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作者:臨鑰      更新:2020-07-11 07:11      字數:3960
  “我想出去……嗚嗚嗚……想出去……嗚嗚嗚……好可怕……”

  哭聲充斥在了整個地下墓穴裏,環繞在他們的耳邊,叫得每一個人都心裏發毛。

  驚得唐帥跟羅紫慌忙掏出魔方道具來防身,聶淵直接拿出了一顆白色的球狀道具,手腕一轉,準確地扔進了棺材裏。

  靜候幾秒,見沒有任何反應,就將紀無歡拉到了身後,在冤魂的哭啼聲中,握緊了三下,緩緩向著棺材靠近。

  紀無歡屏住呼吸,跟隨著男人一步步地走上了階梯,小心翼翼地伸長脖子往裏麵看去,下一秒,沒給他任何心理準備的時間!

  “轟”一聲,棺材裏猛地坐起來了一個渾身是血的長發女鬼!

  她從棺材裏爬了出來,趴在棺材邊緣,伸長了手臂,想要抓住他,嘴裏全是血,發出詭異的笑聲。

  “嘻嘻嘻……”

  而且這不是別人,竟是卓樂珍!

  “嗚哇!”紀無歡被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往後一縮,躲在聶淵的後麵。

  男人站著一動不動,眼睛都沒眨一下,麵對如此恐怖的女鬼,臉上不但沒什麽表情,嘴角還嘲諷地勾了一下。

  像是在說:你這個醜逼。

  幾秒後,那笑聲消失了,哭聲也消失了,紀無歡驚魂未定地探頭一看,棺材裏的女鬼竟也不見了。

  想想也是,既然聶淵的道具丟進去了沒反應,那麽說明她肯定不是真的,隻是幻覺而已。

  不過還是那句話,道理他都懂,但該慫還是慫!

  畢竟又不是聶淵這種白癡,正所謂人傻膽大,說得就是他這種人!

  經曆了剛才的驚嚇,紀無歡有心裏陰影了,讓聶淵先去看看,緊張又小心地問道:“裏麵有什麽?”

  聶淵本來想如實告訴他,結果扭頭看著紀無歡縮在自己身後還抱著他的胳膊,一臉緊張,偷偷摸摸地露了兩隻泛紅的大眼睛,那表情就跟隻大號倉鼠似得。

  於是壞心眼又冒了出來,故意抖了一下,顫抖著說道:“呀……裏麵有隻女鬼!天呐,好恐怖……她隻有一顆頭,而且嘴裏全是血跟牙齒……哇啊!要出來了!”

  有了聶小白花的表演經驗,聶淵演起來竟也有幾分逼真。

  “唔!”紀無歡本來就是提心吊膽的,一不小心還真就信了,瑟瑟發抖地要往後退,一抬眸發覺男人的眼裏藏著笑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逗了,氣呼呼地一跺腳:“你討厭~!”

  這聲“你討厭”軟軟的,帶著點鼻音,撒嬌味十足。

  好可愛……

  聶淵在短暫的呆滯後,第n次將這種見鬼的念頭丟出去!他自己都沒發現,這次居然沒呸了。

  不過這一打岔,紀無歡倒也沒這麽害怕了,抓著聶淵的胳膊,探頭往裏麵看。

  見似乎沒有危險,後麵莫名有些撐的唐帥兩人也謹慎地跟了過去,探頭往裏麵一看。

  這棺材的內部也是暗紅色的,但卻有大量黑色的斑點,底下似乎還墊著一層紅色的布,有的地方則像是脫色一般,露出了大片的黑色,特別是棺壁上。

  再往裏麵看,棺材中躺著一具整齊的灰青色骸骨。

  還在裏麵?紀無歡皺起了眉,難道是他想錯了?見唐帥兩人一臉疑惑,解釋道:“我本來在懷疑那些關在箱子裏的人根本不是拿來陪葬的。”

  “那是做什麽的?”

  “是食物。”

  “食物?!”

