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詩會
作者:狗蛋      更新:2020-08-02 20:46      字數:6681
  “我都十八歲了,成年人了,趁年輕不出來闖蕩闖蕩,難道真讓我呆在漁村打漁抓蝦啊?外麵的花花世界總得出來見識見識不是?再說了,您老不是在臨海的嘛,您老的場子,還怕罩不住我?頂多我老實點,不招誰不惹誰就是了g。”少年不以為然道。

  “我踏馬就是一個臨海私塾的教書先生,偶爾客串一下保鏢護衛什麽的,我雖然有點功夫,但是你知道的,臨海是南海國國都,最不缺的就是高手,我這樣的角色臨海城裏滿大街都是,這次客串護衛也是為了養家糊口啊,實話告訴你,我不光客串保鏢護衛,雇傭兵探子跟蹤打黑麻袋甚至替人挨揍的活兒我也接,前兩天我還幫東街的王大娘上樹抓他們家丟了的貓呢,如你所見,我就這些本事,你真就覺得我能罩你?”老頭白眼一翻,沒好臉色的滿嘴胡扯道。

  “我說你個老不死的,當初要我拜你為師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什麽天機宗首席大宗師,又是什麽武術交流協會會長,名字一喊就能震動臨海城的狠角色呢?休想給我耍賴啊,反正我是死活賴上你了,你要是敢不管我,我就到了臨海城到處發傳單,說我是你的私生子。當年你拋妻棄子狼心狗肺獨自來臨海發展事業,結果事業有成之後就嫌棄糟糠之妻,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了,我就看你的老臉還要不要了!”少年完全不吃老頭的套路,爭鋒相對。

  “你個臭小子,就不怕我把你抓了軟禁起來關小黑屋?然後我再聯係點更年期婦女什麽的,每天出租你這個小鮮肉,貌似還能賺不少酒肉錢。”老頭嘴角上揚,有些掛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很是嘚瑟。

  “完全可以啊,既舒服又賺錢,多好。反正眼睛一閉,還不都差不多一樣的進進出出而已。不過你個老不死的可要想好了,你教了我殺人技,可是沒教我用毒,我用毒的功夫雖然趕不上搞大師,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你就不怕剛剛吃進肚子裏的牛肉喝進去的酒有毒?”少年歪著腦袋,鬼臉道。

  “搞言,勞資恨你。你踏馬就給勞資添堵!”老頭頓時頹然。

  “上次搞師傅還說你呢,說你喝花酒的時候沒叫上他,下次遇到你非要收拾你,我作為搞師傅的不記名弟子,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所以嘛,既然今天遇到您人家了,興許把你毒死了,搞師傅肯定會犒賞我的。”少年危言聳聽道。

  “吃飽喝足,走人。”老頭沒搭理少年的話,桌子上的牛肉和楊梅酒是真的被他一掃而盡,拿袖子抹了抹油光閃亮的嘴巴,站起身就要跳窗爬牆而去。

  “喂,老不死的,就這麽走了?”少年迅疾的身法追到窗戶邊上想要抓住老頭,奈何這老頭更加的身法詭譎,側踢窗欞,翻身而下,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見。

  “耶?有信?”少年看著老頭消失無影,無奈也鬱悶,這好久沒見老頭,居然就來晃蕩一趟又跑了。轉過身來,卻是發現剛剛老頭坐的位置上,用酒水寫了幾個字。

  “遠離天機宗!”桌子上,五個字。

  “搞什麽鬼鬼?”少年陷入沉思。

  老不死的是天機宗的,這個說法**不離十是真的。最起碼很早以前,老不死的經常顯擺自己是天機宗的什麽宗師來著。後來少年旁敲側擊詢問搞言搞師傅,可惜搞師傅悶聲不吭,絲毫沒吐露,少年挖空心思套取情報,也隻是換來搞大師不置可否的論調。

  “天機宗啊?老不死的那個德性,你覺得有一派宗師的樣子嗎?”這是搞言搞師傅的最終答案。這不是一個確定句,而是連續兩個問號的反問句。

  “有嗎?明顯沒有啊!”少年很堅決的斷定,一派宗師,絕對不是像老不死的這個樣子的,猥瑣,流氓,滿嘴胡說八道,甚至聽說還搞些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的勾當,這樣的老不死都能成為宗師,那豈不是宗師跟胡蘿卜一樣滿大街都是了?

