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寶[重生] 第46節
作者:拆字不聞      更新:2020-07-11 10:43      字數:4829
  管事差下人收拾著碗筷,笑著搖搖頭說:“將軍,您這是何必呢?少爺他不同普通雙兒,是個心氣高,誌向遠的……雖然少爺嘴上不說,老頂您的嘴,可這裏最崇拜的還不是將軍您?他如今還未開竅,隻想著百年後頂了您的缺,去做那威風赫赫的大將軍殺敵衛國呢。”

  “老子還需要他頂卻?”衛西洲偏頭道,“你也就會幫著他說話來哄本將軍開心。”

  管事笑笑,不多言了。

  衛西洲卻說:“當年我向他父親承諾會把他好好養大,卻沒想到如今養是養大了,可這性子竟是養的歪極,也不知是隨了誰,真是叫我氣死。”

  管事心道,少爺到底隨了誰還不是一目了然?將軍您心裏還真一點兒數沒有?

  主仆兩人在廳裏多說了兩句,那頭門房收到了一封宴會邀請函,送信的是顧家人,說是三日後顧家少夫人攢了個局,請了個新至京城的戲班子,排戲都是京裏沒有的,特意請將軍府上的公子賞臉入府一同賞戲。

  門房想著顧家跟自家主人的關係,突然想起那顧家少夫人可不就是昌平伯府的公子,與自家表公子還是同父異母的嫡次子,與將軍府更是素來沒甚交情的。這般想著,門房猶豫了下,就見送請帖的顧家小廝偷摸著取出一錠白銀。

  “勞煩小哥幫幫忙。”

  門房見錢眼開,想著府上表公子性格軟和,自己送個請帖罷了,定不會有什麽大事,於是便大了膽子去到後院。

  時值衛良陰正在屋裏跟白果吐槽著自家老爹,一看是顧家來的邀請函,便接過手去,冷臉道:“你這沒眼力的門房,顧家這等叫府裏主子惡心的人家的請帖竟敢還敢往主人眼前遞?”

  門房不想自家公子也在,苦了臉,跪下不敢說話了。

  衛良陰拿腳踢踢門房,努嘴說:“說吧,收了多少好處?”

  門房頭一次犯事,不敢隱瞞,顫顫巍巍從懷裏取出一錠白銀,捧在手心:“就、就這些啊公子!”

  衛良陰冷哼一聲,取了他的銀子,眨眨眼遞給白果,又再次冷聲道:“這次饒你,下次若是還敢再犯,將軍府大刑伺候!”

  門房連連點頭稱再不敢犯,垂著頭就跑了出去。

  “這錠銀子真沉,許是要有十兩了?”白果雙手捧著還有點重。

  衛良陰道:“顧家人可真是大方,隨便個送信的小廝出手就是十兩銀子,比咱們將軍府闊綽多了。”白果又顛顛,將銀子放到桌上,衛良陰卻叫他收起來,又小聲說,“趕明兒咱就拿這錠‘髒銀’去寶荷齋買點心呀。”

  白果笑說:“既然是表哥繳上來的銀子,怎麽花用自然是表哥說了算。”

  兩人拿著銀子來回打趣片刻,終於把目光放到顧家的請帖上。依著衛良陰來說,這等請帖還是不要汙了表弟的眼,畢竟這家裏的少夫人也好,又或者某位小妾也罷,都是與白果八字不合之人,見麵就要遭殃,還不如不見。

  但顧家突然給將軍府發請帖更是著實奇怪,總感覺對方似是有所圖,但圖什麽卻是眾人不得而知的。大抵就是因著這麽一分好奇,於是衛良陰到底沒忍住,拆了請帖,並信誓旦旦道:“果果,我就看一眼,看完就燒了它!”

  白果倒是對這封請帖沒什麽感覺,隻苦笑不得道:“表哥看便看了,我又不會氣。”

  衛良陰聞言,搓搓手手,“那我看了?”

  “看罷。”

  請帖寫的幹淨也利落,就是請人聽戲去的,下筆語氣也算真誠客氣,衛良陰看了片刻,覺得無聊,卻在看到落筆的地方看到,對方請的……

  竟然是自己?

  不是果果?

  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衛良陰將紙張翻來翻去,叫白果好生奇怪:“怎麽了,這帖子上可是有什麽不對嗎?”

  衛良陰搖頭,指指自己說:“咱們怕都是想錯了,這顧家少夫人,也就是你那嫡弟,想請的是我。”

  白果怔了一下,想了想,斟酌說:“許是表哥上次為白意解了圍,他特意來感謝你了?”

