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作者:謹鳶      更新:2020-07-10 16:40      字數:4076
  許鶴寧還沒說話,霍二先跳出來,嫌棄地推他:“去去去,我和哥哥還沒敘完話呢,有你這樣半路劫人的嗎?”

  “嘖……霍小二,你再推我,小心我打掉你的牙!”雲嘉祺一瞪眼,目光銳利,一張秀麵就帶了陰柔的淩厲。

  霍二霎時就氣得臉紅脖子粗,不輸怯地瞪回去。

  這滿京城裏,他最煩的就是雲嘉祺,從小和他對不盤,還賊不講理。別看他長得跟個女孩兒似的,狠起來能咬掉你一塊肉。(?′з棠(灬?ε?灬)芯(??????ω????)??????最(* ̄3 ̄)╭?甜?(???ε???)∫?羽(?-_-?)ε?`*)戀(*≧з)(ε≦*)整(* ̄3)(ε ̄*)理(ˊ?ˋ*)?

  小時候兩人打架,他胳膊就差點被咬掉一塊肉,他還年長雲嘉祺兩歲,想起來就丟人。

  雲嘉祺的變臉亦叫許鶴寧略有吃驚,探究似地打量他兩眼,到底是應下:“走吧,帶你去見你二姐姐。”說罷回頭去看已經是委屈模樣的霍二,“你也一塊。”

  他話落,兩人卻相視一眼,又互相嫌棄地撇開臉。

  於是,雲卿卿就見到吵了一路,到了府裏還搶板凳的兩個幼稚鬼。

  “我就是看張椅子順眼,霍小二你故意為難我是不是!”

  “那麽多的椅子你不坐,偏生要坐我先坐下的!雲二,你是不是個男人,娘裏娘氣挑雞毛蒜皮的事就要吵吵。”

  “老子打掉你的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了!”

  “來啊,今兒不揍得你喊哥,老子跟你姓!”

  屋裏一聲比一聲高,直震得雲卿卿腦仁疼,實在受不了一拍桌子:“都給我閉嘴!”

  正閑閑喝茶的許鶴寧就把杯子放下,去握了她手細細地看,見到手掌心都紅了,目光一冷,抬手就把杯子砸到鬥雞似的兩人中間。

  “再吵都滾。”

  他聲音淡淡的,卻不容人質疑。

  如若他知道兩人能這樣吵一路,來家了還吵,他肯定就把人給關府外。

  夫妻倆一個比一個厲害,兩人盯著腳下的瓷器碎片都同時蔫了,總算各自安靜坐下。

  雲卿卿無奈地掃兩人一眼,側頭去看許鶴寧:“你怎麽把他們湊一塊了。”

  京城裏的人都知道,這兩湊一塊準鬧得不得安生。

  許鶴寧也很無辜:“我不知道他們跟麻雀似的,還光說不練假把式。”

  一路上說要打都七八回了,就沒見誰動真格。

  被嫌棄的兩人同時臉都一黑,雲卿卿正好看見,是好笑又好氣說:“還都不服氣。”然後想起什麽,看向許久不見的二弟,“嘉祺你不是跟著大哥哥去書院的嗎?這個時候書院有假嗎?”

  雲嘉祺彎眼一笑,又變回無害的樣子:“對,放假了。路上剛好看到霍小二,聽到霍小二和姐夫說什麽你剛從西北回來的,我就猜到這是我大名鼎鼎的姐夫了,所以厚著臉皮先去認了個親。”

  許鶴寧聽到這裏,示意雲卿卿靠近,低頭在她耳畔把他為了試探自己,特意在對麵的成衣鋪子買女裝接近的事。

  雲卿卿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怎麽二弟行事越發沒有規章,跟著二叔父外放離京時頂多是頑皮。

  她這頭正想著,李媽媽從外頭來,笑吟吟稟報道:“夫人,您兄長來了。”

  緊接著是雲嘉玉冷得叫人打顫的聲音傳來:“雲嘉祺,你又逃課跑出書院!今兒我再偏袒你,我都要對不住二叔父!還敢跑到卿卿這兒來躲,你真的皮癢了!”