  “遠離天機宗!”少年看著桌子上漸漸淡去的水痕,再次念叨了這五個字。

  “難道,這老不死的根本就不是天機宗的什麽宗師,反而是天機宗的仇敵?被天機宗追殺?我這要是真的去天機宗找他,怕是連我也一刀砍了吧?不對!老不死的肯定是故布迷陣,目的就是讓我不去找他,他落得啥都不管輕鬆自在,哼!不讓我去,我偏就要去!”少年思慮既定,隨即也不著慌,這睡了起來,吃喝的都被老不死的清理幹淨了,一點湯都沒給他剩下,肚子還真有些餓了,少年索性開門下樓,準備吃點東西再說,反正也不著急,今天再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天再出發就是。

  “聽說了嗎?鎮上的首富王思東家來個遠方親戚,就是今天中午那隊騎兵護送來的轎子坐的美人兒,這王首富的遠親貌似身份地位不低,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物,聽人說,絕對是個美人坯子。”客廳裏,路過打尖的,商賈小販,也有附近的鄰居進來喝茶聊天打屁的。很是熱鬧。

  “聽說了,而且這王首富好像是為了討好這遠親,還特地辦了個曲藝詩會,就在今天晚上,說是讓鎮上的人都去圍觀,添點人氣。等下手工了我也去湊湊熱鬧。”有人回應道。

  “你怕是去看那個美人的吧?就不怕你家母老虎讓你睡床底下?”同桌的夥伴取笑道。

  “我是衝著曲藝詩會去的好不?想當年哥也是進過私塾讀了幾年書的有為青年,怎麽?眼紅哥哥我的腹有詩書氣自華了?就你這個大老粗,少酸了。”被取笑的家夥不以為然反辱相譏道。

  “你要是真有才學,還做賣豬肉的屠夫?你可別笑死個仙人了!你要是真有本事,去摘了詩會頭名,拿了賞錢請我喝酒啊,你要是真有這本事啊,以後我鐵定跟在你屁股後頭,成天喊你哥。”同伴絲毫不慌,毫不留情拆穿屠夫的真實麵目。

  “哥幾個?打擾問個事兒,這詩會頭名賞錢有多少啊?”少年倒是不由得上了心,湊過去好臉色詢問道。生在漁村,現在要去臨海城了,身上的盤纏可不多,要是能賺點錢財上路自然是好的,至於詩詞什麽的嘛,搞言搞師傅還是教了他幾年詩詞歌賦的,這個小鎮上能有什麽不得了的才子?說不定自己狗屎運來了,真就拿個頭名呢?

  “這一次王首富倒是大方,頭名賞錢五百兩銀子,而且是現錢,拿了就可以走。這五百兩銀子,可是夠我做一年到頭的,要說啊,還是讀書多點的好,你看看,現在咱們有銀子賺不到啊,隻能去湊個熱鬧看看白歡喜。”鄰桌上,取笑賣豬肉屠夫的家夥倒是實言相告。

  “謝了。”少年挨著這桌傍邊的空座上坐了下來,隨即招呼店小二點菜準備吃喝。

  “小兄弟,莫不是你想去參加詩會?小兄弟是何處學府的門生啊?”鄰桌的中年漢子倒是熱心搭話了。

  “沒有,我就是崇拜文藝青年,想去瞻仰下詩會上的才子吟詩作賦,也好學習學習而已。”少年隨口胡扯道,心下卻是開始搜腸刮肚,想想這些年學的詩詞典籍來。

  少年自認自己還是有點才學的,對,就是自認。反正搞言搞大師是教詩詞的時候被氣了無數次,這少年作詩,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要說這傲視天下,真正注重文化教育的,首推得是鳳陽國,太極書院就是傲視大陸的第一書院,其中學子個個都是天之驕子,特別是太極書院的院長苦說大師,更是一帶學豪,創立“非攻,止戰”學說,贏得天下學子膜拜。

