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作者:一盞風存      更新:2020-07-11 02:24      字數:4572
  “不對……這怎麽這他娘的粗?”那急色鬼摸了摸自己的嘴,覺得刺刺癢癢的,就跟被胡子紮了一般。

  恰到此時,屋裏的燈忽然亮了。

  那人往床上一看,差點沒給嚇死。

  床上坐著那人,一臉的絡腮胡子,見那急色鬼看他,他還扭扭捏捏的說:“死鬼,也不給人家一點時間,一上來就親!”

  那矯揉做作的樣子,隻怕讓同仁看見,要吐上個三天三夜才好。

  那急色鬼氣急敗壞:“你他娘是個什麽人,為什麽穿著女人的衣服騙人?”

  “誰騙你了。人家原本就是個姑娘,純的!”那人扭了扭,對自己的容貌頗為自信的樣子。

  “我信了你才有鬼,騷娘們!”那人嫌惡的擦擦嘴,轉身就要走。

  被子裏的人見此人要走,舉起床上多餘的枕頭便朝房梁上砸,房梁上的人,原本都被這一幕整蒙了,忽然被人攻擊,他居然毫無還手之力,咣嘰一聲掉下來,剛好砸在那采花賊的身上,將那人砸暈了過去。

  此時,床上的偽娘子剛猛的站起來,指著那黑衣人道:“還想算計我家侯爺的人,我看你是活膩味了!”

  “膩味不膩味,你說了不算!”那人已經先一步發起攻擊。

  對方見狀,連忙接招,兩人打了沒幾下,其他幾人便衝了進來,三兩下將那人擒拿住,季小馬威風凜凜的走進來問:“你是幽冥的人,還是那勞什子的淩霄公子的人?”

  “淩霄公子的人!”那人快速的回答。

  季小馬不滿意,一掌拍在那人頭上,“我知道了,你是幽冥的人!”

  對方:“……”那你還問個毛線啊問。

  季小馬將那人麵巾扯下來,用麵巾打那人,“你們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

  “我隻管行事,誰指使的,你去問我家老板去!”那人還虎得呢。

  季小馬被他氣笑了,他笑說:“你可知謀害官眷是什麽下場?”

  “我管你什麽下場,有本事你隻管殺了你爺爺!”

  “是誰爺爺呢,爺爺都還沒開口,你是誰爺爺呢?”季小馬狠狠幾個大耳刮子抽過去,一叉腰說:“我告訴你,你謀害官眷,小爺是可以對你用私刑的,加上你還找人想毀人清白,這就更是罪加一等,來來來,把這兩貨的小鳥給小爺下了,丟在大街上去,讓涼州城的人都看看,這兩人什麽德行。”

  “得勒您!”方才還嬌柔做作的大漢一手提一個,將兩人出了驛館,丟上大街之前,殘暴的捏了兩人一把,而後留下一張罪己詔,揚長而去。

  翌日早上,驛館發生大事的事情傳開,大家紛紛猜測,為何在驛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涼州太守卻無一點表示,在輿論壓力中,那位涼州太守終於千呼萬喚“死出來”,與季梟寒虛以委蛇的說明昨夜實在是鬧騰得太厲害,並且強說明,涼州是個夜不閉戶的地方,接連發生兩起這樣的大案要案,他實在是沒想到,也沒有這個餘力去管。

  他的初心是想把鍋甩給季梟寒,可這卻給了止然一個到皇帝和皇後麵前撒潑的借口,日後他知道自己當時說的話,帶來的後果時,已然是大勢已去。

  當然,這是後話,且先不提。

  一切塵埃落定,積雪也開始融化。

  蘇染霜這才看懂季梟寒的盤算,一開始蘇染霜很不理解,季梟寒為何知道涼州太守有心要搶奪功勞,而劫走止然,卻要送羊入虎口。

  可現在她才知道,季梟寒這一箭,射下來三隻大鳥,再次震懾幽冥,還讓各路想爭奪止然的勢力掂量了他季梟寒的實力,還有就是給這位涼州太守下了大套。

  眼看積雪融化,蘇染霜問季梟寒:“我師父呢,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早早出城去吧?”

  “客官,您需要師父麽,是要紅燒的還是清蒸的,小店都有!”一個店小二忽然竄出來,在蘇染霜麵前推銷,嚇得蘇染霜連連後退,退了兩步,她又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師父?”蘇染霜又跑過來,抓著那人的手喊。

  哈哈哈哈!

  止然抬頭大笑,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用大家都聽得見的音量跟蘇染霜說悄悄話,“你家這侯爺,好計謀啊!”

