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
作者:一盞風存      更新:2020-07-11 02:25      字數:3972
  季梟寒想了想說:“那你還是別睡了,你呆在床榻上,我去給你找些能玩的東西來!”

  溫白芷大獲全勝,捧著小胖臉笑。

  季梟寒出門後,將二十的畫像交給那個士兵,並對那個士兵說:“讓疫區的大夫幫忙尋找這個人,找到後回來告訴我!”

  “是!”那士兵連忙去辦。

  疫區。

  蘇染霜跟早已進入疫區,不能出去的兩個大夫在一起,她問:“這些病人除了口舌發紫,眼眶發紅,還有其他的症狀麽?”

  “有,幾乎每個人發作起來,都會發出像老鼠一樣的叫聲,而且他們發作的時間,大多在晚上,很多人一起吱吱吱的叫,聽著可滲人了。”大夫分析道。

  蘇染霜疑惑的說:“我所聽過的疫病裏麵,從來沒有這樣的,我懷疑這不是疫病?”

  就在蘇染霜說這句話的時候,人群中一個少女眼裏閃過一抹異樣的光,但是快的讓人覺得那就是幻覺,很快就消失了。

  那少女背過身去,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蘇染霜他們完全沒發現,她拿毛筆寫了好幾個藥方,藥方完成後,蘇染霜對那兩個大夫說:”我們現在要分批試藥,不能隻用一種辦法,分配試藥,將他們病變的過程都記錄下來,這樣才能知道哪種有效,哪種無用。”

  “你這小娘子倒是聰明,這個方法能讓我們更快速的找到解決的辦法,我這就去將藥配齊,這裏就勞煩你們先照顧著。”年長的大夫說罷,便去配藥去了。

  蘇染霜對稍微年輕一點的大夫說:“勞煩您將他們分開,按照區域劃分好,我處理這邊!”

  說完後,蘇染霜便來到那些病人麵前,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你們現在很痛苦,可是為了治好你們的病,我們也在努力,你們配合一下,分開呆著,在中間留下一條線,我們要分別試藥,希望能快些治好裏麵。”

  一個小姑娘攥著蘇染霜的衣角,用期待的眼神問:“我們能被治好麽?”

  “我會很努力很努力!”蘇染霜不敢給她太多的希望。

  可是對小女孩而言,不被放棄,就已經是最大的希望,她高興的拉著蘇染霜的衣服說:“大夫,你真好。”

  蘇染霜笑了笑,看著那些人主動分開後,她一個個檢查了他們的身體後,這才走到二十身邊問:“你覺得怎麽樣?”

  “還行,早知道遲早要被季梟寒發現,我昨日就該反抗,我逃走了,或許就不會害你來這裏了?”二十十分愧疚。

  蘇染霜搖頭說:“我們從未離開過這裏,總是會遇見的,等你病好,我們便離開風月關,去別的地方生活。”

  “好!”二十點頭。

  蘇染霜不敢跟二十有過多的交流,深怕被人認出二十。

  她走回來的時候,在那小姑娘麵前停下,蘇染霜問她:“你拍疼麽?”

  “怕……但是我想活著!”小姑娘求生欲很強。

  蘇染霜鼻頭一酸,她說:“我想給你施針,緩解一下你的症狀,可是紮針的時候也是痛的,所以……”

  “我不怕,我不怕!”小姑娘連忙伸手,“大夫你要紮哪裏,我不會哭的?”

  “你跟我來!”蘇染霜拉著小女孩過去,將季梟寒給她的糕點放在小女孩手裏:“吃吧,等你吃完了,我再給你施針!”

  小女孩從未見過這樣精致的糕點,捧著手裏有些舍不得吃。

  蘇染霜就笑著看她,她猶猶豫豫將糕點放在嘴裏,甜味充盈在她口腔的瞬間,她笑了。

  “好甜!”

