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作者:李思危      更新:2020-07-11 01:00      字數:2966
  氣悶間,餘光掃過牆角,謝翡驀地頓住。

  作者有話要說:  翠翠:哥哥找我嗎?(找你)

  翠翠:哥哥原諒我了嗎?(原諒你)

  翠翠:哥哥變熊貓給我看嗎?(變)

  第57章

  昏暗的牆角, 有一團黑乎乎的影子, 像個麻袋。

  謝翡呼吸一窒, 輕手輕腳上前, 似怕驚擾了對方。

  等走近了,他看見隻體態肥圓的熊貓正“麵壁思過”, 宛如一團胖乎乎的毛球。

  “哥?”

  謝翡小心翼翼叫了聲。

  熊貓耳朵一抖。

  “哥哥。”謝翡又喚一聲。

  熊貓頓了頓,慢慢扭頭。

  月光下,一人一獸靜靜對視。

  謝翡聽見自己的小心髒砰砰直跳,半晌, 他緩緩抬手,一寸寸接近。

  掌心感受到潮濕溫熱的鼻息, 謝翡屏住呼吸,輕輕觸上熊貓的鼻尖。

  比想象中的紮手, 謝翡早聽說過熊貓的毛很硬,如今終於明悟是種什麽手感。

  他手移向右側, 摸了摸熊貓圓圓的、毛絨絨的臉, 接著一個熊抱撲上去,“太可愛了!”

  熊貓渾身僵硬,過了會兒抬起一隻爪子,輕輕拍了拍謝翡的背。

  接下來一個小時, 謝翡就在擼熊貓中渡過——親親抱抱, 順毛rua肚子……

  起初鬱離還挺緊繃的,但吃了幾塊蛋糕又喝了幾口小酒後,他似乎自暴自棄, 徹底解放了天性,任謝翡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甚至,還變出幼年體讓謝翡舉高高。

  唯有一點,他始終抗拒。

  “阿離哥哥,你真的不可以抱抱我的腿嗎?”

  “休要貪得無厭!”熊貓幼崽坐在沙發上,晃著小短腿一臉嚴肅地斥責。

  “可在夢裏——”

  “閉嘴!”

  ……

  房間裏星星不滅,朦朧月光恍若似夢。

  桌上隻剩下小半塊蛋糕和一瓶殘酒,沙發上則躺著一人一獸。

  睡得香甜的幼崽熊貓死死摟著謝翡大腿,後者並不知道自己的心願已經實現,他又一次沉浸在夢中。

  洞府內四時宜人,瑤花不謝。

  一池清泉旁,黑袍男子手持釣竿,靜坐池畔,身側跪坐著個嬌美女子。

  “主人,您費心幫阿離驅除邪氣,已是仁至義盡。”女子麵有不甘,勸解道:“玉髓果可助您增加五百年修為,您真要用在阿離身上?

  男子凝視著平靜的池麵,淡聲道:“阿離自幼被九黎族人抽了玉骨,若不服食玉髓果,此生難以化人。”

  “主人如此待它,它卻野性難馴,實在養不熟。”

  “哪裏就難馴了?阿離受邪氣所染,靈智退化,而我離開太久,它隻是將我忘了。”男子話鋒一轉,“再者,我也無意馴化它。”

  他提竿而起,魚鉤上掛了條銀魚,“此事無需再言,你且去吧。”

  夢就是夢,一些細碎的畫麵如浮光掠影,轉瞬間,男子已置身一處石洞中。

  玉石床上,蓋著紅錦被的幼獸趴伏而睡,男子為其掖好被角,緩步而出。

  “主人,阿離服食玉髓果已有九九八十一日,玉骨理當長成,它為何還不能化人?”一位斷眉青年守在洞外,神情困惑不已。

  男子輕笑,“它與我玩兒呢。”

  “主人何意?”

  男子袖袍一揮,憑空出現一麵水鏡,倒影出石洞中的景象——玉床上不見幼獸,卻有一個兩三歲大的幼童。

  幼童光著身子,手腳並用爬來爬去,時而傻笑,時而做凶獸咆哮狀,露出一口小米牙,瞧著甚是滑稽。

  “主人,您就放任他如此嗎?”斷眉青年笑過後問道。

  “陪他玩玩又有何妨?”男子薄唇微揚,下一刻卻斂了笑意:“我既助他化人,自然要教導他如何為人。”

  謝翡是被冷醒的,醒來時發現沙發上隻剩自己。

  鬱離人呢?

