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作者:謹鳶      更新:2020-07-10 16:40      字數:4000
  “侯爺昨日才從許家出來,當夜秦氏就死了。許尉臨難道把這事當成侯爺做下的嗎?!”

  秦氏好巧不巧,就死在被許鶴寧發現她買凶殺人的事後,是誰都會先懷疑許鶴寧。

  陳魚臉色不好,語氣森然:“寧哥要想動手,當時就能動手,這怎麽看都像是嫁禍!”不然不能那麽趕巧。

  “許家的來人呢?”雲卿卿問。

  “是他們的管事,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

  雲卿卿謔地就站了起來:“三弟跟我一塊去許家,我們要搞清楚怎麽回事。不能平白無故就讓許尉臨來懷疑我們!”

  陳魚本想自己去的,可見她神色決然,眉宇間隱著怒氣,到底是沒有勸說去讓備車。

  翠芽給雲卿卿拿來黑色鬥篷,她往身上一罩就急匆匆出了府。

  等她到許家時,許家靈堂已經設好,處處掛著白綢,府裏哭聲一片。

  下人將她和陳魚帶到許尉臨那邊,許尉臨正忙碌指揮下人做事,身邊還圍著幾個一直在說什麽的長輩,他神色是不耐的。

  陳魚見人多,讓侍衛簇擁著她先停在一片矮灌木叢的花圃前,自己去把許尉臨從人堆了扯了出來。

  許尉臨雙眼通紅,眼下是熬了整夜的烏青,模樣疲憊極了。

  他原以為就是陳魚過來,結果被扯到另外一個身影跟前,神色更是呆愣。

  “許東家,可否詳細跟我們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雲卿卿摘掉帽子,露出一張被黑色襯得越發白皙的小臉。

  “你……怎麽也過來了。”許尉臨詫異說了一句,下刻可能覺得什麽不好,忙朝她拱手一禮,“驚動夫人了。我母親今早去世,發現得晚,拖到這會才通知的親朋好友。”

  “許東家,我們有什麽話就明說吧。”雲卿卿聽聞他的說辭,神色沉凝,“既然你派來的管事報了時間,我們也不來虛的那一套。我們侯爺坦坦蕩蕩,此事你還是報官讓人細查的好!”

  她一針見血,就是維護許鶴寧來的。

  許尉臨又是愣了片刻,旋即露出個苦笑:“侯夫人誤會了,恐怕是管事緊張,沒能說全。事情已經查過了,是我母親誤食過量的白果,才喪命的。而且,從一開始,我亦沒有去懷疑侯爺,我許尉臨雖有些小人行徑,卻不是那種心眼都瞎了人。”

  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詳細,讓雲卿卿和陳魚都意外。

  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一個男子嘶聲力竭地高喊。

  “——是那個許鶴寧害死我母親的!他為了許家的家業,要害我們母子三人!你們鬆開,我要去報官!他個王八蛋,小娘養的心狠手辣!”

  許尉臨聞言臉色一變,回身就大喝:“誰把這不是東西給放出來的!任他在這胡言亂語!”

  很快有人一臉為難過來稟報道:“大爺,是您舅舅把二爺放出來的,我們也沒有辦法攔。”

  秦家人收到消息就來了,許尉臨聽到是母親家那邊的,臉色越發難看。

  陳魚聽到那罵聲,已經氣得衝了出去。

  雲卿卿喊了他一聲:“三弟。”

  “嫂嫂別勸我,今兒誰敢汙蔑我義兄一字,我非得把他舌頭給拔了!”

  陳魚氣得額頭青筋直跳,雲卿卿朝他微微一笑:“狠狠的打,留著命就行。”

  一句話,讓陳魚霎時笑了,許尉臨心道不好,他已經衝了出去,一腳就踹在還在哪裏潑漲水的許家二爺胸口。

  直把人踹得跟斷線的風箏似的,飛出老遠才摔地上,好半會都沒了動靜。

  喧鬧的院子霎時安靜得針落可聞,許尉臨臉色蒼白,身子都跟著晃了一下,雲卿卿已經從侍衛的簇圍中慢慢走出去。

  身形嬌小的女子站在中央,五官嬌俏,目光卻淩然,落在眼眸內的陽光都被折射成幽幽寒意。

  “我家侯爺功名利祿在身,看得上你們這幾個臭錢?今日誰敢再汙蔑我家侯爺一個字,我誓不與他罷休!”