  果然還是個孩子,跟溫白芷一樣,隻要吃到甜的東西,便覺得這世間上再也沒有什麽事情是可怕的。

  待那孩子吃完糕點,蘇染霜執起銀針想給那小女孩施針。

  那個眼神閃爍的少女忽然大喊大叫著,發出吱吱吱的叫聲,原本安靜的疫區,因為她的爆發,人們開始恐慌。

  蘇染霜顧不得那小姑娘,連忙走過去看那少女的狀況。

  少女似乎比其他人要嚴重得多,她在地上滾來滾去,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蘇染霜擔心她傷著自己,連忙對旁邊的人說:“快,來兩個人幫忙摁住她。”

  二十顧不上其他,跟另外兩個男人衝出來按住那個少女,少女被按住後,呲牙裂齒的對著蘇染霜咆哮。

  蘇染霜從未見過這樣的疾病,她走上前去,用安撫的語氣對那少女說:“你別怕,我就看看你的病,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少女果然不動了。

  蘇染霜走過來,輕輕的抓住少女的手,示意幫忙控製少女的人將少女的手放開,她將手搭在少女的手腕上,正要號脈,那少女忽然發狂一般的衝過來,一口要在蘇染霜的脖子上。

  而是見狀,一拳打在少女的後腦勺上,這才沒讓少女咬傷蘇染霜的頸部動脈,可是蘇染霜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血印。

  那大夫看見蘇染霜被咬傷,連忙拿著一壺烈酒跑過來,一壺酒全都倒在蘇染霜的傷口上。

  “這會感染的!”那大夫見過蘇染霜跟季梟寒態度親密,以為兩人有什麽關係,所以很擔心她若是被感染,季梟寒這個暴君會怪罪給他們同行的大夫。

  蘇染霜摸了一下脖子,臉色也有些蒼白。

  她問:“之前死去的病人,有攻擊人的先例麽?”

  “沒有!”那大夫道。

  蘇染霜看向那少女,眼神多了一些晦暗不明,她伸手去探那少女的脈搏,又回頭探二十的脈搏,發現兩人之間存在一些差異。

  她不知這是不是跟二十是男子,而且習武有關,所以她說:“或許,她是害怕吧?”

  彼時,另外一個大夫走到門口,士兵剛好也趕來,看見那大夫,士兵連忙叫住他說:“侯爺有令,命你去裏麵找尋,看看有沒有這個人在其中。”

  “是!”那大夫看了一眼畫像,對那士兵說:“官爺請稍等,我很快就出來。”

  士兵等在外麵。

  那大夫走進去,見他們圍著那少女在,便問:“怎麽回事?”

  “這少女忽然發瘋攻擊人,將這位女大夫脖子咬傷了。”另外一個大夫道。

  那大夫與對方一樣的想法,剛好他又在人群裏麵看見二十,便說:“我已經將藥材配齊了,我先去弄些過來給這位女大夫外敷一下,你去給她煎藥,裏麵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驅散了人群後,那大夫走出去,對那士兵說:“這個人確實在裏麵……官爺,有一件事,小的要稟告!”

  “說!”那士兵得了答案,著急去告訴季梟寒。

  大夫指著裏麵,對那士兵說:“方才有個女病人發狂,咬傷了那位女大夫,我們擔心她會被感染……還請侯爺定奪!”

  士兵也察覺到季梟寒對蘇染霜態度特殊,便說:“我會去同侯爺說的。”

  士兵回到縣衙,季梟寒正在輕輕的搖著扇子給溫白芷扇風,號稱不睡覺的溫白芷,在季梟寒出去交代士兵事情的時候,便倒頭呼呼大睡。

  他隻覺得這軟乎乎的小東西實在有趣,這一看,竟然看了小半個時辰。

  士兵見季梟寒在哄溫白芷睡覺,悄悄的站在門口看,也不敢吱聲。

  季梟寒發現士兵,放下扇子走出來問:“怎麽樣?”

  “那人確實在裏麵。”士兵道。

  季梟寒冷笑:“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啊!”

  “侯爺……那位女大夫她……”士兵看了一眼季梟寒,隻覺得他的態度十分奇怪,欲言又止,不敢說了。

  季梟寒睨他:“說!”

