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作者:一問之      更新:2020-07-11 17:57      字數:4188
  再次醒來,已不知過了多久。

  她皺著眉,心道:該不會又要扣積分了吧?這刺痛和穿越傳送陣的刺痛簡直一毛一樣……她正要打開係統麵板,進入識海之後,卻驚呆了。

  她的識海,竟因此拓寬了一倍有餘!她辛辛苦苦攢下的這麽多神識,在原本的識海中占了十分之一的位置,在現在的識海中,看起來卻隻有小小一團,但是神識的分量,卻絲毫沒有減少。

  識海是儲存神識的容器——隻有每跨過一個大階,識海才有可能會被拓寬,並且拓寬的範圍也隻是以毫厘而記。

  大荒少有修煉神識的功法,就算有,大多也都是一些邪術,比如說奪舍之術,就對奪舍之人神識的要求極高。

  想要奪舍成功,神識不能太弱,太弱神識容易被壓倒;卻也不能太強,太強的神識,對方的識海根本容納不了,整個識海都會廢掉。

  所以並不是因為修士不想拓寬識海,增加神識,而是識海如同丹田一般,甚至比丹田還要更重要。

  修煉時走火入魔,廢了丹田,尚能用藥材搶救修補一番;神識和識海出了差錯,那便是回天乏術,魂消魄散,隻留下一具無用的軀殼。

  而現在,她居然還沒有進階,就因為這本功法,拓寬了識海!這功法第一次出現的內容,能夠讓她迅速恢複神識;第二次出現的內容,直接幫她拓寬了識海。

  這功法的品級,絕對在天階之上。

  可……弄來這天階功法的係統,又是什麽來曆?林拙始終不明白係統讓她穿越的因由,這個金手指好用是好用,但總讓她心中覺得隱隱不安。

  係統如此大費周章,拓寬她的識海,增加她的神識,雖然現在係統並沒有對她提出任何的任務要求,但之後呢?她絲毫不知道這係統的來曆,根本也就無從猜測,對方把她培養起來,是想要做什麽。

  唉……林拙歎口氣,走一步算一步吧。

  總歸實力變強了,她該開心才是。

  林拙在石床上躺了一會兒,又坐起身來,撿起掉落在身邊的《青蓮遊記》,繼續翻看。

  她看了幾頁,忽然,被其中的一段話吸引了眼球。

  這青蓮居士提到他雜學了很多旁門,自謙學得都不精,然而他說他有一個陣師朋友,某次被一自創的陣圖所困擾,幾次布陣都失敗,找不到因由。

  青蓮居士正好去拜訪了這位老友,偶然之中,點破了這陣圖的缺陷,陣師修改陣圖之後,缺陷雖然還存在,但是布陣成功了。

  為了感謝青蓮居士,這位陣師幹脆將這個陣法,命名為青蓮陣。

  青蓮陣……無妄山外麵籠罩著的那層陣法,不就是叫青蓮陣嗎!她又仔細看了書中的描述,確定無妄山的這青蓮陣與書中的青蓮陣是同一個陣法——入陣的方式都相同,需要魚形牌,陰陽魚相合方可入陣;高階陣法,耗材巨大,陣法的一大特點是堅固,堅固是對內而不是對外,防止陣法內的人打破陣法。

  在蒼界,青蓮陣也是這陣師為了幫宗門關住囚犯而絞盡腦汁設計出來的。

  林拙一開始以為,這陣法叫做青蓮陣,是因為無妄山被削去了山尖,以整座山作為台基,五十年布一次九重蓮台。

  可沒想到,這青蓮陣的名字,竟還有這一層來由。

  但是……蒼界的陣法,為什麽會流傳到大荒?青蓮陣為大型陣法,需要許多人通力合作。

  宗門能夠選定這個陣法來囚禁無妄山的犯人,一定要經過多方商議。

  自創的陣圖,一般為陣師不傳之密,除非拿陣圖的人,與陣師有利益交換。

  大荒有人能夠將這青蓮陣拿到手中……說明大荒五大宗門的高層裏,有人已經和蒼界修士狼狽為奸了!說不定蒼界建立了那麽多攫取大荒靈氣的納靈陣,是有大荒中人在推波助瀾!林拙越想越悚然。

  片刻後,她平定了一下情緒,急切地在書中翻找:青蓮居士說這陣法有缺陷,並且缺陷隻是被隱藏了,並未修正。

  若她找到了這缺陷在哪裏,是不是可以試著在陣法中挖出一個漏洞,與外界相通?