  女子聲音鏗鏘有力,眾人忽地反應過來,是在人後說話被抓了個正著。而這滿身氣勢的小女子,是肅遠侯的夫人。

  秦家來人都你看我我看你,許尉臨從後邊上前來,打破這片寂靜:“你們去把二爺扶回去,沒得衝撞了客人。舅舅們也請到前邊坐下歇一歇……”

  他欲將此事化小,想把人分開了再跟雲卿卿保證不會讓任何去汙蔑許鶴寧。

  然而秦家還是有人不服氣的,一個中年男子就站了出來,大聲道:“即便侯爺也不能隨意毆打百姓,難道我們百姓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而且昨日肅遠侯就曾來過許家,大家都知道還見過許家老太太,我們隻是提出質疑,你們動手打人難道不是心虛!”

  此話一出,當即有人就附和說是,不少人亦在竊竊私語。

  許尉臨見自己的二舅舅居然還要生事端,眼神也沉了下去。

  可不待他開口,雲卿卿已經冷冷一笑道:“天下人的性命都是一樣的,不分貴賤。可你們汙蔑朝廷大員,輕則二十板子重則流放,既然你覺得我們心虛,那好……二弟,讓人拿侯爺的名帖到府衙,請他們來驗屍。等還了我們家侯爺清白,我再來跟你們算口出狂言,汙蔑一罪!”

  方才還叫囂的秦家人聞言,霎時沒了聲息。

  陳魚已經吩咐侍衛去跑府衙一躺,而許尉臨在此刻根本沒有阻攔,任人遠去。

  秦家人見此突然就心裏發虛,去看了眼剛被人扶起來的許家老二,有人就厚著臉皮上前找許尉臨想打個圓場。

  “尉臨,你看這……是你二弟先惹的是非,如今鬧到見官……”

  “大舅舅,禍從口出,你們隨著二弟鬧,是什麽心思你們難道自己不知道。肅遠侯能幫許家一把,已經是給了麵子,如今還受汙蔑,我也沒有臉去請求侯夫人原諒。人要求報官還清白,我亦沒臉去阻止。”

  許尉臨說著,慢慢轉身,嘴裏發苦的看了眼雲卿卿,讓人去搬椅子來讓她好歇歇腳。

  許家亂成一團,他二弟不成氣,舅舅們其實也各有心思。母親突然離世,他亦難受,可現在沒有時間去傷感,不然隻會出更多的亂子。

  雲卿卿報官也是好的,起碼能扼製那些想趁機亂許家的人的心思。

  秦家人聞言,終於有點怕了,不安的你看我,我看你。

  雲卿卿就那麽冷冷坐著,等到知府帶著仵作和醫婆來,表情也未曾變一絲,秦家人反倒越來越不安。

  最後醫婆和仵作得到的結論,確實是因為白果中毒身亡,而且沒有任何掙紮打鬥的痕跡,說白了是自盡。

  秦家人麵容死灰,雲卿卿誰的麵子都不看,有了結果,抬手一指剛才出言不遜的,要知府依律法處置。

  庭院裏求開恩的聲音亂哄哄鬧成一片。

  許尉臨轉過身,劈裏啪啦的打板子聲響起。陳魚早把雲卿卿給扶起來往外帶,邊走邊說:“嫂嫂別回頭,那都扒了褲子打的,汙眼睛。”

  聽著後頭那些慘叫,雲卿卿還是冷著一張臉,徑直上了馬車。

  回到住處,把鬥篷一脫,重重砸在炕上,氣道:“那一家都是什麽妖魔鬼怪!”

