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
作者:一盞風存      更新:2020-07-11 02:25      字數:3676
  季梟寒蹙眉道:“你確定?”

  “是的,下官遠遠的看見這鳳凰,便問了一句,便有人告訴我說,這是南疆渡月公主的家徽。”那縣令重複。

  季梟寒冷笑:“南疆渡月公主……人人都說渡月公主是才是南疆真正掌權的人,現在的南疆皇帝隻不過是她手裏的傀儡,沒想到她野心居然如此大?”

  “侯爺,這渡月公主在南疆那是真的無人敢管,南疆小皇帝是她親侄子,卻被她壓製成了一個傀儡,這些年我們與南疆素無往來,便是這位渡月公主所賜,隻是侯爺如何得見這東西的?”縣令問。

  季梟寒淡淡的睨了縣令一眼,冷聲說:“就是不小心看到了,對這鳳凰很好奇,便問問。”

  “是!”縣令知曉,季梟寒是不願告訴他,他便不敢再問。

  季梟寒將那畫有鳳凰的紙張丟在桌案上,隻覺得頭疼不已。

  季梟寒隨行的侍衛走進屋裏,見季梟寒揉著腦袋,連忙低聲詢問:“侯爺,可好傳喚大夫?”

  “不必,現在他們心力都在治療百姓上,不用讓他們分心,我這病這麽多年,我已然習慣。”季梟寒說的極其淡漠。

  那侍衛還想說點什麽,就聽見一陣哭聲傳來。

  季梟寒連忙站起來,迎出去問:“怎麽回事?”

  “芷兒小姐醒來看不見侯爺,哭鬧不休!”那小丫鬟委屈巴巴的將溫白芷遞給季梟寒。

  季梟寒伸手接過那還沒完全清醒,披頭散發又哭了一頭大汗的溫白芷,溫柔的哄了哄:“芷兒怎麽了?”

  “要娘親,要好看叔叔!”溫白芷窩在熟悉的懷抱裏麵,終於不在哭泣,卻還是抽抽搭搭。

  侍衛見季梟寒過分緊張這溫白芷,欲言又止了幾次,都沒有問出口。

  “跟了我四年,有什麽想說的便說,不要吞吞吐吐!”季梟寒將溫白芷摟在懷裏,讓她安穩的睡著。

  那侍衛這才道:“侯爺,您不覺得您對這小女孩,過於關心了麽?”

  顯然,這侍衛是知道什麽的。

  季梟寒笑道:“我也沒想到,我這一生最大的耐心,居然送給了這個萍水相逢的小姑娘,可她軟乎乎的,除了溫柔順從,我也沒別的法子了。”

  侍衛內心獨白:“您得耐心還給過她娘,隻是您不記得了而已。”

  見季梟寒完全記不得蘇染霜,侍衛原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可是見他對溫白芷如此上心,侍衛不免有些擔心,若是蘇染霜要利用這孩子對他家侯爺做點什麽,那侯爺防不勝防,可是不妙。

  於是,侍衛做了一個決定。

  客棧。

  二十的情況確實越發好轉,那少女有意與二十套近乎,便問二十:“你今日覺得如何?”

  “神清氣爽,我覺得我完全康複了!”二十道。

  那少女有些慌亂,伸手去抓二十的手腕,想要探脈。

  二十猜測她的意圖,將手挪開,假裝不經意的去幫大夫扶了旁邊的人一把,躲過了少女的手。

  那少女不甘心,跟在二十身邊問:“我真羨慕你能好。”

  “溫大夫不是在煉藥了麽,相信很快大家都能好起來的。”二十不以為然的說。

  那少女氣急,悶悶的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她剛坐下,就看見蘇染霜一個人去了後廚。

  後廚除了做飯的地方,還有大夫放藥的倉庫,少女不以為蘇染霜會去做飯,她想她一定是去倉庫,便連忙跟了上去,她想在庫房殺了蘇染霜。

  見那少女跟上去,二十也連忙跟了上去。

  他剛跟上去,一個人的手搭在他肩膀上,那人淡聲說:“交給我們的人,保證溫大夫沒事,你別讓那女人懷疑你!”

  二十不以為然:“不知你在說什麽,我不過是去尿個尿而已。”

  那人:“……”

  二十大搖大擺的去了茅房。

  等那人離開後,二十連忙跟了上去。

  那少女跟過去的時候,蘇染霜卻不在庫房裏麵。

  少女從廚房過來,根本沒發現蘇染霜,所以她堅信蘇染霜一定在庫房,所以去庫房四處尋找。

  刺啦!

  是打火石的聲音。

  那少女連忙朝廚房看過去,卻見蘇染霜不知何時回到廚房,正在生火。

  蘇染霜也看見那少女了,她笑著說:“你是不是也餓了,我做飯給你吃?”

  “好!”少女慌亂不已的跑了回去。

  這些年,沒有小甜在身邊,蘇染霜心情不好的時候,便隻能自己給自己做點心,因為已經告訴人家說找到了醫治的辦法,蘇染霜也不好再去做其他的,便想做些糕點,讓自己開心一下,也讓那些病人開心一下。

  看見少女跑出去,她無聲的笑了笑,埋頭做糕點去了。

  二十從茅房回來,蘇染霜透過窗戶看見他,便笑著說:“少年,你過來,與我揉麵。”

  二十乖乖進了後廚。

  開始,兩人全然沒有交流,後來蘇染霜做好好點,在蒸的時候,接著咕嘟咕嘟的水聲,蘇染霜說:“季梟寒昨夜找過我,他說看見少女去找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很有自信我解不了毒,說這少女是唯一能解毒的人,所以這幾日你想辦法與她稍微親近一些,或許能查到些什麽。”

  “蘇姐姐,你跟季梟寒……”

  “他已經不記得我了,這些都是前程往事,你也不要在提了!”蘇染霜打斷了二十的話。

  二十點頭:“可我看著女人想殺你。”

  “對,季梟寒說了,她的主人也下令了,讓她殺了我。”蘇染霜道。

  二十疑惑的說:“既然她篤定你解不了毒,為何還要殺你?”

