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怕，真可怕。”

  福爾斯聳了聳肩，拿出了一個鑲著金邊的手絹擦了擦手，然後揉成球狀隨手丟棄，砸在了一具侍者的屍體上。

  看著一臉怒氣的忒彌斯和垂著頭不說話的格利特，福爾斯的心情真是好到極點，本來他今天的目的就是徹底俘獲安娜的心，按照安娜現在的樣子，他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再加上兩個一直看不順眼的人在自己麵前如此狼狽，福爾斯已經在想著今晚回去要怎麽慶祝了。

  福爾斯準備邁步離開，格利特也終於抬起了頭，他對福爾斯的忍耐已經到了真正的極限。

  “等等，福爾斯，你上次說過，要和我決鬥對吧？”

  福爾斯輕輕轉頭看著格利特，臉上的表情十分詭異，那是五官都快扭到一起的笑容。

  “沒錯，格利特，這樣才對，真正的騎士就應該選擇這樣的方式，我會給你最大最真摯的尊重！”

  “福爾斯，你夠了，你敢和我打麽？還有你，格利特，給我冷靜點。”

  忒彌斯皺著眉頭，想攔下格利特衝動的舉動。

  “不，忒彌斯學姐，我希望你可以成為比賽的見證者，另外，福爾斯，我需要你以自己的家族的名義起誓，保證絕對公平的進行決鬥。”

  “當然，我福爾斯勞倫特以家族的名義起誓，保證和格利特凡賽進行最公平的決鬥。”

  “好，那我就放心了。”

  格利特挺起身子，將左手緊緊扣在自己胸前，然後右手指向福爾斯。

  “我是東前城聖騎士，格爾凡賽之子格利特凡賽，在此向你發起挑戰，無論是殘疾還是死亡，都沒有任何意見。”

  “我是帝國貴族，莫利勞倫特之子，福爾斯勞倫特，在此我接受你的挑戰，無論殘疾還是死亡，都沒有任何意見。”

  福爾斯也擺出相同的動作，他的語氣中帶著興奮和激動，仿佛已經解決了一直以來煩擾著自己的事情。

  “既然你都這麽豪爽，我也會給你相應的誠意，時間和地點都可以由你來決定，但必須是今年之內和帝國之外，我想你應該明白。”

  福爾斯生怕格利特突然反悔，還拋出了一些看上去對格利特有利的條件。

  “兩個月後，帝國北部的登雲台，希望那天是個送你離開的好日子。”

  “好，一言為定，那麽忒彌斯小姐，我就暫時告退了。”

  福爾斯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開，在他的認知中，自己將要擺脫所有的麻煩，未來的路一片平坦。

  “格利特，你還是太莽撞了，福爾斯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弱。”

  雖然說事情已成定局，但忒彌斯還是忍不住說著，她總覺得格利特失去了原有的冷靜，做出了離譜的決定。

  “學姐，你知道麽？在那些騎士小說中，如果不把這種背景深厚又惹人討厭的家夥早點殺死的話，他早晚會對你的家人和朋友出手，因為他的劣行和惡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骨頭裏，當他覺得打不贏你的時候，你身邊的人就會危險，而我不想等到那個時候，福爾斯活著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益處，我會徹底的殺掉他。”

  格利特答非所問，但忒彌斯卻明白了他的信念，也從格利特那雙碧藍的瞳孔中看到了沉靜的意誌，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格利特比她想的要冷靜的多，這樣的人，怎麽可能

  魯莽的下達決定。

  忒彌斯讓格利特在原地稍後，自己去做一件別的事情，這時候一旁的約翰也終於有機會湊了上來。

  “格利特，以後每年九月，我都會請最好的樂隊為你演奏，讓最優秀的教父為你致辭。”

  “不用等到九月，今晚我就先讓你聆聽主的歌聲，還要用骨折的聲音當伴奏。”

  “哈哈哈，看你這麽精神就好，難道你現在真的有把握打贏福爾斯麽？”

  “完全沒有。”

  “？？？”約翰一臉的問號。

  “雖然現在沒有，但你放心，兩個月後我就能贏。”

  “你這莫名奇妙的自信真是....”

  約翰歎息一聲，拍了拍格利特的肩膀，然後攔下了傭人正在收拾的兩疊小菜，又拿了瓶酒。告訴格利特自己再去門口吹吹風，等格利特忙完了一起回宿舍。

  過了一會，傭人們也都退走了，前廳已經徹底被收拾幹淨，安葬的去安葬，檢查的去檢查，照明係統也早就恢複了，但這次光亮完全不自然，像是強行催動著元素石所散發出來的。

  格利特打開學院手冊。時間已經來到了10點多，想到了今天本來還有一場舞會，而他則為了這場舞會準備了一個月，還狠下心用三枚金幣從約翰那裏訂製了一件合身的禮服，現在看來都是白費了功夫，雖然這一切都是不可抗力，但格利特心中還是有些難過。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沒事，忒彌斯學姐，我....”