  而在南海國,也有自己專屬的學院,隻是知名度上遠不及太極書院那麽有名。但是國之育人,南海國還是頗為重視的,所以南海國一時之間文風頗盛。傲視大陸的詩詞風格,講究對仗工整,韻腳齊配,蘊意扣合,既有寫實,也不失藝術上的浪漫。

  但是!這少年寫的詩,搞言搞大師看了就直拍額頭。甚至有幾次,直接追著少年要打人。

  時進晌午,茶餘飯後的閑散百姓們開始搖步街市之間,采購些許日常用度的雜貨物資,夫妻帶著娃,小娃手裏撰著糖葫蘆糖人啥的小吃食,更有相約黃昏後的年少男女婉約亭亭,商販們抓緊這一天的人潮高峰賣力吆喝,城鎮一派熱鬧。坐小軟轎子的,溪河裏劃著慢悠悠晃蕩的烏篷船的,更多是閑庭信步瞎溜達的,還有,一個牽著一條大水牛的少年也出現在這茫茫人海裏。

  今天,這烏衣鎮更甚往昔多了幾分喧囂,烏衣鎮首富舉辦曲藝詩會逢迎白天到來的遠方親戚,自然是吸引了諸多關注,這個小小的烏衣鎮,百姓也還算是安居樂業,民風淳樸,打漁種地,伐木養桑,相對安康,沒有生活壓力自然也就過得相對閑散自在了許多,有熱鬧可看,也就甭管什麽曲藝詩會懂於不懂,湊上跟前看看熱鬧開開眼界也是好的,不少未婚的青年男女更是打著觀摩求學的幌子約了相儀的人兒,嘰嘰喳喳,溫言細語,好不逍遙。

  這烏衣鎮,算是半個曲藝之鄉,特別是這烏衣鎮首富王思東平常也就喜好曲藝腔調,沒少請戲曲班子來搭台唱戲,今天有貴客遠道而來,搬出自己樂善的娛樂也算是添點喜樂氣氛。午飯剛過,這戲台班子就已經開始登台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生旦淨末醜,酸甜苦辣鹹,戲曲裏演繹著生活裏少見的浪漫和嬉笑怒罵,自然也是引得前來圍觀的人們不時喝彩。

  “好!”觀眾們不花錢看大戲,自然是樂得捧場,喝彩聲不時響起,傳出老遠。

  夕陽西落,朦朧而豔麗的大紅燈籠已經高高掛起,商販們也推著自己的小貨車,背著掛著自己的貨郎兜都圍攏在了戲台外圍,人聲鼎沸,熙熙攘攘。

  “各位鄉親父老,今日我家老爺有貴客臨門,特舉辦曲藝詩會以待佳賓,這戲曲是已經唱了過半,接下來咱們也讓班子裏的角兒們稍坐休息休息,趁這個閑工夫,咱們舉行賽詩會,都說江南多才俊,希望大家踴躍參加,以詩怡情,要是有幸能得名篇佳句,也算是一樁風雅韻事,下麵,閑話咱就不多聊,首先公布今天賽詩會的命題,作詩不拒形式,不拘內容,隻有發揮,這第一道命題嘛,就以鵲橋仙三字為題,但是我們老爺也希望給諸位江南才子增加一點點挑戰性,這鵲橋仙呢,是講相遇,重逢,是大喜,各位才俊作詩,要表達這相遇,或重逢的喜悅,卻不可在詩句中帶半個鵲橋仙的字,怎麽樣?”一個頭戴絲綢軟帽,穿一身華服的老頭在戲曲過半時分,站上了戲台,一番唱和以後,算是主持了賽詩會的開場。

  “這有難度啊。”

  “黃管家,可有時限啊?”

  “喲,這吟詩作賦,萬家少爺強項啊,怎麽著?先拔個頭名來熱熱腸子?”

  “哇,剛剛那個唱旦角的妹子可真漂亮,你看到沒,那身段,簡直了。”

  “......”

