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作者:一盞風存      更新:2020-07-11 02:24      字數:4361
  “經過今天的事情,她不會不見你,隻要你瞞著孩子事情的真相,她不會不管你。”蘇染霜淡聲說完,然後對三夫人說:“這段時間,你自己小心點,千萬不要讓大夫替你號脈。”

  “好!”三夫人答應下來。

  蘇染霜從三夫人院子走出來,就看見前院來了很多小廝,他們拿著麻繩,拿著棍子,朝後院走去。

  蘇染霜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卻見錦繡閣中,劉嬤嬤被人捆綁著摁在地上,嘴裏塞了布條,被幾個婆子摁著,像是等著人來抓。

  那些小廝進門後,見到這樣的狀況,都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站在那裏看著眼前的一切。

  蘇文軒姍姍來遲的推開人群,走到中間去,睥睨著劉嬤嬤說:“溫小婉,你是要找個嬤嬤來頂罪麽?”

  “老爺……在老爺心裏我就是這樣狠心的人麽,我……我隻是三夫人院子裏,讓她日後說話注意點分寸,誰知劉嬤嬤上去就對著三夫人的肚子踢了好幾腳,我這不是沒有辦法麽,等我反應過來,拉開人的時候,她都已經踢了好幾腳了。”蘇夫人說著,還按了幾下眼角,好像自己也很是無奈的樣子。

  蘇文軒冷然的問:“是這樣麽?”

  “老爺若是不信,自己問問劉嬤嬤。”說罷,她就叫人扯開了劉嬤嬤嘴上的的紗布。

  一盞風存 說:

  昨天訂閱榜第一名,還有我家水晶小仙女打賞了酒酒,還有大家之前的打賞,綜合起來,就加更了一張肥美的,我夠意思吧?嘎嘎嘎快誇我,很認真的那種!

  第54章 打她的臉便是打我的臉,該殺!

  劉嬤嬤麵如死灰的說:“是我,是我氣不過,我覺得三夫人不要臉,以前不過是夫人養的一條狗而已,這會兒就開始對著夫人狐假虎威,所以我打了她的肚子,我知道沒有孩子,老爺就不會要她,都是我的錯,我是壞人。”

  蘇染霜怎麽也沒想到,蘇夫人居然還能想出這樣一招來。

  她看著麵如死灰的劉嬤嬤,心裏很清楚,她自己不可能心甘情願去頂罪,這一定是大夫人做了什麽,逼著她去頂罪的?

  蘇染霜不希望劉嬤嬤死,所以她退回去,回到三夫人的院子。

  誰知她去之前,有人剛剛從那裏離開。

  蘇染霜進門後,對三夫人說明了來意,她說:“我當時看見了,跟大夫人一起來的人,根本不是劉嬤嬤。”

  “大小姐你怕是看錯了吧,跟那個老女人一起來的就是劉嬤嬤,是她沒錯。”三夫人沒敢看蘇染霜的眼睛,她顧左右連眼神都不願跟蘇染霜對視。

  蘇染霜看見三夫人手裏有一張巾帕,不是她平時用慣的,這倒是像是上了年紀的女人用的東西,難道?

  “方嬤嬤剛才來過了,她求你不要說穿,因為這樣的話,蘇夫人就會用她去頂罪,你為了保全她,所以不會出麵的對麽?”蘇染霜質問。

  三夫人慘然一笑,“大小姐您也知道,在蘇家這樣吃人的地方呆著,我若是不狠一點,我就得死,所以我不能幫你。”

  “可……”蘇染霜話沒說完,三夫人就說:“大小姐也不要跟我說什麽我狠心的話,你自己也沒見得好到哪裏去,你連自己的母親都要算計,何必跟我講什麽仁義道德?”

  三夫人的話深深的傷了蘇染霜,她知道,三夫人說的對,從她進入蘇家那天開始,她就已經注定不是個善良的人。

  可是……

  蘇染霜不願劉嬤嬤死,所以她想要再去爭取一下,所以她從三夫人房裏跑出來,等她跑回錦繡閣的時候,劉嬤嬤已經被綁在凳子上,打得血肉模糊。

  蘇染霜走過去,從那人手裏搶過棍子,淡聲說:“夠了!”

