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作者:銀八      更新:2020-07-11 18:43      字數:4169
  幾乎沒有多想,周又菱轉身就要跑。但還不等她逃跑,付勳州已經禁錮住了她的身子。

  他伸手從後背抱住她,把臉埋在她的肩頸上。

  “你怎麽來了?”付勳州啞著聲問。

  周又菱掙紮著,大聲叫喊著:“付勳州!你放開我!”

  付勳州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一般,他自言自語道:“對不起,我錯了。”

  他的聲音很輕,好像根本沒有力氣說話。

  周又菱很快也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肩上的他燙得嚇人。

  認識這幾年,周又菱幾乎沒有見過付勳州生病,她一直以為他是鐵打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付勳州?”周又菱嚐試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付勳州回答得依舊很輕,他的雙手卻攏得更緊了一些,他說:“你陪陪我,就一會兒,好不好?”

  “不好!”周又菱皺著眉,“你別裝了行不行?”

  付勳州沒有回答。

  周又菱氣憤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麽!這樣玩弄我很有意思嗎!”

  話說完,周又菱轉過身將付勳州用力一推,這一推,直接把付勳州推倒在了地上。

  付勳州一米八五的大高個,直直地被推倒在地上,竟然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

  他整個人都是軟綿綿的,沒了往日的生氣,整個人臉色慘白,靠坐在牆角,仿佛一隻待宰的羔羊。

  周又菱咬咬牙,心裏清楚明白這不過是付老爺子的一種手段。

  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聽到身後付勳州虛弱的聲音道:“不要走好不好?”

  周又菱腳步一頓,到底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

  第40章

  這個聖誕節對周又菱來說幾乎是前所有未的憋悶。

  到了聰詩的“清心”酒吧之後, 周又菱腦海裏還是付勳州倒在地上的樣子, 陰魂不散。

  付勳州的虛弱和無助,是周又菱從未見過的模樣。周又菱不得不承認, 有那麽一刻她是慌張的。心裏有些生氣付老爺子的這個做法,但又怕付勳州真的會有什麽意外。

  結婚這三年,倒是周又菱經常因為各種小毛病經常臥床。但凡到了換季,周又菱一定是要染上感冒的毛病。感冒這種小毛病說嚴重不嚴重,卻會讓人的精神狀態一直很差,簡直是生不如死。她的體質算不上好, 除了容易感冒, 喉嚨也容易發炎, 但凡吃了太過腥辣的東西,第二天必定喉嚨疼。

  周又菱猶記得兩年前的冬天她得了很嚴重的感冒,跟著並發了肺炎。恰巧那次付勳州在外出差,還是家裏的傭人半夜給周又菱叫的120急救。

  獨自一人在醫院住院部的周又菱第一次哭了, 她不敢告訴父母, 怕她們擔心;她也不敢告訴付家人,怕他們冷嘲熱諷。第二天周又菱醒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病床前的付勳州。他風塵仆仆,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坐在病房裏。

  是周又菱的司機老張給付勳州打了個電話,說小姑娘家家大晚上住了院, 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付勳州沒有告訴周又菱自己大晚上知道她去急診時有多心急, 當時他在鄰市出差, 原本接下來還有兩天的行程, 但他根本管不得那麽多。淩晨三點,在第一時間得知周又菱住院,他二話不說獨自一人驅車回來,一路上連闖了數十個紅綠燈。他也沒說,自己因為太著急,差點在高速上撞上護欄。

  周又菱醒後,在看到付勳州那一瞬間是真的很高興,但隨即又被他的冷淡擊潰。

  付勳州這個人不懂得怎麽表達自己的關心,明明很擔心,卻說著讓人難過的話:“你這麽大的人了,生病了為什麽不早點去醫院?非要弄到去急診?”

