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0376我以我的生命發誓
作者:甜四娘      更新:2020-03-09 03:40      字數:4485
  第376章 0376我以我的生命發誓

  鼻腔裏麵,全部都是熟悉的味道。

  夏淺溪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了薄夜白。

  男人深若沉潭的眸中不帶半點起伏,冷漠而堅硬的五官華麗而又俊美,然而骨子裏麵卻透露出來一股子的寒勁,甚至要比外麵的狂風暴雨還要讓人退避三舍。

  “薄夜白……”

  夏淺溪記得自己剛剛出來的時候,因為不忍心吵醒這個男人,所以跟林俞趕過來的,如今他竟然也過來了,彷徨不知所措的她雙手緊緊抱著薄夜白的腰。

  薄夜白一隻手放在了夏淺溪的後腦勺,試圖安撫著她的情緒。

  金泉彬在見到薄夜白之後,臉上仇恨的表情有所收斂,但是看起來還是一副非常憤怒的模樣。

  醫生再次掃視了一眼眾人,開口道,“病人已經確診為腦死亡了,現在有兩個可行的辦法:一是直接撤了所有維持生命的儀器,你們直接安排病人的後事;而是繼續養著病人的身體,等到八個月左右的時間,等到孩子出生之後,再處理病人的屍體。但是在這八個月裏麵的醫藥費,還是非常昂貴的。風險也很大,為了避免最後人財兩空的結果,如果沒有足夠的金錢,我們建議你們選擇第一種!”

  許清越身體現在唯一存在的意義,那就是成為孩子生存的儀器。

  現在腦死亡還生下孩子的,在醫學界已經發生過好幾起了。

  但是維持一個已經沒有任何機能的身體,所付出的金錢也是巨額的。

  醫生說完,便將詢問的目光給落在了金泉彬的身上,“雖然你跟傷者還沒有結婚,但是她肚子裏麵的孩子也是你的,你趕快做出選擇吧。”

  金泉彬的臉色看起來無比的痛苦難以抉擇,孩子還沒有出生,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這對於孩子而言,無異於是殘忍的。

  可是孩子畢竟是清越跟他愛的結晶,他不願意將其抹殺。

  最終,金泉彬還是決定讓孩子留下。

  醫生便將許清越的病房,推入了重症監護室裏麵。

  因為隻能進去一個人去陪著,金泉彬跟了進去。

  夏淺溪的目光一直落在重症監護室那緊緊關上的門上,此時此刻,她身體三分之二的重量,都已經壓在了薄夜白的身上。

  “淺溪姐,你不要太過於自責,清越姐的車禍,應該就隻是個意外。”

  方婉沁走到夏淺溪的麵前安慰著她,而沐之星也開口道,“對不起淺溪,我剛剛隻是說出了我的猜測而已,我並不知道金泉彬竟然這麽的暴躁,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麽原因引起的,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沐之星一隻手握著夏淺溪的手,臉上縈繞著哀傷。

  薄夜白也開口道,“剛剛林俞已經將這一起車禍的原因告訴我了,不是那些人製造的車禍,是因為許清越闖了紅燈才造成的悲劇。”

  夏淺溪聞言,猛的抬起頭來,“誤闖了紅燈?清越好端端的怎麽可能會誤闖紅燈呢?”

  薄夜白搖搖頭,夏淺溪則沮喪的低下了腦袋。

  最終,薄夜白還是帶著夏淺溪離開了醫院。

  韓北洋跟方婉沁也相繼離開,重症病房的外麵,隻剩下沐之星跟羅媛媛兩個人。

  走廊上麵,不知道從哪裏吹進來的風將沐之星的一頭長發給吹亂。可是坐在椅子上麵的沐之星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像是雕塑一般,目光直愣愣的盯著牆壁發呆。

  這一幕看起來很是詭異,羅媛媛隻感覺自己像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等到重症監護室的病房門被打開,金泉彬從裏麵出來。

  羅媛媛跟沐之星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金泉彬的身上。

  明明隻不過是分別了半個小時,可是金泉彬看起來滄桑了許多。

  “泉彬。”羅媛媛立馬就跑到了金泉彬的身邊,而金泉彬則像是一具幽魂一般目光呆滯,腳步沉重。

  他並沒有理會羅媛媛,而是動作僵硬而又機械的往電梯門口走去,口中喃喃道,“我的清越沒有,我的清越沒了……”

  “金律師,人死不能複生,希望你能夠節哀,我們都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清越出事,不僅僅你難過,我們也很難過。”

  沐之星跟在了金泉彬的身後,剛說完這一番話,金泉彬突然間就停下了腳步,惡狠狠的嗬斥道,“你給我閉嘴!如果你想當夏淺溪那個毒婦的說客,那你現在就可以滾了!”

