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作者:李思危      更新:2020-07-11 01:00      字數:3705
  阿離:後來他去世,我厚葬了他。

  翠翠:不是問這個,等等你別走啊,喂!

  第26章

  謝翡推著小三輪進了籬笆門, 他剛送走兩位客人,順便在集市上買了點兒東西。

  停好車,謝翡正要卸掉車鬥上的貨物, 一隻金花鼠呲溜撲過來,順著他的腿一路躥上他肩頭。

  聽金花鼠“吱吱”叫個不停, 謝翡偏頭問它:“你是聞到我買的堅果了嗎?”

  金花鼠也不知聽沒聽懂, 轉身拿尾巴輕掃謝翡的脖子,惹來謝翡一陣好笑:“你一介鬆鼠, 居然學會撩人了, 行吧, 等我收拾收拾就來喂你。”

  金花鼠“嗖”地回頭,立刻直起身作揖,隨即跳下地, 一溜煙鑽入了花叢。

  “真是個機靈鬼。”謝翡忍不住嘟囔,心說最近來客棧串門的小動物就算沒化妖也快成精了。

  “靈氣越充盈的地方,動物的靈性就越足。”阿福從大堂裏出來, 恰好聽見謝翡那句話,“最近村民都不太敢上後山, 聽說來了群猴子, 見了人就攔著要吃要喝,不給不讓走, 而且還偷摸女人的屁股。”

  “可我上山時見過幾隻猴子,很乖啊,還給我摘果子吃。”

  “那、那些猴兒們生了靈性,自然能看出老板和那些凡夫俗子的不同之處。”

  謝翡永遠佩服阿福轉進如風的能力, 頓了頓說:“既然有猴子來了,那還會有別的動物嗎, 比如猛獸,狼啊老虎什麽的……啊對了!資料上說山裏以前還有熊貓出沒,有沒有可能哪次進山讓我撞見一隻?”

  阿福眼神微妙地閃了下,匆匆拎起車鬥上的兩袋大米,“那個,老板我幫你卸貨!”

  謝翡還想在說點兒什麽,忽然感覺腦後襲來一陣風,接著後腦勺就被拍了下。

  他下意識轉頭,就見鬱離手上拿著個文件袋,麵上有著不加掩飾的得意,“給你。”

  謝翡好奇地接過,取出裏頭的文件一一翻閱,越看表情越古怪。

  “我有點迷茫。”謝翡抬眼看著鬱離:“這上麵是說,當年把我送去福利院的人,填寫的身份信息和袁、呃……謝夫人生我時某個值班護士的資料一模一樣?”

  鬱離矜持點頭。

  “所以,她倆是一個人?”

  “當然。”

  “然後那個護士,是謝堯親媽的妹妹,也就是謝堯的小姨?”

  “沒錯。”

  “……”

  謝翡震驚了!

  要不要這麽狗血,還真是“狸貓換太子”!

  其實文件上並沒有確鑿證據指向故意換子,但一切都有跡可循。

  簡單來說,謝堯的母親未婚有孕,懷孕期間就患上了抑鬱症,生產時大出血而亡。而她的孩子和原主互換了身份,沒多久,無父無母的原主就被醫院某位護士送去了福利院,那位護士恰好是謝堯的小姨。

  “你去淮安調查了?”謝翡問。

  鬱離冷哼一聲,“他們不是潑你髒水嗎?有了這些證據,不論那條魚怎麽洗白,大眾觀感都接受不了有預謀的換子行為。”

  “……謝謝。”謝翡感激的同時也有點擔心,鬱離既然調查過福利院,難道沒有發現原主和他之間有很大的不同?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鬱離,見對方隻顧著得意,並沒有懷疑他的意思,不由鬆了口氣。

  不管鬱離是真沒發現,還是出於某種目的刻意不提,謝翡都打算裝傻到底。

  “哥你有什麽計劃嗎?”

  “這還用計劃?不就是先找人放出似是而非的料,接著安排水軍左右互搏炒熱度,再讓營銷號兩邊帶節奏,等對方團隊坐不住下場,就可以拋出決定性證據了。”鬱離一溜說下來都不帶停的,見謝翡目露震驚,他不自在地咳了聲:“當然了,這種鬼蜮伎倆我是不屑於摻和的,交給團隊做就好了,但要心有成算,懂嗎?”

  謝翡懂是懂,隻是沒想到鬱離還有那麽多彎彎繞,對方總是一副很容易被套路的樣子,或許隻是甘願被他套路。

  這時,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來自鬱離的手機。

  他不耐煩地接起,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突然幸災樂禍地笑了聲,“我知道了,待會兒就去看他。”

  掛了電話,鬱離直接朝門外走,沒走幾步又停下來,轉身交代:“你的直播快點兒準備好,到時候配合證據一塊兒上。”

  謝翡愣愣地點頭,又聽鬱離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去哪兒?”

  “陸熙平住院了,去醫院。”

  謝翡想了想:“算了,我和他隻見過一麵,就不去看他了。”

  鬱離輕嘲一笑:“誰讓你去看他,我帶你去看熱鬧。”

  路上,謝翡得知剛剛打電話來的是鬱離的經紀人,對方稱陸熙平因為肩傷感染住院,病情卻一直不見好轉,鑒於鬱離曾和陸熙平有過兩次合作,便提醒鬱離抽空去探望一下。

  “我早說過,讓他小心桃花。”鬱離開著車,口吻譏誚。

  謝翡回想起那天晚宴時,鬱離好像是這麽說過,“我以為你嚇唬他的。”

  “我有那麽幼稚?”

