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輕：“顏君澤小隊的人都知道，但他們沒見過我催熟蔬果。”

  褚毓茫然，“我卻不知道。”

  江寒輕：“我認識你比較晚，而且，第一印象有點深刻。”

  褚毓：“……”

  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他還逼著江寒輕道歉來著，這要是讓爸媽大哥知道，肯定要打掉他的狗頭。

  褚興檀沉默良久，才道：“異能的事，盡量保密，目前帝國還沒有公布過向導有異能的消息。”

  江寒輕：“好。”

  褚策皺著眉頭，周身氣息危險，一副要殺人滅口的樣子，江寒輕解釋了一句，“顏君澤他們可以信任。”

  褚毓：“顏君澤本身就不可信。”

  不信他，卻信任顏君澤，嫉妒了。

  褚興檀：“顏君澤比你有分寸。”

  褚毓：“……”

  這濃濃的“別人家孩子”的語氣是腫麽肥四？

  褚興檀：“你的蔬果都是這樣種出來的？”

  江寒輕：“不是，這種純能量催熟蔬果，安撫效果更好，像普通安撫蔬果和低效安撫蔬果，隻要用含有能量的水泡一泡種子就可以了。”

  褚毓：“洗手水？”

  江寒輕笑，“對。”

  褚興檀：“那片麥田就是這樣種出來的？”

  江寒輕：“是的，用能量泡過的種子，不懼任何環境，種出來作物裏，應該也會含有安撫效果，至少目前的蔬果都是這樣。”

  褚興檀點頭，沒有繼續問，目光落在新鮮出爐的車厘子盆栽上，枝條上長滿了一簇簇紅到發紫的車厘子，數量實在不少。

  褚興檀伸手摘了一顆，依舊覺得有點不真實，他麵無表情的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兩口把一顆車厘子吃掉。

  江寒輕有點緊張，他自己吃，完全品不出效果，隻能由哨兵吃才行。

  “怎麽樣？這是強效車厘子嗎？”

  褚興檀點頭，“一顆的安撫效果，相當於一整支強效向導素的作用。”

  褚策也吃了一顆，他神色舒展，顯然很舒服。

  江寒輕又看了看父親，見他神色依舊，並沒有多少變化，猜測這種程度的安撫，可能已經滿足不了父親了，如果安撫效果等同強效向導素，以父親的身份，得到強效向導素應該不難，父親需要的，應該是更強安撫作用。

  第57章

  江寒輕抿緊嘴角，又從種子裏拿出一顆，“我還要一個花盆。”

  褚毓繼續跑腿，又去了禍害了一株盆栽，把花盆抱了過來。

  江寒輕再次埋下一顆種子，這次種的依舊是車厘子，使用催熟的木係能量，卻是三級，他想知道，等級不同，催熟的水果有什麽不同。

  以同樣的方法，催熟了第二株盆栽，家人的承受力得到提高，雖說依舊驚心動魄，但已經可以控製表情了。

  隻是，這盆車厘子和先前那盆，有著明顯的區別，車厘子大小相仿，不同的是，這次的紫紅色表皮上，多了三條金色的紋路，非常均勻。

  江寒輕一腦袋問號，不明白是催熟的問題，還是種子的問題，要麽全金，要麽全紫，他都能接受，這種半金半紫的車厘子，江寒輕真沒見過。

  他看向父母兄長，見他們也是一臉迷惑。

  看來他們也沒見過這麽不均勻的車厘子。

  江寒輕繼續摘下一顆先吃，咬開表皮的瞬間，濃鬱的車厘子甜香飄了出來，讓坐在對麵的四個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好香。”褚毓口齒生津，摘了一顆也想嚐嚐。

  “你先別吃。”江寒輕阻止他。

  江寒輕愉悅的眯起眼睛，太美味了，他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車厘子。一顆下肚，滿口留香，可惜，他依舊沒有品出個什麽結果。

  褚毓拿著金紋車厘子，盯著江寒輕看了半晌，“怎麽樣？什麽感覺？”

  江寒輕搖頭，“我感覺不到，還是讓爸先吃一顆試試。”

  褚毓把手中的金紋車厘子遞過去，四雙目光全部盯在褚興檀身上。

  褚興檀看著兩株盆栽，除了車厘子不同以外，幾乎一模一樣，他兩口吃完一顆，滿口餘香，味道確實非常好。

  四雙目光依舊盯著他，等著他的反饋。

  “沒有感覺。”

  褚興檀也覺得奇怪，吃第一顆車厘子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堪比強效向導素的安撫功效，這顆居然什麽感覺也沒有，有點奇怪。

  江寒輕覺得哪裏不對，看這花裏胡哨的車厘子，不像是沒有作用的樣子，肯定有哪裏不對，他有點擔心。

  “您再仔細感受一下，至今我還沒有失手過。”

  一級木係能量融入水中，浸泡後的種子，種出來的蔬果，哪怕是最普通的青菜，裏麵也含有一些安撫作用，沒道理他用三級木係純能量催熟的水果，會沒有作用，根本不可能。

  褚興檀再次仔細感受了一下。

  褚興檀頓住了。

  褚興檀皺眉。

  褚興檀震驚了。

  “怎、怎麽樣？”看著他的反應，每個人都跟著緊張。

  褚興檀突然道：“阿毓，拿個檸檬來。”

