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張子萱不會和他媽這麽說，說了他媽也不會相信她，在家裏，張子淇一直都是懂事帶才的好姐姐形象。她要是說張子淇不好，又會被他媽念叨半天。

  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家人都在，張子淇聽說張子萱回來了也拉著張洪文回來吃飯。

  飯桌上，張子淇看大家都關心張子萱，和她打聽前線的事，心裏著急。

  “小妹，我回來以後大家還有沒有說我和洪文哥的事。”

  張子萱看著張子琪，有點莫名其妙，戰事那麽緊張，誰有心情關心你的破事。

  搖了下頭，表示沒有。

  張家大哥看到張子萱愛答不理的樣子，不樂意了。張子淇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張子淇身體不好，都是他保護著長大的。

  而張子萱，小時候就優秀，人們看到他倆，隻會說，哎呀你要和你妹妹學學，不要成天惹禍，你看妹妹多乖，啥啥啥考試又得了第一。所以張子辰一點都不稀罕這個妹妹。

  張子辰黑著臉，對張子萱訓道“你看看你，是什麽態度。不能好好和你姐說話嗎？

  子淇要不是不放心你，會跑著去前線嗎，那麽危險的地方你也不說照顧照顧，有人欺負她你也不說幫幫他。真是鐵石心腸。”

  張子萱被他大哥的自以為是惡心的吃不下飯，放下手裏的飯碗“我吃飽了，先回房休息了。”

  “媽，你看她這樣，我還不能說她了。一點都不尊重我。”張大哥看張子萱不理自己，氣的和張母告狀

  張母左右為難，和張子萱說道“萱萱再坐下吃點，媽媽做的都是你愛吃的，你哥說的也是為你好，一家人相互幫助和和氣氣的多好。”

  張子萱看著一桌子張子淇愛吃的菜，隻覺的諷刺無比。雖然都習慣了，但這一刻心還是澀澀的疼。

  “媽，我是真的累了，想休息一下。”張子萱臉色蒼白的說。

  張小弟看著大哥又難為他二姐，幫著說“媽，我二姐今天才回來，你就讓她歇著唄。”

  張父是標準的大家長形象，家裏都是妻子管，一般不會發表意見。但現在張子萱從前線回來，張父覺得很驕傲。難得幫著張子萱說了一句“行了，她想吃的時候你再給她做就是了，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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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王愛國自從收到調令，這邊手頭的工作就提前交接了。王愛國有三年多的時間沒回家了，這次正好有時間，就申請休探親假。

  戴團長也體諒王愛國，這邊的事情也都處理好了。盡管有些不舍，但還是痛快的批了假期，到時候直接過去吉省報道就好。

  “你的戀愛報告已經批了，調去吉省的事告訴小張了嗎。”戴團關心的問

  王愛國聽到戀愛報告批下來了，很高興。咧著嘴漏出一口大白牙“告訴了，寫信時候都說了。這次探親後去吉省會路過京市，到時候我去看她。”

  和軍人談戀愛是件很辛苦的事，很多時候談著談著就沒有下文了，到現在戴團手下還有好多打光棍的戰士。王愛國和張子萱兩個人戴團長都認識，所以希望他倆能認真走下去。

  “和人家談感情就要對人家負責，平時多讓著女同誌。咱們因為工作不能長時間陪著人家，但一定要加倍對她好。小張是個很好的同誌，對咱們團多人都有救命之恩的。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戴團語重心長的囑咐。

  “是。”王愛國大聲應道，不用戴團說他也會對張子萱盡其所能的好。

  離開西北之前，王愛國找了周誌華，湯晨他們出來聚聚，大家不僅是同學、哥們，還是生死相托的戰友。這次離開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相見，所以邀請大家出來吃頓飯，道個別。

  王愛國和周誌華離得近，先到了。等湯晨過來時，沒看到馬林林，王愛國還問呢“馬林林怎麽沒來？有事出不來啊。”

  湯晨和馬林林在一個團，以前聚會都是他倆一起過來。這次沒來，盡管有些遺憾，但是都是軍人，也理解其中的身不由己。

  湯晨聽到王愛國的問話，用手摸了把臉，在椅子上坐下來。

  周誌華看他情緒不對，問道“怎麽了，馬林林犯錯誤了？被關禁閉了？有事你就知聲，咱們的交情還有啥不能說的。”

