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作者:
謹鳶 更新:2020-07-10 16:39 字數:3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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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燭火通明,雲卿卿靠著床頭看書。講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情節挺吸引人,讓她漸漸忘記了緊張。
也是這份放鬆,白日裏的勞累被完全釋放,新房又安靜,她看著看著眼皮就抵不住打架。
李媽媽來來回回不知道去外頭看幾次,都沒見許鶴寧回屋,奇怪地嘀咕著回房,就見雲卿卿的書本都蓋臉上。
居然等到睡了過去。
李媽媽正上前想去喊醒她,許鶴寧就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翠芽急慌慌喊了聲,他人已經大步繞過屏風,一張俊臉染著酒氣,連眼角都在微微泛紅。
他一眼就看見床上的雲卿卿,她的奶娘正一副要喊她的樣子。
“別吵她。”他淡淡收回目光,知道雲卿卿睡著了,轉身自己去淨房。
李媽媽見他離開,怎麽可能真不去喊人,當即輕聲把她推醒。
雲卿卿迷迷糊糊的,被讓坐好,細細問一聲:“他回來了?”
“姑娘可別睡了,老奴就在外頭。”李媽媽說是,再推她一下,想讓她清醒一些。
雲卿卿勉強打起精神點點頭,李媽媽這才離開。
然而等到許鶴寧從淨房出來,他就看到她從床頭挪到了床中央……繼續睡。
許鶴寧站在床前,滿目都是喜慶的紅,她趴在錦被上的臉頰瑩白,比滿屋的紅色都奪目。
他猶豫片刻,探手去碰了碰她頭發。
披散的黑發在指尖下滑過,是細滑的觸感,讓他神思微微恍惚。
他特意在外頭喝酒避到這個時候,知道她多半撐不住會先睡下,可看見她蜷縮睡在被褥上等他,他方才的決定就有些動搖了。
婚前他就想了很多,兩人是賜婚,要麽他死或是犯了大錯下獄,不然兩人基本沒有和離的可能。
所以新婚夜不碰她,難道以後兩人也不圓房?
而且她是有在等他回屋,所以這是變相願意接受他吧。
許鶴寧指尖拂過她長發,停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他俯身,她熟睡的呼吸聲就傳入耳中。
很輕,如同一根羽毛在他心湖上劃過,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雲……”他捏了她粉粉的耳垂一下,想要叫醒她。
可才喊了一個字,他就縮回手。
罷,本就沒有打算做什麽,省得她一會醒來再做出什麽讓人著惱的事情來。
方才就自作多情一回,也許她就是守著規矩等他,並不是出於自願。
她奶媽剛才不就在身邊看著她。
許鶴寧收回手,把錦被往她身上扯一大半蓋上,抬手放下帳子,自己挨著床邊躺下閉眼睡覺。
有著酒意,身邊即便多了一個人,又是個十分安靜的,許鶴寧沒有他想的會難入眠。
李媽媽在外頭等了許久,但都沒等到裏頭的動靜,終於忍不住大著膽子往裏間聽聲音,結果還是一片寂靜。
她在隔扇外站了小半個時辰後,震驚地確認裏頭的人真的就那麽睡下了!
——難道是她們姑娘睡得太熟,姑爺沒喊醒?!
不死心的李媽媽就那麽在門口守著。
天蒙蒙亮的時候,雲卿卿是在夢中驚醒。
她夢見自己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怎麽掙紮都推不開,窒息感讓她驚恐,不想一睜眼是一張放大的麵容。
她定定看了會,眨了好幾回眼,眼前都還是那張麵容,讓她終於清醒。
她昨天嫁人了!
雲卿卿心頭一跳,下意識往後挪。
許鶴寧一手就搭在她身上,她一動自然就把他也驚醒了。
兩人的視線就那麽撞到一塊,她忙閉上眼。等閉上後反應過來,裝睡已經來不及了,隻好尷尬地再睜開眼。
許鶴寧反倒是淡淡收回胳膊,坐起身。
她隻好跟著坐起來,心裏懊惱自己昨晚明明醒來,怎麽又睡著了。
他……沒有喊她?
她微垂著頭,有些不適應,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自然的和他相處。
許鶴寧已經坐在穿靴子,她抿抿唇,到底是先開口解釋:“我……昨天好像太累了。”
他正站起來,聞言轉過身,是想要也跟她說說自己的意思。他沒有強迫的人嗜好。
然而他一轉身,雲卿卿就瞪大了眼,連嘴巴都張了張,視線定格在他腰下。
許鶴寧一愣,低頭,恍然她看到什麽,渾身一僵。
平時就他自己,男人早上哪個不是這樣的,他習慣,卻忘記這有個剛出閣的姑娘。
他略感尷尬,但也不可能忸怩得像個娘們,再轉回身去。
許鶴寧性子本來就是不羈又大膽,尷尬過後,嗤地就笑一聲,彎腰去看她:“雲卿卿,男人就是這樣,你不知道嗎?”