  那人看蘇文軒,蘇文軒對他使了個眼色,讓那人退下,其實他心裏也很清楚,這位劉嬤嬤不過就是個替罪羊,所以蘇染霜說夠了,他也就不在堅持了。

  “大……大小姐?”劉嬤嬤艱難的伸手。

  蘇染霜連忙低下頭來,對劉嬤嬤說:“我帶你去治療。”

  “不,不去了,我丈夫兒子在她手裏,救他們……求……”她的話沒說完,腦袋就毫無生氣的耷拉下去。

  蘇染霜跌坐在地上,她渾身顫抖的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劉嬤嬤的鼻息,沒了,呼吸沒了。

  蘇染霜不甘心,又去探她脈搏,脈搏也沒了。

  她失魂落魄的站起來,淡聲說:“人已經死了,希望大家以後心裏都能獲得平靜。”

  說完,蘇染霜在畫心的攙扶下回到寧遠閣。

  蘇染霜自責,她知道若不是她給三夫人出這個餿主意,劉嬤嬤就不可能變成替罪羊,她其實才是殺死劉嬤嬤的元凶。

  蘇染霜不吃不喝,將自己關在屋裏。

  直到夜裏,她打開門對畫心說:“畫心,你去給我拿幾壇酒來,好麽?”

  “好!”畫心是目睹了一切的,她知道蘇染霜心裏自責難受,所以也沒勸她,乖乖去替蘇染霜準備了酒菜,可蘇染霜將酒菜拿進屋後,又將她打發走了。

  畫心擔心她想不開,可又不敢公然開門,想來想去,她連忙從後門走了出去。

  鎮遠侯府。

  季梟寒院子。

  初夏已經炎熱不堪,季梟寒與蘇染霜一樣,選擇借酒澆愁。

  忽然,他放下手裏的酒壇子,冷聲說:“出來!”

  暗處,畫心從容的走了出來,她躬身對季梟寒說:“侯爺,蘇小姐情況不太好。”

  “她怎麽了?”季梟寒並沒有很在意,而是繼續飲了一口酒。

  畫心將蘇染霜幫三夫人作假,害的劉嬤嬤死亡的事情經過告訴季梟寒,然後說:“她跟我要了幾壇酒,獨自一人在屋裏喝酒,我擔心她出事。”

  “她酒量好得很,能出什麽事?”季梟寒還是不為所動。

  畫心頓了一下,幽幽的說:“與侯爺定親這個事情,她說過她不是故意的,當時她隻想躲過皇後娘娘將要嫁給永寧世子的劫難,沒辦法她才求皇後娘娘賜婚的,她原本打算,等回到風月關,解決了自己的事情後,她就離開風月光,讓侯爺恢複自由,可那日侯爺的舉動……讓喜歡侯爺的她,很受傷,這幾天她比誰都要難過,侯爺若是不管,我也沒什麽話好說,畢竟那是侯爺跟她的事情,與我無關。”

  說完,畫心推開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季梟寒酒都舉到嘴邊了,可怎麽也喝不下去。

  他煩躁的放下酒杯,又無所適從的將酒杯抬起來,再丟下酒杯,如此反複幾次後,季梟寒將酒杯砸到牆上,披上外衣飛身朝蘇家而去。

  蘇家寧遠閣。

  蘇染霜蜷縮在角落裏麵,一個人悶頭喝酒,連盞燈她都沒點。

  季梟寒推開窗進來的時候,就隻聞到滿屋子的酒香。

  “公子今日若是來說笑的,請快速離開,我沒心情。”因為沒點蠟燭,蘇染霜看不見來人是誰,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季梟寒會來,所以便憑自己的直覺,拿出了對淩霄公子的態度。

  聽到蘇染霜開頭便叫公子,季梟寒自然知道這位公子指的是誰,他轉頭就要走。

  聽到響動,蘇染霜本能的站起來,就看見一個影子正在開窗戶,似乎正打算要走,見到熟悉的模糊的輪廓,蘇染霜也不管是不是季梟寒,便撲上去一把將人抱住。

  “我不管是不是我看錯了,可我就當是你來看我了,求你別走,我今天……很難過!”蘇染霜將臉貼在季梟寒背上,聞到熟悉的氣息,方才覺得安心,就好像飄搖在大海上的一葉小舟,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灣。

  季梟寒伸手去扯蘇染霜的手,卻感覺到背上單薄的衣物被浸濕,那好不容易下的狠心,再也狠不下去,他將手覆在蘇染霜手上,將窗戶關好後,冷聲說:“不是厲害得很麽,怎麽這會兒又慫了?”

