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作者:四眼娃娃一渡清河      更新:2020-07-11 15:14      字數:6215
  三阿哥弘昀被抱到外間給富察氏看,富察氏喜的眉開眼笑,一邊逗弄著弘昀一邊對福晉道,“咱們阿哥生來就帶著一股子貴氣,如今看這天庭飽滿的聰明樣子,以後一定也是個才學八鬥的。”

  “嫂子慣會開玩笑,”福晉斜倚在榻上,淺笑著道,“他還這麽小,哪看得出以後什麽樣來。隻要有弘暉的一半出息,我也就知足了。”

  “瞧你說的什麽話,”富察氏讓乳母把孩子抱了下去,“我知道弘暉走後,你這心裏總是別不過勁兒來。可是,如今你都有了弘昀,何必還見天兒地苦著自己?”

  福晉緩緩地歎了口氣,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嫂子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以前府裏隻有弘暉一個,咱們家的門庭也勉強撐得起來,我心裏多少還有些底氣。可是如今,王爺有了三個兒子,咱們家裏又鬧出了那麽大的事兒,我心裏怎麽能不慌?怎麽還能樂得出來?”

  “唉,”富察氏抿了抿唇,想到死去的烏雅氏,也不免歎了口氣,“上次你派人回來,我這心裏也著實難受了一陣。要是平常,我跟你二哥多盯著些,也不至於鬧成這樣……”

  “這事兒也怪不得你們,”福晉揉了揉眉心,“我離家十五年了,一味地顧著皇家的規矩,娘家人走動的也少。烏喇那拉氏成了個空架子,也怪不得竟生出些魑魅魍魎來。”

  富察氏抿了抿唇,拉了福晉的一隻手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好在佳暉還在王府裏,總能幫襯一二。弘昀的前程,你也不要太著急,他是王爺的嫡子,隻要沒有大的過錯,這府裏誰能越過他去?要我說,你與其跟幾個太監較勁,還不如把心思用到王爺身上。”

  “王爺……”福晉垂下頭,臉色暗淡。

  富察氏緩了口氣,輕拍著福晉的手道,“咱們女人的日子哪有十全十美的,你嫁進了天家門戶,不用操心柴米油鹽,可不得多在男人身上動些心思?我見你這後院裏的幾個,雖然都有些小心思,但都還算安分。你是沒見你二哥那些妾侍有多能折騰,嫂子不還是一日日地熬過來了?”

  “王爺那個人,跟二哥他們不一樣,”福晉緩慢地搖了搖頭,低垂著眼瞼道,“我與他十五年的夫妻,卻越來越像是陌路人。他的喜好、想法,我恐怕還不如那幾個太監清楚。”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這幅玲瓏心肝都被王妃的顏麵蒙住了,”富察氏苦笑著拍了拍福晉的手道,“咱們誰也不是一出生就了解男人的。你是王府裏正兒八經的女主子,想了解王爺愛吃什麽、穿什麽,就大方方地叫人來問。那幾個太監再怎麽端著,還敢在你麵前擺架子不成?”

  福晉留了富察氏用午膳,過了晌午,富察氏才告辭離去。

  詩玥與鈕祜祿氏逛園子回來,正碰上詩瑤送富察氏出去,遠遠地看了一眼,詩玥暗地裏蹙了蹙眉。

  “這看起來,福晉的身子應該是好一些了,”鈕祜祿氏轉著帕子道,“自暗房那日出事後,福晉都好些天不見人了。”

  “許是病得久了,想念娘家人了吧,”詩玥低下頭,眉目暗轉。

  鈕祜祿氏上前挽住詩玥的手臂向前走,“我見這富察氏比那個烏雅氏強得多了,福晉的娘家也是多災多難,聽說那個烏雅氏從咱們府裏回去不久就得病死了。”

  “這事兒跟咱們也沒關係,你可別在外頭多嘴,”詩玥拍了拍鈕祜祿氏的手,“現在府裏的日子安穩沉靜,也少不得福晉的功勞。”