他不正經地逗弄,雲卿卿腦子裏嗡的一聲,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
她在出嫁前被娘親灌輸了不少男女間的事,自然知道頂起的是什麽,整張臉都被他一句話鬧得火辣辣的。
愣了好半天,她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回道:“我、我知道,我看過……”
看過那個冊子。
然而,許鶴寧差點被她這句表述不清的話給噎死。
——她看過誰的?!
作者有話要說:許鶴寧:舌頭捋直說清楚!
雲卿卿:反正看的就是別人的啊!我又沒說錯……
許鶴寧:冊子全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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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手殘碼到現在~~~~又晚了,捂臉
第16章 (捉蟲)
許鶴寧被她一句話噎得臉色陣青陣白。
雲卿卿話落後也反應自己臊得失了分寸,說出的話歧義大了去,忙加了一句:“那個……冊子,看過,知道一些……”
然而解釋歸解釋,她卻更加不自在了。
一大早的,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麽啊?!
許鶴寧在她解釋後,太陽穴仍舊突突直跳。
他發現她可真能,總是能挑戰他身為男人的底線,現在更是連個話都說得不清不楚。前頭就頂著個林濉呢,換了是哪個男人恐怕都要跟她較個真。
他站在床邊,深吸一口氣,到底是轉身去了淨房,懶得理會這個總能惹人生氣的新婚妻子。
雲卿卿又羞又緊張,見他離去,慢慢探頭看向外邊,聽到砰的一聲關門聲。
他……怎麽感覺是在發脾氣?
她手指摳了一下被麵上的繡花。
跟他相處還真是有壓力,性子也太陰晴不定了,就跟上回突然抓她手甩自己巴掌一樣,行事完全叫人摸不清頭腦。
翠芽在隔扇外聽到動靜,進來就看到自家姑娘喪氣地坐在被麵上。
她從李媽媽那裏知道兩人昨晚沒有圓房,前去把帳子掛到金鉤裏,寬慰一般道:“侯爺還是疼夫人的,聽李媽媽說,昨兒見您累了睡得沉,都不讓喊您起來。”
新婚之夜睡了過去,還睡得很踏實,雲卿卿覺得自己可能是史上第一人吧。
她臉上的熱氣褪去一些,嗯了聲,見隻有她進來問道:“李媽媽呢?昨晚你守的夜?”
翠芽彎腰給她穿繡鞋,說不是:“是李媽媽守的夜,剛才有個小丫鬟前來,她跟著離開了,似乎是老夫人身邊的。”
……老夫人,雲卿卿下床的動作頓了頓,反應過來她嫁進許家,許鶴寧是當家老爺,許母的稱呼也跟著變了。
隻是大清早,婆母喊她奶娘是去做什麽的。
雲卿卿心裏存了個疑問,許鶴寧在淨房裏高喊讓送熱水進去,她想起自己已為人妻,就吩咐翠芽:“快去讓婆子們抬水來,再把侯爺的換洗衣裳送進去。”
雖然不太習慣,但總得慢慢適應。
翠芽應聲而去,她也不再喊人來伺候,自己更衣後就坐到妝台。等婆子送來沐浴的熱水,還有她淨麵的,才開始洗漱。
等到許鶴寧出來,雲卿卿已經收拾好。李媽媽也正好回來,頂著眼底的烏青,神色複雜在許鶴寧身後看了他一眼。
在雲卿卿問起許母喊她去做什麽時,李媽媽言不由衷笑笑道:“就是問問夫人習不習慣。”
剛嫁過來第一天,有什麽習慣不習慣的。雲卿卿心裏嘀咕一句,沒放心上,而是整理好衣裳,很有默契地跟著許鶴寧出門。
新婚第一日,自然是要去給公婆敬茶。
兩人一前一後往許母住的汀瀾院去。雲卿卿初來乍到,對侯府的路都不認得,許鶴寧步子大,她隻能提了裙擺小步跑著跟緊。
許鶴寧習慣大步流星,等拐過一個彎,他忽然想到自己身後的雲卿卿。一回頭,居然沒見到她的身影。
他眉頭皺了皺,往後退到拐彎前的小道,就見她正站在分叉路口茫然左顧右盼。
“這。”他負手,朝她喊了聲。
雲卿卿正懊惱怎麽就跟丟了,聽到他的聲音從左邊響起,眼睛都亮了,快步跑到他跟前。
“你可不可以走慢一些,我有點跟不上。”她張著嘴微喘,一張素麵因為快步走染了紅暈。
許鶴寧聽著她輕細的聲音,視線在她麵上轉一圈,見她麵若芙蓉,微張的紅唇發出細細喘息聲。新婚前一夜夢裏的旖旎瞬間浮現在眼前。
那個夢境裏,她可不就是這樣一副嬌且豔的模樣,糾纏著自己,一聲聲喊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