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值爆表[快穿] 第168節
作者:諱疾      更新:2020-07-10 12:16      字數:3739
  謝虛在一旁看琴師瑟瑟模樣,頓

  了頓道:“等回去告訴秋先生。”

  柳玉生想了想,也冷靜下來了,沒再動手,隻喘著氣點頭答應。

  他又想起方才在花楹台上的失誤,第二段琴聲明顯不同,技藝高超,覺得是謝虛喊了秦水城管事那邊的琴師來給他救場,有些別扭地道:“對了,後麵彈琴的人……是你尋來的?多、多謝。”

  謝虛眸中微帶笑意。

  “算是。”

  第215章 天下第一(三十二)

  謝虛的簽排在中間入場,剛好不上不下的位置。

  說不上多麽天時地利。

  且前麵皆是花樓公子,現下在台上表演的也是一位弄琴的男人。或是見美人見得太多,台下的客人都有些意興闌珊。

  謝虛也不在意,又在心中將劍舞演練過一遍。

  柳玉生已表演完畢許久,原可以下花楹台,去旁邊支起的小隔間休息。但他心下記掛著謝虛,便在此處偷覷台上,正巧視野也寬廣。

  旁邊不知哪個花樓的小倌突然湊過來,或是想結個善緣——畢竟依照柳玉生方才的表現,一飛衝天也未嚐不可。

  柳玉生正專心致誌地等著謝虛上花楹台,麵對旁人的熱乎勁,顯得有些敷衍。那人倒也知進退,看柳玉生回應的漫不經心,也準備找借口離開。隻是還有些訕訕地調笑一句:“柳公子許是不知曉,方才為您撫琴的人,不是隨意尋來的琴師,是與您一起來的那位公子親自撫琴呢。”

  柳玉生腦中忽地懵了一下,站起來踉蹌兩步,捏住那人的手腕,眼裏似有精光:“是他幫的我?”

  那小倌似被嚇了一跳,不知柳玉生怎麽忽然反應這麽大,又心中暗悔:莫非這兩人有舊怨?嘴上卻老實:“對、對……”

  緊接著便見柳玉生神情忽地一鬆,眉梢是壓不住的喜意:“他這樣……還讓我怎麽償他的人情。”

  原來不是舊怨,看這表現,兩人應當關係不錯。

  小倌心下計較,又調笑般問道:“那公子琴藝極是高超,若是上花楹台獻曲,必能迎來風雅盛讚。”

  “不是。”

  “嗯?”

  柳玉生目光灼灼,複又望向台上,輕聲道:“他不彈琴。”

  ·

  花楹台四麵都掛著精致花燈,連綿成一道光幕,好似數朵花開般奪目。因是夜間,更點了兩盞“鮫人燈”,明亮柔和的白光照的極遠,也將台上人的膚色襯得白皙無比,更映亮了台下眾生百般神色。

  到謝虛了。

  謝虛的紅衣既豔也稠,被風吹拂時,隱可見金光暗現。

  隻是今夜客人們見過的豔裳頗多,還是更喜歡暴露風情的身體。於是謝虛一上台,隱約瞧見又是男子,自然很多人挪開目光,反倒和身旁的美人調笑去了。

  絲竹聲與箜篌聲便在此時交織響起。謝虛抬袖間,露出手上兩柄軟劍,劍鋒雪亮,劍身細薄,手柄處綴著數條金色細鏈,搖曳間便發出一陣伶仃聲響。

  這聲響倒是讓許多人不經意間往台上瞥了一眼——然後目光便像被鉤住一般,如何也挪不開了。

  紅衣極顯膚色,鮫人燈下,那抬袖露出的一截手腕如雪一般,又細膩柔軟,看的讓人想上手去摸一摸。

  身形修長,是極漂亮的身段。

  便是先前還喝酒的紈絝公子們,杯中酒浸濕衣領也未反應過來,隻身子前傾,眼睛癡怔地望著,一幅想要撲上台去,看個仔細的模樣。

  這美人的身段太好,臉想必也不會差。若是能撫一撫那樣細膩的身子,想必定然是如登極樂的快意——

  各人眼中欲色漸深。

  謝虛這次用的是雙手劍,一長一短,隻由他使著看不出太大差異。

  世人往常認為雙手劍隻是個漂亮的花把勢,若說起武功高超,定然還是單劍一騎絕塵。

  可台上這人動作無比輕巧,每一道出劍都行雲流水。一劍先至,二劍相抵,若是有人與謝虛過招,隻這一個起手勢便可將那人逼入進退兩難中。

  花楹台下有不少人是家中權貴的紈絝,

  更有各個武林門派的弟子出來曆練尋歡,因此有人一見這手漂亮的雙手劍,刹那間脫口而出:“好!”

  因他這一聲,台下驟然喧嘩起來。有人甚至不顧規矩,當即便站起來,想要看的細致。

  那叫好的人也身居隔間中,身旁還有師兄弟。

  他的同門紅著臉,好似有些醉醺醺的羞意,不好意思道:“師兄……你也喜歡他嗎?”