  鈕祜祿氏莞爾一笑,捏著帕子掩了掩唇角道,“我隻跟姐姐說些體己話,姐姐也別往心裏去。依妹妹看啊,福晉這左一場病又一場病,就是因為咱們王府實在太過安穩了……”

  傍晚,隆福寺後街的弄堂外停下一輛馬車,車簾子一掀開,跳下來兩個拉拉扯扯的人。

  小英子一手拽著蘇偉的袖子,一手摳著車門,絲毫不顧過往行人的注意,嘶啞著嗓子吼道,“師父,你太不講究了!昨天剛跟你說別往麵館去,今天你就到小院來了。回頭王爺問起來,就算把你壓箱底的都送給我,我也不會幫你隱瞞的!”

  “誰用你瞞著了?我才不怕他呢,”蘇偉弓著馬步,甩袖子,“我都把人贖回來了,總得有個交代啊。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告密盡管告去!”

  “師父,你這是恩將仇報!你不怕主子,我還怕呢,”小英子脫了手,被蘇偉拉著往小院走,“早知道你今天要來這兒,我才不會跟著呢。早上你一個字都沒透,你就是故意騙我來的。”

  “別羅裏吧嗦的,我蘇偉在宮裏宮外橫行這麽多年,怎麽教出你這麽一個窩窩囊囊的徒弟來,”到了小院門口,蘇偉甩開小英子的手,理了理衣服。

  小英子看著自家裝模作樣的二師父,暗暗地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前幾天是誰整日趴在床上,拿個枕頭出氣的。

  小院被打掃的很幹淨,幹枯的涼棚也換了新葉,棚下擺著古箏和搖椅,門口還多了兩盆矮鬆。

  慕辭堅決不肯住正屋,帶著蘇偉給派來的兩名小廝住在了西廂房。蘇偉問他會不會打算盤,第二天他就真的去了吉盛堂,雖說記賬還不利落,但慕辭學得很快,賬房也很高興多了這樣一個幫手。

  脫下一身白衣,摘掉鬥笠,換了灰色長衫的慕辭,倒明朗了很多。見到蘇偉也不見外,拿了外頭買的幾樣糕點給他吃。

  “掌櫃的說我幹得不錯,現在一個月八錢銀子,”慕辭陪著蘇偉坐在涼棚下,“等我能獨當一麵了,一個月能領到一兩二錢銀子,逢年過節還有紅封可拿。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還你那三百兩,但我總算能用自己的雙手過日子了。”

  “你能這樣想就好,我還怕你吃不了那份辛苦呢,”蘇偉彎了彎唇角,“你既然是書香門第的出身,我日後需要你的地方不會少,那三百兩銀子且不用放在心上。”

  慕辭笑著低下頭,兩手撫上琴弦,“如今,這箏不再用以取悅他人,能談給摯友恩人聽,真是子墨最大的福氣了。”

  院子裏兩人相談甚歡,可憐小英子在門口探頭探腦,差點把辮子揪禿了。

  眼看著天快黑了,蘇偉跟慕辭交代完,這才跟小英子上了馬車。

  馬車駛出隆福寺街口,蘇公公完全無視自家徒弟陰暗的視線,靠在軟墊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卻不想,馬車突然一頓,全無防備的蘇偉一個趔趄,差點撞到車窗。

  “怎麽回事兒?”小英子掀開車簾,幾個護衛也圍了過來。

  “請蘇財東恕罪,小的是一時莽撞,”一個一身墨綠色長袍的男人站在馬頭旁,“小的一直在此處恭候蘇財東大駕,看著蘇財東的車馬過來,一時激動才攔到了路中央,卻不想差點釀成大錯。還請蘇財東下車查看,若有損傷,小的願以身家性命補償。”

  蘇偉僵在了原地,他還一句話沒說,這人倒是竹筒倒豆子似的沒完沒了,聽著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車裏坐的是什麽凶神惡煞的人物呢。