  衛良陰擰眉說:“我不過是恰好路過,順手一幫罷了,哪裏要他多此一舉感謝我了?我且給他回個帖,說不去,以後也莫要給咱們府下帖了。”

  白果想了想,點頭說:“也好。”

  原本以為這事就此結束,衛良陰寫了回帖,言明了自己不喜歡參加無聊的宴會,又擺明了不想與顧家來往,可誰知第二日,顧家那邊竟也豁地出臉,直接叫家裏未出閣的姑娘顧芙登府來做說客。

  將軍府不好將人家嬌滴滴的姑娘推拒門外,白果於是也不得不去前廳麵見對方。

  “表哥他去了外麵,眼下不在府上。”白果與顧芙曾在白意成婚當日見過,也小說過幾回話,尚且熟悉一些。

  顧芙滿臉尷尬,手裏捧著茶杯,不知如何開口。

  “是白意叫你來的?”白果抿了口果茶,想起還是靜王府上的管事前些日子送到將軍府的,依舊是熟悉的果香氣,十分叫人放鬆。

  顧芙點點頭,歎了口氣,看著白果潔白晶瑩的臉愣了愣,垂了眸道:“大公子比起前次在哥哥婚宴當日上見時,當真是有了莫大變化。”也著實叫人羨慕。

  白果笑說:“我哪有什麽大變化,倒是顧姑娘容貌越發嬌豔美麗了。”

  沒有人不愛誇獎,尤其白果說的真心誠意,便是有目的而來的顧芙也不由淺淺紅了臉頰。

  兩人到底都不是巧言善語之人,喝過一杯茶水,顧芙到底還是道出前來之意:“大嫂過府小半年,如今這倒是第一回 求到我頭上,我亦是不好拒絕,況且他這回更是第一次成親後代表顧家宴請京都的貴子貴女,總要得個臉麵的。”

  白果靜靜聽著,不多言。

  顧芙苦笑一聲:“隻是不曾想,將軍府的公子對我們顧家似乎有些怨言。”

  白果稍稍抬眸,想了想,說道:“怪我。”

  顧芙也是知曉白果作為昌平伯府嫡子與昌平伯府上下之間的那些個恩恩怨怨,隻是她不曾想到白果竟如此直白,於是臉上有些悻悻,卻還是得硬著頭皮說:“我顧家絕對沒有責怪大公子的意思,隻是往日錯誤都是由長輩們犯下的,嫂子他曾經也不過是年幼不懂事,小輩之間的問題,想來還是找機會說開了的好,大家化幹戈為玉帛,也算是一樁美事。”

  “是嗎?”白果眨眨眼,倒是沒太多讚同又或是否定的表情,仿佛是在打太極。

  顧芙有些無力,抿了抿嘴道:“大公子連一絲薄麵都不願給嗎?”

  “不是他不願給,是我不讓他給。”一道清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衛良陰提著一包從寶荷齋買來的點心,皺眉道,“顧姑娘,你們家下帖,我們家正巧沒空所以拒帖,怎麽就牽扯到臉麵了?你這般說,豈不是在故意欺負我家表弟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

  顧芙一驚,忙站起身:“衛公子。”

  衛良陰擺擺手,倒也不跟個小姑娘一般見識,隻差了油紙包道:“托你家小廝的服氣,叫我們白白得了十兩銀子,好能有個零散銀子來嚐嚐這寶荷齋有名的綠豆糕。”

  顧芙道:“衛公子說笑了,就寶荷齋的點心,公子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衛良陰比起手指搖了搖:“免費得來的銀子買的點心,那吃起來的味道可不一樣。”說著拿了一塊遞給顧芙,努嘴說,“嚐著就更甜不是?”

  顧芙小口嚐了下,也就那個味道罷了,卻隻能跟著衛良陰道:“是甜。”

  衛良陰笑笑,將其餘點心推給白果,白果撚起一塊先喂了衛良陰一口,這才吃起自己的。

  顧芙插在其中不敢多話,不過吃著點心喝著果茶,倒是叫人格外心曠神怡,放鬆非常。

  點心吃了一半,剩下的皆數包起來,這部分是特意留給衛西洲從軍營裏回來吃的。

  顧芙看在眼裏,咽下最後一口點心,又為自己鼓鼓氣,正待繼續說服衛良陰參加宴會,卻不想衛良先撇了她一眼,奇怪道:

  “吃也吃過了,喝也喝過了,你怎麽還不打算走?”

  第63章

  有句話叫:“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話大抵說的就是顧芙的現狀,好不容易意鼓起的勇氣宛若一個破了孔的皮球,一下子就把底氣給卸幹淨了。她眨巴著眼,眼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順著說是,然後自請離開?那回到家後就恐怕不止單是她那位心高氣傲的嫂子要埋怨自己了。

  想到自己出門前母親暗地裏的囑咐與殷殷期盼,顧芙屁股就像粘在了將軍府的椅子上,竟是死賴著就不打算走了。

  “你這小姑娘,想不到還挺堅持的。”衛良陰抱臂站在正門外的廊柱下頭吹風,沒什麽好氣說。

  顧芙用袖子擦擦眼,不說話。

  白果擔憂地看向顧芙,怕衛良陰把人小姑娘逼哭了。

  “不如再喝杯茶水?”白果想了想說,“或者在府上用過膳再回家也不遲?將軍府上的廚子是從邊關跟回來的,與京中飯菜口味有些許不同,說不定你會喜歡?”

