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作者:謹鳶      更新:2020-07-10 16:40      字數:3247
  許·秒慫·臉疼·鶴寧:媳婦,你聽我說……

  第24章 【一更】

  不是她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雲卿卿歪了歪頭,等他下一句。

  說不解釋,話卻神差鬼使脫口而出,許鶴寧在懊惱中隻能順著說下去。

  “不是情妹妹,是晴!綺霞低映晚晴天的晴,她名挽晴,挽發的挽,取了這句裏的晚晴天諧音。是我早年認的義妹。”

  雲卿卿在他一口氣說了大長串中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了,你不要太緊張。”

  許鶴寧差點被她噎死。

  他解釋明白一些怎麽就緊張了?!

  正被氣得牙癢癢,她倒是在他懷裏撲哧笑出聲,臉頰兩邊梨渦淺淺,清亮的眼眸中倒映著他神色難看的麵容。

  許鶴寧一品咂,從她彎彎的眉眼間看到狡黠,恍然自己又被戲弄了。

  促狹鬼,她哪裏是隻兔子,分明是隻心眼多的小狐狸!

  許鶴寧在她笑聲中咬咬牙,眼尾一挑,驟然低頭用半真半假的話挑釁了回去:“我若真緊張,你是醋還是不醋?”

  笑著的雲卿卿一愣,在他使壞的眼神中臉頰微燙。

  誰要吃醋了!

  她在被反戲弄中眸光微閃,朝他嫣然一笑:“——那我將就吃一些?”

  許鶴寧心髒咚地一下,狠狠撞在胸腔裏,餘震讓他四肢都酥酥麻麻的。

  她笑起來……比雨後晴空的那抹藍更讓人心情愉悅。

  真好看。

  許鶴寧看得出神,耳根莫名在發熱,忙抬頭看前方。

  他懷裏的既不是兔子,也不是小狐狸,是勾魂的妖魅!

  雲卿卿可不知道他滿腔心思千回百轉,發現他不再出聲,眼角眉梢都染著小小的得意。

  不正經的瞎扯誰還不會了。

  侯府有體麵的都知道夫妻倆在回門路上發生意外。雲卿卿被抱著回屋,留在府裏的李媽媽焦急迎上前,見她精神不錯,高高吊著的一顆心才算落下些許。

  “炕上和榻上都墊了加厚的褥子,夫人躺哪兒都使得。”李媽媽在前頭領路,雲卿卿選擇前者。

  都是躺著,起碼炕臨著窗,她還能看看風景。

  正是暑天,昨日雨後帶來的涼爽已經被陽光蒸發。許鶴寧抱著人走一路,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懷裏還窩了團軟麵似的少女,此時滿身是汗,隨手拿了套常服就到淨房衝澡。

  李媽媽在他身影消失在門後,神色不太好地湊到雲卿卿跟前說:“夫人,府裏來了位晴姑娘,說是侯爺的義妹。”

  “我聽說了。”

  她小心翼翼挪動一下,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李媽媽聽她淡淡一句就沒了後文,暗暗著急,又道:“夫人,我讓你奶兄朝柒兒打聽過,說兩人認識七八年了,也就是侯爺十三四歲的事。那晴姑娘跟你同齡,這麽一算,她是在九歲左右到侯爺身邊的,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雲卿卿聞言莞爾。

  柒兒就是剛才在他們回府前嗓門特大的少年,十三四歲的年紀,挺單純的一男孩兒,怪不得能被她奶兄套出話來。

  至於奶娘說的一車話,雲卿卿當然明白何意,是擔心兩人有所謂的男女之情。

  她笑笑:“沒你想的那麽複雜,侯爺說就是義兄妹。”

  李媽媽直想跺腳,她的傻姑娘哦!

  “侯爺與你說了是義妹不假,可曾說過這義妹本該在侯爺去軍營後就嫁人了嗎?我暗中去見過人了,晴姑娘可沒挽婦人發,既然本該嫁人,卻又沒嫁。也沒在侯爺進京的時候跟著,反倒這會子巴巴來了!”

  能沒有旁的心思?!

  反正她不信。

  何況夫妻倆成親到現在都沒圓房,若是此時叫人橫叉一腿……李媽媽說到最後咬牙切齒的,像是想撲上去咬人一口肉。

  雲卿卿還真不知道這麽多,許鶴寧也沒說,何況她才跟許鶴寧認識幾天,他身邊有什麽人和過往幾乎是一眼黑。

  她眉尖可見的蹙起,她確實沒去了解過許鶴寧。

  李媽媽見她表情終於變得凝重,心頭微寬,還想要再多說幾句勸她別太單純,隨便信口頭之言,許鶴寧卻從淨房出來了。

  他帶著一身水汽,濃眉似劍,那鋒利的輪廓叫李媽媽當即閉上嘴,默默退到側邊。

  雲卿卿正入神,眼前的光被他遮擋大半,抬頭就見他鬢角還沾著水珠,嘴角微揚,大刺刺在她身邊坐下。

  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她眨眨眼,暗暗揣測他高興的原因。

  會跟那個晴姑娘有關嗎?