  格利特扭過頭，但他卻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忒彌斯畫著淡妝，禮服也換成了別的款式，比上一件要大膽不少，她的脖子上戴著一枚掛著翠綠色寶石的項鏈，那枚寶石已經深陷於胸前溝壑中。

  格利特有些暈奶，視線挪動下去，發現忒彌斯的這件淡藍色的裙子也美而絢麗，視覺上有點奇異感，但又說不上來，再往下看去，高高的裙擺的下麵是一雙雪白而修長的腿，完美的曲線讓格利特想要高呼，一雙精致的水晶高跟鞋套在她的腳上，將她本就完美的身材更是展現的淋漓盡致，格利特的防禦已經被徹底擊穿了。

  還好格利特是個騎士，不是一個紳士（haitai）。

  忒彌斯似乎有些不習慣穿這樣的鞋，走過來的時候，身體稍微有些不平穩。

  格利特連忙從呆滯中恢複，走過去握住了忒彌斯的手。

  “謝謝你。”

  忒彌斯的臉有些紅潤，這樣的裝扮讓她也十分害羞，但她並不是扭捏的性格，既然已經穿了出來，就要大方一些。

  “不客氣，忒彌斯學姐，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也要說聲謝謝茄子！）

  格利特眼神倒是十分閃躲，顯然已經害羞到極點。

  “格利特，你覺得我穿的如何？”

  忒彌斯明知道格利特的羞澀，還故意這樣問著，顯然是格利特這樣子實在是有趣。

  被這樣欺負的格利特真的忍不了，也終於拿出勇氣，直麵的看著忒彌斯，然後眼神又不受控製的轉移開來。

  “以為我格利特就這麽純情好欺負麽？”

  格利原本想這樣大聲講，但忒彌斯的胸前實在是太太太太大了，格利特隻能認輸。

  忒彌斯輕笑了幾下，也不取笑格利特了，而是牽動著格利特的手，發出示意。

  格利特也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退縮了，直麵的看著忒彌斯，微微的彎下腰。

  “美麗的女士，我可以邀請您跳支舞麽？”

  格利特拉著忒彌斯的手，誠懇的發出了邀請。

  這個場景和動作已經在格利特的腦海中演練了無數次。

  忒彌斯將手輕輕的和格利特合攏在一起。

  “樂意之極，格利特先生。”

  隨著忒彌斯的話音落下，前廳不自然的光源逐漸黯淡，頭頂原以為是裝飾的吊燈燃燒著一些微黃的火焰，將整個前廳中央照耀出一片淡淡的金黃色。

  優雅的舞曲從周圍響起，但格利特卻沒有看到任何人。

  格利特也真正看清了忒彌斯學姐的裙子，在這樣的燈光下，這個淡藍色的裙子如同抖落的繁星，散發著耀眼的光彩。

  格利特有些顫抖的將手摟在了忒彌斯的腰肢上，但在摟到後，手又變得異常沉穩。

  “別緊張，這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舞會。”

  “嗯。”（這樣說，我隻會更加緊張啊！）

  兩人隨著音樂起舞，忒彌斯因為穿著不方便的鞋子，格利特也體貼的放慢動作，一支舞的時間隻有五分鍾，格利特覺得既像是過了五秒般短暫，又像是過了五小時般漫長。

  等格利特清醒過來，場間的燈光已經重新變得明亮，優雅的音樂也已經停止。但他的手還摟著柔軟的腰肢，實在是舍不得放開。

  “忒彌斯學姐，我喜歡你。”

  “嗯，我知道。”

  和上次一樣的問答，但這次的兩人也都多了別的感情。

  格利特慢慢的放開手，身前還散發著忒彌斯的發香，還沒來得回味，就在忒彌斯的示意下，兩人坐在角落的沙發上。

  “格利特，你喜歡怎樣的我？”

  “學姐怎樣我都喜歡。”

  “這樣的我你也喜歡麽？”

  忒彌斯躺在了沙發上，身上的氣場也發生一些變化，變得有些慵懶和隨性，沒有剛剛那種優雅而高貴的成熟感覺，但卻多了一些少女的氣息，讓格利特想起前兩次見到忒彌斯學姐的樣子。

  “其實我又懶又怕麻煩，睡相也很差。我總覺得你下意識把我美化了不少，成熟和高雅的樣子隻是家人教育的好，努力修煉也是因為怕麻煩，畢竟是個不和人接觸的好借口，拿第一名也是，能少很多麻煩。

  家主的位置也是，我也並不想承擔責任，但是安娜太容易被欺騙，我得盡自己的義務。”

  忒彌斯躺在沙發上平淡的說著，格利特隻是笑了笑，並不認同忒彌斯的話。

  如果怕麻煩，為什麽還要專程去換衣服和準備音樂，還穿著不習慣的鞋子跳舞。如果不想承擔責任，為什麽總是會第一個站出來保護別人。

  從忒彌斯一次在學院旁邊救下格利特的時候，格利特就清楚忒彌斯是一個怎樣的人，默默的保護著他，陪他吃街邊的小吃，直到確認他的安全才離開，還被迫聽著他的玩笑般的豪言壯誌。

  但這些都不重要，格利特隻是意識到，忒彌斯是在害羞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