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萊爾也不閃躲，就站在原地，喬舒亞所有的進攻都炸在他的身上，然後慢慢消散。

  “你真的很吵。”

  赫萊爾抬起腿，一腳踢在喬舒亞的臉上。

  喬舒亞被踢倒在地，哭聲也戛然而止，顯然是失去了意識，赫萊爾好像聽到什麽斷掉的聲音，有點緊張的過去查看了一下情況，還好，隻是臉骨爛了，嚇得他以為脖子斷了，那樣就沒法再進行教育了。

  繼續釋放著治療術，赫萊爾匯聚著水元素將喬舒亞弄醒，喬舒亞剛要繼續哭泣，赫萊爾就把手指塞到了他的嘴中，用力向下一板動，整個下巴被扯斷掉。

  “都說了你真的很吵，給我安靜點。”

  赫萊爾收回手指，看著隻能從喉嚨裏輕聲嗚咽的喬舒亞，真是想不通他為什麽這麽懦弱。

  “喬舒亞！可惡，赫萊爾，你要是騎士就直接殺了我們，折磨我們對你有什麽好處？”

  “那你們折磨別人的時候到底有什麽好處？”

  “我們是貴族，貴族生來有教導平民的權利，就像羊要吃草，狼要吃肉，帝國就是要有這樣的階級關係才能正確的運轉下去，不然隻會一團亂。”

  “那麽平民們聽貴族的，貴族們聽誰的？”

  貴族，貴族還需要聽別人的麽？雖然馬歇爾第一個念頭是這樣的，但忍住了沒有說出來，沉吟了一下道：

  “我們聆聽主的意誌。”

  “不，少爺說過，你們隻聽自己的。”

  馬歇爾說謊了，所以赫萊爾出拳，一個元素盾牌擋在馬歇爾麵前，他向後閃去，但元素盾牌的持續時間不到瞬間就破碎，他的身體根本來不及後撤就吃到了這一拳，他原以為自己會被再次擊穿，起碼也會斷掉骨頭，但這一拳雖然很痛，卻並沒有造成難以忍受的傷害，馬歇爾有些慶幸，但這份慶幸持續的時間比他剛剛釋放的元素盾所持續的時間還要短暫，因為又一拳到了。

  赫萊爾的拳頭變成了殘影，瘋狂的捶打馬歇爾的身體上，力道和進攻的角度都很恰當，既不會洞穿身體，也不會打爛內髒，隻破壞著骨頭的肌肉，就這樣整整打十多分鍾才停下手。

  直到馬歇爾的身上已經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了，身上冒著白色的蒸汽，上麵印滿了赫萊爾的拳印。

  赫萊爾為了讓馬歇爾保持清醒，拳頭上摻雜著微量的元素之力，火焰滾燙著皮膚，水灌入鼻腔，雷電麻痹著大腦，每次馬歇爾快要昏迷時都被重新喚醒意識，這種感覺綿長而痛苦，直到馬歇爾已經徹底對失去對肌肉的知覺，赫萊爾才罷手。

  聖潔的光輝再次籠罩馬歇爾的身體，喬舒亞還倒在一旁嗚咽著，喉嚨裏還還喊著馬歇爾的名字。

  赫萊爾知道，他們兩人已經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意誌，再這樣毆打下去也沒有意義，可是赫萊爾的內心還是覺得空蕩蕩，沒有任何滿足和複仇的快感。

  馬歇爾和喬舒亞畏懼的是他的力量，不是道理，他們依然沒有認識到

  自己的錯誤，所以赫萊爾必須持續下去，格利特和他說過，能讓惡人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錯事，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赫萊爾抓起喬舒亞的頭發，將他扯起來，然後接好他的下巴，讓他能勉強開口說話。

  “我問你，你怕我麽？”

  喬舒亞沒有立刻回話，但眼神中的懼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可曾想過，這世上大多數平民都像你害怕我一樣害怕著你，你活的幼稚，所以你常常憑借自己喜好隨意的欺壓領地的平民，我沒有說錯吧。”

  “沒，沒有，我沒有欺壓過別人。”

  喬舒亞驚懼而顫抖的嗚咽著，這不是說謊樣子，赫萊爾看的出來，但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沒發生過，赫萊爾思考了一下，換了個說法。

  “你對領地平民所做過的所有事情，讓他們對你做一遍，你會怎麽樣？”

  喬舒亞陷入了思考，然後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看著赫萊爾的瞳孔，他的壓力又一次來到了姐姐。

  “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赫萊爾這次提前感覺到了這一點，再次將手卡在喬舒亞的嘴中。

  喬舒亞以為自己的下巴又要斷掉，但赫萊爾這次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抓住了他的舌頭。

  “我說過了吧，讓你不要再哭了，你為什麽不能長點記性。”

  赫萊爾一邊說一邊增加著手上的力量，拉扯著喬舒亞的舌頭。

  “秋秋泥了，窩不灰再哭了，莂罷了”