  “不知閣下是哪一家的掌櫃?”蘇偉掀開車窗,從這人的穿著就能看出這人確是有些身家的。

  “哦,請蘇財東勿怪,”那人連忙走到車窗下,衝蘇偉一揖到底,文人的做派倒與吳雪鬆有幾分相像,隻是更為謙恭客氣,“小的是徽州人士,姓餘,單名一個嘉字,祖輩經營一家隆盛商號。進京以後,便久聞蘇財東大名,今日特來拜會。”

  “徽州,隆盛商號……”蘇偉覺得有些耳熟,眨了眨眼睛道,“這麽晚了,閣下還等在此處,恐怕不隻是普通結交之意吧?”

  “是,”餘嘉又衝蘇偉拱了拱手,“小的不敢在蘇財東麵前作戲。實不相瞞,小人一家經營的隆盛商號,與吳記曆來是死對頭。隻因祖上庇佑,小人家裏得了一張兩淮引窩,常年做販鹽的買賣,才能高出吳記一頭。如今,小人聽說,蘇財東有意鹽業,特來表達誠意。隻要蘇財東肯屈就,小人願奉上引窩,整個隆盛商號都甘為蘇財東驅使。”

  蘇偉又一次愣在原地,瞪圓的眼睛還沒眨兩下,就見餘嘉衝路旁招了招手。

  一個一身寶藍色錦袍的年輕男子捧了一隻不小的木盒出來,走到車窗前給蘇偉微微鞠了一躬。

  餘嘉諂笑著拍拍道,“這是給蘇財東的見麵禮,隻要蘇財東肯應承,小人還有大禮備下。”

  人家都說是見麵禮,也不能不收啊。蘇偉心裏唱著小九九,麵上一點不變地伸手去接木盒,卻不想手剛伸到木盒下,便被一根手指,輕輕地撓過掌心。

  第290章 相濡以沫

  康熙四十六年

  二月十四,隆福寺街口

  蘇大財東顫顫悠悠地捧回分量不輕的木盒,餘光暗暗地掃了那男子一眼,剛剛手心的觸感也不知是巧合,還是……

  餘嘉一邊小心地觀察著蘇偉的表情,一邊彎起嘴角道,“小人還沒介紹,這是小人琴行的琴師尹勝容,不隻擅奏古琴,還寫的一手好字。平時都在琴行管事,這次是第一次隨小人進京。財東若是對琴曲有興趣,趕明兒小人做東,讓勝容好好給您談幾曲。”

  “掌櫃怎麽說話的,”一直垂首不語的男子慢慢仰起頭來,蘇偉這才注意到他眉心有一點紅痣,給原本清秀白皙的麵容平添了兩分嫵媚。

  不過眼下,蘇偉是沒有那個閑心欣賞的,坐在他身後的小英子,已經快把眼睛瞪成燈泡了。

  “蘇財東是大雅之人,”尹勝容抿著嘴角道,“晚生雖技藝不精,但也不能任掌櫃的隨意安排那曲意逢迎的場子。若財東當真好琴擅樂,不如與晚生趁夜登西山之野,在月色柳梢下奏琴談心,如何?”

  尹勝容話音一落,車上的師徒二人都呆在了原地。蘇偉心中轉了一萬個念頭後,最後隻剩疑惑,為什麽自己的桃花都開在些奇怪的地方。而小英子的腦海裏已經是屍橫遍野,血流滿地,自己扛著一麻袋的香燭跟在王爺後頭點。

  偏偏餘嘉不知內情,隻當車上的人沒有言語,是在等著台階下,便連忙接話道,“對對對,都是小人粗俗,這商人間成天吃吃喝喝的,可不染了一身的銅臭氣,再好的琴音都聽不出韻味來了。財東別看勝容對您客客氣氣的,在徽州時那些官老爺請他去教琴,都得看他的臉色。咱們商號裏的琴師都分外金貴,跟那酒樓飯館裏賣唱的可不一樣。今天,也是蘇財東氣質不凡,讓他見著了投契的。這樣,您明天要是得空,小人這就去京郊安排。”