  一時間,這圍繞著戲台周圍的眾人,是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反應很是熱烈。

  “老朽不才,為了以示公證,主持本次賽詩會,我們家老爺特地請了本鎮德高望重的賢德書院的幾位老先生前來做評,一共四位學術前輩,相信大家對他們的水準都是有目共睹的,至於這時限嘛,第一輪,以半柱香為準,願意捧場的才俊們,可到戲台左側備好的筆墨台開始準備了,期待各位上號佳作!”這黃管家繼續補充了賽詩會的一些規則,隨後也解答了圍觀群眾的一些疑問,隨後,也不再多話,退到了戲台的左側雅座。這戲台兩側,以右為尊,右側的雅座自然是給了今天到場的貴客,一道連珠垂下,看不真切裏麵的狀況,想必正是老不死所說的今天到達烏衣鎮的那個啞巴女了,也就是王首富濃重接待的貴客。王首富則是攜家眷坐在了左側,對位款待,侍女們不時的端茶上水,點心水果不時奉上,招待得很是殷勤。

  賽詩會正式開始了,不少青年才俊都蜂擁而去,擠到筆墨台準備搜腸刮肚做出一首好詩來。也有不少壓根也不懂詩詞歌賦的,跟著擠進去看個熱鬧,擠不進去的,則是在人後嘰嘰喳喳討論,詢問某家少爺誰家公子今天可有來之類的閑聊。當然了,也有小部分壓根就不想擠進去的,趁著這良辰美景,郎情妾意。

  少年今天可是費了不少勁兒,這大水牛在客棧關了一天,出門來,想著順帶牽它出來溜達放風,順帶看看有路邊草綠什麽的,吃點填填肚子,要知道這大水牛吃得可不少,餓了一天,少年嘴上不說,還是蠻心疼的。隻是這上得街來才發現失算,這城中街道,人來人往,商鋪不少,可哪裏有什麽路邊野草給大水牛大飽口福?

  沒辦法,隻好找了根附近的門柱子,把大水牛鼻繩栓了,自己擠進人堆裏去參加詩會。至於大水牛嘛,隻能先餓著了,這畜生膘肥體壯,餓一天也餓不瘦,更別說餓死了,等小爺贏了詩會賞錢,到時候招呼客棧的小兒去弄點上號的新鮮嫩草來招待大水牛就是。

  聽了賽詩會的第一輪命題,少年憑借年輕力壯,這些年練習武藝,雖然要說不是什麽絕頂高手,但是還是多少有一把子力氣的,說起來,少年就很不屑學那些一身疙瘩肉的硬派功夫,恰好這老不死的和搞言大師的風格也都不算是這些風格流派,老不死的主要是教學基本的身體鍛煉之術,更多是實戰中如何一擊必殺,這可就講究了,一擊必殺,就講究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須是狠招,穴位,關節,致命點,借用利器等都是必須學習的,甚至是為了少惹事端,更是教少年學了不少意外致命殺招,讓目標死得快,死得準,還得死得無跡可尋。這深得少年喜愛。而搞言搞大師,一手用毒功夫,爐火純青,用毒之人,防毒是必修,所以這用毒和防毒,少年也算是得了搞言大師真傳的,兩位師傅教的,可都沒什麽功夫是要像鐵憨憨一般頭鐵硬剛的,不過對比這些參加詩會的細皮嫩肉的所謂才子,少年明顯還是身板上占據了不少的優勢,所以率先搶得一個好位置,屁股一落座,雙腿大開,紮了個馬步的坐態,硬生生把後麵想搶位置的給擠兌開來。