  湯晨擦了下眼淚，對倆人說“馬林林退伍了，這次和Y國的對戰，馬林林為了救我，小手臂被炸沒了。回來養好傷之後就申請退伍了。

  領導說給他安排在後勤部門，怎麽說咱也是大學畢業，文職也能拿的起來。但是馬林林說他這樣已經不適合在部隊呆著了，不想給組織添麻煩，一定要走。

  都是因為我，要不是為了救我，馬林林也不會受傷。”

  王愛國和周誌華看著痛苦的湯晨，驚的半天沒回過神來。王愛國啞著嗓子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啊？怎麽沒和我們說一聲。”

  “他說他這形象就不見大家了，也省的你們看見了難受。一個月前就走了。”湯晨灌了口酒。

  周誌華眼圈發紅，沒想到他們寢室到西北來了五個人，現在隻剩他們三了。

  “他回去了怎麽生活，是退伍還是轉業啊。他家裏是農村的……沒了手臂也幹不了農活啊。”

  “你們放心吧，馬林林是因為我成了這樣的，我一定會安排好他。我家人找了關係，把他安排在他們縣裏的革委會。這是電話，你們可以打電話找他。”

  本來挺高興的聚會，因為馬林林的事蒙上了一層陰影。又叫了一瓶白酒，三兄弟喝上了。

  “其實還有個事，沒和你說。”周誌華悶了一口酒，對湯晨說道。

  “啥事？” 湯晨悶悶不樂的問

  “你沒發現咱們還少了個人啊？”

  周誌華這麽一說，王愛國就知道這是要說李強的事。

  在大學三年，李強和湯晨的交情最好，現在李強出了這事，盡管是他自己的原因，但是想到昔日的時光，還是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湯晨被周誌華這麽一提，才發現“李強怎麽沒來，不會也受傷了吧。”湯晨緊張的問道。

  這件事說起來實在不是件光榮的事，周誌華看了眼王愛國，看他悶聲喝酒，不說話的樣，隻能自己上，對湯晨說“在塔山戰役中，李強指揮錯誤，讓愛國給糾正過來了。”

  湯晨聞言鬆了口氣，“那不挺好的嗎，沒有造成損失。李強受處分了？”

  周誌華看了湯晨一眼，心說要隻是這樣就好了。接著道“他因此懷恨在心，在戰役結束後襲擊愛國，被當場抓獲。現在已經直接被移交軍事法庭，前幾天判決結果下來了，槍斃。”

  湯晨聽完周誌華的話都傻了，受到的衝擊太強烈。湯晨一下站起來，身後的椅子背帶的‘吱——’的一聲，發出刺耳的聲響。

  “怎麽可能，你別開玩笑了，李強？那麽老實。被我欺負三年都不反抗，還和我要好的李強。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

  說完看著王愛國和周誌華都沒個笑模樣，一屁股做飯椅子上，像泄了氣的氣球。雙手捂住臉，痛哭出聲。

  “為什麽會這樣，咱們當初在一個寢室，大家彼此暢談，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倆人拍拍湯晨的肩膀，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仿佛昨天還是五個人在這裏喝酒……

  直到王愛國坐上火車，情緒還沒有緩過來。看著身邊喧鬧的人群，好像置身事外，沒有真實感。

  等到火車進了遼省境內，看到漸漸熟悉的景色，王愛國才好一點，打起精神下了火車。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王愛國的內心一點一點變得平靜、祥和，這是自己熱愛的國家，親愛的親人，自己要守護他們。誰都不能阻擋他的腳步。

  “還有沒有人上台，揭露他曾經的惡行。你們的沉默就是包庇我們的敵人。有誰要大膽的喊出遭受過的不公待遇。還有沒有人上來，我們會對揭露者給與一定的獎勵。”年輕的男人站在台上囂張的喊道。

  “我，我要說。我是三代貧農，可是當初在學校他卻不讓我聽講，不讓我進教室。讓我在操場罰站。”一個樣貌猥瑣，身材消瘦的人舉手大聲說道。

  “很好，你舉報的很好，現在就是你報仇的時候了，來，上抬上來，用力的打他。”

