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作者:非期而然      更新:2020-07-10 15:32      字數:2755
  第二天, 教室內。

  化學老師在台上激情做實驗,底下的學生都被吊起興趣, 一個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講台,唯有謝雨星,他不著痕跡地垂眸看向桌肚。

  桌肚邊緣放著一隻手機,上麵顯示有新消息進入。

  沒有昵稱,發信人是一串國外的編碼。

  謝雨星睫毛顫了顫,手指放到ho鍵上打算關機。

  就要按下, 手指又忽地頓住,過了一會,還是劃開了屏幕,點開了那封被加密的新信息。

  裏麵就三個字——

  【怎麽樣?】

  謝雨星嘴角向上扯了扯, 眼裏露出一絲嘲諷。

  他關掉手機,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這道題該怎麽選……謝雨星!你來答!”

  化學老師慷慨激昂,努力調動著所有同學的積極性, “腦子都給我動起來!大好的時光用來犯困那就是在浪費生命!”

  浪費生命?

  嗤。

  謝雨星睜眼, 站起身掃了眼黑板, 很快回道:“選c。”

  下了課, 謝雨星擰過身敲了敲身後人的書桌。

  他的後桌是宋呈。他占了宋呈的位置, 宋呈往後挪了一個位次。

  宋呈看向謝雨星:“有事?”

  謝雨星朝季嶼的位置偏了偏頭:“他怎麽沒來?”

  宋呈警惕地掃了謝雨星兩眼:“你問這個幹嘛?”

  他還記得季嶼看到謝雨星時臉色沉如鍋底的樣子, 雖然他們之前是朋友,但現在這情況一看就知道他們倆產生了矛盾, 還是不小的矛盾。

  謝雨星唇勾了勾:“關心關心同學。”

  宋呈抿抿唇, 不知道要不要說。

  發情期這種請假理由正常得很, 每個人一月都有那麽一兩次,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是不想告訴謝雨星。

  “不能說?”

  謝雨星又問,“還是你也不知道?”

  宋呈有點兒得意:“我當然知道,我可是他的好朋友。”

  毫無底線的事情都可以拿出來交流的那種!

  好朋友啊……

  謝雨星眨眨眼,恍惚中,腦海裏冒出了一張毫無戒備的臉,那張臉的主人也曾得意地拍著他的肩膀,說以後罩著自己。

  蒼白的唇角顫了顫,謝雨星抬眸,又問:“他生病了?”

  宋呈:“你才生病了。”

  謝雨星笑了笑:“我知道了。”

  他說,“發情期是吧?”

  宋呈眼神一動,謝雨星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不再多說,回身拿起手機,打算找個理由把信息回了,手機才打開,就顯示有三個未接來電。

  都來自劉醫生。

  眼神變得更暗,短信忽然不想回了。

  謝雨星拿著手機走出教室,找了個無人的拐角撥通了電話。

  沒多久,電話被接起。

  “喂,劉醫生,我是謝雨星。”

  他垂著眼,深吸了口氣,“我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是嗎?”

  —

  賀宅。

  過了一天,季嶼仍然好好的,沒有要進入發情期的意思。

  不用上學,又不能出去,因為怕出意外,所以無事可幹的他選擇了做試卷刷題,但到底發情期臨近還是對他有所影響——他的心靜不下來,做數學題都覺得厭煩。

  季嶼感覺到了一種焦躁和興奮交織的情緒。

  這種情緒盤旋在心頭,攪得他心煩。

  小宇宙和宋明待在隔壁,他則住進了賀宙的臥室。

  房間裏幾台淨化器一同開啟,要不是知道這些是為了防止他信息素泄露,還真有種被當做病原體隔離的感覺。

  “有感覺了嗎?”

  賀宙從樓下端了份餃子上來,“吃點?”

