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作者:謹鳶      更新:2020-07-10 16:40      字數:3589
  懷裏的人溫軟,太子心頭重重跳了一下,好半會才有些僵硬和小心翼翼地去攬了她肩頭,又過了良久,才嗯了說:“不會生分的,就怕你以後怪罷了。”

  太子妃柔柔地笑,心裏想著怎麽會有那樣一天。

  **

  莊子裏的晚飯一直鬧到了快二更天。

  在散席前,許鶴寧清了嗓子,抿了一口茶,揚聲唱起了歌。

  歌是浙江那片的方言,雲卿卿聽不懂,卻覺得很好聽。

  她是首回聽到許鶴寧這樣揚聲高歌,就是聽到一般,總是得到他斜斜飛來的眼神,一雙桃花眼裏是讓人不明的光芒,讓她有些奇怪。

  然而,她奇怪,在場的許母和劉燦一應人等都哈哈哈哈大笑起來,陳魚更是吹了個口哨,笑得東倒西歪。

  雲卿卿更加莫名了,就見許鶴寧端了茶給她,讓她喝。

  大家都在起哄讓她喝,她忍著心裏的微妙,低頭抿了口。在她抿過茶後,大家反倒安靜了,都聚精會神看她。

  她看看大家,在看看嘴角啜著笑意的許鶴寧,低頭再一看他手還沒動。

  這是讓她再喝的意思?

  她就低頭要再抿一口,結果許鶴寧在這個時候移開了,把茶杯放下,大家又哈哈哈大笑。

  “怎麽了?”雲卿卿到底忍不住,問了一句。

  許鶴寧也笑得肩膀都在抖,咳嗽好幾聲才停下笑來說:“沒事。”

  都笑出淚來的許母抹了抹眼角,溫柔安撫她:“他疼你呢,別放心上。”

  雲卿卿卻直覺這肯定有事兒。

  不過她再怎麽問,大家都是隻笑不語,隻能在心裏存了個疑慮,等回到屋,一把就將他堵在門邊問:“你剛才唱的那歌,還有讓我喝茶究竟是什麽意思?”

  她興師問罪,許鶴寧懶懶靠著門板,笑得不怎麽正經:“你不是想要學鳧水的。”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她皺眉看他:“都這麽晚了,還去池子嗎?”

  “這後頭有一個單獨的池子,沒人會過來,我邊教你鳧水邊告訴你今晚唱的什麽。”

  雲卿卿猶豫了片刻,到底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同意了。

  她換上特意為泡溫泉準備的紗衣,然後裹上厚重的鬥篷,被他攬著到了池子邊。

  “先泡泡腳。”許鶴寧拉著她在池邊坐下,彎腰去把她軟底繡鞋給脫了。

  待她泡暖了腳,再讓她脫了衣服直接泡下去。

  水並不深,隻沒過腰間。雲卿卿怕冷,將身子都沉入到溫泉裏,隻露出顆腦袋,一雙在月光下再明亮不過。

  “好了,你該說了。”

  哪知許鶴寧居然就這麽直接把自己扒了個光跳下來,在水花四濺中,她短促尖叫一聲,聲音就被他吃進了嘴裏。

  四周隻有風吹過樹枝和屋頂的輕響,以及她緊張的心跳聲。

  良久,他才鬆開身子發軟的人兒,低頭去咬她耳垂,輕聲道:“那歌是在對你述情呢,你喝了我給你遞去的水,就要給我生娃娃,喝幾口生幾個!”

  雲卿卿腦子嗡的一聲,終於明白婆母和劉燦他們幾個在笑什麽了。

  他居然設陷阱讓她跳!

  而婆母說他心疼自己,是指在她要抿第二口時,他把茶挪走了吧。

  她好氣又好笑,在他重新抬頭看自己的時候,卻把手往他脖子一圈,似水一般依在他身上:“那夫君是不是要兌現承諾?”

  月光把泉水蒙了層銀沙,而水中的女子,一襲紅紗,揚著頭巧笑嫣然的樣子,像是妖冶的水中妖。

  許鶴寧呼吸都短了,抓著她胳膊的手不自覺用力,她就嬌嬌地喊了聲:“疼……”

  這一聲,讓許鶴寧什麽理智都沒了,突然將她托高:“你是想要我的命……”

  在雲卿卿耳畔的聲音沙啞,她顫顫地閉上了眼,不去看遠處忽高忽低的枝頭,許久後有些奔潰地想。

  這究竟是誰想要誰命啊。

  作者有話要說:嗯更新又晚了~~今天一定會有二更,沒有二更我胖十斤!

  更新晚了,本章明天更新前有紅包呀~~

  第105章

  “怎麽卿卿還沒起嗎?”

  李若悠在雲卿卿的院子門前抬頭望天,太陽已經快到天空正中,有些詫異。

  李媽媽抿著嘴笑,給自家勞累過度的姑娘打掩護:“估計是昨兒下午睡多了,夜裏就走了困,到天明才睡下的。老奴再去看看……”

  “李媽媽可別。”李若悠忙擺手,隻交待幾句,“等卿卿醒來,你說我和閔姑娘在用午飯後想去泡池子,你看她要不要一塊兒。”

  她哪裏好擾人清夢。

  李媽媽笑著應下,目送她離開,轉身回屋裏,雲卿卿正坐在床上打哈欠。

  翠芽在她邊上跟她說時辰,把她最後一點瞌睡都嚇醒了。

  這不是讓人都知道昨夜裏她和許鶴寧都幹了些什麽?!