  舉報者遊移不定，不敢對當初的校長動手。一直以來的尊師重教的思想讓他變得怯懦。

  “怎麽還不動手，你不會是同情他吧。”

  舉報者看著**不悅的神情，不敢耽擱，閉上眼用力的對著人打下去，一巴掌之後發現當初教訓自己和孫子一樣的人沒什麽反應。這一刻他內心的恐懼沒有了，相反的壓抑不住的興奮，對著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王愛國順著吵鬧的聲音過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台上跪著的老者申請麻木，就算被打也是緊咬嘴唇，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王愛國和身邊的一個老太太打聽“大娘，這是**的什麽人。”

  老太太聽到問話往旁邊一看，是一個身著軍裝，長相帥氣的年輕人。

  “小夥子，你是來走親戚的，以前沒見過你啊。”

  “大娘，我好幾年沒回來了。家就住在小王村。”

  “哦。”老太太聽說是小王村人，放下了戒備。“我和你說，台上的人是前一中校長，被人舉報有海外關係，就讓抓了。現在正在揭露他還有沒有別的什麽事呢。”

  王愛國聽後仔細看了一下，還真是原來的初中校長，而打人的人王愛國也認出來了，是他們那一屆有名的混混，欺負女生，逃課打架都是經常事。

  “他舉報校長什麽？”王愛國輕聲問

  “哎呦。”老大娘緊張的看了下周圍，看沒人注意，才小聲說“小夥子，可不能再叫他校長了，現在他是敵人、臭老九。這人舉報說當初不讓他聽了，在操場罰站呢。”

  王愛國一聽就知道這是胡扯，他逃課被逮，罰站不是正常的事。

  ”很好，你做的不錯，我們對待敵人就應該殘酷。你一會去台下領五斤大米。”台上**小頭目對打人的人說道。

  這時候王愛國才注意到說話的這個人，越看這人越覺得眼熟。

  王愛國腦袋‘嗡’了一下。眼前這個意氣風發，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的人竟然是他二弟。

  王愛國心跳都要停止了，怎麽也沒想到這裏麵會有他們家人的參與。

  “王愛黨。”王愛國大喊一聲。

  王愛黨正得意呢，學習不好又如何，初中沒考上又怎樣，現在自己不是照樣審判初中的校長，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聽到有人喊自己，王愛黨還不樂意了，誰這麽沒禮貌。大喊大叫的，打擾自己的興致。

  抬頭一看，一個年輕的軍官。王愛黨有點慫，他雖然看著威風，但是還不敢和國家公職人員正麵硬剛的。還有自己大哥也是當兵的，所以看到軍人本身就有點心虛。

  “你還不給我過來，看什麽呢。”王愛國看他不動，又喊他。

  王愛黨看著麵色發黑的人，感覺有點不對勁。這人怎麽那麽像我大哥呢……等等，就是他大哥。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情形，王愛黨腿有點發軟。

  小聲吩咐身邊的人“今天先到這，把人帶回去看好。”

  狗腿子看這人像是找茬的，不放心的問，“王哥，沒事吧？用不用咱們把人抓起來。說不定是**。”

  王愛黨‘啪’的一聲，打在了狗腿子的頭上，咬牙切齒的罵道“抓什麽，那是我大哥。”

  等王愛黨又熊又慫的磨蹭到王愛國身前的時候，王愛國身上的怒氣都要化成實質了。

  王愛國努力壓著脾氣，不想在這裏給王愛黨沒臉。“你跟我來。”說完王愛國轉身就走。

  在王愛國叫王愛黨的時候，周圍的人就都躲開了，和王愛國說話的老太太更是不見了蹤影。王愛黨現在是縣城一霸，什麽人看見他都躲的遠遠地，很怕惹禍上身。

  王愛國看著人門的反應更是生氣，自己老實聽話的二弟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王愛黨一路小跑跟在王愛國身後，等出了縣城，王愛國回身一腳把王愛黨踹出去好遠。

  王愛黨趴地上半天沒起來，看著王愛國的表情有點害怕“大哥，你為什麽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