  蘇偉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可算是暫時緩過神來,抬頭看看天色,啞著嗓子道,“餘老板太過客氣了,吉盛堂在京城剛剛立穩腳跟,沒有那麽多彎彎繞。明日我與吳記二掌櫃吳雪鬆約在西來順,若餘掌櫃有意,一起來喝杯茶就是。今日天色已晚,蘇某家中還有事,就不多奉陪了,改天再給餘老板補上見麵禮。”

  “蘇財東客氣,也是小人考慮不周,”餘嘉反應倒是快,衝蘇偉又拘了一禮道,“蘇財東好走,明日小人一定到。”

  馬蹄輕揚,踢踢踏踏地往長街而去。

  蘇偉捧著盒子呆了半晌,才慢慢打開盒蓋,一股金光在昏暗中蕩漾開來,蘇偉粗粗一算,足有百兩之多,“這餘老板還真是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黃金,可見販鹽的買賣有真是暴利的行當啊。”

  “人家出手何止就百兩黃金啊,”小英子涼涼地開口道,“不是連人都給您備好了嗎?會彈琴、會寫字,模樣也好。依徒弟看啊,師父在聞風閣美玉贈佳人的風流韻事已經在京城傳開咯。”

  “你又胡說八道什麽?”蘇偉一巴掌拍在小英子腦門上,“我跟你說,剛剛的事兒不許在主子麵前多嘴,聽到沒?”

  “這個嘛,”小英子下巴一揚,一手伸到蘇偉跟前招了招。

  “幹什麽?”蘇偉下意識地抱住懷裏的木盒。

  小英子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一百兩,不講價!”

  入夜,雍親王府

  東小院書房,四阿哥一手跨在椅背上,一手輕敲著桌麵,流氓相十足地衝屋子當中的硬挺起脖子的蘇大公公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真是好生的入詩入畫啊,蘇財東!”

  “這,這又不是我樂意的,”蘇偉咽了口唾沫,“再說,我也沒想去啊。”

  “是嗎?”四阿哥眯起了眼睛,“沒想跟人家西山賞月,倒是樂意在小院裏彈琴酬知音是吧?”

  蘇偉默默地回頭瞪了門口的小英子一眼,轉過身道,“人家慕辭是書香門第出身,為了還家裏的債務才被迫賣身的。現在聰明能幹的賬房不好找,再說不是你告訴我慕辭身世清白,是個可用之才的嗎?”

  “你還學會強詞奪理了,”四阿哥擼起袖子站起身,小英子一溜煙地跑到院子裏,還體貼地給兩人關上了門。

  “我怎麽收了這樣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徒弟!”蘇偉被四阿哥按到榻子上,扯著脖子衝四阿哥吼,“都是你把小英子訓壞了!你就是整天找茬幹那兒事,我都三十好幾,老胳膊老腿了,你還見天地折騰我!”

  四阿哥低頭啃了蘇偉下巴一口,揚起嘴角道,“三十好幾就老胳膊老腿了?你就算五十好幾、六十好幾,爺還是樂意折騰你!”

  翌日

  西來順門口,兩輛馬車先後停下。互相見到來人,吳雪鬆白了臉色,餘嘉卻先是一笑,“這不是吳老弟嗎?今日還真是巧啊。”

  吳雪鬆冷哼一聲,下了腳蹬,一甩袍擺道,“別跟我裝模作樣,這裏是京城,不是江南。餘兄可得小心馬屁拍不到,反而拍到馬腿上。”

  “吳掌櫃真會說笑話,”餘嘉身後還跟了尹勝容,衝吳雪鬆輕聲一笑道,“也不知是誰自打進京起,凡是能夠得著的門檻都一一拜過了,恨不得親自俯下身去給人家提鞋腳踏才好。咱們徽州商幫的臉麵可是讓您給丟盡了,怎麽如今反倒教訓起我們來了。”

  “喲,好一張伶牙利嘴,”吳雪鬆瞥了尹勝容一眼,轉頭衝餘嘉道,“餘兄可是下了血本了,連咱們徽州最有名的琴師都帶來了。怎麽,不知這京城滿街的達官顯貴,可還有捧著這位金疙瘩的?”