  雲家出了名的溫潤公子被逼得都放狠話了,雲嘉祺嘴裏喊了聲娘,就躲到最疼他的二姐姐身後喊救命。

  廳堂裏又一陣子的雞飛狗跳,李媽媽見兄弟倆繞這雲卿卿追來打去,嚇得都心顫。

  她們家姑娘小日子又遲了,也不知是不是懷上孩子,哪裏容得他們這樣鬧啊。

  最後這一團亂,還是許鶴寧一手就把雲嘉祺給提起來,丟到椅子裏去才算結束。

  雲嘉玉恨得牙癢癢,一手指著堂弟道:“你像話嗎?好好的書不用功讀,夫子都說了,你聰慧,科舉中個進士不是不可能,結果你呢?三天兩頭就往外溜,還說要從武,考武狀元,就你那細胳膊細腿的,考個屁的武狀元!”

  “哪個閣老家會出個武狀元的,你是要把二叔父氣死是不是!”

  鬧了半天,總算明白緣由了,雲卿卿也急了:“二弟,大哥哥說的都是真的?你這不是胡鬧嗎?秀才都已經到手了,怎麽想要去習武。”

  雲嘉祺這會倒是安靜得徹底,麵對哥哥和姐姐的問話,一言不發,沉著臉坐在那裏,就跟說要糖長輩卻不給,在鬧脾氣的孩子一樣。

  雲嘉玉見他還倔著,上前就想給他腦袋拍一巴掌,讓他好清醒清醒,卻被雲卿卿一把拉住,柔聲勸道:“哥哥,你回去跟夫子說說,幫他告個假。家裏肯定不知道是吧,你讓他在我這裏住一日,我好好勸他,你也別耽擱了功課,先回書院去是正事。”

  剛才她聽兄長話裏的意思,逃課一事家裏還不知道,還是先別鬧得長輩憂心。而且……從小到大,雲嘉祺就親近她,她也深知這個弟弟的脾氣,硬碰硬是不行的。小時候雲嘉祺一犯脾氣,連他親姐姐都壓不住,多是她去哄的人。

  妹妹輕言細語的,雲嘉玉到底是壓了壓怒火,可話還是要放在前頭,嚴肅地說:“後日,他要是沒有回書院,我也不能再替他瞞著,必要實話稟明長輩。”

  等送走哥哥,雲卿卿回來就見到雲嘉祺還是那副樣子,歎氣一聲,溫聲問他:“什麽時候出來的,午間可有用飯。”

  “我想吃二姐姐做的芝麻鴨。”

  不說吃了,也不說沒吃,直接點菜,帶著點小委屈。

  雲卿卿就笑了,二弟還是原來的樣子,一犯錯,反正先找她撒嬌就對了。

  她笑著應好,又讓李媽媽帶他先去客院梳洗,換身衣服。

  霍二早就見慣了這樣的情形,所以這就是他一直認為雲卿卿很溫柔的原因。

  可現在回頭想想,雲家這兄妹,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一個比一個狠!最狠的還是屬雲卿卿,但好歹有他哥哥給鎮壓住了!

  霍二想著,自己在雲家兄妹手上吃的虧,都有人報仇了,忍不住揚著嘴角笑。

  結果,他就看見許鶴寧上前,去牽了她的手,跟著她往外去,還說:“利器危險,我給你打下手。”

  活脫脫一個妻奴。

  霍二就覺得自己臉火辣辣地疼。

  得,他剛才什麽都沒想。

  等雲卿卿下廚做好菜,也到了用晚膳的時辰,於是侯府這洗塵宴就多了兩位客人。

  霍二和雲嘉祺雖不對頭,但都是嘴巴能說會道的,把許母哄得眉開眼笑,這樣一來,許鶴寧對著妻弟總算是順眼一些。

  侯府正是熱鬧,東宮裏卻是氣氛凝重。

  太子妃自午後發動,一直到月亮出來,都還沒能順利生產,粗略算下來已經近四個時辰了。

  血水一盆盆往外端,太子站在產房門口,宛如是個石雕,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裏麵又是傳來太子妃一生慘叫,太子聽到心髒一縮。

  太子妃這聲,卻比先前又虛弱了許多,在此之後,裏頭更是連聲音都沒有了。

  產房門被打開,太子妃跟前的大宮女滿臉都是淚,跟太子道:“殿下,娘娘不順利,穩婆說已經看到頭了,但太子妃已經沒了力氣,還昏過去兩次……恐怕再這樣下去……”