  “我也一直想不通。”蘇染霜說。

  二十給灶膛裏麵添了一把柴火後,說:“會不會是你能發現那東西?”

  “倒是有可能,或許能解毒的不是少女這個人,而是她身上的某樣東西?”蘇染霜道。

  二十說:“為了讓蘇姐姐早日離開季梟寒,我便犧牲一下,這幾日與她走得近些!”

  “噗,想不到我們小二十也長大了,學會用美人計了!”蘇染霜笑著打趣。

  二十臊得滿臉通紅。

  蘇染霜將蒸好的糕點發給大家,那些人因為蘇染霜的開解,心情已經大好,今日得了蘇染霜的糕點吃下去,更是歡聲笑語。

  季梟寒來的時候,就看見蘇染霜站在人群中笑顏如花的樣子。

  他從未見過哪裏的疫病區,像這個地方這樣平和的。

  那一刻,季梟寒不可否認的承認,他自己對這個女人心動了。

  蘇染霜不知季梟寒在門外,她將糕點分給那些人吃,自己也吃了兩塊。

  一個小朋友問:“溫大夫,明日還有這樣的糕點麽?”

  “嗯……後廚能用來做糕點的材料我都用了,已經沒有了!”蘇染霜遺憾的說。

  小孩也遺憾,他將糕點仔細的包好,放在懷裏,不舍得吃了。

  “怎麽不吃了?”蘇染霜問。

  那小孩說:“我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回過家了,我想我娘親了,娘親做的糕點也是這般好吃的,我要留著,我想念娘親的時候,便吃一口。”

  蘇染霜眼眶發熱,她將那小男孩抱在懷裏,柔聲說:“很快我就讓你見到你的娘親的。”

  季梟寒對身邊的侍衛說:“去準備坐糕點的食材,給溫大夫送來。”

  侍衛:“……”

  見侍衛沒動,季梟寒冷聲道:“還不去?”

  “是!”侍衛連忙躬身離開。

  蘇染霜看見門外的季梟寒,瞬間斂去所有笑意。

  “我差你銀子麽,對別人笑,見我就拉長了臉。”季梟寒不滿的嘀咕。

  被那孩子說的蘇染霜也十分想念溫白芷,便走過來問:“侯爺,請問我家溫白芷可還好?”

  “嗯,我買了做紙鳶的材料,跟丫鬟做紙鳶玩呢,你放心吧。”季梟寒看了蘇染霜一眼,見她眼下有睡眠不好的青紫,便道:“現在能救這些人的,就是你們幾個了,你好好休息,不要讓自己病倒了。”

  “是。”蘇染霜客氣有禮的回答,讓季梟寒心口一滯,他想:“還不如與我吵架呢?”

  可是,蘇染霜不知他內心獨白,又回到了人群之中。

  另外一個侍衛見季梟寒盯著蘇染霜看,他低聲叫:“侯爺?”

  他不知蘇染霜與季梟寒的過往,也不認識蘇染霜,但是他始終覺得,季梟寒一個堂堂侯爺,盯著人家一個婦道人家看,始終不好。

  季梟寒睨了侍衛一眼,淡聲說:“回家同芷兒玩紙鳶去。”

  侍衛:“……”

  侯爺我求您了,您能不要說得這樣天經地義麽,剛剛惦記完人家的娘親,又惦記人家女兒,您就不怕人家的丈夫對付你麽?

  侍衛在心裏暗自決定,一定要讓侯爺懸崖勒馬,堅決不能做那強搶民女的侯爺。

  於是,他找到那日跟季梟寒一起穿過小路的士兵,問他們:“侯爺與疫區那位女大夫,是何時相識的?”

  那兩個士兵也已經因為季梟寒的行為疑惑很久了,這不侯爺的貼身侍衛問起,那他們自然要暢所欲言,兩人將季梟寒跟蘇染霜認識的全部過程托盤而出。

  侍衛:“遭了遭了,我家侯爺何時對女人如此動心過,就算是夫人,侯爺也是彬彬有禮,從未對她有如對這女人這般的態度,我家侯爺看來是要做傻事呀?”

  “兄弟,那溫大夫丈夫死了,據說還與侯爺有關,所以你別瞎操心了!”一個士兵安慰道。

  他不說還好,他這麽一說,季梟寒跟操心了,他急得團團轉:“遭了遭了,這女人一定是要為夫報仇,所以故意靠近我家侯爺,若是她要殺了侯爺,可怎麽辦,那小丫頭是不是她的武器?這不行,我得告訴侯爺!”

  武器?

  兩士兵看了一眼不遠處蹲在地上玩紙鳶的小溫大夫,不以為然的說:“你的意思是說,那小小的一坨?是武器?你別搞笑了兄弟!”

  這時,正在幫溫白芷畫燕子的季梟寒手一滑,將畫好的地方畫了長長一條黑色的痕跡,破壞了美感。

  武器溫白芷當即哇哇大哭。

  季梟寒連忙一番哄,“你,你別哭,我保證幫你弄好!”

  “你弄!”溫白芷頗有些跋扈的叉腰,那意思是你弄不好我哭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