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戲謔火南 得收家奴
作者:不醜不怪      更新:2020-02-29 15:21      字數:3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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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洗幹淨脖子幹啥?”火南一時沒反應過來,愣道。

  “小爺說過,今日來取你的項上人頭,你還真聽話兒,急吼吼地就把頭給小爺送來了,如果沒有洗脖子,還是先回去洗洗幹淨了再來,免得汙了小爺的刀口。”夜離笑謔道。

  火南這才明白過來,是拿他開涮打諢哩,直氣得太陽穴青筋暴跳道:“你這個鼠摸狗盜的小娃兒,速速交還兜囊,本帥便可以饒你不死!”

  “嘿嘿……”夜離嬉笑道,“還有臉說‘饒小爺不死’?小爺取你的項上人頭,就如囊中探物!”

  “本帥昨夜疏於防範,讓你這小娃兒僥幸得手,你如果真有這本事,何必偷偷摸摸?今日當著兩軍陣前,你我便來賭鬥一場,分個勝負,你敢賭嗎?”

  火南漂泊湖海十數年,人生閱曆十分豐富,這一來自己的兜囊攥在別人的手裏,如果誅殺了他,斷然難以取回來;二來既算打敗了他,遭他逃去,寶貝也是照樣難以得手;三來想要活捉他,也沒個十成的把握,因此就想激夜離賭鬥,設個圈套套他。

  夜離年少好勝,卻不管火南暗設什麽圈套,便爽朗地答道:“小爺怎麽不敢!你說說看,怎麽個賭法?”

  “如果本帥贏了你,你就把那兜囊乖乖地交還給我。”火南見他上鉤,不無得意道。

  “如果你輸了呢?又拿什麽給小爺?”夜離卻不傻,反問道。

  “這……這……”火南算盤撥弄得精明,卻忘了自己無資可賭,刹時懵圈道,“這怎麽可能?本帥豈會輸給你!”

  “嘿嘿……就算小爺輸了賭,但你連個賭資都沒有,小爺會跟你賭嗎,小爺會那麽傻嗎?”夜離忽然要毀賭哩。

  這可不急壞了火南,直急得他額頭沁汗!可是思想來思想去,委實無資可押哩。

  忽然間,他急能生智道:“如果本帥真個輸了,要殺要剮,隨你小娃兒處置!”

  “嘿嘿……看來你的賭資也隻有你這個人了。”夜離狡黠笑道,“好吧!小爺這裏正好缺少一個倒屎倒尿的家奴,你如果輸了,就做小爺的家奴,你看怎麽樣?”

  “哇呀呀呀……”火南氣得暴叫如雷道,“你敢戲耍本帥!”

  “嘿嘿……你不願意也罷,小爺還不稀罕你倒屎倒尿哩。”夜離攤攤雙手,作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火南低頭思忖片刻,盤算這可能是唯一取回兜囊的機會,況且贏了他,這也隻不過是空口承諾而已,兌不得現的,因此他咬咬牙道:“好!本帥答應你。”

  “不過呢……”夜離又賣關子。

  “不過什麽?”火南急得吐血。

  “不過你雖然想做小爺的家奴,但小爺不得不防備你出爾反爾。”

  “那你想怎樣?”

  “為防止你日後逃跑,小爺須在你的髡頭上打個信戳。”夜離沾沾自喜,暗自佩服自己的智慧哩,其實他自失去子熙以來,萬念俱灰,便產生了遊戲人生的態度,能尋個樂子就尋個樂子樂嗬樂嗬。

  “好!就依你所言!”火南遭此侮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但是為了取回寶貝,還得暫時忍住心性。

  “好好好……”夜離壞笑道,“現在雖然你我都許下賭資,但我們兩人說話也算不得數,還必須有個見證才好。”

  “怎麽見證?”

  “你我兩人就到雙方的陣前各自聲明一回,叫雙方的將士作這個見證,然後再來賭鬥。”

  火南一心一意要贏回兜囊,那可是他數十年的修煉之物,立身揚名,成就大業全仗此寶,事已至此,夜離便是在頭上阿屎撒尿也都認了。因此,他應諾一聲,忍著奇恥大辱與夜離走至雙方陣前,把那話各自聲明了一遍。

  這亙古以來也沒聽說過此事,雙方將士都豎起耳朵聽得仔細,私下裏竊竊私語不停。

  胤光又覺好氣又覺好笑,但他深知這個阿弟的本事,並且又有寶貝在身,所以頷首答應。

  鬼卻是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著實為主人捏著一把汗兒哩。占人首領忽得烈也隻有站在城樓上冷笑的份兒,其餘概莫能助。

  兩人求證完畢,複回到陣前,各拉開賭鬥的架勢。

  火南早已忍怒多時,此時恨不得活捉了夜離,剝他的皮抽他的筋!

