲淤支道,“不過沒有關係,現在正有蠱奴在喂食毒餌,再過它幾日便可恢複如初了,到那時,自會叫他們再嚐嚐我寶貝的厲害!”

  曲淤支與東摩介,你一言,我一語,豪氣十足,頓時就掃除了籠罩在曲易頭頂的陰霾。

  他不禁雄心勃然而起:“好!大家既然如此有信心,老夫還擔心什麽。敵人既然來了,就少不得一場廝殺,你們速去整合精銳人馬,明日聽我號令,務必一戰擊敗他們。”

  “遵命!”

  曲淤支、東摩介、南摩介齊律律應諾一聲,磨轉身,同出了駐軍府,連夜將精銳兵集結在鐵索橋北岸,準備應戰。

  果然次日淩晨,不薑山大軍以神去神來率領的前軍為主攻兵力,對鐵索橋北岸發起了進攻,芒則親自率領眾神,站在橋頭督戰。

  隻見一陣弓弩猛射之後,神來舉鐵蒺藜骨朵,神去揮三股鐵叉,率領牛族、馬族的神兵神將迅速登上鐵索橋,直往北岸殺奔過來。

  不及片刻,既已殺至北岸橋頭,原來人不善弓弩禦敵,喜好近身搏殺,因此不薑山大軍殺過橋來,兵力幾乎沒有損失。

  神來見狀,得意大笑,對神去道:“關爺,咱倆今日就來比比高低,看誰殺的妖人多!”

  “好!正合我意:看誰殺的妖人多!”神去說罷,飛步登岸,挺三股叉就紮翻一個兵,“玄爺,已殺它一個了!”

  神來不甘落後,躍身上岸,一邊舞鐵蒺藜骨朵左搗右砸,一邊大呼大叫:“一個!兩個……三個!”

  二神奮勇殺敵,豪情萬丈。眾神兵神將見了,也一個個抖擻精神,爭先恐後地往岸上殺來。

  而此時,站在橋防望樓上的曲易情不自禁地流露出輕蔑的微笑,對身旁的曲淤支道:“為父昨日還擔心了一夜,今日看來,果然如我兒所說:他們不過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父親為何這般說?”曲淤支一時不解。

  “為父以為來的是什麽凶猛之師!現在看來,無非是些牛馬鹿羊之類。想我人天生異能,剽悍勇猛,這些貨色便是再來一萬,也不過是白送虎口。”曲易得意說過,忽將手中兩麵令旗高舉空中,左右搖擺。

  正在橋頭阻擊的東摩介、南摩介遠遠覷見,迅速地將兵往左右兩邊退去。

  瞥見兵紛紛後退,神來大喜過望,大呼道:“妖人已敗,大家速隨我追殺!”

  呼罷,神來揮舞鐵蒺藜骨朵又連連砸死幾個兵:“關爺,我已打死二十六個妖人了!”

  “哈哈哈哈……玄爺,我比你還多兩個呢!”不遠處,神去大笑不已,手中鐵叉所到之處,鮮血飛濺。

  “好好好!關爺厲害!”神來連聲高叫,把鐵蒺藜骨朵舞起一團光影,隻見光影之中血光飄蕩,慘叫連天。

  眾神兵神將前赴後繼,蜂擁登陸,未過多時,登岸之眾約有兩千餘眾。

  不遠處,望樓上的曲易早已觀察得一清二楚,忽然就將兩麵令旗往胸前交合,然後朝下一按。

  霎時間,隻見東摩介領五頭獸飛奔而出,迅速地就將橋口封鎖住了,而南摩介也引領詐敗的兵回頭殺將過來,形成了截擊合圍之勢。

  原來曲易早就吩咐南摩介、東摩介聽他號令行事,但神來神去不知是計,依舊率眾奮勇往前衝殺。

  兵猶如逆潮一般席卷而來,飛縱跳躍,如波似浪,起伏推進,不薑山前軍進攻的步伐,再難以前進咫尺了。

  二神在兵海裏或起或落,殺夠多時,渾身已然傷痕累累,鮮血淋漓,而周圍的神兵神將也一批批的死於兵亂刀之下。

  正此時,一員牛族將領神色驚慌的殺至神去麵前報道:“關爺,不好了,妖人已封死了橋頭,橋上的兄弟殺不進來,岸上的兄弟也開始亂了,看來妖人是想圍殲我們。”

  神去聞報,抬頭往橋頭看去,果然己方大亂,不由大驚失色道:“我說妖人為何如此不堪一擊呢,原來是誘我們上當啊!”

  神去心急如焚,一個飛躍就落在神來跟前,大呼道:“玄爺!妖人封鎖了橋頭,恐怕是想把我們一刀兩斷,然後圍殲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怕他個鳥甚!殺光妖人便是!”神來殺得雙眼通紅道,“關爺:我已殺了五十三個妖人了,你殺了幾個?”

  “玄爺!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我軍已經大亂了,你快想個主意吧!”神去焦急道。

  “咋?這才開殺多久,我軍就大亂了?”神來吃了一驚,昂起頭張望,果然覷見後隊亂將起來了,“這些慫貨!真他娘的沒用!”