  羅媛媛一聽,連忙說道,“泉彬,剛剛許清越的車禍原因已經調查出來了,是許清越誤闖紅燈,所以才會造成悲劇,和那位夏小姐沒有任何的關係。”

  “是啊,薄夜白親自說的,今天的這一起車禍,跟淺溪沒有任何的關係。”沐之星也連忙附和道。

  金泉彬深深的看了一眼沐之星跟羅媛媛,隨後陰沉著臉,往電梯裏麵走去。

  羅媛媛隻能跟上,而沐之星則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眼神也危險的眯了眯。

  她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個很是驚悚的冷笑,這才拿出電話,直接輸入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撥通,沐之星語氣淡淡道,“戰焰,我是陸秦驍藏了七年的女人……”

  ——

  薄夜白打算帶著夏淺溪回到夏淺溪原本呆著的那個醫院,可是夏淺溪神色恍惚一直很抗拒醫院,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薄夜白心軟直接將她給帶回到了老太太住著的地方。

  為了能夠轉移夏淺溪的注意力,讓夏淺溪不再想著許清越的事情,薄夜白還讓人將在醫院裏麵修養的薄希爵也給送了回來。

  於是乎,當夏淺溪跟薄夜白兩個人剛回到康頓莊園,就看到了一屋子的人圍在客廳裏麵看電視。

  裏麵最滑稽的要數薄希爵了,他坐在輪椅上麵,一隻手跟一隻腳都綁著石膏,甚至還套著一個保護脖子的工具,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的搞笑。

  老太太那天晚上揍薄希爵,果然是往死裏麵揍的。

  “等等我那寶貝孫媳婦回來,大家都要多跟她聊聊天知道嗎?”

  老太太拄著拐杖,吩咐著客廳裏麵的其他人。

  剛好就在這個時候,曼瑜語氣欣喜道,“大少爺,大少奶奶回來啦。”

  客廳裏麵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給落到了夏淺溪跟薄夜白的身上,老太太甚至從沙發上麵起來,迅速走到夏淺溪的身邊關切道,“寶貝孫媳婦,你沒事吧?”

  “我沒事。”夏淺溪搖搖頭,給了老太太一個‘放心’的笑容,說完了之後再次開口道,“奶奶,我有點累,想要去睡一會兒。”

  原本老太太等人還想要跟夏淺溪聊聊天,安慰安慰一下她,可如今看到夏淺溪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終究是心疼她,老太太隻能讓薄夜白帶著夏淺溪上樓休息。

  “明天的事情,大家都準備準備。”

  薄夜白上樓之前,對著客廳裏麵的一群人如此說道。

  “明天的事情?明天什麽事啊?”

  薄希爵歪了歪腦袋想要思考,可是平時簡單的動作對於現在的他而言,無異於是致命的存在。

  薄希爵非常清晰的聽到自己的骨頭傳來‘哢嚓’的聲音,疼得他瞬間就臉色死白死白。

  薄夜白才懶得理會薄希爵,如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夏淺溪的身上,把她當成易碎的寶貝一樣捧在手心。

  “對啊,明天要準備什麽事情?”老太太也忍不住詢問了這個問題。

  林俞尷尬的咳了咳,開口道,“老太太,大少爺今天早上剛剛吩咐,要把您的壽辰提前舉辦,地點選在賭石晚宴的那個小島,而且邀請函如今已經發到了所有要邀請的賓客手中。”

  老太太聞言,眼前陣陣暈眩,“什……什麽?”

  “我靠,我大哥這玩的是速度與激.情嗎?竟然選在我受傷的情況下給奶奶舉辦壽辰,純碎就是嫉妒小爺我的帥氣與智慧,所以趁著我受傷挑日子的,人至賤則無敵,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不行不行,我得把石膏給取了,明天晚上我要成為奶奶壽辰上麵最耀眼的一顆星!”

