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寶[重生] 第70節
作者:拆字不聞      更新:2020-07-11 10:43      字數:6605
  晉元帝手指敲擊在椅背,眸光落在謝昭身上閃過幾分複雜,最終卻隻道:“既是太子與諸位愛卿替皇後求情,朕便收回廢黜之言,不過皇後瘋病尤甚,傳朕旨意,自今日起,將皇後禁足於未央宮中,賜其青燈一盞,佛堂一座,以養其瘋癲執迷性情……何日病好,何日解其禁足時限。”

  話罷,晉元帝便起身,帶著寶妃頭也不回地出了未央宮。

  謝昭跪在原地,後背的冷汗浸濕衣物,就在方才,他有一瞬間的肯定,父皇恐怕是真的想要廢黜新後——

  竟是連寧家的最後一點臉麵與尊嚴都不肯留了。

  恍惚著被身邊的太監扶起,又恍恍惚惚地回到寢殿中,謝昭抬眸時隻能隱約看到來人焦急的神色,與開開合合地嘴唇中不斷地說著什麽話。

  謝昭聽不真切,眼前一黑,墮入黑暗。

  ……

  “太子殿下今日身體如何了?”白果坐在外間,神情關切地問。

  聞素書眼底泛著淡淡的青色,勉強笑笑說:“殿下前些日子為了朝中一些事忙碌不休,本就沒休息好,傷了底子,沒成想昨日皇後娘娘出事,大起大落之下便把那些暗疾給激了出來……馮太醫先前來看過,開了幾服藥,隻說煎服三日,剩下的隻需得殿下靜心修養便好。”

  謝昭雖身為當朝太子,但身子骨卻是幾個成年皇子裏麵最弱的一個,尤其是近幾年晉元帝日漸將朝中事務的重擔落在他身上,過勞之下便壓抑地身子更加脆弱不堪,去年隻一場風寒便折騰了他足足小半載,還是直到年前才堪堪將身體調理好,不想又幾個月過去,人竟是又病倒了。

  聞素書心底隱隱透著許多不安,想要與白果傾訴,最後卻總歸是沒能說出口。

  小皇孫得知親爹生病臥床,人比平日裏都安靜了不少。他知道聞素書要照顧爹爹,便也不再常常粘著對方,隻自己去找玩兒的東西。有時候無聊的狠了,他便偷偷跑去主院裏,扒開窗戶上的紙,小心往屋裏瞧,每次這麽做,他都會被聞素書發現,然後再在對方無奈又寵溺的目光中,被毫不留情地送回自己屋裏。

  “爹爹什麽時候醒呀?”小皇孫眨著眼睛問身邊的大人。

  聞素書抱抱他,輕聲哄:“等鶴兒午覺睡醒,便能看到醒過來了。”

  避暑行宮裏的日子看著悠閑美好,但在這之下卻實數暗流湧動。太子住所與未央宮中均是壓抑著濃重的烏雲,晉元帝見太子身體不好,便同時免去了他先前處理著的公務,而相對的,謝臨則開始忙的腳不沾地,白果幾乎每日的睜眼閉眼間都難以見到對方的身影。

  不過幾日,太子謝昭身體悠悠轉好,但對方卻主動推辭了回到小朝會上,反而是專心在自己的小院子養起病來,晉元帝並不過多幹涉他的選擇,隻是常常會叫身邊的太監去將小皇孫接到身邊問話。

  未央宮成了避暑行宮裏眾人都不敢提及的禁語,直到十幾日後,豫王攜徐側妃趕至行宮,將先前江州知府滅門一案在晉元帝麵前交代清楚,之後便自然而然地留在了行宮中。

  徐側妃是個長袖善舞的性子,雖說前豫王妃與豫王合離之前曾將他做的那些不要臉之事散播在了全京城,惹來世家與京城百姓的許多閑言碎語,但幾月過去,他又親身不怕苦似地下江州,去做那善人之舉,如此一來,便在沒有人好意思在他麵前嚼舌根。