  雲卿卿不太確定,不過她準備直接問。兩人因為賜婚成了夫妻,以後日子都綁一塊了,聽了李媽媽的話,她深以為有什麽還是說開了的好。

  可等真張開嘴,她反倒不知要怎麽開口。

  先前他已經解釋過,晴姑娘是義妹,她現在再問,不就是多疑他。按他的脾氣肯定得惱吧。

  雲卿卿難得躊躇,窗外響起陳魚的聲音。

  “大當家,有要事。”

  許鶴寧本想著兩人間相處比先前融洽許多,準備跟她說說自己以前的經曆,也省得她有時一見自己冷臉就驚得跟隻兔子似的,結果被事找上門。

  晚上再跟她說吧。

  他站起身,把最後一個襟扣扣好,朝她道:“我去去就來。”

  雲卿卿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他身影才消失,李媽媽就回到她跟前,想要說些什麽。

  “李媽媽,我明白的你的意思。父親母親亦教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可侯爺說過是兄妹,我信他。”

  他沒有必要跟自己撒這個謊,不然心儀的女子被他親口認成妹妹,往後他該怎麽跟自己開口說納到房裏?

  他那麽聰明的一個人,寧願說得模棱兩可,也不會先給自己下個難改口的絆子。

  李媽媽張著嘴,臉色有點難看。

  而雲卿卿已經看向半開的窗子,不給她再多說的機會,吩咐道:“來者是客,吩咐廚房晚上準備宴席,給晴姑娘接風洗塵。”

  李媽媽隻好悻悻的地住嘴,可轉念一想,接風洗塵可不就是告訴那個晴姑娘,誰是當家主母麽!

  她們姑娘還是沒有糊塗的,先來個下馬威!

  “姑娘此計極好!”

  李媽媽心情陰轉晴,朝她比了個大拇指。

  雲卿卿回頭看神色激動的奶娘:……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

  許鶴寧出了屋,沿著遊廊往書房。

  一處有枝椏探入廊中,正好刮在他肩頭,他隨意拿手一折,把斷枝給丟外頭花壇裏。

  “讓人修修探進來的樹枝,別刮到雲……夫人了。”

  那嬌氣包全身都軟軟的,刮一下估計就得裂開個口子。

  陳魚可沒見過他的心細用在這些地方,偷偷撇過臉笑,笑過後才跟他說剛剛探到的消息。

  “那個李景輝是在宮裏被說調.戲宮女,被大皇子發現給責罰出宮的。不過當時按衝撞貴人的由頭,保了李家顏麵,所以知道這事真相的人不多。”

  他可是費了些功夫,從當年收了李家發賣幾個下人的牙婆那打聽到的。

  李景輝是被大皇子罰出宮。

  許鶴寧濃眉一壓,快速在心裏盤算著。

  所以,李景輝極大可能是對大皇子懷恨在心,然後被其他人收編了?比如太子。

  這麽一推敲,按著雲嘉玉的話,李景輝授命於太子也不無可能。

  那他在官房前說的話可以歸為故意,是在挑撥雲家霍家。

  霍家少了雲家支持,就是變相把大皇子的勢力也削弱了。

  從刺殺到雲家發生的事情,種種都指向是太子所為。

  許鶴寧想得直眯了眼,腦海裏閃過太子那張溫潤的臉,舌尖輕輕掃過後牙槽,得出個結論。

  這些個皇子都有病!

  爭權還得拉別人淌渾水!

  陳魚見他神色不虞,知道他正不爽,話頭一轉:“大當家,四妹在老夫人那兒呢。說起來,也有一年不見了,那丫頭被二哥養得白淨不少。”

  “老二是怎麽放她進京的,萬一走到半路發現懷上身孕什麽的,有個閃失,他不得心疼。”

  許鶴寧十三歲那年已經在嘉興闖出些許名聲,方挽晴是他在當年洪水中撈起來的,家人都不知所蹤,就那麽跟著過不知明日的日子。一年前才安穩的談婚論嫁。

  他話落,陳魚臉色古怪,跟他說了另外一件事:“大當家,她還沒和二哥成親。”

  許鶴寧腳步霎時停在那裏,看向陳魚的目光沉如深潭,透出幾分淩冽。

  陳魚被他看得聲音都小了許多:“我也是剛剛見過她才知道。她說和二哥吵架了,沒地兒去,才跑到京城來的。”

  方挽晴和陳魚嘴裏二哥的事,得從一年前說起。

  一年前許鶴寧被雲老太爺說服,為了給母親治病,和給跟自己一起闖蕩的弟兄們有安穩日子,選擇歸順朝廷。

  條件就是他去軍營剿倭寇。

  那時他也不知自己生死,老二劉燦是還有爹娘的人,方挽晴是個姑娘,唯獨陳魚獨身一人,所以他隻帶了陳魚進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