  “師父……”蘇染霜甜膩膩的笑,笑得止然毛骨悚然。

  “這是怎麽回事?”昨夜明明出門的時候,蘇染霜還見她師父在主屋,畫心在偏房,早上卻聽說有將士在偏房抓到兩個采花賊,而畫心根本就不住偏房,師父也在大堂上忙活了一早上,當了一早上的店小二。

  “昨夜你們走後,我們家店家進來收拾東西,你家侯爺……季梟寒提前交代,讓我們將那店小二扣下,讓我假扮成小二的樣子出去忙活,那那些人來屋裏,自然就找不到我的蹤影了呀?”止然說完,又問蘇染霜:“你看季侯爺聰明不?”

  “聰明!“蘇染霜知道,季梟寒曆來是算無遺策的,所以她也沒有恨驚訝他的行為,隻是有些地方想不通而已。

  季梟寒卻寵辱不驚的說:“涼州太守膽小怕死,卻不是個心腸正的,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侯爺,已經收拾好了,可以上路了!”季小馬套好了馬車,前來稟告。

  蘇染霜這時候才真正理解了季梟寒的縝密,其實一開始他就知道路上會不太平,所以他帶的人,都是能敵千軍萬馬的人,而且人少不容易出問題。

  這一切,蘇染霜都默默的記在心裏。

  “下一個荊州,便是我好友的地盤,在荊州我們可以不用擔心這麽多,到荊州後,讓你好好休息。”上馬車後,季梟寒說了這句。

  蘇染霜能說什麽?

  她隻能低頭道謝!

  因為害怕沿途再遭人暗算,所以這次他們沒有一邊遊玩一邊上京,而是全心趕路,蘇染霜不慣馬車顛簸,居然吐了好幾次,跟生了大病一樣。

  季梟寒心疼她,可眼下若是不快些趕到荊州,他們在路上還不知要遇到什麽樣的困難,所以季梟寒忍下心,抱著蘇染霜上了他的馬,帶著她騎馬。

  馬上一樣顛簸,還冷!

  過了半日,蘇染霜又發燒了。

  好在止然是大夫,一路上照顧著,倒也沒出什麽事,可剛離開涼州去往荊州的官道上,忽然聽聞前麵塌方,說官道不能走了。

  季小馬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靠在畫心懷裏有氣無力的蘇染霜,低聲說:“侯爺,走小路的話,更加顛簸,蘇姐姐無論如何都受不住的,而且那條道上,有悍匪關英天。”

  “你去問問,官道什麽時候能修好?”季梟寒對季小馬說。

  季小馬去打聽,那邊的人很不耐煩的說:“這誰說得好,之前的大暴雪融化,現在正在往下垮,隨時清理隨時都有可能再垮下來,怎麽說,也要至少半個月吧?”

  季小馬來回話的時候,季梟寒便說:“這些人定是被人收買了的,他們這是逼著我們走小道。”

  “可是走小道我們這麽幾個人,還得帶著蘇姐姐這個病號跟國丈大人這個老人家,怕是不妥啊?”季小馬擔憂的說。

  季梟寒思忖了一會兒後,淡聲說:“先離開這裏,退出去再說!”

  “侯爺,既然他們打定主意要將我們逼到小道上去,那就說明小道上一定設好了陷阱等著我們,不能去!”蘇染霜緊緊的抓住季梟寒的手,擔憂的說。

  季梟寒緊了緊手,柔聲說:“你放心,我不會衝動的。”

  “我們來的路上,我看到有炊煙密林,不如我們進去!”蘇染霜說。

  季梟寒蹙眉:“耽擱了上京的時間,到後麵隻會越來越麻煩。”

  “這地方的水路四通八達,我們進去之後,隻要故布疑陣,讓他們以為我們進了密林,便可以牽製他們,隻要進入荊州,我們就安全了不是麽?”蘇染霜已經沒什麽力氣了,她說:“那個村子一定有船,我們隻要動作夠快,就一定能甩開那些人,到時候布疑陣的人隻管去荊州跟我們匯合就是了。”

  “好!”季梟寒不忍心讓蘇染霜著急,便答應了她的要求。

  到了那個村口,蘇染霜紅著臉,拉著季梟寒的衣袖說:“侯爺抱我進村!”

  啊?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蘇染霜,覺得她大約是燒糊塗了,居然提出這樣大膽的要求,跟平日的她一點都不像。

  季梟寒還疑惑著呢,畫心跟止然卻已經大哭起來,“孩子呀,小姐呀,你千萬要挺住啊,挺住啊!”