  萬幼嵐自被貓抓了臉之後就鮮少會外出與她人交往,寶妃也覺得萬幼嵐是個不安穩得性子,故而雙方逐漸涇渭分明起來。徐側妃在宮中無甚人脈,他與豫王又是後來的,於是便看準了萬幼嵐這個頻頻被晉元帝升起位分來的貴人。在徐側妃有心走動與送禮贈藥之下,僅僅幾天時間,萬幼嵐小院的大門就常為徐側妃打開了。

  “若我說,就成年的幾個王爺裏麵,就數豫王殿下最是難得。”萬幼嵐抹著徐側妃送給他的玉肌膏,慢慢擦拭著臉上結痂的暗色疤痕,“前豫王妃是個心思壞的,竟是這般對你,徐側妃受了如此大的苦楚,豫王殿下更是不離不棄,你二人合該是當做對神仙眷侶。”

  徐側妃對萬幼嵐的話十分受用,也捧著她說:“你隻在這裏誇我,其實我這瞧著,任那寶妃還是惠嬪,不過都是一時風光,這風光過了頭可不就是要迎來大災大難?還是貴人這般的命好,就是不幸遭了難,卻亦是幸得陛下憐惜,因禍得福。”

  萬幼嵐初時被貓抓成那等模樣,著實崩潰了好幾日,但晉元帝突然為她拔級晉封的聖旨下來,卻著實讓她肯定了一點,晉元帝果不其然是真心喜歡她的,不然縱觀後宮中,哪個破了相的宮妃還有這般待遇?至於說那隻禦貓沒有被罰,萬幼嵐雖然心中暗恨,卻也無可奈何。

  徐側妃與她互相吹捧半日,這才姍姍離開。

  榮妃身為豫王生母,卻到底不如萬幼嵐這等鮮嫩的女兒家來的受晉元帝寵愛,正如榮妃這等身份,雖有尊榮在身,卻無甚君寵,早早便成為了後宮爭鬥中的布景板。豫王想要了解一些晉元帝的身邊事,隻是靠榮妃那邊著實難以打通關係,如此要找一個受晉元帝重視,卻還好拉攏的宮妃就成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萬幼嵐如今出現的時機剛好,豫王隻打聽到對方是被晉元帝寵愛的平民女子,便心知自己的機會已經到來。

  許是心中的迫切大過理智,豫王這回做事不沉穩,竟絲毫沒有發現萬幼嵐身份上的貓膩來。

  但說起萬幼嵐,除卻她的身份之外,剩下的容貌便有之前謝臨將她消去記憶送入宮中時,曾用過一些隱秘手段將對方樣貌做出了細微調整,再加之此回萬幼嵐被貓抓了臉,便是熟人站在她麵前都要認不出來。

  如此又過幾日,萬幼嵐臉上結的痂褪去,在徐側妃的極力邀請下,兩人便出了屋,在行宮中的禦花園四周賞花漫步。

  彼時,白果接到寶妃在禦花園附近的涼亭中設小宴的邀約。先前他是有些想要拒絕,但無奈隻呆在一處院落裏實在憋悶,思慮再三,白果留下寶妃的帖子,隻在當日換了一身湛藍色的清爽衣衫前去。

  因著是小宴,寶妃此次並未叫多少人,隻有兩三朝臣家的女兒與曲華煙曲婕妤在涼亭裏說話閑聊。

  白果對曲華煙印象已然很淡,陡然在某一刻記起,這位年輕的婕妤,似乎曾是秦王妃李仙兒未出閨閣時的手帕交。

  “靜王妃?”曲華煙被白果看得略有些緊張,疑惑地偏頭看他。

  白果抿唇笑說:“先前沒記起來,你與仙兒可是手帕之交。”

  曲華煙自從入宮後,因著無寵又地位尷尬,便再沒有機會同好友見過,乍從白果口中道出好友的名字,她雙目霎時微微泛紅,勉強淺笑著說:“秦王妃她……如今過的可還好?”

  第90章

  “應是好的?”