  “這大軍一亂,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玄爺你快拿個注意。”神去道。

  “關爺,你正我副,我聽你的。”神來道。

  “好!亂軍不可再戰,大家速撤!”神去說罷,又對神來道,“玄爺,你速率軍殺回橋去;我來斷後。”

  神來應諾一聲,乃急忙率領眾兵將往橋頭殺去。神去斷後,且戰且退。

  等不薑山前軍衝開獸,殺過橋頭時,神來已受傷不輕,神兵神將也已折損了一半。而走在最後的神去也已傷得頗重,渾身血流不止,但他絲毫不懼,一邊力抵兩大摩介和兵的追殺,一邊緩緩地往橋南撤去。

  神來引殘兵敗將退回南岸,向芒稟報了戰況之後,便發覺兵士尚未撤盡,而神去依舊在橋上廝殺,於是不等包紮傷口,就返身上橋,急急如律令地接應神去去了。

  芒未料到妖人如此凶猛,居然擊退了不薑山的神兵,一邊命音郤安頓傷兵,一邊命商渠、付通穀加強橋頭防禦,以防妖人反殺過來。

  鐵索橋中央,神去被兩大摩介和無數兵死死纏住,難以脫身,在橋上連滾帶翻,竭力鬥殺,但他渾身是傷,血流不止,已然是凶多吉少了。

  恰此時,神來飛身而至,一邊接住南摩介廝殺起來,一邊大呼道:“關爺,速走!咱來斷後!”

  “將士們還沒有全部撤走,我石關怎能先走!”神去大叫道。

  “關爺果然仗義!我奇玄佩服!今日我倆就在此處殺它個痛快!”神來道。

  “好!今日你我就在此處分個高低,看誰先殺了這兩個妖人!”神去說罷,豪情倍增,把三股叉舞成風影,直取東摩介。

  神來也不甘示弱,掄起鐵蒺藜骨朵,纏住南摩介展開了殊死搏殺。

  二神威武勇猛,一個如蛟龍出海,一個似猛虎下山,在鐵索橋上起落如電,大開殺戒。隻見兩般兵刃,威力無窮:擊空時,風雲變色;劈浪間,驚濤萬丈,真個是“排山倒海何足道,摧枯拉朽勢在我!”

  其實二神早已渾身重傷,難以持久,此時隻是以命拚殺,掩護不薑山眾將士盡早撤離鐵索橋而已。

  眾兵卻並不知曉,見這勢頭,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紛紛後退,退得及的,且保住小命一條;退不及的,或掉落江中喪命,或做了二神兵下之鬼。

  東摩介督戰不住,心慌意亂,一個不留神,便被神去大喝一聲,一叉刺穿背心,趴倒在鐵索上,動彈不得。

  神去抬腿一腳就將東摩介踹落江中去了。

  但萬沒料到的是:與此同時,一條骷髏杖淩空砸將下來,原來曲淤支見橋上兵怯陣,就飛下望樓,奔來助戰。

  神去猛然感覺頭頂刮來一陣冷風,招架已然不及,急將腦袋往左邊一偏,就見那骷髏杖泰山壓頂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右肩上,頓時右臂斷掉,血流如注。

  神去慘叫一聲,身心俱碎一般,痛苦地跌倒在橋上。剛欲掙身而起,卻又見骷髏杖當頭砸來,慌一個滾身,就滾出了兩丈多遠,躲過了奪命一擊,但鐵索橋本就十分狹窄,且身體失衡,一個控製不住,就直滾落下鐵索橋去了。

  神來正與南摩介並殺,忽聽到神去的慘叫聲,忙一回頭,正覷見神去落下橋去。他慌忙一個縱身飛撲,伸左手就抓住了神去的左腕,因身體失去重心,也便撲倒在橋邊,幸虧右手猛然攥住鐵索,才穩住了身軀,但上身已懸於鐵索橋外,隨著搖晃的神去搖晃不止。

  神來剛想攢盡餘力攜起神去飛離,南摩介業已飛落而至,倏然一棍就敲在了神來的背心上。神來脊肋頓時哢哢碎裂,不禁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噴射而出,灑落橋下。

  神去懸蕩在空中,仰頭覷見,如受同擊,慘然道:“玄爺,莫管我了,快走。”

  “嗬嗬……”神來苦澀一笑,滿口溢血道,“關爺,你把我神來當成什麽人了,要走……也是我倆一起走。”

  “我……我渾身冰冷無力……怕是走不了了……”神去已然感覺到渾身血流將盡,死亡將臨。

  “我一定要帶你走!”神來說著,使出渾身的力氣要將神去拉上橋來,卻猛然“哇”的一聲,又噴射出一口鮮血來。

  原來曲淤支也已趕來,舉骷髏杖就在神來的腰脊上猛擊了一杖。緊接著,曲淤支、南摩介一陣棍杖齊下。

  神來的身軀好似運梭一般,忽挺起忽垂落,忽垂落忽挺起……口內鮮血狂噴不止,但攥緊神去的左手卻絲毫也不曾放鬆。

  神去瞥見這等光景,心如刀割,不禁淚花盈眶道:“快……撒手!讓我走。不然……你命不保了。”

  “嗬嗬……關……爺……我不讓你走。我還……還欠你一隻右手呢?你走了,我……我……還誰去。”神來慘然笑道。

  “玄爺,你……真小家子氣啊,隻要撒了手,以前的事一筆勾銷,再不計較。”神去說完,熱淚不禁奪眶而出。

  “我……我奇玄這回就小家子氣了,要走……我們一起走!”神來說過,咬緊牙使出渾身之力,想要將神去拉上鐵索橋來,但忽然口角一僵,攥緊神去的左手也慢慢地失去了力量。

  “玄爺?玄爺!玄爺……”神去呼嚎起來,覷著神來漸漸擴散的瞳孔,熱淚嘩嘩滾落,“走!玄爺……我們一起走!”

  話落處,神去使出最後的一點力氣,左臂猛一用力,就將神來拖落鐵索橋下,雙雙向浪濤滾滾的烏沙江中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