  他師兄平日醉心武學,也是第一回 來秦水城,見識這花楹台,聞言還有些不解:“自然是喜歡的,可我不用劍,再好的劍法也學不了。”

  師弟:“……”

  還有更多的人,雖然意識不到方才那一劍有多精妙,但是盯著那一劍出時,台上人的腰身,卻是心生蕩漾。

  花楹台下。

  “燕公子看的這麽專心,想必是心動了?”隔間中的一名男子調笑同伴道。

  被調笑的人微微一頓,意識到自己失神太久,方才垂了垂眼,複看向花楹台上,語氣頗為玩笑:“那不行,我還得看看臉,要是醜,我可就……”

  話猛地頓住,燕公子的瞳孔微微擴散開來,滿是癡迷。

  ·

  謝虛的劍勢的確利落好看至極,在燈燭下如同仙人禦劍。

  可秋池水也說他太過鋒芒畢露,無半分旖旎,倒不是很符合時興的喜好。

  就是這時,謝虛的雙劍順勢而收,自額前抹過,挑開了戴著的鬥笠。

  那為了戴帽而束起的發也順勢散下,如同潑墨。刹那間,隔去那一層暗蒙蒙的紗布,少年的麵貌出現在眾人眼前。

  唇如點朱,膚白如雪,連那微垂眉眼的神色,都是讓人心悸無比的動人。那樣灼目的樣貌,比他身上紅裳都更稠豔許多。

  原本花楹台下還有人喧嘩,便是龜公討好也攔不住的客人們,這下卻是全都安靜下來。

  除去樂聲外,寂靜的落針可聞。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美人。

  連柳玉生,他是見過謝虛的樣貌的,都忍不住心髒微微一緊。

  在花楹台上的謝虛,似乎比那日他隔著遙遠所瞥見的驚鴻一麵,都要更讓人魂牽夢縈。

  謝虛將鬥笠挑落,動作未停,幾個劍勢便將笠上輕紗剝落,蒙於劍上。他的雙劍出鞘極快,輕紗婉轉流連在劍鋒,好似由他隨心所欲的命令一般,簡直如同化作煙霧,繚繞於身旁。

  ——這是謝虛想出來作弊的法子,他的劍勢不夠柔軟,一時難改,便借用這些輕紗外物掩其鋒芒。恰好他的劍鋒極快,動作開合大,不會讓輕紗墜地。

  謝虛出劍快,步伐卻穩,那黑發柔順地散落下來,半掩麵頰。眾人在起舞間能見到他的側麵,黑沉的睫羽卷而翹,每一處都漂亮的讓人昏沉。

  坐在台下的陳少爺也是真正呆住了。

  那一刹他眼前似被映亮,心底湧進的欲念與獨占欲,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甚至忍不住要拂袖上台,將那人禁錮在懷中偷走,不讓人瞧見這獨一無二的珍寶。

  可是他亦是昆侖派弟子,是門派中被旁人豔羨的武學奇才,怎麽會不知曉,這台上人的劍法有多高超——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劍舞!若不考慮內力,陳少爺自忖也是贏不了他的。

  這人是什麽來頭?

  陳少爺正勉力靜心,不看花楹台上那人。卻發覺融城主坐在一旁,目光專心致誌地看著台上,眼睛眨也不眨。相比他先前對那些美人的冷淡態度,反差大的奇怪。

  當然,這樣禍水的美人,誰盯著入迷都不會奇怪,但那人是融司隱。

  陳少爺先前便

  聽融城主不近美色,看他會來這種煙花之地,便戰戰兢兢覺得極奇怪了。方才一番觀察,融城主果然鎮定淡然,不為美色所動,隻現在才泄出幾分異常。

  看來融城主,是為了台上美人來的?

  不行,不能這樣想,要從最符合事實情況的可能性出發——陳少爺思忖片刻,揣度道:“融城主是為了此人劍術而來?”

  台上人的雙手劍,實在是詭異的厲害,引起劍癡融城主的注意,也不奇怪。

  “不,”融司隱微微一頓,突然挽了挽唇,“我為他而來。”

  “他是我心悅之人。”

  第216章 天下第一(三十三)

  陳少爺刹時間目瞪口呆。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入了夢中,要不然怎麽會見名滿天下的融城主和他一起逛花樓,還和自己說,他心慕那花楹台上的美人。

  要知這裏,可是秦水城,是朝花節。

  這樣隱秘的事……

  陳少爺唇微微發白,那捏著酒杯的手也收緊了些。

  知道這樣的秘辛,他不會叫人滅口吧……

  可這樣禍水的美人,還不止融城主一個心慕之輩。

  鮫燈下的舞劍之人愈加顯得風流肆意,雪白的膚好似凝雪的脂膏,教人移不開目光。

  黑發的美人微微垂眸,眼睫細長,覆下一層陰影。他的目光隻落在軟劍劍鋒之上,不分薄絲毫於旁人,教那台下眾生都心中生出躁意、妒意。隻偶爾得他一個目光轉圜,便又激動得似要掀起千層浪般。

  有人目光癡癡看著,那酒液撒了一身,卻還絲毫未曾發覺,倒像是吃酒吃醉了般,麵頰紅彤彤一片,在光影斑駁下顯得格外沉迷,一雙眸眼晶亮。

  燕奪盛從未想過,他也會與那些庸夫俗子般流露出癡態。隻見那美人不經意望過來,頓時胸中便似壓著一團火焰般,灼灼熬人。

  他下意識摸著腰間的羊脂玉,那冰涼觸感非但沒讓他冷靜下來,反倒是玉佩被手心溫度熨得溫熱。

  旁邊的隔間中,忽地便傳來一陣喧嘩聲。

  守在花楹台旁的龜公、和秦水城掌事調來的護衛,都擁在那門邊,還有女人音調微高的勸誡聲。

  “公子稍安勿躁,這般實在不符規矩……”

  “還有什麽可等的!”年輕男子的高昂聲音傳來,“爺現在便要帶他走,銀兩幾何,你們開就是了——尚書府的嫡長公子,難道還會賴了你們的帳不成!”

  台下那些客人們,聽見這樣的話,頓時都心氣不平起來。隻想些這樣的人若被鎖在後院,再也不能得見一麵,哪怕理智上順從,憤怒卻也下意識從麵上返出來了。

  負責督辦這花朝節的掌事滿臉為難,他們早在謝虛入花楹台時,便譴人去調查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