  白果稍稍歪頭,無奈地想起前陣子秦王剛被晉元帝派去西北,後腳李仙兒便甩了秦王府上的一眾下人包袱款款帶著自家陪嫁丫鬟跟嬤嬤回了李太傅家,美名其曰是回娘家小住,可這幾月過去,小住成了長住,任憑秦王府上的管事去李府求了幾十次門,也拒之不見。

  上次見到李仙兒還是她在李府上養胎著實無聊了,專程給白果下帖邀請他去李府賞花,可李太傅雖是當今大儒,李夫人也是曾經蘇州有名的才女,可兩人都是喜竹喜靜之人,李府上下常年全是種著常青竹,什麽鮮花野花在李府中反而不多見。

  白果那次也是去了才知曉,好生笑話李仙兒半天。李仙兒先前下帖隻想著將白果哄來陪自己玩兒,哪成想最是無懈可擊的“賞花”在自己家裏翻了車,又是孕婦脾氣上來,著實氣不過自家府上沒花兒看,便吩咐下人專門辟了處院子給她種花賞花,而李家人都隻管寵著這位小姑奶奶,倒也跟著她一起亂鬧。

  前些時候大抵是那處院子裏種的花兒開了,李仙兒也不知怎麽想的,直接叫人把花做成了鮮花餅送到靜王府上,像是邀功似地托人傳話問這鮮花餅比之宮裏張貴君的桃花酥可是味道如何?

  白果能如何?自然隻能將那鮮花餅誇了個遍,大讚味道極好。

  轉眼第二日,李府上的下人便又送了一籮筐鮮花烙,鮮花酥,鮮花……各種。

  懷孕中的女人惹不起,白果隻得含笑收下,又寫信一封交給李府下人手裏,仔細叮囑了要秦王妃好生養胎,後頭李仙兒才安靜下來,似乎真的是靜心養胎去了。

  思及此,白果不禁笑出聲。

  曲華煙看著白果臉上的笑意,眼底中泛起思念稍稍褪去,倒也鬆了口氣,麵上帶了些不好意思說:“先前在宮裏一直得不到宮外的消息,偏生之前聽說秦王妃與秦王之間似乎有一些不合……方才是妾身失態,望靜王妃莫要笑話了妾身才是。”

  “不會。”白果搖搖頭,見曲華煙眼底真摯,便同她講道,“秦王殿下人雖是風流了些,但對四弟妹卻還是尊敬,你的擔心倒是不必。”

  講這話的時候,白果記起謝臨同自己說,謝誠之所以會拿到去西北的差事,全是因為他的老丈人李太傅在中間出了力,李太傅是個純臣,向來不會輕易在皇子中間站隊,如今乍一出手給秦王討了差事,這差事偏又是秦王最不喜歡的苦差,說中間沒有李仙兒出力,白果自然是不信的。

  於他來看,在秦王夫妻之間,乍看過去似是秦王風流浪蕩,風光無比,但其實關上門講,偏是身為李太傅嫡女的李仙兒占據了上風,不管是從後院還是前朝,都將秦王握在手裏,攥地死死的。

  曲華煙在深宮中到底是知之甚少,如今得了白果的話,心中倒是放心不少。她與李仙兒的姐妹情誼不是作假,但如今兩人身份到底天差地別,之後曲華煙便沒再提起這件事,生怕叫別人多聽進耳裏還以為是她抱上了秦王妃的大腿,隻岔開話頭跟白果說起旁的閑事來。

  寶妃設的小宴說白了就還是那些吃吃喝喝的事,有下麵的人捧著,白果倒也不怎麽尷尬。倒是曲華煙因為跟隨晉元帝來了避暑山莊,先是經曆了新後禁足,萬幼嵐又被貓抓了臉無法承寵,於是除卻寶妃,便隻有她的召寵明顯多了起來。

  說寶妃心口不酸是假,她之前倒也小小刺過曲華煙幾回,但今日見曲華煙與白果聊得好,倒也息了再去故意欺負人家低位宮妃的心。

  左右她如今才是當之無愧的寵妃,曲華煙家世雖好,但卻不是個會曲意逢迎的,威脅不大。

  如此想著,寶妃倒是覺得今日的小宴格外無聊了些,隻吃吃東西,說些閑話未免太過單調,而就在她忍不住都要打起哈欠的時候,設宴的院子裏卻走進來兩個人,瞬間叫她雙眸微眯起來。

  萬幼嵐跟徐側妃隻聽宮人說這處院子裏風景獨好,卻不曾料到寶妃等人竟在此設宴玩耍。

  “是萬貴人跟徐側妃呀。”寶妃懶洋洋地坐在貴妃椅上,人也歪歪地支在上麵,眸光似笑非笑地看向萬幼嵐,“本宮隱約記著,上回張貴君設宴,萬貴人也是不請自來?哦,對了……那日靜王妃是不是也在場?”