  “嗯。”紀無歡指著下麵的暗紅色木箱,繼續說道:“還是剛才那個問題,你們認為是誰打開箱子把裏麵的骸骨丟出去的?”

  事到如今,唐帥跟羅紫已經完全懵了,隻能順著他剛才的話猜測道:“你認為是很久之前就有人把他們當作食物吃掉了?”

  所以木箱子裏麵是空的,倒也能解釋為什麽那些骷髏會四處散開來,而且到處都是了。

  因為有人邊走邊吃,然後隨手就丟在了地上。

  “那會是誰?”

  “我本來以為是墓主。”紀無歡摸了摸耳垂,沉思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道:“壁畫上那些刻痕,很像是在表明恨意,在詛咒,想殺死他們,有人深深地恨著這裏的墓主跟黑衣人,同樣的,這也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表現。誰會這麽恨他們?最有可能的就是這裏陪葬的人,而且恰好,他們就在這下麵。”

  “可他們是被鎖起來的呀。”

  “或許是逃脫了……畢竟這裏這麽多人,而墓主人隻有一個。”說到這裏,紀無歡又猛然想到了什麽,打了個響指:“蠟燭的作用或許就是這個,幫助他吃人。”

  蠟燭的存在不隻是為了保護墓穴,一開始就是為了殺人。

  換句話說,如果推測成立的話,那些莫名死去的人也有了解釋,這個蠟燭肯定是有人在操控。

  而這個操控的人很可能就是墓主人。

  很多古人,特別是有權利跟地位的古人都想要長生不老,或許那個黑衣人是一個邪教巫師,告訴他吃人就可以長生。

  他們看不懂碑文,但不排除這位墓主人其實是患有絕症的,恰好這個時候黑衣巫師出現,告訴了他一種可以複活或者說是長生的辦法。

  棺材蓋上的九命貓就象征著複活、長命,而這一切的確是實現了,隻是他變成了怪物。

  那個吃人的僵屍很可能並不是幻覺,當紀無歡被它抓住腳脖子的時候就產生了這樣的懷疑。

  而且還有一點,紀無歡發現這蠟燭在製造幻覺的時候,隻能讓他們看到自己認識的人,或者是出現內心中最為恐懼的畫麵。

  而那個僵屍不同,在此之前,他們並沒有見過,才下來墓穴的時候,不管是他、聶淵,李東文、萬舟還是唐帥跟羅紫,竟然都看到了。

  所以紀無歡認為——它很可能真實存在的,並不是幻覺。

  加上一步步深入墓穴裏麵,種種跡象更是驗證了這種猜測,幾乎將所有的謎團都串聯了起來。

  原本紀無歡認為是十拿九穩了,然而,現在他們卻發現這位墓主人竟然還躺在裏麵的。

  難道說這致死根源的幕後真凶其實另有其人?該不會是那個黑衣巫師吧?他用什麽邪惡的法術控製了墓主人和他的手下?

  但是法術之類的有點太玄幻了吧?

  就在紀無歡打算換個思路再思考的時候,突然間,有一滴血液從頂上滴落下來,並且迅速融入暗紅色的棺底,像是不見了。

  一開始紀無歡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直到他抬頭的時候看到頂上吊著的那個大鐵鉤子。

  想起它曾經掛著兩具屍體,紀無歡的表情驟然一變,冒出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猜測。

  不是吧?難道說它的作用其實是……

  “唐帥。”

  “啊?”唐帥抬頭看向紀無歡:“怎麽?”

  “你轉身。”

  “為什麽?”

  “別問了,快!”

  作者有話要說:  圓圓已經經曆了:好討厭——可愛……呸——可愛!

  第121章

  唐帥被他突然變得急促的語氣嚇得一哆嗦,也顧不上別的了,慌忙轉身。

  三人順著他的背部看過去。

  “……”

  “怎麽了?”在這種環境下,集體沉默無疑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唐帥猛地出了一聲冷汗,滲透了裏麵的襯衫,突然變得敏感起來,隻覺得身後像是懸著無數把利刃,刀尖頂著皮膚,毛孔開始隱隱刺痛。

  像是在等待著判決結果,唐帥整顆心都懸了起來,越發不安,在心裏糾結了幾秒,還是扭頭了,他順著肩膀往下看,但卻什麽都沒有,於是又問了一遍:“到底怎麽了?”