  “我一點都不厲害,我不想厲害!”蘇染霜將臉埋在季梟寒背上,低聲的抱怨。

  季梟寒沒好氣的將人推開,可剛推開轉過身來,蘇染霜又抱上來了,她緊緊的抱著季梟寒的腰,喃喃的說:“我真的很難過。”

  “你難過管我屁事!”季梟寒明明心疼了才來的,可一看見她,就是忍不住要說狠話。

  蘇染霜不理他的狠話,她隻抱著季梟寒,想從他身上汲取一點溫暖,好幫助她度過這糟糕的夜晚。

  “酒呢?”季梟寒問。

  蘇染霜指了指角落說:“在那裏。”

  季梟寒拉著蘇染霜回到角落,遞了一壇酒給蘇染霜,冷聲說;“何以解憂唯有美酒。喝吧!”

  對蘇染霜而言,沒有季梟寒的時候,喝酒確實是她自我排解最好的東西,可是看到季梟寒後,她就不想喝酒了,她耷拉著腦袋說:“我其實一點都不想喝酒。”

  “可我想喝!”季梟寒說。

  蘇染霜無奈,隻能陪著季梟寒喝酒。

  喝到一半,季梟寒冷聲說:“我聽說了,你今天蘇家唱了好大一出戲,結果沒害著你那名義上的母親,倒是平白無故害死了別人。”

  蘇染霜:“……”

  季梟寒見她不說話,接著說:“你不是一向都如此的麽,先是利用別人,然後再來裝無辜。”

  聽了季梟寒的話,蘇染霜顫抖著放下手裏酒壇,苦笑著說:“是啊,我有什麽資格關在家裏痛哭流涕呢?”

  “可你還是這樣做了。”季梟寒不滿的說:“就如同賜婚的事情一樣,你若是好好與我解釋,我未嚐不會幫你,可你偏偏要瞞著,讓我祖母知道後,當著全風月關的麵說出來,你才承認,蘇染霜你……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就算準了我舍不得傷你拒絕你,所以你才這樣有恃無恐的?

  你是這樣想我的麽?

  蘇染霜苦笑著想,既然你是這樣想我的,我還解釋什麽呢?

  所以她選擇沉默,任憑季梟寒言語如刀,一刀刀的切割她心上還完整的地方,直到那個地方也血肉模糊,她也沒有吱聲。

  畢竟,她沒資格喊痛。

  蘇染霜的沉默,讓季梟寒很暴躁,他將酒壇子丟在地上,站起身來說:“我回去了!”

  可他在家裏已經喝了很多酒,來這裏後,氣不順又猛灌了一壇酒,兩種酒又不是一樣的品種,混合在一起,居然比兩種酒原本還要烈,季梟寒咚一聲,又倒下了。

  蘇染霜見他跌倒,本能的伸手去抱他,可她一個小姑娘,如何抱得動季梟寒?

  最後整個人被壓在季梟寒身下,給人家當了人形肉墊子。

  季梟寒喝醉後,倒是老老實實的睡覺,連動都不會動一下,蘇染霜不敢驚動別人,隻能自己伸手推,可季梟寒不動,以她的力氣,根本推不開季梟寒。

  這個時候,她忽然很希望淩霄公子過來,至少……她不至於被壓在身下脫不開身。

  可這一晚上,屋裏風平浪靜,沒有淩霄公子,也沒有畫心,隻有兩個醉鬼。

  蘇染霜起先還蓄力推推季梟寒,可幾次推搡下來,她實在是沒力氣,最後酒精上頭,她也抵不過酒意,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畫心擔心蘇染霜的不雅被其他的下人看見,提前進屋去叫蘇染霜,卻沒想到,見蘇染霜被季梟寒壓在身下。

  “侯爺……”畫心壓低聲音喊了一聲,她擔心蘇染霜被季梟寒壓死,連忙伸手去探了一下蘇染霜的鼻息,好在還有呼吸,隻是……蘇染霜發燒了。

  畫心見季梟寒沒反應,不得不又喊了一聲:“侯爺,您快壓死蘇小姐了,侯爺!”

  聽到蘇染霜的名字,季梟寒從睡夢中翻身而起,被壓了一夜的蘇染霜驟然失去季梟寒這大火爐,居然覺得冷得不得了,她抱著自己的手臂喊了一聲:“好冷!”

  季梟寒坐起身來,正在揉眉心,聽見蘇染霜的聲音,他這才回神過來,指著蘇染霜說:“她怎麽在我屋裏?”

  畫心:“……”

  “這是蘇小姐的房間,侯爺您昨夜定是醉的厲害,蘇小姐為了扶您,直接給您做了一晚上的肉墊,她都發燒了。”畫心簡直對這兩人無語得很,明明單獨放在一邊,都是矜持高貴的人,可放在一起,總是有出不完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