  還好許鶴寧不是許家人,不然攤上那些親戚,真能活活先氣死。

  翠芽見她精神不太好,給她倒來水:“姑娘消氣,都是被豬油蒙了心的人,沒得把自己氣壞了不值得。”

  雲卿卿在許家呆了進一個時辰,此時也乏極了,抬手揉了揉額頭,喝過水就縮到炕上。

  “我歇歇,再有什麽事,喊我起來。”

  今日她大鬧許家,估計城裏的人很快就知道了,也不知道要怎麽傳她。反正許鶴寧不能讓他們隨便汙蔑,他們愛怎麽傳她留言就傳吧。

  雲卿卿這一睡,居然就是到了傍晚。

  她剛睜眼,就被炕前一個黑影給嚇得差地叫出聲,定睛才發現,那是一身狼狽的許鶴寧。

  她什麽瞌睡都跑了,忙就坐了起來:“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不是還有兩天時間嗎?”

  不想,她就被他重重抱進懷裏。

  “我都聽說了,我的嬌嬌今日可真威風。”

  他第一句話出乎她意料,下刻彎眼就笑了,還推了他一下:“你先放開我,一身泥腥味,掉泥坑了你。”

  許鶴寧趕了一路,就怕被人送信說自己‘下落不明’嚇著他,一進城,到處又都在傳她今天為了自己大動肝火的事。

  從一路焦急到滿腔感動,言語未表,可舍不得放開她。

  “不放,我還得跟你說事。”他一把將人抱了起來,就往淨房去。

  雲卿卿扒住他脖子低呼,不知道他抱她上裏頭說什麽事,而且誰人說事在淨房!

  等到了裏頭,她看到裏麵已經準備好的熱水,心頭一跳。

  他已經把她放下,拉著她手挑開自己腰間的玉帶扣子。

  玉腰帶應聲墜地,她的手又被他帶著揭開衣袍,男子堅實的身軀一展無疑。

  她手都在輕顫,他此時低笑,轉身去把一邊裝滿井水的木桶扛起,先把自己衝了一遍。隨後轉身,就那麽濕漉漉貼著她,解了她衣帶,將人抱起放進浴桶。

  滿溢的水漫濕了地麵,她略不安地掙紮想要站起來。

  許鶴寧已經跨入水中,將她一拽,就讓她坐自己腿上。

  “太子又算計我。”

  他低頭,聲音就在她耳畔。

  她長睫顫了顫,閉上眼睛。她想要接他的話,可大腦裏一片空白,唇微張著,怎麽都說不出一個字。

  他抬眸,見她閉著眼,是一種柔順的姿態,整個人都為她燃燒了起來一般。

  吻落了下去,在她唇間流連,而他還不忘記跟她述委屈。

  一字一字,告訴她自己如何在被算計後擔憂,如何一路策馬狂奔,歸心似箭。

  雲卿卿渾渾沌沌的思緒裏全都填滿了他的委屈,讓她本能的想要擁抱他,安慰他。

  就在她胳膊纏上來的時候,他亦蓄勢待發。

  “疼——”她忽然一聲驚呼,頭微微後仰,眼角就見了淚光。

  許鶴寧渾身緊繃,能感受到她的抗拒和難受,低頭去吻她眼角的淚珠。

  他知道她還是不適應的,剛才若不分她的心,恐怕她得緊張得更艱難,畢竟兩人有過一次,讓他知道她到底有多嬌。

  他忍耐著,再度低頭,在她耳畔輕聲細語。

  可她還是難受得想哭,低低地說:“先前明明不疼了的。”

  許鶴寧愣了一下,餘光掃了水下握著她纖腰的手,下刻低低地笑,去咬了她的耳垂:“鐵釘和鐵杵怎麽可能一樣……”

  雲卿卿聞言,隻感覺眼前發黑。

  片刻後,熱氣氤氳的一小片天地內,漸漸有了水聲輕蕩,夾雜著雲卿卿貓兒一般的嗚咽聲。

  到最後,雲卿卿被他抱回床榻上,手腳發軟地回想他剛才都還說了些什麽,可發現除了記得他在耳邊的喘息,其他的印象都沒有了。

  她茫然望著帳頂,眼前的光再被他擋了。

  他又覆了上來,讓她承受不住的伸手在他背上撓了一道又一道,在沉浮的浪潮裏,她聲音支離破碎。

  許鶴寧似永遠不知饜足,還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纏綿地喊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