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

  葉無缺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鳶兒身邊，一把死死地摟住了她。

  “你還小，真的。愛情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更不是你看到的動漫那樣，一個邂逅，或者一個衝動的行為，就可以構成的。”

  葉無缺伸手摸了摸鳶兒的頭，感覺到她嬌小的身軀在葉無缺懷抱裏不住地顫抖。

  “至少，我們需要互相接納對方。愛和被愛是相互的，不是一方的努力，更不是一方地索取。”

  “可是，你把人家渾身上下都摸遍了！”

  鳶兒在葉無缺懷裏猛地哭了出來，聲音也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你看到了，你什麽都看到了，以後叫葉無缺怎麽麵對你嘛！”

  葉無缺苦苦一笑，葉無缺哪有，葉無缺那是不帶有任何其他思想的，單純是哥哥對妹妹的，呃，愛的安撫好麽！

  “我不管，反正我以後就要賴著你！從今天開始，我要你喜歡你，就要你喜歡我！”

  鳶兒猛地一抬頭，抹了葉無缺一胸口的眼淚和鼻涕。

  葉無缺笑了笑，好了，正常了，葉無缺也終於放心了一點，趕緊說：“葉無缺很喜歡你的啊！”

  “不，我不要那種喜歡，我要男女朋友的那種喜歡。”

  鳶兒倔強地說。

  “可是我有女朋友了啊！”

  葉無缺又說。

  看來鳶兒已經那種幻想和癲狂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那我不管，反正隻要你在家，你就是我的。你在外麵葉無缺不管！這樣行麽，葉無缺都做出讓步了！”

  鳶兒轉而死死地抱住了葉無缺，直接在葉無缺懷裏耍起賴皮來。

  “好好好，行行行！你說了算，行吧？”

  葉無缺笑著答應了下來，葉無缺知道，等鳶兒再長大一點，她肯定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不會再一門心思纏著葉無缺。到那時候，葉無缺就解脫了。

  至少這樣說通之後，葉無缺算是安全了，鳶兒應該不會在有事兒沒事兒玩下驚悚，這次護士裝都拿出來的，天知道她下次會不會拿藥灌葉無缺！

  “你說的！”

  一聽葉無缺答應了，鳶兒立馬就破涕為笑，鬆了手，睜著漂亮的大眼睛：“拉鉤！”

  “好好好，拉鉤。”

  葉無缺伸出右手，和鳶兒一溝，口裏念到：“拉拉鉤，一萬年，不許變！”

  “這還差不多！”

  鳶兒嘻嘻一笑，立馬就開心了起來，葉無缺甚至開始懷疑剛才的一切是不是她裝的，葉無缺靠，不會是這個小妮子設了一個局，等葉無缺跳進去吧？

  “葉無缺給你說，晚上我約了朋友，她很討厭，找了一個男朋友，聽說很厲害。那個人是我的老對頭，天天在學校臭我，這次她找了個男朋友，約我出去，肯定是要臭我的。你必須幫我報仇！”

  鳶兒氣哼哼地說。

  整了半天原來是這事兒！

  今天下午晚些時候，阿姨打電話過來說叔叔已經醒來，所以阿姨要回來做飯。畢竟叔叔昏迷了幾天，都是看著藥水度日，胃裏沒有進油煙，那肯定是不行。也就這樣，葉無缺和鳶兒就在家等著了。

  鳶兒也算是纏了葉無缺一個下午，一聽爸爸醒來，立馬就高興得有點按捺不住要去醫院看。葉無缺笑著問，那要不要今天晚上你朋友約你就不要去了。結果葉無缺剛說完這句話，就被鳶兒暴打了一頓。

  結果很簡單，去，必須去。

  阿姨回來的時候提著很多菜，看樣子是要煲湯，做一點清淡的藥膳，葉無缺多多少少懂一點做飯，所以也就在旁邊搭手。阿姨大概也知道鳶兒不會做飯，所以也不敢讓鳶兒插手，記得鳶兒在廚房來竄來竄去，又是拿盆子又是端盤子的。

  可以看得出，叔叔一醒來，阿姨身上的心理壓力就少了很多，一邊做飯還一邊和葉無缺們說說笑笑的。

  等飯菜一上桌，鳶兒就迫不急地衝了過去，拿起筷子和碗，想要嚐第一口鮮。

  “鳶兒！”

  阿姨用一種責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鳶兒，下得鳶兒趕緊住手。

  “無缺，你快吃，我給叔叔拿過去一點，我和你叔叔就在醫院裏吃了，剩下的菜，你和鳶兒就要收拾幹淨了！”

  葉無缺先是一愣，隨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事，阿姨你快收拾過去給叔叔端過去吧，叔叔肯定餓壞了。”

  鳶兒畢竟是阿姨的親生女兒，平時寵溺得不得了，所以鳶兒在家裏才會無法無天。這是第一次葉無缺聽見阿姨用訓斥地語氣和鳶兒說話。

  “沒事。”

  阿姨衝著葉無缺笑了笑，拿著筷子往瓦罐裏撥了撥，夾出一個雞腿，放到了葉無缺的碗裏。

  葉無缺心裏沒來由地一暖，以往每次過節，過年，看到阿姨給鳶兒夾菜，生怕鳶兒吃不到好的東西，葉無缺心裏都覺得很嫉妒。葉無缺也想有這樣的待遇，可是葉無缺知道葉無缺隻是一個外人，所以也不敢奢求太多。