  周又菱委屈地哭了。

  第一次在付勳州的麵前哭,全因為他這些話。

  她很想說自己已經去過醫院了,醫生給她開過了藥,說是讓她自己在家吃就行。但是她沒有想到半夜自己會突然發高燒,會突然暈厥。

  話堵在喉嚨裏說不出口,周又菱哭得梨花帶雨。

  付勳州到底是心疼,伸手將周又菱攬到懷裏抱著,不太熟練地說著安慰的話:“別哭,哭也要說你。下次要早點去醫院做檢查,別一直拖到身子受不了,知道了嗎?”

  一個溫暖的懷抱,安慰了周又菱所有的委屈。她總是相信,他這個人本身是溫暖的。

  後來的幾天,付勳州一直在醫院裏照顧周又菱。那也幾乎是付勳州第一次照顧人,他自幼也算是養尊處優,被俞婉容捧在掌心。雖然在很多事情上有些笨拙,但好歹都在學著給她關心。

  酒吧裏許嘉澤的歌聲打斷了周又菱的思緒。

  現在的許嘉澤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娛樂圈,人氣高漲,今晚得知他會來酒吧唱歌的小迷妹幾乎將酒吧擠得水泄不通。

  酒吧老板聰詩沒有辦法,隻能請了保安維持秩序,還有大部分的粉絲都隻能在酒吧外麵隔著窗戶看許嘉澤。

  許嘉澤一個人站在聚光燈下抱著吉他,靜靜唱著:“我不願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在人海浮沉,我不願你獨自走過風雨的時分。我不願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世界的殘忍,我不願眼淚陪你到永恒……”

  清清淡淡的演唱,卻讓人沉浸其中,在場的小粉絲有些甚至激動地流出了眼淚。

  老板聰詩作為周又菱的閨蜜,自然是把最好視野的位置留給了她。

  周又菱坐在高腳凳上,心不在焉。

  聰詩給周又菱調了一杯檸檬蜂蜜水,說:“你現在隻能喝這個了。”

  周又菱聳聳肩,“遵命。”

  其實在發現自己懷孕之前,周又菱有一次是喝醉過的,但那個時候她是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懷孕。為此她也曾深深擔憂,很怕肚子裏的孩子會有什麽問題。

  結婚這三年,周又菱作息規律,滴酒未沾,偏偏在離婚前夕的某個夜晚宿醉,讓她十分後悔。

  幸好醫生告訴周又菱,如果是偶爾喝了一兩次酒,這種情況下酒精對胎兒的影響基本上是很小的,未來周又菱隻要注意做好孕期的各項常規檢查,尤其是孕中期的唐氏篩查、孕25周左右的四維彩超等就沒有太大的問題。

  現在的周又菱幾乎成為了重點保護對象,聰詩和柏令雪都爭著當這個未出世孩子的幹媽。

  “怎麽了?一個晚上心不在焉的?”聰詩走來在周又菱的身邊坐下。最近聰詩又理了一個非常霸道的發型,頭發兩側幾乎推得寸短,梳了個三七粉,帥死人不償命。

  來“清心”酒吧的無一例外都會被聰詩的帥氣吸引,直女都要被掰彎。但許嘉澤的出現之後,嚴重影響了聰詩的地位。

  周又菱搖搖頭:“令雪呢?”

  聰詩歎了口氣,說:“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說是新認識的小哥哥生病了,她要去照顧人家。”

  周又菱問:“病得很嚴重嗎?”

  聰詩額心微微擰起,英氣的眉毛微微上揚:“不知道。又不是我男朋友。病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周又菱的心裏卻沒由來一緊。

  她剛才離開得匆忙,甚至連看都不看付勳州一眼,他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想著又搖搖頭,他那麽一個大男人,真的生病了自己又不是不能去醫院。可萬一他真的起不來呢?