  第四十三章 吃零食

  雲崇坡的廢墟旁, 靈氣仍然混亂運行, 製造出強大的威壓, 鮮有人敢靠近。

  然而今日,那廢墟旁, 卻站立了一個人影。

  經過七天的藥水塗抹,孔雀終於將被拔禿的羽毛重新生長了出來,並且因為藥物的滋養,全身的羽毛都比從前更加濃密有光澤。

  孔雀也擺脫了抑鬱, 驕傲嘚瑟地恨不得在所有人麵前都展示一圈。

  但林拙沒有給它嘚瑟的機會,乘著它又回到了廢墟旁。

  孔雀對這片廢墟顯然有陰影,它害怕林拙又一頭鑽進去失蹤, 然後它又被棠紅抓起來拔毛,死活不肯讓林拙靠近,遠遠盤旋在空中不肯落地。

  林拙安撫它:“我不會讓你再被拔毛的, 我保證。”

  孔雀依舊搖頭。

  林拙無奈, 隻好使出殺招:“你不是怕小棠拔你毛嗎, 你要是不讓我靠近, 我現在就把你的毛拔光!”孔雀:“……”它真是好慘一鳥,它怎麽這麽倒黴。

  它別扭地放林拙下來,林拙站在廢墟的麵前,放開了神識。

  她發現, 廢墟當中那一團暴。亂的靈氣, 在陣法被關閉之後, 已經漸漸地歸於平緩。

  這裏的靈氣場或許本就因為那攫取大荒靈氣的納靈陣給擾亂, 又因為兩位大能的驚天一戰,被弄得更加混亂不堪。

  沒有了陣法之後,這靈氣便開始自我修正平衡,重新回到天地間的運行規律之中。

  若是之前,她其實打著梳理這片靈氣的主意——之前木樓有一次靈氣暴。亂,她忙了一天一夜,雖然最後累得昏倒,但神識也因為此事的鍛煉,增進了不少。

  現在她正是擔憂自身實力過於薄弱的時候,這麽一大片混亂的靈氣,她如果幫助梳理完,使其恢複平順,神識肯定也能得到不少進益。

  但好巧不巧,《青蓮遊記》中,青蓮居士所說的陣法薄弱處,就是這裏。

  青蓮居士說,青蓮陣雖然內部堅韌,能夠阻擋元嬰之力,但外部有元嬰之力,就能將陣法轟開。

  陣師解決弱點的辦法,就是將外部再反向搭一層青蓮陣,相當於上一個雙保險。

  可這樣,就意味著,青蓮陣兩重陣法的中間地帶,有一處是真空的。

  隻要擠入這一處隔層內,再對兩側的陣法進行攻擊,就輕易能夠將陣法瓦解。

  若是從前,林拙肯定沒有這個條件,但是玄離與那蒼界修士一戰過後,林拙看到,這片區域的陣法已經開始有了破碎的征兆。

  在她的眼中,這陣法如同將碎未碎的玻璃一般,滿是裂紋,隻差最後一擊。

  ——當然,差的是元嬰修士的最後一擊。

  她這種小嘍囉,把手打折了都未必能夠捅出一個窟窿眼來。

  但是……她沒有致命一擊的力量,她可以有水滴石穿的耐力呀。

  高階陣法無非是中階和初階陣法的排列組合,現在陣法已經有了裂痕,她隻需要找到其中最薄弱的地方,然後攻破其中一個初階陣法,就有希望能夠踏出青蓮陣。

  隻要這期間五大宗門沒有派陣師過來檢查修補陣法,她就能掏一個小洞,去看看外麵的世界,給變賣手中的物品趙倚晴買靈藥、運送一些無妄山內稀缺的物資回來給九重蓮台做準備,如果有可能的話,再暗自打聽一番林正峰的消息。