  我覺得有。

  謝翡當然不會說實話,問道:“他這次住院,難道是你說的那朵桃花害的?

  “我當時看他那倒黴相,就知道他49天內必然遭劫,而且會有皮肉之苦。”鬱離停在十字路口,轉頭看著謝翡:“算算時間,差不多。”

  “會很嚴重嗎?”謝翡有點擔心。

  “那要看了才知道。”

  陸熙平住在南山市第一人民醫院,開車也得一個多鍾頭,結果到了市區鬱離卻半點不急,還說要請謝翡吃冰。

  “那家店的蘋果沙冰勉強可以入口,你去買兩份回來。”鬱離直接把手機扔給他,“解鎖密碼和支付密碼都是我的生日。”

  “你生日不是假的嗎?”

  鬱離很可疑地一頓,強自鎮定地說:“5月21。”

  謝翡抿著唇笑,故意說:“原來和我一天生日,我們可真有緣。”見鬱離耳根微紅,他適時打住,推開門跳下了車。

  11月的天已經有點兒冷了,謝翡實在沒有吃冰的興趣,於是隻買了一杯。

  上車後鬱離就有點兒不高興,“你不想吃。”

  謝翡莫名解讀出“我的變形金剛那麽酷炫你為什麽不喜歡”的委屈,小聲說:“要不你讓我嚐一口?”

  鬱離直接將沙冰給他:“你先吃,剩下的給我。”

  謝翡盯著杯中插著的唯一一支勺子陷入了苦惱,他要是用了,是不是又一樁“輕浮”的罪證?

  然而並沒有。

  鬱離完全不介意、或者說根本沒有注意到間接接吻這件事,兩人在車裏吃光了沙冰,才驅車前往市一醫院。

  下車後,謝翡見路邊有賣鮮花和水果的店鋪,便問:“我們空手探病不好吧,要不要買點兒東西?”

  “有什麽好買的,來見他一麵已經夠賞臉了。”話雖這麽說,鬱離還是放緩了腳步。

  兩人從電梯裏出來時,鬱離手上隻拿著他的帽子、墨鏡和口罩,謝翡則拎著大包小包,看上去就像舊社會的地主與長工。

  這一層都是私人病房,人不多,走廊上很安靜。

  一名護士端著托盤從盡頭一間病房出來,見到鬱離後明顯有些興奮,卻表現得很有職業素養:“你們好,是來探望陸先生的吧,他剛做完清創。”

  鬱離輕點了下頭,直接朝前走,謝翡也趕緊跟上。

  一進門,就見陸熙平虛弱地倚在床頭,臉色蒼白地輕吸著氣,額頭鬢角都是冷汗。他似乎注意到有人來了,虛眼朝門口看了會兒,扯了扯嘴角剛要說什麽,突然神色一變,倒抽了一口氣。

  “你家人呢?”鬱離語氣淡淡的,聽起來沒什麽同情心,“放心你一個人躺著?”

  “沒讓家裏知道,免得老人家操心了。”陸熙平有氣無力地說:“真難得啊,你居然肯紆尊降貴來探望我。”他微微偏頭,衝謝翡點了點下巴:“Hi,小朋友,又見麵了。”

  還不等謝翡道聲好,鬱離又問:“你的傷怎麽來的?”

  陸熙平隻敷衍地笑笑,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鬱離揚了揚眉,徑自找了張沙發坐下,“你不說,我幫你說。第一天,你的傷口隻是紅腫發癢;第二天,它開始潰爛化膿;第三天,你會覺得頭暈乏力、心悸胸悶……”見陸熙平的神色愈發驚愕,鬱離挑了挑唇,“今天應該是第四天,你的視覺、嗅覺和聽覺,都已經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陸熙平臉上再沒有含笑的輕鬆,語氣幾近質問:“你怎麽知道?你問過醫生了?”

  “你心裏有數,醫生可沒我清楚。”鬱離隨手從果籃裏拿出個橘子,邊剝皮邊說:“他們連你肩傷的原因都研究不出來,你怎麽跟他們說的?貓抓?狗咬?”

  “我——”

  “吃嗎?”

  陸熙平模糊地看見鬱離遞出個東西,下意識拒絕:“不吃。”

  “你眼神不好?我是在問你嗎?”鬱離說完又點點頭:“你現在眼神是不太好。”

  陸熙平:“……”

  一直站在床邊裝隱形人的謝翡受到召喚,小跑過去挨著鬱離坐下,接過對方親手剝的橘子,支著耳朵繼續偷聽,就聽見陸熙平惱羞成怒地嗬斥:“鬱離!”

  “不必那麽大聲,我又不聾。”鬱離不耐地掃他一眼,“不要以己度人。”

  陸熙平:“……”

  眼見陸熙平都開始哆嗦了,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急的,鬱離才不緊不慢地說:“我早就提醒你要小心桃花,可你卻不信。”

  陸熙平臉色瞬變:“你什麽意思?”

  “你的傷難道不是被情人給咬的?”鬱離冷笑:“陸熙平,兔子還不吃窩邊草,沒想到你連身邊人都不放過,而且,你什麽時候改喜歡男人了?”

  陸熙平腦子“嗡”的一聲響,“你知道我和他的事?!”

  鬱離沒吭聲,眼裏透著嫌棄。

  陸熙平眼中的錯愕久久不退,心裏閃過諸多猜測,不過對於桃花劫一事他始終不信:“你的意思是,他咬一口我就傷成這樣了,開什麽玩笑?”

  “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問他。”

  “我打過電話,打不通,一直關機。”

  鬱離皺了皺眉,表情有些不好:“你再打,有他座機嗎,打座機。”

  陸熙平一怔,伸手艱難地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