  周又菱思來想去,最終給付如萱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告訴她去看看那位堂哥。

  沒多久,付如萱回複周又菱:【堂哥被120急救拉走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周又菱的心頓時一沉:【怎麽了?】

  付如萱:【還不清楚呢,我哥跟著去了。哎,堂哥也是的,病了好幾天了都拖著不去醫院,剛才我去的時候他還坐在地上,我以為他在擺pose呢。】

  周又菱難免有些自責,拋開其他不說,是她把他推倒在地的。

  付如萱:【姐姐,你在關心堂哥是嗎?我現場直播。】

  周又菱:【謝謝,不用了,他沒事就行。】

  付如萱:【哦(○

  得知付勳州已經被送去了醫院,周又菱的心多少就放鬆了很多。隻要有醫生在,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收了手機,周又菱繼續一邊聽歌,一邊咬著吸管在喝檸檬蜂蜜水。

  一旁聰詩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聖誕過完就是元旦,元旦過完就是農曆新年,一年又要過去了。”

  周又菱讚同地點頭:“時間是過得挺快的。”

  聰詩笑:“誒,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不是已經老了?人隻有老了才會感慨時間過得快。小時候我們那哪裏會感慨這些哦,都恨不得時間過得快一些。”

  小時候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想成為一個大人。殊不知,真的成為了大人,卻擁有無窮無盡的煩惱。

  周又菱現在倒是沒有什麽煩惱的,每天都在想著怎麽經營餐廳的事情,日子過得非常充實。

  但很快,如何拒絕一個小弟弟成了周又菱最頭疼的事情。

  許嘉澤唱完歌,徑自朝周又菱走來,坐在她的身邊。

  他已經簽約了經紀公司,現在也經過一些包裝。雖然整體上和以前變化不大,但無論怎麽看又覺得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總而言之,更賞心悅目了。

  周又菱朝許嘉澤打了個招呼,給他遞來了一杯水。許嘉澤順勢接過微微俯身道了聲謝謝,這個舉動立馬引得周圍一群小姑娘的尖叫。

  如今許嘉澤的日常生活因為一檔選秀節目的原因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如果不是他今晚堅持,經紀公司根本不會讓他再出來到酒吧唱歌演奏。

  周又菱笑著對許嘉澤說:“怎麽辦,我現在都不敢跟你說話了,免得你的粉絲誤會什麽。”

  許嘉澤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禮盒遞給周又菱說:“姐姐,聖誕節快樂,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眾目睽睽之下,周又菱也不好意思拒絕許嘉澤的這份小心意,她伸手接過禮物,調侃道:“真懂事,還知道給姐姐送禮物。今年過年姐姐給你包個大大的壓歲紅包。”

  許嘉澤輕聲道:“我不需要姐姐的紅包,我想要姐姐。”

  聲音再輕,周又菱還是聽到了。但她故意裝作充耳不聞,也了了地將那份禮物往桌上一放,對許嘉澤說:“好好參加比賽,爭取拿到第一名哦,其他有的沒的不要多想。”

  許嘉澤點頭:“我會的。”

  因為經紀公司有要求,許嘉澤不得不離開。

  許嘉澤的經紀人名叫於文偉,在業內名氣不小。

  離開時,於文偉特地過來與周又菱握了握手,遞上自己的名片:“你好,我是許嘉澤的經紀人,我叫於文偉。經常聽嘉澤提起你。”

  周又菱雙手接過名片,笑著對於文偉道:“那小子要你多多照顧了。”

  於文偉點點頭:“那是肯定的。那我們就先走啦。你們慢慢玩。”

  隨著許嘉澤的離開,酒吧的小姑娘也很快少了很多。

  參加節目才不過短短一周的時間,許嘉澤的人氣已經爆棚。

  聰詩走過來拍拍周又菱的肩,說:“許嘉澤知道你今晚會來,才特地來的。你懂我意思?”

  周又菱輕輕歎了口氣。

  雖然她這個人偶爾也非常自戀,卻不想這種情況發生。她不傻,自然看得出來許嘉澤對於自己超越了朋友和同輩之間的情感,但她從始至終是真的隻把許嘉澤當成小弟弟在看待。

  現在周又菱或多或少是知道許嘉澤對自己的態度,她總得想個辦法拒絕。要怎麽拒絕才能不傷害一個小弟弟幼小心靈的周又菱很苦惱。

  “我聽令雪說,那個冀陽文也在追你?”聰詩揚眉笑道,“你這是桃花朵朵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