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今天來得很早，離上班還有十分鍾時間。

  諾大的辦公區隻零散坐著幾名同事，即便這樣，他還是被那高管訓斥一頓。

  保羅臉上流露出明顯的疑惑：“我想知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是我？”

  牧蘇向後靠去，取下墨鏡，露出其後的黑眸：“你在我困難的時候幫了我，而我一向心胸狹……知恩圖報。”

  你是想說心胸狹窄嗎……

  保羅心裏吐槽一句，沉吟道：“這算施舍嗎？”

  “算。”

  牧蘇的果斷讓保羅怔了一下，開始笑了起來。

  幾秒後他止住笑容，微微坐直問：“我想先聽聽報酬。”

  “這麽細心嗎？”牧蘇眉頭一挑，修長雙腿疊起。

  保羅聳了聳肩：“我這份工作來之不易，我不想輕易失去它。雖然隻是個銀行職員。”

  “這就是你忍辱負重的原因？”

  “是的。”保羅回答。

  牧蘇點點頭，豎起一根手指：“負責經紀人該做的一切事物，工資為我所有收入的5。”

  那就不要豎起一根手指。

  保羅心裏吐槽，沒有立刻答應：“就這些？”

  “我想任務和報酬都囊括在裏麵了。”

  保羅細想，發現的確如此。他張嘴正欲開口，辦公室的磨砂玻璃門拉開，一張肥碩麵孔探出，一字一句道：“請不要在工作時間跟不相幹的陌生人閑聊。”

  辦公室員工望向這邊。

  牧蘇收回目光，伸直手臂露出手腕，看了眼手腕上……畫出來的腕表：“給你3分鍾時間搞定。”

  保羅點點頭，推開椅子站起，腳下生風走向玻璃門。

  “嘿冷靜……”路過的一名同事低聲提醒。

  保羅一言不發推門進入辦公室。

  “誰讓你進——”

  玻璃門關上，裏麵的聲音隨之消失。

  牧蘇慵懶縮進椅子中，悠然自得抬頭打量辦公區布置。

  不多時，激烈的爭吵聲透過磨砂幕牆悶悶傳出。

  兩分鍾後，保羅奪門而出，一眾目光中走到牧蘇麵前。

  啪嗒——

  他將胸口的工作牌丟回桌上。

  “我以為你會揍他一頓。”牧蘇歪著頭，斜瞅著保羅。

  “我的存款可不夠交保釋金，如果你請客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想也別想。”牧蘇雙手撐住扶手坐起，拿起墨鏡帶上。“帶東西走吧。”

  保羅點頭，隨便收拾一番，於一眾同事驚詫中跟隨牧蘇離開。

  半小時後，好萊塢大道酒店601房。

  “關於經紀人需要做的事你知道多少？”能躺著就不站著和坐著的牧蘇靠到床上，看向保羅。

  “我接觸過的客戶有幾個名人和經紀人。”保羅不卑不亢回答。

  牧蘇豎起五根手指：“我就一個要求，今天給我弄來一個金主，我沒錢了。哦還有帶回來一個筆記本。”

  那也才兩個要求你豎起五個手指幹嘛。

  繼續心中吐槽，保羅道：“經紀人合約的事……”

  “你自己去解決，到時候給我簽字。”牧蘇低頭逗弄灰貓頭也不抬說。

  洗完澡後灰貓看起來……黑了許多。

  保羅應下，轉身離開。走到門邊他突然想起什麽回頭說：“購置電腦的——”

  “我沒錢。”

  聲音被牧蘇打斷。

  保羅動作頓了一下，打開門離開房間。

  他動作很快，一小時後帶著電腦和合同回來，牧蘇看也不看簽下字後收起合同，為他的新上司忙碌起來。

  另一邊，牧蘇展開電腦。

  筆記本周身亮銀，背後logo是個咬了一口的蘋果，居然是個全新蘋果電腦，看得出保羅嘴上不說，實則對這份工作很上心。

  牧蘇頗為滿意，就是這個操作平台有點反人類……

  登入爛番茄，先是挨個瀏覽一遍台詞，接著打開穀歌搜索關鍵詞為“牧蘇”+“咒怨”。

  這樣就可以詳細搜出有關自己的內容了，這事在現實他也總這麽幹，比如“牧蘇”+“牧蘇蘇傳”。

  搜索內容出現，牧蘇腦袋靠著牆麵，擠出雙下巴，嘻嘻傻笑著看一眾誇讚自己的評論。

  已經是電影上映的第二天，經過一段時間發酵後掀起討論。其中大部份都是討論劇情，而隻有小部分提起了牧蘇這位貫穿全片，戲份比伽椰子還多的男主角。

  這些人或在誇獎牧蘇演技，或在打聽牧蘇是誰，比如問“是成龍和李小龍那樣的中國人嗎？會功夫嗎？”

  有評論回答日本電影自然是日本人，然後又有一群評論說牧蘇這個名字是中國名，吵得不可開交。

  時間在牧蘇靜靜瀏覽中流淌，中午，酒店送來一份免費豐盛午餐，吃過後保羅回來。

  他臉頰帶著汗水匯報工作：“有不少商家對您代言他們的產品很有興趣，但是代言費最多隻有十萬美元一年，而且大都是一些不出名的小牌子，我不建議——”

  “我接下了。”

  保羅聲音戛然而止：“這些代言您都要接下嗎……？”

  不能擼管隻好擼貓的牧蘇點頭：“是的。衝突的和不在本地就算了，不給現錢的也不要。記住一點，誰給的錢多，我們就答應誰，用這些錢買水軍宣傳我的名氣，還有，給我叫些雞。”

  “炸雞還是火雞？”保羅下意識問。

  “街邊的雞。”

  “這樣對您的名氣不——”

  “爛名聲也是名聲對吧？”牧蘇再一次不客氣的打斷他，他急需名氣。“現任總統是誰？”

  “喬治沃克布什。”

  “那算了，這家夥躲鞋子挺厲害的，我機會不大。”

  “……？”

  ……

  馬丁摩挲著下巴陷入思索。

  旁邊小一號的聞香跟著摸下巴思索。

  “賣吧，反正用不上。”兔子有氣無力說道。

  他們低估了自己的無聊程度，不到一天，賣家具換來的零食和飲料已經消耗一空。

  窮得隻剩這間公寓的幾人將注意打在影碟機和空調上，反正這個季節暫時用不上……

  ……

  保羅一臉喜意帶來一個好消息。

  “tbs的柯南秀向您發出邀請，這是全美知名的節目，他們想要采訪您。哥倫比亞影業建議您答應，那會產生不小的宣傳效果。”

  “什麽時候？”

  “三天後，即周五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