  季梟寒:“……”

  他將蘇染霜抱在懷裏,健步如飛的進入村莊。

  “找那種人丁興旺的人家!”蘇染霜悶在季梟寒懷裏說。

  季梟寒正疑惑他不知哪家人丁興旺,就看見蘇染霜指著對麵那家人說:“這家!”

  季梟寒帶著人將蘇染霜抱到那家人家後,那家人見這麽多人闖進來,嚇得不敢動彈。

  “你們不要聲張,我保證你們沒事!”蘇染霜淡聲說。

  那家男主人顫聲問:“你們要幹什麽?”

  “讓你做什麽便做什麽,問這麽多做什麽?”一個將軍拿著劍橫在麵前,做凶神惡煞狀。

  蘇染霜拉住季梟寒的手,將兩人手交握在一起,羞澀的笑了笑說:“大嫂,您別怕,我相公的家奴其實沒有惡意的。”

  “小娘子,你這是怎麽了?”那大嫂腹部微微隆起,但是不是很明顯。

  蘇染霜便順著她的話掉了眼淚說:“實不相瞞,我與我相公不被家人所接受,我們是私定終身的,我現下有了孩子,可我相公家人追得緊,定要將我相公綁回去才算,我一個女人家,身子又不方便,被追到絕處了,前麵官道滑坡被堵,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那官道才不是滑坡,那日我們聽見有人炸了官道,那是人為的。”那男人氣狠狠的說。

  婦人卻心疼蘇染霜,她走過來握住蘇染霜的手說:“你是想在我家躲避麽?”

  “不,他們追的緊,我們在您家也躲不了多久,我想求您幫個忙!”蘇染霜握住那婦人的手,將自己手上的鐲子遞給她。

  那婦人說:“小娘子,我要你這鐲子也沒用,你別……”

  “大嫂,您若是能幫我們夫妻一把,我給您一百兩銀子,我且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們涉險。”季梟寒開口。

  那男人聽說有一百兩銀子便有些心動了,可他還是很防備的將他妻子拉到身後去,謹慎的說:“你們且先說說,要我們幫什麽忙?”

  “我知道,你們家後麵便是大河,您家一定也有船,我願意出錢買了你家的大船,然後大哥您找您家長輩穿上我爹爹的衣衫,您穿上我家相公的衣衫,抱著您大嫂跟我家的仆人進入密林之中,之後您隻管換回自己的衣服回來,我夫妻二人,帶著我老父親從水路逃命即可。”蘇染霜道。

  那男人不相信,“你隻要我們去一趟山林之中?”

  “對,您家裏人多,就算有人來盤查,也不知道您家兩位出門,您三位隻要將我家仆人送到密林,便可以換成自己的衣衫,裝成是去幹活回來即可。”蘇染霜保證。

  那人訕訕的問:“那船,船你出多少銀子?”

  “你說什麽呢,小娘子跟我一樣懷著孩子,你還跟人家算錢,那一百兩都夠買你多少船了?”他妻子氣呼呼的罵了男人一通。

  蘇染霜歉意的笑,“您放心,我照一百兩跟您買船!”

  “給!”季梟寒將銀票遞給那男人。

  那人麽見過銀票,可他知道這能換銀子,便說:“那我收下了?”

  “大哥您收下,若是到時候有人來家中打聽,您還可以敲詐他們銀子,然後隻管告訴他們,說我們行路難,便打算翻過密林,打道回涼州。”蘇染霜道。

  那人訕訕的笑:“那我可沒這膽子,不過你們看著就像是善良人,我便幫你們這一把,有這麽些銀子,也夠我們過十年好日子了!”

  說罷,那人對妻子說:“你去準備你的衣衫給小娘子換上,然後準備幹活用的衣衫。”

  一行人順利的換了衣衫後,那家女人從地道裏麵將蘇染霜跟季梟寒還有止然放走,自己被丈夫抱著,跟著其他人一起去了密林。

  季梟寒帶著蘇染霜跟止然兩人,上船之後,直奔荊州。

  而那對夫妻和家翁,將人送到密林之後,便換上幹活用的衣衫,假意在自地裏幹活。

  過了兩刻鍾,便有人沿路追了上來。

  見他們在地裏幹活,一個男人凶巴巴的問:“看見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帶著仆人往這邊走麽?”

  老頭子不怕死,冷然道:“你們像是來打聽事情的樣子麽?”

  為首那人狠狠的瞪了同伴一眼,從懷裏取了一兩碎銀子給老頭,假裝和藹的說:“老漢,可曾看見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