  “阿嚏——”謝翡打了個噴嚏,感覺腦袋有些昏沉,怕是真感冒了。

  他揉著眼睛出了門,遙遙見到臨水亭裏坐了個人。

  “哥,你怎麽出來了,阿嚏——”謝翡快步走入亭中,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

  鬱離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懊悔,他起身探了探謝翡額頭,倒是不燙。

  一股熱氣順著謝翡眉心湧入,蔓延至四肢百骸,驅散了他體內的寒意,隻聽鬱離語氣淡淡:“回去了。”

  兩人打著手電,並肩下山。

  一路上隨意閑聊,和平時也沒什麽兩樣。

  臨到快下山時,謝翡忽然說:“哥,我又做夢了。”

  “夢見什麽了?”

  “夢見……你化人了。”為了照顧鬱離脆弱的自尊心,謝翡隱晦地說。

  鬱離與他交握的手稍稍收緊,卻沒吭聲。

  兩人進門時,阿福正趴在接待台上觀看美妝直播,擴音器裏不停傳來“所有女生、所有女生”的集結號召,阿福卻半點沒感覺不對。

  由於太過專注,一直到謝翡和鬱離雙雙進了大堂,他才有所覺察。

  “老——”

  阿福盯著眼前兩人交握的手,頓了頓,臉上不禁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淫蕩笑容。

  “你這是什麽表情?”鬱離微眯起眼。

  阿福訕笑,“正常表情啊……”

  “你可不要有什麽太過齷齪的想法。”鬱離冷臉警告:“雖然我和翠翠已經確立了戀愛關係,但他還隻能算試用期男朋友,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是非常純潔的。”

  “試用?”男朋友還有試用期嗎?這個title是備胎的意思?阿福思維陷入卡頓。

  鬱離臉色一沉,“你有意見?”

  “……沒。”

  等兩位頂頭上司離開,阿福盯著鬱離的背影若有所思,隨即嘴角一撇:“都消失一個晚上了還清清白白,嗬,怕不是不行?”

  阿福當然不敢當著鬱離麵吐槽,可不妨礙他造謠傳謠啊。

  不過半天時間,客棧所有常駐人口都知道了鬱離和謝翡談戀愛的事,包括遠在南山市的安明易。

  眾人喜聞樂見,紛紛道賀,不久後又聽說鬱離將身份證的出生日期改到了5月21日,網絡信息也全數更新。

  為此,湘妃還調侃他用心良苦,鬱離卻大言不慚地說:“我想起來了,我本來就是這天的生日,可不是因為什麽人才改的。”

  湘妃幹笑兩聲,實在懶得多費口舌。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鬱離這幾天走路都帶風,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美中不足的是,他總能感覺到有隱秘而複雜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好似透著若有若無的憐憫和惋惜,具體又說不上來。

  私下裏,鬱離還特意跟謝翡提過,“我總覺得他們怪怪的。”

  謝翡此時正賢惠地幫他換床單,“沒有啊,哪裏怪?”

  鬱離眉心一蹙,正想要舉例,手機忽然響了。

  在他接電話的過程中,謝翡便聽見他說周五要去趟南山市。

  “你去南山市幹嘛啊?”等鬱離掛斷電話後,謝翡隨口一問。

  “我之前拍那個戲要進入宣傳期了,叫我去錄主題曲。”

  “你錄主題曲?”鬱離還會唱歌?總感覺怪怪的……

  “不止我,霍情也要去,他唱片頭曲,我唱片尾曲。”鬱離沒有抓住重點,反而邀功地強調:“本來片方希望我和女主角合唱,但為了避嫌,我拒絕了。”

  謝翡有點好笑,也沒駁鬱離的麵子,“哥你真好。”

  鬱離剛要得意,又聽謝翡說,“那我親親你吧。”

  “……”

  當然,最後還是親了。

  轉眼到了周五,一大早就開始下雨,鬱離和霍情還是冒著大雨走的。

  謝翡本以為要晚上才能見到他們,沒想到下午霍情就回來了。

  “這麽早?”

  “我、我錄不了。”霍情臉色難看,demo聽了無數遍,他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能不結巴地唱出整首歌,可高音穿透力實在太強,錄音棚的麥被他唱壞掉好幾個,連隔音玻璃都出現了裂縫,以至不敢再唱。

  謝翡聽了緣由,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要不你問問哥,他還在市裏嗎?”

  “他錄得很順、順利,說要回家拿東西,我們分頭走、走了。”

  謝翡知道鬱離在南山市有棟公寓,點了點頭,見霍情襯衫和褲子上都沾著明顯的泥漬,他問:“你這是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