  大宮女說著,低低哭了起來,是害怕是傷心。

  “你把這個給太子妃。”木然站了許久的太子從懷裏取出一個木雕的兔子,語氣沉靜,“你告訴她,孤在外頭等她。”

  大宮女伸手去結果,眼淚越發泛濫,忍著難過往裏去了。

  等人離開,太子依舊站在那裏。

  屋裏頭吵雜一片,唯獨沒有太子妃的聲音,太子雙腳都麻木了,表情亦漸漸麻木。

  不知是過了多久,久到他都以為希望不再,產房裏突然爆發出太子妃一聲叫喊,隨著跟著的是孩子的哭聲。

  歡呼仿佛要掀起房頂,他看著裏頭倒映在窗柩上的卓卓影子,抬起腳就要往裏。身形卻一晃,坐倒在地上。

  魏公公嚇一跳,忙要去扶起他,他擺了擺手,閉上眼平複心跳。

  就這麽坐了片刻,裏麵就有人出來報喜:“恭喜殿下喜得小殿下。”

  小殿下,是個兒子。

  太子愣了愣,魏公公就看見下刻他居然是露出個苦笑。

  “扶我進去看看太子妃。”太子把手搭在魏公公胳膊上,借力站起來。

  魏公公此時再側頭去看他,朦朧的燈籠下,太子麵上哪裏還有什麽苦笑,分明是是歡喜的笑意。即便是淡淡的,但那也是歡喜。

  魏公公有些心驚,剛才難道是他眼花看錯了不成。

  進了屋內,自然就有人把剛出生的奶娃娃抱到太子跟前。

  太子低頭,免得不新奇地打量兒子的眉眼,但是皺皺巴巴的,還紅彤彤的,根本看不出隨了誰的相貌。

  視線再一移,就看到繈褓外露出半個小兔子,是他剛才給太子妃那個。

  他凝視了片刻,和魏公公說:“給陛下報喜了嗎?也給肅遠侯送個信。”

  哈?

  魏公公被後麵的吩咐鬧得滿頭霧水。

  半個時辰後,抱著小嬌妻睡得正香的許鶴寧被喊醒,說是太子遣了人來。

  他匆忙批上衣服,心想是出了什麽大事,結果聽到那人說:“太子妃娘娘順利為太子殿下添了個哥兒。”

  許鶴寧:“……”狗太子得了兒子,與他何幹,還巴巴來報信!

  下刻,他想到什麽,臉一黑。

  ——操,狗太子是來炫耀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會有二更~~應該還是十點左右

  第88章

  太子大婚四年,終於得一子,消息早在當夜就傳開了,不少大臣甚至為了想要送什麽滿月禮而徹夜未眠。

  若如換在平時,深宮內的消息當夜不脛而走,明昭帝勢必震怒。這回倒是看在添喜的份上,讓人暗查傳消息出去的人,都做先關押處置,並沒在皇孫剛出生的日子裏開殺戒。

  次日早朝,大臣們見到明昭帝人逢喜事精神爽,雙眼都比前些日子有神采,深知這個皇孫是極受帝王重視。畢竟太子子嗣艱難,又一舉得子,儲君後繼有人,皇帝自當是鬆口氣。

  好好的早朝就成了大臣們拚命擠出恭賀話的拍馬屁大賽,直到散朝,正事都沒說幾件。

  雲老太爺和首輔按例被皇帝喊到跟前。

  流民安家一事有了解決,西北在工部出一次差錯後,工程重新步入正軌,治旱的事總算是了個好的開始。如今唯獨大同那邊有敵進犯,讓明昭帝心中牽掛,而因為今年大同官員有調動,守將雖不變,卻是有了摩擦。

  明昭帝喊來首輔和雲老太爺就是想解決此事。

  本朝文官武將向來不和,出了這樣的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雲老太爺知道調誰過去都是一樣的。

  因為明昭帝總是用文官來壓擠武官,就怕武官權力過大,控製不住。戰亂之地,但凡弱勢一點的文官在,都壓不住場麵。

  於是事情到最後也沒有結果,明昭帝隻能先放一放。

  兩位閣老還沒離開,禮部的人已經過來稟報皇孫洗三和滿月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