  “很好，如果再哭的話，我會讓你更痛，知道了麽？”

  赫萊爾放鬆了手上的力道，喬舒亞內拚命的點著頭，示意自己不會再哭了，內心中也感到逃過了一劫。

  “所以現在準備好，不要哭出來。”

  喬舒亞沒有在第一時間明白這句話，但下一個瞬間就明白了。

  赫萊爾的手上拿著一個粉紅色的舌頭，還微微卷曲著，而喬舒亞的嘴中瘋狂湧出著血。

  喬舒亞用兩手捂著嘴，但痛呼和血液還是會從嘴角裏流出，他好想大聲哭泣，他的精神也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但赫萊爾看著他，用平靜的表情和目光看著他。

  疼痛感和屈辱感讓喬舒亞的眼睛不受控製的湧出淚水，但這次並沒有哭泣的聲音傳來，赫萊爾看著拚命捂住嘴的喬舒亞，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現在有沒有明白一些，自己的命運被別人隨意捏在手中的感覺？”

  赫萊爾蹲下在喬舒亞的身邊，一根根掰開喬舒亞捂在嘴上的手，將斷掉的舌頭塞回到原位，然後用治療術給接上去了一半，既可以勉強說話，又能維持痛覺。

  “我們都是人，都怕死，都會痛，你現在想想自己和那些向你求饒的平民有什麽區別麽？”

  喬舒亞的眼角湧著淚水，逐漸將赫萊爾與平日中的自己重疊起來，從來不聽平民們的解釋和討饒，隨意的毆打和唾棄著，看待他們如

  同家畜一般。

  像這樣開始思考的喬舒亞，已經逐漸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少錯誤，因為他現在的身份就是任由赫萊爾宰割的家畜，相同的環境下，總會感同身受。

  “對不起，對不起。”

  喬舒亞抱著赫萊爾腿，內心的愧疚感止不住的爆發，腦海中閃過被自己打斷腿的小商人，被抽破臉的難看村婦，被自己活活掐死的小男孩，還有吊死在後院的女仆。

  他們都沒有做過什麽錯事，隻是稍微冒犯了自己，或者自己那天心情不好，反正被毆打的平民隻能忍氣吞聲，被殺死的小孩和女仆隻要沒人發現也是無罪。

  他們麵孔逐漸浮現在喬舒亞的腦海，都張開嘴，大聲的嘲笑著他。

  赫萊爾看著自己腳下瘋狂道歉的喬舒亞，但這次道歉的對象並不是他，而是喬舒亞曾經一次次欺負過，傷害過的人們。

  哪怕又喬舒亞哭了出來，赫萊爾也沒有生氣，他的懺悔發自真心，赫萊爾內心躁動的情緒也因此平靜了一些。

  赫萊爾蹲下身去，拍了拍喬舒亞的肩膀，濃鬱的聖光也再次湧現，徹底的治療著喬舒亞的身體。

  “你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主會原諒你的。”

  赫萊爾輕聲說著，臉上也有了些溫和的笑容。

  喬舒亞一邊啜泣一邊抬起頭，看著被聖光籠罩的赫萊爾，他覺得自己得到了救贖與升華。

  “我一定重新做人，以後再也不會幹蠢事了，我還想保護領地所有的平民不會受到其他貴族的欺負，赫萊爾先生，謝謝你拯救了我，給我重新來過的機會。”

  赫萊爾很開心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不，拯救你是主的工作，不是我的。”

  喬舒亞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有點疑惑的看著赫萊爾。

  然後喬舒亞的身體一僵，赫萊爾的手中已經多了一個跳動的心髒，上麵還連著拉扯長的血管，然後在他麵前像捏柿子一樣捏扁，喬舒亞並沒有太大的痛覺，可能是今天已經痛過太多次，身體有些適應了。

  喬舒亞現在有的僅僅是無力和困倦的感覺，身體的力量快速流逝，向一邊倒在地上的時候，喬舒亞看著昂揚著聖光的赫萊爾，沒有理解他為什麽要這樣麻煩，既然一定會殺死他，又為何要讓他明白欺負別人的痛苦，難道不是讓自己去改正麽？

  他最後的意識看向了還在旁邊的躺著的馬歇爾，那是他關係最好的朋友，那算他幼稚，不成熟，愛隨意發脾氣，馬歇爾也一直在他身邊，他不希望馬歇爾這樣死去，馬歇爾很聰明，如果是他，一定有機會逃出生天。

  喬舒亞的這份是感情變得強烈，究竟是是不甘心？還是深厚的友情？又或者是畸形的愛情？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但他身體中爆發出了一股就算平日也遠遠達不到的巨大力量，匯聚到他的指尖，產生了一道氣流，融入到了馬歇爾的身體中。

  “馬歇爾，你...一定要...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