  “不勞吳掌櫃操心,”餘嘉整了袖子往屋裏走,“我們隆盛商號與人合作最講誠意,可比不上吳老弟的一番鬼蜮伎倆。”

  季鴻德迎了幾人上樓,還是上次的包廂,“還請幾位掌櫃等待片刻,我們財東有事耽擱了,一會兒就到。”

  “有勞,有勞,”餘嘉衝季鴻德連連拱手,看得吳雪鬆冷笑不已。

  待季鴻德退出包廂後,吳雪鬆才坐到圓桌旁道,“雖說,我與餘兄一直是兩路人,可在這京城,咱們總還是老鄉。今兒愚弟便提醒餘兄一聲,這一次餘兄可是來錯了。我如今是騎虎難下,自己給自己挖了坑,不跳也得跳。餘兄卻還有轉圜的餘地,又何必來趟這攤渾水呢?”

  餘嘉輕聲一笑,坐到圓桌另一頭,“吳老弟未免小看餘某了,餘某可不是為了爭一時長短不顧輕重之人。吳老弟這番汲汲鑽營為的不過是一張引窩、幾兩薄利,而我隆盛商號所求則遠在這之上。”

  吳雪鬆緊皺了眉頭,還未開口,包廂的門被人從外推了開。

  “這位是——”吳雪鬆、餘嘉俱是一愣,門外進來的人不是蘇偉,卻是一個身著三品官袍之人。

  餘嘉上下一打量,先一步上前道,“可是雍親王府的侍衛統領大人?小人餘嘉,給大人問安。”

  傅鼐略點了點頭,吳雪鬆也慌忙上前行禮。

  “蘇財東今日身體微恙,我是替主子傳話來的,”傅鼐並未就坐,隻站在門口道,“鹽政一事可大可小,二位既然有心投靠雍親王府,王爺便給二位這個機會。”

  “多謝王爺,多謝大人,”餘嘉雙眼一亮,連連躬身。

  “餘掌櫃倒是個頗有遠見卓識的,”傅鼐看了餘嘉一眼,“替王爺辦事,隻要盡心盡力,不會少你們那三瓜兩棗的。但若是吃裏扒外,渾水摸魚,你們丟的可也不止自己那顆項上人頭而已。”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盡心盡力為王爺辦事,”餘嘉頻頻點頭道。

  “那吳掌櫃呢?”傅鼐看向吳雪鬆。

  吳雪鬆牙關一咬,上前一步道,“吳記上下願為王爺肝腦塗地,赴湯蹈火。”

  “這就好,吳掌櫃也是個聰明人,”傅鼐一手撫過腰刀上的雲紋,“王爺知道兩位掌櫃皆出身白丁,如今既為王爺辦事,王爺就不能虧待了你們。二位此次就將家人子嗣盡數接入京中吧,王爺自會給他們安排個好前程。以後兩位掌櫃回京辦事,也多少方便些。”

  吳雪鬆身子一緊,餘嘉抿了抿唇後,拱手應道,“小人明白,這就回去書信一封,讓家人進京。”

  傅鼐聞言翹起嘴角,刀鋒一樣尖銳的目光掃過吳雪鬆,“既是如此,我也能回去複命了,還望兩位掌櫃不要讓王爺失望為好。”

  “大人請留步,”餘嘉走到傅鼐跟前,從袖中掏出幾張銀票遞了上去,“小人來的倉促,未及布上厚禮,還望大人海涵。”

  “掌櫃的不必客氣,”傅鼐並未收下銀票,直接轉身向外走道,“想討王爺歡心,二位掌櫃隻要伺候好了蘇財東便是。”

  東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