  白果乍被她點到,眉梢微動,卻隻是笑了笑:“許是娘娘們設宴的地段風景好,人人都想來瞧一瞧。”

  寶妃聽這話舒心,眉眼舒展。

  可萬幼嵐卻垂下眼眸,掩去眼底對寶妃的嫉恨與對白果莫名升起的敵意。

  徐側妃如此隻能站出來打圓場道:“是妾身想要在園子裏轉轉,聽宮人說此處風景獨好,才拉上萬貴人一同前來,不想竟驚擾了寶妃娘娘。”

  寶妃皮笑肉不笑:“徐側妃哪裏的話?”接著又指著身邊奴婢說,“不長眼的,還不快給徐側妃跟萬貴人看座?”

  萬幼嵐是想當場離開的,她臉剛掉了痂,遠遠看著倒是無事,但湊近了卻總能看到臉上新肉長出的淡淡痕跡,她不想給寶妃還有在場的幾人當笑話看,可偏偏徐側妃卻提前迎合下來,叫她拒絕不迭。

  擰眉抬眼不解地看向徐側妃,但徐側妃卻隻當沒看出她臉色上的難看,施施然便坐在了宮人準備好的座椅上。

  “三嫂,許久不見。”徐側妃的落座在白果身側,眼中含著暗光看向對方。

  白果還記著先前的事,如今看徐側妃意氣風發的模樣,似乎是在豫王妃被廢後過得格外滋潤,心底有些古怪的不是滋味。豫王妃對徐側妃的肚子出手是不對,但這徐側妃的手筆卻也格外狠毒,分明不曾懷胎卻故意造成滑胎與被豫王妃陷害的假象,功成身退不說,還順心將豫王妃踢出了豫王府,足以得見此人城府。

  打量過徐側妃,白果撇開眼,隻緩聲道:“是許久不見。”

  之後便再無話說。

  徐側妃隻看白果一臉淡淡,卻隻覺得對方不過是個愚笨又呆木的,根本想不通除了這張還能看的臉,靜王究竟是怎麽看上對方的?他對白果被靜王獨寵於靜王府中實在是嫉妒又羨慕,便是世人說靜王暴戾無情,但看他對白果的態度,卻足以驚掉許多人的下巴。

  相反,便是他已經成功將豫王妃趕出了豫王府,可在朝野中素有美名廉名的豫王卻仍舊是紅顏知己遍地,便是那一趟江州之行,豫王府的後院中便又多了兩位妹妹。

  想到此處,徐側妃眼中劃過一道狠意,看著白果如此淡然又天真無辜的臉,慢慢眯起,似有籌謀。

  第91章

  白果對徐側妃眼底的狠辣並無察覺,偏巧他對徐側妃也沒有太多好感,客氣地與對方笑過後,便隻與身邊的曲婕妤說著話。

  徐側妃隻以為白果是仗著身為正妃的身份瞧不起他這般的妾室,掩去心底嫉恨,她轉而看向鬱悶著座到旁邊下首,麵容上就很不高興的萬幼嵐。

  恰巧一旁寶妃也暗暗打量著萬幼嵐。

  在寶妃看來,萬幼嵐此女運道著實奇怪,看起來似是個不受寵的,卻又能在暗地裏得到一次又一次不打眼的晉升,晉元帝似乎從沒給萬幼嵐開過什麽皇恩庇護,就連伺候萬幼嵐的宮婢太監也大都是各宮安插進的眼線,這不由叫寶妃更加想不通,難道萬氏此女真的運氣天成?被貓抓花了臉,失了寵幸卻還能得到晉位補償,著實是大晉宮妃裏的頭一位了。

  萬幼嵐不知寶妃正暗自揣測著自己的氣運,但即便是叫她知道了,萬幼嵐也隻會道這古人就是沒什麽見識,如今自己混的這般差勁都能說成運道好,若是換成了那些在古代混得風光無比的穿越前輩,還不得驚掉她們的大牙?