  她緊張地掀被子就要下床,李媽媽來到她跟前,把外袍取過來給她披上安撫道:“侯爺一早就出門說再去林子裏看看能獵到什麽,吩咐老奴就說你昨夜是走困了,夫人不用著急。”

  可雲卿卿聽到耳朵裏,覺得這話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更覺得臊得慌了。

  她也不知道他會那般控製不住,一鬧就幾乎鬧了一宿。

  她披著衣服走了兩步,腳就跟軟麵條一樣又倒回床榻上,哀嚎一聲:“李媽媽,我要吃的……餓得走不動。”

  李媽媽和翠芽都撲哧笑了,把早就給她用小爐熱著的早飯先端了過來。

  雲卿卿也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知道了就知道了,大家也不會說破,她臉皮厚一些就是。

  想著,她張大嘴咬了一大口包子,肉香味在舌尖蔓延開來,讓她更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人生在世,不餓肚子就好。

  她這裏狼吞虎咽,把一籠四個大肉包都吃個精光,還喝了碗粥,待到中午廚房把許鶴寧拎回來的野味做一桌子的菜,她就吃不下了。

  許母早上見了來給她告假的李媽媽,如今看兒媳婦比任何時候都明媚嬌豔的樣子,放心不少。

  還擔心她餓著,每樣菜都給她夾了不少。

  婆母的熱情不能辭,雲卿卿硬著頭皮又吃了許多菜,等到和李若悠她們相約泡到水裏後,李若悠驚訝看她隆起的肚子。

  “卿卿……你這是有了嗎?”

  雲卿卿差點要連頭都栽水裏。

  眾人在莊子悠閑的過了五日,在第六日的時候啟程回京。

  已經臨近月底,馬上就要翻年,許鶴寧也該快要回去當差,而侯府管事還送來信說皇孫滿月宴的事。

  朝堂封了大印,雖然不上朝了,但一些緊急的事情還在處理。皇孫滿月宴要宴請,品階高的官員和勳貴都會到場,這個時候大家都會相互打聽些消息,許鶴寧心裏牽掛著浙江和劉家的事,自然是不能錯過這樣的場合。

  而且,按他昨兒和雲卿卿坦白的話就是,皇孫比他爹可愛多了,瞧上幾眼就會覺得心情愉快。所以他對著滿月宴多少是帶著期待。

  就在他們回到侯府當日下午,霍二頂著臉上還沒消的青紫淤傷跑過來。

  “你這是上楚樓沒付帳嗎?”陳魚一見他,就開口損人。

  霍二冷笑一聲,扭頭和許鶴寧說話:“哥哥說得對!是該爭取的,哥哥大恩,沒齒難忘!”

  說著居然是朝許鶴寧跪了下去,把他嚇得差點要一腳踹過去。

  “霍二真去求閔老爺給機會了?還被打得鼻青臉腫?”雲卿卿聽到許鶴寧說霍二來的原因,是詫異的。

  “嗯,說若是能考個秀才,就考慮考慮……”

  “這個考慮考慮……怎麽聽著那麽不靠譜。”她覺得閔老爺是在玩字眼,騙那傻子的。

  許鶴寧躺倒,把頭往她腿上一枕,深有同感:“要真是騙,誰也沒辦法。”

  這事他們還是操不了心。

  說起霍二的感情不順,雲卿卿就想起李若悠和劉燦,低頭拿指尖去描他劍眉,緩緩地說:“我怎麽覺得二弟和若悠之間有些怪怪的,若悠好像很害怕見到二弟似的,在他邊上都不敢抬頭。”

  許鶴寧嘴裏嘶地一聲,去抓了她手喊了聲糟:“我差點忘記了,二弟讓我把這張畫給你,讓你找師傅手工好的銀樓,做出來。叫什麽……花鈿。”

  話落慌慌張張坐起來,從懷裏取出畫了圖的紙遞過去。

  雲卿卿接過低頭一看,發現都是用細細的筆畫出的花鈿樣子。

  各式各樣的花型,三張不重樣。

  她看著,剜了許鶴寧一眼,感慨道:“果然,別人家夫君都是貼心的。”

  劉燦能這樣細心,給李若悠做花鈿遮擋傷疤,實在難得。

  許鶴寧聽著就不高興,嘴裏喝呀一聲,給她來個泰山壓頂道:“這都是花花腸子,像我疼你那樣才是實在的!”

  雲卿卿呸了他一口。

  又臭不要臉!

  回到後宅的日子忙忙碌碌,不知不覺就到了皇孫滿月宴那日,皇城外頭車馬如龍,十分熱鬧。

  許母以身體不適為由,向皇後和太子妃上了告病折子,今日沒有到場。

  雲卿卿進宮後就要跟許鶴寧分開。她站在命婦堆裏掃了一眼,發現雲家人都還沒到,雖然有不少的麵孔,可她能察覺到她們看自己的眼神都遮遮掩掩的。

  她不傻,不用想也知道她們是為先前劉家的事情,在暗中猜測他們肅遠侯府是不是和太子鬧翻了。

  如若是,肯定不會過來和她有什麽接觸,怕惹一身騷。

  雲卿卿抿抿唇,也不想和這些人來往。

  京城裏,你富貴討好落魄踩一腳的事情不少。

  她就找了個角落靜靜站著,此際有個宮人過來,笑吟吟朝她先行一禮,問道:“可是肅遠侯夫人?太子妃有請夫人過去敘敘話……”

  “我是。”她說著再看了眼人越來越多的宴請廳,發現已經沒人注意自己了,就露出個輕鬆的笑道,“勞煩帶路。”

  那宮女就帶著她從後邊直接離開了,她跟著走出那廳堂,從溫暖的地方來到外頭,被冷風一吹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