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見小z有些動容，繼續道：“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你為了你所謂的最重要的人而把穀穀丟下，穀穀怎麽辦？到現在她都是那麽信任你，你難道沒想過自己到時候突然一走了之對她而言是多麽大的打擊嗎？”

  小z聽到這裏，突然間朝枳笑了笑：“你說你了解小穀，看來也不過如此。其實她從一開始就非常明白天道平台的規則，與其說她對我的信任，還不如說是對契約對天道的規則的信任。還有，她雖然表麵上沒有說什麽，也沒有表露什麽，實際上她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我和你，都隻是她的備胎而已。”

  枳：“此話怎講？”

  小z：“從懷安主動與她簽訂主仆契約那一刻開始，相對於我們這些老油條，以小穀更信任規則和契約來看，你覺得她是願意相信有主仆契約的懷安，還是我這個隻忠於時空小屋的管家，亦或是你這個不僅坑了她，到現在也不肯以本體投誠的外來係統？”

  枳不置可否：“可那又怎樣，信任也是建立在合作的基礎上，我並不覺得我不是一個好的夥伴。”

  枳沉語氣鄭重地問道：“司言，你就給句痛快話吧，你到底應不應這個賭約吧？”

  司言……這個被塵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名字，沒想到現在被對方就這麽直白地說出來。

  表示一切都攤牌了。

  小z，不，現在應該叫司言了。他沉吟良久，終於說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於我沒有任何損失，應，我為什麽不應！”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麵前降下一道由繁複符文組成的契約。

  司言深深看了枳一眼，其實對於係統之間的承諾本來已經具有協議的效力，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要正式地寫一份契約。

  司言：“你這是什麽意思？”

  枳笑笑：“就一份契約而已，莫非剛剛應下的就要反悔？”

  司言看著上麵的契約內容：賭任務者芩穀能否首戰告捷，枳賭任務者成功，小z賭任務者失敗……

  嗬，這擺明就是在給他挖坑啊，到時候這家夥就可以拿著這張契約到小穀麵前賣乖。

  司言洞悉枳的小算盤，心中輕嗤：嗬，還真是幼稚，小穀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但是就這樣被對方算計，司言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轉念一想，他經曆了那麽久，用了無數方法，也耗去無數的能量，到現在也隻感應到她的大概方位而已。

  僅憑一個大概方位，要在浩瀚宇宙中找到具體坐標還是非常困難。

  他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當初如果不是最後關頭她將小屋和他推了出來，也就沒有他現在。

  那間小屋保護他在時空穿梭和亂流中幸存，最後隻剩下一個空架子，在數據即將湮滅之際，他發出與天道平台投誠的信息。畢竟他一旦數據消散，那麽就永遠不可能翻盤，不可能再有機會去救她了。

  進入天道平台後，因為他原本綁定了一個小屋，於是平台給了他成為時空小屋的權限，發放編號，才有了z2333。

  他曾經有兩次機會無限接近成功，脫離時空小屋的管家身份去尋找她……隻可惜最後都功虧一簣。其中一次就包括芩穀之前的那個任務者，差一點就成功了，最後卻為了一個人，不惜以整座城為代價為其報仇，不僅害的她自己徹底灰飛煙滅，還害的司言和司空小屋也打回原形。最後“便宜”了芩穀。

  枳說的沒錯，他最初的目標就是回去。

  盡管他和她之間的那份契約在那個世界體係崩盤的時候就自動失效，但……他的數據體，他的情感……可以說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對他的成全。

  是她讓他有了情感，她早已經烙印進了他的數據內核中。

  所以他必須回去，必須找到她！

  既然枳並不是要坑害小穀，隻是要小屋的權限。定一個契約，他也不怕他反悔，如此也省去許多麻煩。

  至於小穀這邊，雖然一開始是在不得已下的選擇，但是後來的合作也算默契。

  謹守契約，她的信任是基於天道平台法則和協議，他也盡自己所能做到一個係統管家的分內職責，也不算背棄。

  有得終有失，不可能什麽都讓他占了。簽吧！

  簽下協議，符文化作點點星光散入空中。

  枳心情大好，連語氣都帶著幾分雀躍：“z哥，你說穀穀會選擇怎樣的精神體？是人類，還是其它更適合競爭和廝殺的形態？”

  司言瞥了他一眼，果斷蜷進窩裏，靜靜望著牆壁上的刻鍾。

  枳：“唉，跟你說話真沒意思，也不知道以前穀穀怎麽受得了你。現在就算是再擔心穀穀，我們也幫不了她，不就隨便聊聊嘛。喂，你說以後小穀會選擇繼續以靈魂進入委托者身體幫別人過人生做任務呢，還是會選擇自己進入小時空裏生活？”

  司言：……

  枳：“其實我很好奇，你這樣不顧一切地追尋她，這麽多紀元過去，難道你不擔心其實她早已經有了新的係統了？或者說……早已經湮滅在低維世界了？”

  司言：……

  靜默良久，枳突然道：“我現在就可以把那個人的坐標給你，不過，根據我所得到的消息，她現在的情況好像並不怎麽樂觀啊……”

  他話音未落，便感應到兩道炙熱的目光。

  枳輕笑了下，果不出所料，隻有那個人的消息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心中也是感慨，本來隻是最簡單的兩組數據的結合，都沒有情感，結果最後在彼此協作和成長中誕生了情感。

  一旦開始，便是永恒。

  想來也隻有數據才能做到這一點吧。

  枳意念一動，將一段信息呈現於司言麵前。

  其實他這也不叫趁人之危，而是……各取所需。

  當他知道司言最真實的想法後，他就有這樣的打算，隻不過他一直都沒下定決心，是否要真正去輔助穀穀這樣一個起點和各方麵屬性都不咋樣的任務者。

  現在看來，或許這樣低調穩定的狀態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