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道隻是第一步，意味著這些人看見了修行的門檻，感受到了道的存在。

  而能不能真的踏入大門，入門之後又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如今姬長陵也不敢斷言。

  其中天資、悟性、運氣，缺一不可。

  而且，迄今為止，姬長陵也隻推演出了最基礎的一部分功法。

  在這之後的法功仍是束手無策。

  可以預見，這些人的修道之路，注定會艱難無比。

  這場布道持續了將近三個時辰，金光才緩緩地散去。

  未能啟道的大部分人或不甘頓足或崩潰痛哭，不一而足。

  人若是在黑暗中走了太久的時間，咋一見到光明，便拚了命的追逐。然而當這一點光明逝去之後，希望多大，其失望也就多強烈。

  孫毅並沒有失望，他眼中的光彩快要溢出來了，心中如鹿亂撞。

  他，啟道了。

  孫毅爹娘得知自己的兒子啟道成功，笑得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孫父大步走過來，拍著兒子的肩膀哈哈大笑。而孫毅娘則邊笑邊落淚。

  他們隻是部落中最底層的族民，意識不到人族開啟修行之路到底意味著什麽。

  但即使有人告訴他們了，兩人也不會在乎，那樣的大事離著自身實在有點遠。

  他們隻知道，自己的兒子被城隍選中了，得到了神的眷顧！

  那麽兒子往後便不會再如自己一樣掙紮在部落的最底層！

  這才是他們最在意的。

  孫毅此時卻體會不到爹娘的這種興奮喜悅，他嘴裏應付著二人的詢問，眼睛卻不斷尋找著那個朝思暮想的少女。

  他找到了，然而心卻咯噔一聲，漏跳了一拍。

  那少女，正流著淚，默默向人群外走去。

  她，並沒有啟道。

  孫毅下意識要追趕過去，然而還不待他邁開腳步，老族長站到了眾人之前，大聲道：

  “啟道成功的人都過來，其他人，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孫毅眼睜睜看著少女消失在人群中，心中仿佛空缺了一塊。

  自己成功了，而少女失敗了，照理來說自己更有資格站在她麵前了，理應高興才對。

  然而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卻滿是失落。

  護衛們將族長的話傳出去，人群漸漸散去，廟門口則陸陸續續聚集起了三四百人。

  孫父用力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便滿臉笑容地拉著孫毅娘離去。

  而失魂落魄的孫毅獨自站在興奮不已的人群中，顯得很是孤單。

  姬長陵當然不會知道，人群中有這麽一位少年正暗自神傷，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意。

  他將啟道成功的人留下來，是要傳授給他們正式修行的功法。

  這功法隻有最初的一部分。

  其精要便是煉天地之靈氣，使之納於自身，以築道基。

  小朵兒當初無意間啟道，其心神便牽引了靈氣入體，納入了丹田。

  蠻荒中靈氣充沛無比，將其煉化之後納於丹田，使之不斷滋潤改造自身，化去後天汙垢，以與道合。

  姬長陵便按著這個思路推演出了這部分功法。

  隻是他想了半天也沒取出一個滿意地名字來，索性將其粗暴地命名為《煉氣篇》。

  功法共分為三層，對應煉氣三個境界。分別為初期、中期以及後期。

  是為煉氣三期築道基。

  隻是………

  部落中人識字率低的令人發指，姬長陵無奈之下，隻能在每個人額頭上點了一下，將功法直接灌輸到了其腦海中。

  順便的，將自己對於功法的理解也一並塞了進去。

  之後便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去。

  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修行最終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眾人鄭重地跪下叩頭，而後站起身大步離去。

  姬長陵默默望著他們的背影，很想知道自己撒下去的這把火星，到底能不能成燎原之勢！

  ……

  ……

  對於後續的功法境界，姬長陵也曾推演過，雖未能直接推演出功法，但之後的境界則在心中有了大概的概念。

  煉氣之後，當凝元神。

  既將魂體凝練成元神之體，以固其本。

  是為化神境。

  澤山中大部分妖族便應當是處於這個實力層次。

  當然，與人族不同的是，大部分妖族魂體偏弱，其要修成元神應當還在更高境界之後。

  而化神之後，便是平衡內外陰陽，以至虛境。

  是為返虛。

  澤山內一些妖王，以及奕、牛頭馬麵等陰差，若是單論實力的話，也應處於此等境界。

  再之後，便是姬長陵以及三眼虎王等澤山頂尖大妖此時所處的境界——合道之境。

  已是開始摸索自身所修之道。

  煉氣、化神、返虛、合道，這便是姬長陵目前推演出的人族修道境界。妖族以及地府諸神，與人族修煉體係完全不同，隻能做個參考，不能一概而論。

  再之後，卻不是他此時可以了解接觸的了。

  “哥哥！”

  姬長陵正在沉思，身後突然傳來了小朵兒的輕喚。

  這之前，她已經被姬長陵喚醒，方才一直在神廟後堂中。

  小朵兒背著手，歪頭看著姬長陵，道：

  “朵兒也可以修行了哦。”

  她伸出手指，指尖一隻靈氣化成的蝴蝶翩翩起舞。

  姬長眼睛一亮，誇讚道：

  “不錯。”

  小姑娘果然資質絕佳，此時已可以簡單的操縱靈氣，讓姬長陵都有些驚豔。

  朵兒看著姬長陵，眼睛中滿是期待，小聲道：

  “朵兒也很厲害了，以後可以幫哥哥做事了嗎？”

  姬長陵笑道：“你現在是部落中的巫祝，不就是在幫我做事嗎？”

  朵兒跺腳道：“我是說幫哥哥打壞人啊！”

  她年紀雖不大，卻心思通透，隱約也明白姬長陵如今在做些什麽。

  “你現在幫著哥哥看好部落就可以了。”

  小姑娘噘著嘴，滿臉不高興。

  姬長陵搖頭一笑，想了想，道：

  “還記得哥哥教你的那些東西嗎？”

  朵兒點點頭：

  “當然記得。”

  “那我便交給你一個任務，把這些東西傳授給部落中的人。怎麽樣，你能做到嗎？”

  小朵兒一陣猶豫，雖不是自己預想的那樣，但也勉強可以接受。

  於是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好吧。”

  姬長陵哈哈大笑。

  “我要去忙了，快回家去吧。這麽長時間，你娘應該很擔心你。”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漸漸地隱去。

  朵兒張了張嘴，氣惱地哼了聲。

  “臭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