  “那位女大夫被一個女病人咬傷了,跟她在一起的大夫說,她很有可能會被感染。”士兵說完,就下意識的退了兩步,就是潛意識的覺得有危險。

  果然,季梟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下意識的往外走,可走了兩步,季梟寒又停了下來,他發現,自己對這女人的關心,會很危險。

  因為,一個藏著欽犯的女人,一個對他懷著恨意的女人,他不該這樣關心。

  於是,他折轉回來,淡聲說:“她是大夫,若是不能治愈疾病,也是她的命。”

  說罷,季梟寒繼續回去哄溫白芷去了。

  可是,他的心,為什麽這麽慌?

  溫白芷少年不知愁滋味,睡醒之後,季梟寒投食完,她便接著玩,直到夜晚來臨,看著暮色西沉,而蘇染霜完全沒要出來的打算,溫白芷這才慌了。

  她哭著吵著要蘇染霜陪著,季梟寒得了這個理由,便迫不及待的抱著溫白芷去見蘇染霜去了。

  他那迫切的樣子,想隱藏都隱藏不住。

  兩人站在外麵,隔著客棧的大門,看著在裏麵忙碌的蘇染霜,季梟寒懸了一天的心,這才總算鬆下來。

  隻要她沒事,便好了。

  看到季梟寒抱著溫白芷站在門外,蘇染霜連忙走過來,隔著一定的距離對他說:“你帶她回去,這裏很容易感染的!”

  “娘親,抱抱!”溫白芷一天沒見她娘親,還是想了。

  兩人相依為命三年多,蘇染霜從未離開過溫白芷,溫白芷跟了季梟寒一整天,已經算是很乖了。

  現在看她淚眼汪汪的要自己,蘇染霜的心裏狠難受,她低著頭,沉澱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抬頭對溫白芷說:“芷兒你乖,娘親現在不能出來,你跟……你跟著他,要乖乖聽話。”

  “不要,娘親陪陪!”溫白芷畢竟是個孩子,沒有娘親在身邊,極其缺乏安全感,所以會哭鬧很正常。

  季梟寒見溫白芷哭成這樣,心裏也不舍,他問蘇染霜:“我要怎麽做,她才不哭?”

  “我不知道,她真的沒哭過!”溫白芷從來都很乖,極少哭鬧,所以蘇染霜也不知該怎麽去哄她。

  季梟寒:“……”

  “要不,你陪她睡!”蘇染霜道。

  季梟寒揉眉心,他夜裏很難入睡,頭疼脾氣會很差,他無法保證,自己能不對這小家夥發火。

  溫白芷還撕心裂肺的哭著朝蘇染霜的方向撲,季梟寒幾乎抱不住她。

  蘇染霜隔著門窗,終於忍不住落淚。

  “芷兒,你聽話,娘親真的不能出去陪你,你聽話,娘親便允許你吃很多糖果!”蘇染霜無奈的哄。

  可是,在安全感麵前,糖果也黯然失色,溫白芷哭鬧不休,除了娘親,什麽都不要。

  “要不……我們去玩紮針遊戲!”季梟寒一開口,自己都驚訝了,他這是瘋了麽?

  然而,溫白芷也因為他的話停止哭泣,她抽抽搭搭的看著季梟寒,用眼神詢問:“真的麽?”

  “真的!”季梟寒點頭:“我陪你玩紮針遊戲!”

  “娘親我走了!”溫白芷立馬不哭了,季梟寒不由得想,這丫頭是不是故意給他下套。

  蘇染霜如風中落葉,獨自飄零。

  這鬼丫頭!

  回到縣衙,季梟寒不負眾望的陪著溫白芷玩紮針遊戲到淩晨,溫白芷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好吃好睡,真的困得受不了了,她便歪著頭靠在季梟寒懷裏睡覺。

  季梟寒苦不堪言的拔掉身上的銀針,剛想將溫白芷移開,溫白芷便癟嘴準備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