  他怒氣洶洶大呼一聲,即掣出長短兩把利刀,催動戰馬,飛撲過來。

  夜離也自背後抽斬妖刀在手,躍身赴麵迎戰。

  刀光閃處,火星飛濺,那戰馬一溜煙兒奔跑,卻忽然不見了火南的蹤影。

  夜離早知他有變影之術,那戰馬不過是個惑人耳目的幌子而已,乃暗笑道:“今日碰上小爺,也算你命裏有此一厄。”

  話落處,夜離凝氣定神,聚光於瞳,宛如兩盞明燈,四下照射。

  火南一擊未中,落在馬上現將身來,遠瞅見夜離背向他左瞻右顧,東張西望,心中甚喜:我有此術,活捉這廝豈不是打個噴嚏的事!

  如此一想,精神倍增,膽氣愈壯,火南便縱馬操刀風卷殘雲一般回殺過來,一連氣使出十多招殺式,人影起落,飄忽如鬼魅;刀光飛掣,迅疾如走電,實在渴望一鼓作氣解決了這場賭鬥。

  夜離雖然能窺透火南的行蹤,或在馬上,或在地上,但他長刀主攻,短刀輔殺,一前一後,變化多端,委實叫人防不勝防,大約鬥了二十多回合,就驚出一身冷汗來了。

  他暗思道:“這家奴果然有兩把刷子,如果不是機緣湊巧,得了通玄鐵,還真不容易收服他。”思罷,念了個“嗎嘀唔嘀哞”即隱了形遁了身。

  火南兀自奮殺得起勁,想一舉拿下夜離,卻倏然不見了他的方向,不由大吃一驚:這廝也有變影之術,看似還略勝我一籌哩!遂停下腳步來,睜眼四處觀望,隻見原野空蕩,兩軍肅然,卻哪看見夜離的影子。

  就在這驚駭萬分之時,右肩上突然被人輕拍了一下,火南唬得渾身一顫,急忙扭頭覷看,夜離竟然就站在他右側兩尺遠近,眨巴眨巴眼睛作鬼臉哩。

  火南魂飛魄散,慌擺雙刀,照夜離便砍。

  夜離倏然一閃身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此兩條人影一時隱一時現,一時現一時隱,一時又在空中交鬥,一時又在地上廝殺,就如鴻鵠之穿梭於雲表,或似鼇魚之遊戲於碧波,端地詭譎莫測。

  兩旁的將士直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滿天飛光走電,滾雷驚風,卻不見人影究竟在什麽地方。一個個都揮動兵器,搖舞大旗,呼吼呐喊,為二人助威。

  人道是: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胤光立馬陣前,凝氣定神早已觀看多時,這時夜離使出遁術,火南業已手忙腳亂,便知道他必敗無疑。

  畢竟火南的變影之術說穿海底眼,無非輕功超絕而已,乃屬武術的一種,而夜離所仗的通玄鐵卻是法術煉就,兩者相比較,譬如小巫之見大巫,高低立判。

  況且夜離也有“眼觀六方,耳聽八方”之術,早就將火南的行蹤攻勢窺看得一清二楚,隻是他情感受挫,一時裝傻賣癡戲弄火南尋尋開心而已。

  果然又鬥過十多回合,火南已經筋疲力盡,一個踉蹌跌出老遠,原來是夜離用斬妖刀自身後將他拍倒在地,卻才彎腰爬起來哩,又被夜離一腳踹了個豬拱食,半張臉硬生生擂在地上,好半晌兒都爬不起來。

  如此一會兒跌個豬拱食,一會兒跌個狗搶屎,一會兒跌個坐馬桶,一會兒又跌個驢打滾……火南就連跌了數十來跤,搖搖晃晃沒有一點還手的力氣,直跤得他鼻青臉腫流鮮血,骨散筋軟腦懵逼,再也爬不起來,而那長短雙刀早不知撂到哪裏去了。

  火南被跌得好不慘兮,卻連夜離的人影也覷不見,才記起“一山更比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的古訓來。

  他魂不附體的跪伏在地,叩頭討饒道:“不要跌了,不要跌了……我認輸了,我認輸了……”

  “嘻嘻……既然認輸,為何還不叫主人?”空中傳下夜離的話來。

  火南一者被跌得神魂顛倒,鬥誌全喪;二者也知再這般跌下去,必是小命不保;三者他還惦念著那兜囊,欲留此殘身,以圖後計哩,因此他向夜離俯首稱奴,望天而拜道:“主人在上,受家奴一拜,望主人饒過小人一命吧。”

  “哈哈哈哈……”隨著空中響起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夜離恰如天人一般飛落地上。

  他提起癱瘓一團的火南道:“家奴,隨我去見你家大主人。”話畢,腳不沾塵地挈著火南回歸本陣。

  海屯郡城下的占軍早已唬得魂飛魄散,丟盔的丟盔,棄甲的棄甲,扔旗的扔旗……亂哄哄猶如塌穴的螞蟻掉頭逃回城中。

  忽得烈城上觀陣多時,見火南投降了官軍,跌足苦歎,遂就緊閉了城門,再不出戰。

  那鬼倒挺忠心,並未逃入城內,反撿了火南的長短雙刀,追隨而來,投降了平叛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