  “相遇?重逢?那就寫老不死的吧,今天剛好是重逢了這老不死的,應題!”少年稍加思索,提筆水墨,開始作詩。

  “我好了!哪裏交詩?”少年不到抽半袋旱煙的功夫,率先舉手示意,臉上甚是得意。一邊舉手詢問,還嘚瑟的朝周圍悶頭搜腸刮肚的其餘江南才俊們目光巡禮。

  “哈哈哈哈,這位公子,交來老朽這裏即可。”此刻,端坐在戲台中央的四個被請來當評的老先生當中,站起來一位胡子一大把,花白花白的老者來接了話。

  “老先生,請您細看,要細看哦!”少年卷了絹紙,奉上詩作,還特地一副語重心長的惺惺姿態交代來接詩稿的老先生。

  “這位公子,您這詩......”不想老先生結果絹紙,粗略打量了一眼,眉頭一皺,隨後,索興是把絹紙詩稿遞給了另外三位老先生。

  “怎麽了老爺子?這麽快就看完了?你細品了沒有啊!要細品啊!”少年頓時有些慌。

  “詩詞論短,五言為佳,這位公子的詩作,也......太短了點啊。”不等率先接詩稿的花白胡子老先生說啥,第二位已經看完詩稿的老頭發言了。

  “男人怎麽能說短呢?這是濃縮的精華,老先生要是喜歡長的,大的,我下一輪寫一篇又長又大的就是。”少年解釋道。少年完全是沒想到,這詩詞寫了,交上去了,還沒說詩詞怎麽樣呢,就先看人家長短,這幾個老頭靠譜不?

  “且罷,我們來讀一讀這......詩。”轉眼間,這詩稿已經是到了第三位老先生手裏了,看得出來,把手裏的詩稿上的文字說成是詩,他很勉強。

  “煩請老先生,且念來聽聽。”最先出來主持詩會的管家終於是站了出來。他也好奇,這短能短到哪裏去?

  這詩稿,第四位老先生壓根沒接過去看的意思,所以,這念詩的活兒就隻好第三位老先生來承受了。老先生渡著步子來到戲台中央,本是想按照自己搖頭晃腦的習慣暢讀,結果再次打量,實在是感覺搖不起來,尷尬的看了看眾位,站定,輕咳一聲,念詩。

  “小橋流水清澈的湧起,遠來花白胡須的師傅讓我牢記,驕傲的活下去。”第三位老先生念完。

  然後,全場寂靜。

  “怎麽樣?應題吧?師傅遠道而來,是重逢,小橋流水,正是寫咱們現在所處的江南烏衣鎮,而且拳拳師徒情,最後也點題了。”少年打破詭異的寂靜,自我解讀起來。

  “這......這不是五言,也不是七律啊!”倒是沒看詩稿的第四位老先生站了起來,顫巍巍發表自己的看法。

  “詩會開始的時候,管家先生不是有言在先,不拘形式的嘛?”少年接話解答。

  “可是......這三句的詩,恕老朽育人教書一輩子,這還是頭一遭看到。這算是詩嗎?”第四位老先生不確定的昏花眼,還特地征詢了另外三位老頭同僚的意見。

  另外三位老先生拿不準了。要按他們的本心來說,這肯定不算是詩。隻是這頭一個交上來的詩稿就被壓下去,貌似有違今天詩會祥和的氣氛,所以都不敢斷言,齊齊把目光看向了管家老頭。

  “看我作甚啊,我又不會吟詩作賦,你們不是一輩子跟筆墨紙硯打交道的嗎?”管家心裏也是苦,自然也和幾位老先生想到了一處去,很有點尷尬,承認了這是詩吧,怕是後續的才子們不認賬,到時候鬧將起來,豈不是亂了王首富今天的美意?這要是不認呢,感覺也不好讓這個小公子下台。

  “這位小夥子,且請稍坐,咱們先看看其他詩作,稍後一起做評如何?”管家還是機靈的,不置可否,把這個事情先拖上一拖,至於後麵做不做評,相信幾位老先生心裏有數的。先前,稱呼少年為小公子,此刻卻是口稱小夥子了,明顯是生疏了幾分。四個老先生活了大輩子,能不懂?

  “也好,我也期待其他江南才俊的大作。”少年倒是自我感覺良好,這詩一出手,絕對的清新脫俗,而且短短三句,既應題,又寫景,還有老小師徒的拳拳護佑之心,多好。唯獨不美好的是,詩中所寫的老不死,可沒讓少年覺得對自己關愛有加,大老遠的來,雖是順路,但是翻牆爬床,吃了自己的牛肉,喝了自己的酒,還半帶威脅的語氣在自己桌子上寫字,這哪裏有什麽拳拳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