  薄希爵瞬間就不淡定了,一副捶胸頓足的模樣。

  老太太涼颼颼的眼神掃過去,薄希爵這才不敢再瞎比比。

  “林俞,好端端的,夜白為什麽要將我的壽辰給提前了呢?”

  “大少爺打算趁著明天晚上的壽辰,將對少奶奶不利的這些人都給一網打盡,否則後患無窮。”

  眾人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而帶著夏淺溪上樓了的薄夜白,此刻卻跟夏淺溪一起躺在床.上。

  夏淺溪摟著薄夜白,將腦袋埋在男人的胸口。

  那種無意識的無助,讓夏淺溪緊緊抱著薄夜白。

  夏淺溪什麽話都沒有說,腦海裏麵一直在回憶著從認識許清越到現在所發生的一點一滴。

  她實在是無法接受昨天晚上還跟她一起有說有笑的朋友,今天就直接天人永隔。

  那種無力跟自責,已經把她給淹沒了。

  薄夜白隻感覺胸口傳來黏濕的感覺,緊接著便是夏淺溪再也無法控製住的抽泣。

  “乖,不哭,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隻是個意外。”

  薄夜白輕哄著夏淺溪,夏淺溪卻哭得更加的洶湧起來。

  在醫院裏麵,其實她很早就想要哭了,可是她認為是自己害死了許清越,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但如今,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難過。

  一個人死亡,對於別人而言,他們驚訝的心情要大於哀傷的心情。

  真正的難過,是這個人死了之後的某一個時間段裏麵,突然間看到了這個人生前最喜歡吃的東西,最喜歡穿的衣服,原本想要告訴她買給她,但是發現,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了。

  “薄夜白,你是不是擔心我太過於自責,所以才說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係?如果我不堅持去調查這件事情,清越就不會出事,是我害死了清越。”

  夏淺溪說完,哭得越發的洶湧起來。

  而薄夜白卻直接雙手捧住了夏淺溪的臉頰,看著女人哭得紅彤彤的臉,一字一頓無比清晰道,“夏淺溪,你給我聽好了,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不需要用謊言去欺騙你,許清越的死,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夏淺溪傻傻的跟薄夜白對視著,原本還充滿哀傷的臉上,滿是一片詫異。

  一顆從眼眶裏麵氤氳了很久的淚珠,也掉了下來。

  夏淺溪就這麽木訥的看著薄夜白,過了好長一會兒的時間,眼珠子這才動了動。

  薄夜白吻了吻她的鼻子,“傻瓜,不要任何事情都想著是你的鍋,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來發誓,許清越的事情跟你一丁點的關係也沒有,而且那一群人現在還在忙著應對蘇岩的突然調查,怎麽可能會有閑工夫來管你呢?”

  原本薄夜白以為自己這樣解釋完了之後,夏淺溪的心裏麵會好受一些,沒想到這個女人卻哭得更凶了。

  薄夜白花了一番好長的時間,這才將夏淺溪給哄睡著了。

  而他則輕手輕腳的放開了夏淺溪,然後繼續處理工作上麵的事情。

  夏淺溪這一覺睡得很深很沉,直到夜幕降臨,她也沒有任何蘇醒的趨勢。

  反倒是淮城的交警大隊處,因為今天的暴雨,發生了很多的車禍。

  其中最嚴重的一起,便是許清越的這一起車禍了。

  撞了許清越的人,是年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因為造成這一起事故的全部責任都是因為許清越闖紅燈,這個男人隻是賠償了一筆錢之後,就將今天的事情給處理完了。

  金泉彬渾身上下冒著森冷的氣息,落在這個男人身上的眼神像是要將他給殺死一般。

  男人心虛的移開了目光,立馬就離開了。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你們也可以離開了,每個人的生命隻有一次,這一次是血的教訓,以後不要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交警安慰著金泉彬,而金泉彬隻是麻木的接過辦理好的手續,也往外離開了。

  當金泉彬走出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了撞死許清越的這個男人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四周,然後往一個角落走去,金泉彬眉頭微微皺了皺,職業的敏.感性,他悄悄的跟在了這個男人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