  顧芙抬眸,眼睛紅紅,卻也到底沒哭,隻輕聲道:“那邊多謝大公子盛情了。”

  衛良陰見狀搖頭,卻也默認了叫這小姑娘留下。

  顧芙是顧家嫡女,雖受寵愛,但學的規矩也多,家裏兄長是家中唯一的獨苗,這使得家中父母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顧子修身上,便是顧子修出了事,全家必定一起為他操心,為他善後,為他壘磚鋪路。

  就像這回,明明是自家大嫂的事,卻因為自己拉不下臉,不肯丟掉臉麵,卻逼她這個小姑子出麵來為她做說客。

  幸而說是將軍府上露臉的是兩位同樣年輕的雙兒,一位大公子性子溫和頗好說話,另一位雖然攻擊力強了些,卻也不是那不講理給人難堪之人,所以如今她才能死皮賴臉著留在將軍府,與這兩人一起用膳,繼而再為所求之事努把力。

  不過,說句實話……

  將軍府上的飯食味道,果真不錯?倒是比自家廚子好多了。

  顧芙吃著晚膳,神遊天際。

  而衛西洲打聽到自家兩個小孩兒在府上請別家小姑娘吃飯,為了避嫌早就約了同僚去酒館喝酒去了。

  “衛公子當真不願給顧家一個薄麵了嗎?”晚膳罷,顧芙收回思緒,到底還是不甘心道。

  衛良陰說:“若是不給你們府上麵子,你以為這將軍府能是你這小姑娘想進就進,還想留膳就留膳的?”

  顧芙說:“可衛公子拒了我們府上家眷的請帖。”

  衛良陰扶額:“你這小姑娘……左右來回就是不能脫出這件事說點兒別的了?”

  顧芙耷了肩,連貴女的規矩都不顧了,隻捂著臉直道:“衛公子好好心,可憐可憐小女子,能叫我回府上交差也容易些。”

  白果見狀不由輕笑一聲:“顧姑娘你這般說是作甚?”

  顧芙抿嘴,看向白果,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雙手合十:“大公子也好好心,幫小女子勸勸衛公子吧?”

  白果:“唔……”

  衛良陰真是被顧芙催煩了,他臉色落下來,可又不好去斥責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隻冷了臉,無奈看向白果:“你且說說怎麽辦?”這顧家人叫一個弱女子來求人,著實是太不要臉了些。

  白果有些不落忍顧芙這般,想了想,低聲說:“與白意,我與他之間的矛盾並非一日兩日,自然是不想摻和進他的事裏去,隻希望各自安好,而表哥知我意,自然是愛屋及烏,不喜與白意有所交集的,還望顧姑娘體諒一二,切莫再為難我們了。”

  顧芙聞言,抿唇苦笑:“兩位公子著實不願,小女便不強求了……今日是小女多有叨擾,辛苦二位公子的招待。”

  “不必。”白果笑笑說,“歡迎你常來府上玩。”

  爭取了大半天,顧芙到底是失敗而歸,白果與衛良陰也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隻是多注意了下兩日後顧家少夫人的賞戲宴上的風聲。

  聽說那日裏,顧家去了不少世家貴子貴女,其中以秦王妃為首身份最為貴重,據說當日宴會熱鬧非凡,隻不過秦王妃玩不過個把時辰就殺氣衝衝回了秦王府,晌午時分就傳出府上一位侍女不小心打碎了秦王妃心愛的花瓶而被逐出秦王府的事情。

  有心人注意到那侍女姿色不淺,被逐出府時尚且衣衫不整,麵帶春色。如此一想,眾人心下了然,打碎花瓶是個幌子,怕是秦王妃回府捉奸才是正事兒,可憐侍女爬床失敗又被驅逐出府,以後日子怕是慘咯。

  “這秦王妃還真是烈性。”衛良陰聽來八卦,與白果嘮叨。

  白果想了想秦王妃的身份,笑說:“秦王妃未出閣前就是火爆脾氣,她能做出這種事,我倒是不太驚訝,甚至還有些羨慕。”

  衛良陰說:“你羨慕她?”

  說罷,他想到不過幾月後眼前的乖巧表弟也要變成靜王妃,就氣不打一處來。

  “若是靜王也敢在娶你之後拈花惹草,看我與爹不得打爆他的狗頭。”衛良陰捏捏拳頭,一臉陰森。

  白果笑了笑,沉靜說:“表哥再說什麽呢,靜王殿下且是天潢貴胄,你們打他那是不要命了?況且靜王殿下性格沉穩,這麽多年府上都未進什麽亂七八糟之人,想來之後也不會如同秦王殿下那般亂來。”

  衛良陰聞言,瞥了白果一眼:“你又知道,還未過他皇家的門,就先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