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幾天後。

  夜幕籠罩的聖格蘭堡皇宮內，水晶燈下的辰王正在閱讀著秘密情報奏折。

  突然，一個影子在他的身側，無聲無息站了起來。

  正是格蘭公國四大先驅之一，影子零。

  先驅常態化，是由生物滅絕者西西裏提出來的倡議。

  曾經的先驅者，代表著一個全新學者時代的開啟，代表著一種榮耀，而能夠承受這種榮耀的僅有三人，分別為安東尼奧、高斯阿道夫、白尼文斯。

  但如今，隨著西西裏開發出了阿爾法之力，掀起了與格蘭公國災變武器軍備競爭的全新時代，她正式提出了災變時代的來臨，並以此為界，提出了先驅常態化。

  也就是說，先驅所代表的含義，將從一個時代的榮耀，變為了能夠與四級生物比肩的人類學者等級稱呼。

  如此，自然、奧義、超凡、先驅，將代表著一二三四級學者的正是劃分。

  至於皇家院士們，則是介於三級與四級生物之間，比肩於傳奇生物、遠古生物的特殊存在。

  以西西裏的話來說，這樣的級別區分，將有助於學者文明的進一步成長，破除愚昧，更加理性健康。

  “怎麽了？”

  辰王頭也未回的問道。

  “安東尼奧先驅護送太陽之力雷洛·古博回來了，現被秘密安排至東宮。”

  辰王緩緩回頭看向零。

  “雷洛回來了？”

  他惱怒道：“為什麽不直接帶到這來！快把他……不，我親自過去。”

  辰王正要起身，零卻沉聲道：“陛下您忘了？雷洛大師的身上，正承受著一種極其特殊的詛咒，所以需要進行隔絕安排，還請陛下稍安勿躁，皇家院士委員會正在對其進行安排，比確保萬無一失。”

  辰王皺眉，低沉道：“就連安東尼奧先驅也無法處理這詛咒？”

  零默默點頭。

  見他如此，辰王也不再堅持。

  他歎息道：“大師勿怪，公國實在太需要雷洛大師這樣的人才了，當初我能夠繼承這王位，也算是雷洛大師關係密不可分，與雷洛大師親近，也算完成了先皇的囑托。”

  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點頭後，再次化作了影子，消失不見。

  ……

  另一邊。

  皇家院士委員會，正在按照安東尼奧的安排，將雷洛作為了僅次於辰王陛下的重要人物，進行著特殊的安排。

  隻是。

  這特殊的安排，卻並非為了保護雷洛，而是為了保護皇宮之人，要確保任何人不能靠近到雷洛三米範圍內。

  不，也並非任何人。

  除了少數幾位皇家院士外，被格蘭皇家院士委員會扣押的娜椰絲，則是不多的能與雷洛近距離接觸人類之一。

  超體人的存在，就像一種疾病。

  一旦患病後痊愈，便獲得了相關免疫係統。

  當然這樣的解釋並不合理，如果用更直觀的方式進行解釋，那就是吞噬了超體人的人類，體內將無法再容納第二個超體人，這也是雷洛通過向人類軀殼注入星核異類氣息，將超體人逼出體體外的原理所在。

  “你們幾個要記住，任何時間，任何時刻，都決不能靠近這條紅線，明白嗎！”

  此刻負責安排雷洛適宜的，正是融合進化佩爾納什！

  老學者正勤勤懇懇安排著雷洛的起居範圍和生活路線，務必要確保在不影響東宮秩序同時，最大程度讓雷洛感受到自由。

  “是。”

  仆人們戰戰兢兢回應。

  枯瘦如柴娜椰絲跟在雷洛身後，她雖然被禁足一年有餘，此刻被安排在了雷洛身邊，但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曾經的無盡噩夢讓她仍會時常恐懼睡覺，

  “嘿嘿嘿嘿，雷洛啊，艾蘭卡和這位汙穢使徒，我就先帶走了，有什麽事你和佩爾納什說吧，召開皇家院士研討交流會的時候，我會給你特殊安排的。”

  安東尼奧邪邪笑著。

  雷洛自是無法多說什麽，正要隨口答應時，詭異一幕出現。

  “不，我要在雷洛身邊。”

  突然！

  這個被包裹成木乃伊狀的汙穢使徒，竟然開口說話了。

  如此一幕，讓原本正輕鬆嬉笑之色的安東尼奧麵色凝固。

  雷洛也不由驚訝望去。

  兩人雖知道，橫跨格蘭境內的這些天，超體人已經完成了對汙穢使徒的精神吞噬，並似乎在暗中默默關注著兩人，期間雷洛也曾試圖過幾次溝通，但卻始終沒有結果。

  沒有想到，這種時候，他竟然主動口吐人言，開口說話，表示要與雷洛在一起。

  這些天來，他也得知了雷洛的真實名字。

  雷洛和安東尼奧相互對視了一眼。

  安東尼奧短暫驚訝過後，眯著眼睛默默點了點頭，雷洛心領神會，看向這位汙穢使徒。

  “嗬嗬，還以為你會一直這樣繼續偽裝下去，不屑於和我們這些低等生物交流。”

  除了娜椰絲外，紅線外正在接受佩爾納什安排的所有人，都對這邊的情況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甚至沒有察覺到這邊的詭異變化。

  “你可以稱呼我為ZZ，請不要將我和其他超體人相提並論，我和他們不一樣。”

  ZZ通過汙穢使徒空洞雙眼看向雷洛，聲音聽起來很機械，大概他還沒有適應這種控製人類軀體進行語言溝通的交流方式。

  不知道怎麽的，雷洛卻竟然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柔情？

  “我是這個世上最了解你的超體人，是我在一直默默關注著你！親愛的雷洛，不得不承認，你們這個文明雖然很弱小，甚至連螞蟻都算不上，但我從你們的身上，卻看到了一些可怕的東西，你果然不是一隻簡單的蟲子。”

  聽到對方這麽稱讚自己，雷洛真不知是不是應該高興了。

  螞蟻都算不上？

  安東尼奧微微挑眉，嘴角微微冷笑的眯眼，沒有多說什麽。

  “默默關注我？”

  雷洛似乎感受到了某些可怕的東西。

  “什麽意思？”

  ZZ道：“就是字麵的意思，一直以來，都是我在默默關注著你，就像你在不斷關注那些玻璃皿中的蟲子們一樣。”

  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凝視著眼神空洞的ZZ，雷洛深吸口氣。

  “那麽，你是在通過什麽方式關注我？現在……又為什麽來到這裏？既然你一直在默默關注我，那麽你應該知道，我殺死了你很多的同伴，我對你們並非一無所知。”

  這一次，ZZ沉默了。

  雷洛深思了片刻，緩緩道：“你想留在我的身邊，作為高等文明的生物，我想你應該知道平等交換的原則，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你願意為此付出什麽代價？”

  “守恒規則，你們已經接觸到這個物理規律，我理解。”

  呃？

  ZZ的回應，讓雷洛有些難以理解對方的思考方式。

  這種事也牽扯到守恒規律嗎？

  這似乎是一種理性到機械的狀態。

  ZZ道：“我願意付出的代價是……”

  聲音的後麵，變成了最直接的精神溝通，雷洛靜靜聽著，麵色沒有任何變化。

  “好，我答應你！”

  安東尼奧見此，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點了點頭，深深凝視了雷洛一眼。

  “你在這裏好好準備。”

  說完，他帶著艾蘭卡離開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