  “不用，阿姨，我不太喜歡吃。給鳶兒吃吧！”

  鳶兒一聽葉無缺這麽說，立馬就高興了起來，一臉算你有良心的表情。

  葉無缺剛準備動手去夾那個雞腿，阿姨臉色卻是一變，忽然嚴肅了起來：“無缺，不是阿姨做作，這幾天的確是多虧了你，葉無缺們家才能渡過險境。阿姨之前的確對你不太好，阿姨承認。所以阿姨心裏更覺得感激。”

  阿姨說著頓了頓：“你也不用給阿姨講客氣，從今以後，阿姨希望你能夠叫我媽媽。阿姨以後也會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

  “我！”

  葉無缺捏著筷子的手忽然一顫，一種莫名地情緒忽然就湧了上來，眼眶也不知道怎麽就濕潤了。

  那個詞匯，葉無缺是多久沒有說出口了？

  五年？十年？

  如今讓葉無缺忽然說出口，卻覺得這麽艱澀，堵在喉嚨裏，好像是一塊千鈞的大石頭一樣，怎麽也吐不出來。

  阿姨見葉無缺情緒有點激動了，趕緊摸了摸葉無缺的頭，溫柔地說：“不急，阿姨也不強迫你。以後你想叫阿姨叫阿姨，想叫媽叫媽。”

  “媽。”

  葉無缺張了張口，喉嚨裏這個憋著這麽多年的這句話，終於還是吐出來了，幾乎隻是一瞬間的事，葉無缺的眼淚就飆了出來。

  葉無缺的聲音很輕，可是也仿佛瞬間觸動了阿姨的心弦。

  叔叔曾經給葉無缺說過，阿姨一直很想要一個兒子，可惜生了鳶兒之後，阿姨大病了一場，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以前葉無缺不理解，阿姨明明想要一個兒子，為什麽還會排斥葉無缺。

  後來葉無缺長大了才知道，一個人一直很像要得到的東西，在那個人心裏肯定是完美的。可是葉無缺對阿姨來說，不是完美的。

  至少，葉無缺叫她阿姨，葉無缺也從沒有把她當過一個媽媽來看。

  剛才葉無缺張口一叫，不僅是讓葉無缺自己真情流露，阿姨堵在心裏的壁障似乎也瞬間被打破，葉無缺明顯地看見阿姨抽了抽鼻子，眼裏也開始閃現了淚花。

  鳶兒大概還小，還不懂葉無缺們這樣是為什麽，所以她偷偷地從瓦罐裏找到了另外一個雞腿，在旁邊愣愣地看著葉無缺們倆。

  “乖孩子，這麽多年委屈你了。”

  阿姨伸手擦了擦葉無缺臉上的眼淚，輕輕咳嗽了一聲，臉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要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叔叔，不對，你爸。”

  聽到這裏，鳶兒忽然皺了皺眉頭，把手裏的骨頭往桌子上一丟。

  “媽！”

  鳶兒輕輕叫了一句。

  “嗯？”

  阿姨拿起腰間的圍裙，偷偷擦了擦眼淚，看了看鳶兒。

  “不如這樣，以後我長大了，嫁給無缺哥哥，無缺哥哥就成了你的女婿，不就成了你的真兒子了嗎？”

  鳶兒忽然狡黠地一笑，偷偷瞄了葉無缺一眼，心裏估計正偷著樂呢。

  阿姨一聽鳶兒的這句話，先是愣了愣，臉上的笑容立馬就變得更燦爛了起來，有種容光煥發的感覺，然後她就扭過頭來，看向葉無缺，十分認真地問：“無缺，你覺得怎麽樣！”

  葉無缺心裏咯噔一下，阿姨你不是認真的吧？

  隻是在這種情況下，你要葉無缺怎麽拒絕你啊？

  我！

  “就是不知道鳶兒會不會嫌棄我，畢竟不想委屈鳶兒的。”

  葉無缺趕緊找了個理由。

  “沒有，媽媽，我很喜歡無缺哥哥！”

  鳶兒立馬就把葉無缺的後路堵死了。

  阿姨一聽，臉上的表情就變得無比幸福起來：“無缺，你看鳶兒都同意了，你的意見呢？”

  “葉無缺！”

  葉無缺一時語結，撓了撓頭，還是說：“我覺得挺好的，鳶兒挺可愛的。”

  “那就好！”

  阿姨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同時摸了摸葉無缺的頭和鳶兒的頭，一副頗為欣慰的樣子。

  “媽媽，那我今天晚上，以後，可以搬過去和無缺哥哥一起睡嘛？”

  鳶兒趕緊乘熱打鐵道。

  “可以啊！”

  阿姨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然後有些顧慮地頓了頓，又扭頭看向葉無缺，鄭重其事地說：“但是阿姨有個要求，畢竟你們都還太小了，所以有些事，現在還不準做哦！無缺你懂我的意思吧？”

  葉無缺都快哭笑不得了，趕緊點了點頭：“我懂......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