  雖然聽起來很美好,但是麵對高階陣法,她不敢懈怠。

  林拙初步估計,自己需要一個月到兩個月的時間。

  所以,她不能夠讓這一片靈氣風暴散去,反而要使得這一片靈氣風暴變得更加混亂,以掩護她的行蹤,以及這陣法薄弱的出口。

  林拙下定決心,準備那靈氣風暴中。

  孔雀見她這樣急了,憤怒地攔在她麵前瞪著她:你說話不算話!林拙聳聳肩:“我沒有騙你啊。”

  她一抬手,把孔雀收進了靈獸袋裏。

  林拙拍拍靈獸袋:“你看,你一直跟在我身邊,就算我進了風暴裏麵,你也不會被小棠抓到,對不對?”孔雀:“……”好像有哪裏對又好像有哪不太對。

  ……林拙算著時間,在靈氣風暴內待了七天。

  七天後她要去參加市集,這可是個收割積分的好機會,她不能放過。

  這七天內,她用神識在自己周身隔出一片靈氣的真空地帶,進階之後,她在靈氣風暴內的承受能力比之前要提升了一個等級,不會再像之前一樣受不住,需要狼狽地退出去。

  讓自己在風暴內立住之後,她放開神識,悄悄地將外圍已經快要歸於平順的靈氣又攪亂,並且將那混亂的靈氣場又擴大了些許的範圍。

  有幾個來雲崇坡挖琉璃草的犯人,見到廢墟又起了異動,都遠遠地避開。

  畢竟不是誰都有她這樣能在靈氣風暴中全身而退的本事,也不是誰都有沈淩霜這樣金丹等級的修為。

  這種等級的風暴,即使是棠紅這樣的築基修士身在其中也承受不了多久。

  處理好這件事,就花了她一天的時間。

  畢竟又要用神識保護自己不受傷,又要用神識去擾亂外界的靈氣,一心二用,她不得不小心謹慎,同時也要承擔著風暴內巨大的壓力。

  但她不得不承認,破壞要比修複容易得多。

  如果讓她來修複這篇區域,恐怕她一天連十分之一的成果都做不到。

  給自己打好掩護之後,她開始分出第三股神識,去拆散陣法。

  青蓮陣作為給囚犯設計的陣法,自然對攻擊陣法的力量有很強的敏感性。

  林拙不敢直接用神識去接觸陣法,而是用神識操縱著陣法外的靈氣,迂回地去破解陣法中的符文和靈氣走向。

  這種迂回的攻擊比她想象的又要難得多。

  她的神識消耗得前所未有地快,好在她有《無缺》這本功法,閱讀之後能夠迅速補回神識。

  不然以她這神識分成三股的操作,她一個不慎,就容易直接被自己增強的靈氣風暴抹殺。

  直到七天後,林拙也不過將陣法中針尖大小的窟窿,挖成了指尖大小。

  按照她這個進度,她要想鑽出第一層青蓮陣,恐怕需要半年的時間。

  林拙歎息道:不行啊,實力還是太低了。

  收割積分,迫在眉睫。

  她撓撓下巴:怎麽才能迅速有效地最大程度使無妄山的囚犯聽她的指令呢?上一次是借了玄離的勢,這一次……林拙邊想邊退出了靈氣風暴中,不料一走出風暴後,一隻白貓正蹲在外麵,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林拙直覺——這不是那隻白貓,這就是玄離。

  ……上一次離開林拙之後,玄離克製著自己,一直沒有去見她。

  他這樣說服自己:做不到對她橫刀相向,那便裝作自己沒有發現過她是奪舍之人這件事情。

  他閉了個小關,給自己清理身上的寒毒。

  卻總在疼痛難忍的時候,想起她粉嫩的唇瓣,想起她溫柔的指尖。

  這記憶比那寒毒還要深入骨髓,叫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剔除……也舍不得剔除。

  他很少接觸人修,也不喜歡接觸人修。

  人修的眼中總是過於貪婪,一旦發現他的身份之後,都想方設法使技將他契約——最終的下場都是被他反殺,哭著跪著在他麵前求饒。

  他也不喜歡接觸獸修。

  等級低的靈獸靈智未開,猶如懵懂孩童;如他一般實力的家夥,要麽極端憎惡人修,要麽關係與人修十分緊密。

  他兩邊都不沾,被一幫獸修說做是人修的走狗,被另一幫獸修說做是未開化的蠻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