  “你把衣服脫了。”紀無歡皺著眉,表情有幾分凝重。

  唐帥已經是有點慌了,紀無歡說什麽就下意識地跟著做了,趕緊把外套脫了,拿在手上就想丟掉。

  “別!別丟,你展開來看看,上麵是不是粘上了什麽的東西?”

  唐帥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翻過這件黑色的運動服外套,乍一看好像還真有什麽東西,湊近一看:“紅色的?”

  紀無歡表情一變:“你再聞聞?”

  “……好像是血?”唐帥有些納悶了,他什麽時候蹭上的,不止是腰部,袖子上也有,而且是在手肘的位置。

  等等,手肘?!唐帥反應過來了:“棺材上有血?!”

  這個棺材之所以是暗紅色的,是因為血液流在上麵,凝固以後形成的顏色,棺材裏麵也不是由於時間久了造成脫色,而是血液濺進去了,但沒有完全覆蓋。

  “嗯,恐怕是這樣……唐帥,把你的衣服給我。”

  紀無歡接過唐帥的衣服,包裹在手上,然後又在棺材蓋上狠狠地蹭了兩下,果然都是已經凝固的血痂,一蹭就成了血粉。

  “媽的……你早說隻是這個嘛。”天曉得唐帥剛才有多緊張,已經在心裏腦補了一萬個恐怖畫麵,甚至懷疑自己要領便當了,此時把懸在喉嚨口的小心髒壓了回去,拍拍胸口也鬆了口氣:“真是的,嚇我一跳!”

  “我不知道徒手碰它會不會出事,萬一血裏有詛咒怎麽辦?再說了,如果這裏真有吃人的怪物,肯定是衝著香的去啊,你這一身的血腥味不吃你吃誰?”紀無歡說著把他的衣服丟到地上,又從從頭上取下一枚鋼夾,將比較尖銳的那一頭按在棺材蓋子上輕輕一刮,果然是一層厚厚的血痂,嘴上還繼續說道:“而且……我才不想把自己的衣服弄髒。”

  畢竟衣服占地方,他可就帶了兩套女裝。

  唐帥感覺到了,這後半句才是重點吧!他甚至懷疑這位大美女是不是在計較剛才罵他們傻子的事情。

  “這血是哪來的?”

  紀無歡指了指頂上懸掛的鐵鉤:“它吊過屍體……而且目前看來,這上麵吊過的屍體恐怕還有不少。”

  “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紀無歡聳肩。

  難道隻是為了放血?然後風幹?跟臘肉一個道理,這樣僵屍會比較喜歡?先不說在地下哪來的風,就之前怪物那滿嘴的血,也不像個挑食的貨。

  而且相比前者,這種行為更像是在用血液澆灌棺材。

  這難道也是什麽邪門的法術?死者躺在裏麵,用人血淋棺材,能夠讓人複活之類的?可這棺裏的屍體證明了他並沒有複活。

  羅紫也取下一根鋼夾,在棺材的外壁劃了幾下,蹲在地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這棺材壁本身也是暗紅色的……而且這下麵沒有血跡了。”

  意思是說,上麵的血液滴下來後並沒有往下流。

  那麽是去了哪裏?

  紀無歡正在琢磨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棺材蓋表麵刻繪的花紋,心底又有了一個猜測,他拿起鋼夾小心地順著貓的輪廓線往裏麵戳了一下,沒太用力,就出現了一個洞。

  這上麵的刻紋竟然是鏤空的!難怪這圖騰上的貓沒有眼眶,眼珠還如此渾濁,是大量的血液滲透進去,幹涸後變成固體,給堵住了,而且鋼夾戳進去的時候,這些血液尚有黏度,也就是說是不久前才流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