  所有人：“……”

  褚毓：“爸，您、您要幹嘛？”

  褚興檀眉頭皺得死緊，“去拿。”

  褚毓慌忙去把放在保險櫃裏的檸檬拿來，然後，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褚元帥切開檸檬，咬了一口。

  一家人都跟見鬼一樣，陸淺反應過來，急忙去奪，“興檀，你幹什麽？”

  褚毓反應過來，慘叫，“爸，您要味覺自殺嗎？”

  褚策沒說話，看著父親的反應，很小，隻是微微皺了皺眉。

  江寒輕有點方，他覺得他把原主的親爹玩壞了，連檸檬都敢啃。

  陸淺：“阿毓，快去給你爸倒杯水來。”

  褚毓剛要起身，褚興檀卻阻止了，“不用，隻是有一點酸。”

  褚毓一臉被雷劈的模樣，這檸檬，他親自嚐過，江寒輕當時叮囑好幾次，檸檬不能吃，他有點好奇，切開後舔了一口，然後，他的味覺受到了暴擊，舌頭好幾天嚐不到任何味道，那酸味直接刻進他靈魂。

  他還隻是S級哨兵，父親卻是SS級，五感比他靈敏太多了，這樣直接啃一口，居然隻是一點，酸？

  不對，太不對了，父親肯定是哪裏壞了。

  江寒輕：“您、您的味覺還在嗎？”

  褚興檀又摘了一顆強效車厘子，兩口吃完，給出答案，“味覺還在，隻是，靈敏度降低了。”

  所有人：“……”

  什、什麽意思？

  哨兵感知靈敏，外界的一切聲音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造成聽覺負擔的噪音，高等級哨兵，甚至可以輕易捕捉到別人的喜怒哀樂，這些情緒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負擔，時間長了，容易造成感知過載，傳遞回大腦，就是精神力過載，造成狂躁。

  這也是為什麽，哨兵等級越高，越容易狂躁的原因。

  哨兵為了保護自己，盡量降低感知過載，會學習“屏蔽”這些負擔，否則他們在沒有屏蔽的環境下，無法正常生活，在有意識的情況下可以“屏蔽”，睡覺的時候，自主意識減弱，隻能采用房間隔音屏蔽，或者使用降噪耳塞保護自己。

  褚興檀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感知降低了，他解開了自己的“屏蔽”，果然沒有那些噪音和紛擾的情緒，他仿佛失去了感知能力。

  褚興檀看向江寒輕，神色非常嚴肅，江寒輕覺得自己似乎闖禍了。

  褚興檀：“我的感知降低了，現在不用‘屏蔽’，也不覺得吵。”

  所有人：“……”

  所有人：“……”

  所有人：“……”

  陸淺擔心壞了，“這是臨時消失，還是以後都這樣了？”

  如果超靈敏的感知能力消失，那這還是哨兵嗎？

  江寒輕也很擔心。

  褚興檀道：“應該是臨時，輕輕的蔬果，安撫作用有時效，如果這種水果真的有降感作用，那對哨兵來說，無疑是福音。”

  靈敏的感知，在需要的時候，那是優勢，不需要的時候，就是負擔。

  研究院也曾提出過設想，如果哨兵在用不到感知能力的時候，就讓它“消失”，變成一個“普通人”，當用到的時候，再讓感知能力出現，這樣會不會可以大大降低感知過載，從而減少狂躁症的發病率呢？

  研究院對此進行過研究，出現了一種藥劑，注射後可以讓感知“暫時消失”，變成一個普通人，這種藥劑就像治療精神力損傷的棵青素一樣，對使用者自身都有很大的傷害，哨兵使用這種藥劑次數多了，會讓感知變得不靈敏，就像棵青素用多了，向導的精神力反應會遲鈍一樣。

  這種副作用巨大的藥物，根本無法推廣，哨兵隻能繼續“屏蔽”和使用外物輔助，除非到不得不選擇的地步，否則他們不會使用那種藥劑。

  然而現在，卻突然出現一種水果，可以達到“降感作用”，說實話，這比親眼看見江寒輕大變活樹，還要讓褚興檀震驚，隻不過，一下子震驚太多了，他反而很能穩得住，語氣平靜的讓褚策和褚毓都不敢相信。

  “降、降感啊！”褚毓半晌才發出聲音。

  褚策沒有出聲，手卻伸向了帶金紋的車厘子。

  褚興檀出聲阻止，“先別急，我先試試這種水果的降感時間有多長，有沒有副作用，能不能自如恢複，你們之後再吃不遲。”

  “降感”對哨兵來說很熟悉，對江寒輕來說卻有點陌生，他隻知道新找回的爹，感知降低了。

  褚策見江寒輕不太明白的樣子，隻好把研究院對“降感”的推測說了一遍。

  江寒輕明白了，他隻是不明白，同樣是車厘子，為什麽木係等級不同，催熟後的效果卻不同。

  褚興檀不許別人吃，他要當那個“試驗品”，他從未成功“降感”過，自從十八歲覺醒以後，他就沒有享受過普通人的生活，這種感覺，太懷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