  園子裏眾人表麵說說笑笑,可背地裏想的都各自不同,徐側妃是個會來事兒的,便是白果不怎麽同她搭話,她卻愣是能越過白果去跟寶妃說笑,連帶著整個氣氛都熱鬧不少。萬幼嵐那張剛恢複好的臉蛋兒雖然叫人好奇,但礙著她表情不佳,甚至不怎麽會收斂,便沒什麽人去跟她搭話。

  等到這處的小聚散了,徐側妃親親熱熱地挽著萬幼嵐往圓外走,也不怵她那略有陰鬱的神色,隻溫和淡笑著與寶妃等人一一告別。

  “你與她們聊得這般好,又幹什麽與我親熱?”萬幼嵐等周圍人走光了,也不顧身邊跟著的宮婢,徑自甩開徐側妃的手臂,神色厭惡又嫌棄。

  徐側妃被她這態度弄的一愣,眼底閃過一絲晦暗,麵上卻隻露出點無奈的笑意,連連搖頭說:“貴人你這是吃醋了?”

  “誰吃醋了?!”萬幼嵐瞬間反駁。

  她打量徐側妃幾眼,想著這朝代裏的雙兒雖是男子清俊秀氣外貌,卻體態纖細,那纖腰一握更是比有些女子都要細柔。與徐側妃交好時不曾發覺,這會兒萬幼嵐帶著挑剔地去打量對方,才覺得此人身上那點兒嫵媚與瀲灩的氣質,竟比身為女子的自己還要突出。

  不免就生出幾分妒意與不甘來。

  徐側妃看萬幼嵐神色不見好,卻還是得繼續哄著她,故意露出些可憐自艾的神色:“我們相處這麽多時日,倒是現在才看出你才是個小心眼兒的,你隻顧著自己生氣,卻又何曾想起我也不過是個區區王府側室罷了?方才院子裏的人那麽多,處處都是比你我身份高貴之人,便不說那寶妃就是萬萬惹不起的,你隻看看那個靜王妃,便是對我愛答不理,更不曾拿正眼看過我……”他說到此處一頓,似是傷心非常道,“我的委屈你可又曾在意?”

  這話倒是說的格外見血,連帶著萬幼嵐的臉色又一陣不好起來。

  不過徐側妃說一句白果對他愛答不理,卻是叫本就下意識對靜王夫夫沒有好感,甚至懷揣著厭惡的萬幼嵐找到了些微的同感。

  “你既是知道她們都是攀不上的高貴人,彼時我倆走了便是,你又何苦找了位置坐下來,摻和進那群人裏?”萬幼嵐對徐側妃心軟了一瞬,但還是氣不順道。

  徐側妃歎氣:“我自然也是不喜歡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可誰叫豫王殿下府上如今能出麵的妻室隻輪到我了呢?若是我不曾在大家麵前做足了規矩,他日若是有人拿這個做筏子欺辱我家殿下,說後院無規無矩又如何是好?”

  萬幼嵐想起豫王與前豫王妃合離的事,了然點頭,不由可憐她道:“是我錯怪你,你也不容易。”

  徐側妃笑笑,見萬幼嵐再不像先前那般埋怨他,便又遞了些軟話跟台階,不過片刻,萬幼嵐便又被他哄笑回去,兩人重歸於好。

  另一邊,曲婕妤好不容易與白果搭上話,臨走時兩人更是順路了一段。

  白果對她印象不錯,便同曲婕妤說說笑笑走了一路,分開後,他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關上門提筆斟酌著給在娘家府上養胎的李仙兒去了一封信。

  這信裏開頭是對秦王妃腹中胎兒與身體狀況的慰問,後麵才將曲婕妤如今的狀況簡單說了些。信寫的不長,白果的一手楷書清秀規整,雖談不上風骨,卻也板正漂亮,相比兩年前在昌平侯府上剛被教養嬤嬤教寫字兒的那會,不可不謂是脫胎換骨。

  將信封塞進信箋封好,白果將其交給身邊的下人,囑咐過幾句,外頭伺候著的宮人便道:“王妃,殿下回了。”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白果起身朝屋外看去,臉上滿是驚喜的笑意。

  謝臨走進來,身後小廝小心捧著一幅卷軸,小心翼翼將其放在書桌之上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