  季嶼條件反射地蹙眉:“今天一直在吃。”

  他知道發情期非常消耗體力,所以能量必須備足,但這一會炒飯,一會椰子雞,一會又巧克力蛋糕的,他都快撐吐了。

  “那先放這兒,餓了再吃。”賀宙把盤子放在了茶幾上。

  臥室裏不光多了很多“新東西”,原來的舊東西也被重新布置了一遍。

  小宇宙的玩具全被收了起來,書櫃也全部鎖上,書桌、茶幾都放在牆邊,上麵擺滿精致又高熱量的點心,抽屜裏則塞滿了即食的能量棒。

  剩下的大片空地上鋪著軟綿綿的地毯,桌角、牆角都被包了起來。

  季嶼從房間的全新布局掃到放在收納盒裏的“小玩具”,再看向那個大喇喇立在床邊的吊架。

  城裏人真會玩。

  他如此想。

  “要不要看電影?”賀宙問。

  季嶼想了想:“打遊戲吧,有遊戲嗎?”

  賀宙應聲:“有。”

  兩人翻了翻,隨便找了個射擊遊戲。

  大概男生天生對槍械這種東西有極強的興趣,所以遊戲上手也很快,沒一會就摸到了門路,又是搜房又是互相打配合,一槍一片血花,刺激得很。

  “打他打他!”

  “快死了快死了!補一槍!再補一槍!”

  “你怎麽死了?沒事,看爸爸的,爸爸替你幹死他!”

  賀宙有些想笑,他側過頭,唇才勾起便聞到了一股微甜的氣味,裏頭摻雜著熟悉的oga動情的味道。

  他看向季嶼,發現他臉頰和耳上都泛起了紅,露出的脖子也染上了紅暈,再伸手一探,沾到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放到鼻尖輕嗅,飽滿欲望的信息素撲鼻而來。

  季嶼的發情期,來了。

  但發情的本人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還哈哈哈哈地全身心投入在遊戲中,對一個被打了半管血的紙片人窮追不舍,非要爆了對方的頭才肯罷休。

  賀宙沉聲道:“季嶼。”

  季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屏幕:“待會,忙呢。”

  “你發情了。”

  “嗯嗯我知道了。”

  “你、發、情、了。”賀宙一字一頓,又說了遍。

  “我馬上就好,你先別說話。”

  終於,季嶼追上了目標,麻利地把人打成盒子後他抬起頭,“你剛說什麽?”

  賀宙:“……”

  賀宙:“我說你發……”

  季嶼眼神一變,忽地打斷:“我知道了。”

  他有些暈乎地晃了晃腦袋,手往脖頸上一摸,全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汗水,濕熱又黏膩,沾著他的體溫。

  在他意識到自己發情後,被忽視的發情熱迅猛撲來。

  大腦中僅剩的清明迅速消失,一波又一波的熱度從由內而外地散發,蔓延至四肢百骸,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季嶼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片幹涸的沙漠,急需雨水的滋潤。

  這時就坐在他身旁的賀宙成了他的救世主,無論是他的聲音還是他的氣息,甚至隻是一片沾染著他信息素的衣角,都令季嶼的大腦皮層在感受到撫慰的同時又極度興奮起來。

  季嶼眨了眨眼,喉嚨幹渴地不停吞咽。

  他的手不受控製地往探向身旁那條被人穿著的黑色運動褲,腦子裏渾渾噩噩,其他東西在眼中都變得不甚清晰,唯有運動褲上一處凸起的線條,攥著他所有的注意力。

  季嶼還記得,這條褲子是沒有拉鏈的,所以賀宙一直當成居家服穿。

  也沒有皮帶,隻有一跟白色的細繩,在腰前打一個結,很輕鬆就能解開,而今天這個結是自己打的,是一個反著的蝴蝶結。

  這個蝴蝶結很容易散開,隻有用力拉其中一根係帶……

  就像他現在這樣。

  再解開那兩個釘在裏麵的紐扣……

  滴答。

  有汗水從鬢邊滑落。

  季嶼忽然覺得周圍好安靜,靜得能夠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又覺得周圍的空間忽然變得狹小又封閉,狹小到他必須蜷起身體,封閉到他隔著兩層布料,就能聞到那股熟悉又霸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