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經理也是怔住半晌，淩飛的問題也太直接。

  “怎麽，不知道？”淩飛盯著韓經理的眼，麵色一凝。

  韓經理錯愕片刻便回過神，他笑了笑：“淩先生，嗯，怎麽說呢。我隻負責燭影社內部的事務，其他我一概不知。關於我們燭影社背後有人之類的話我也聽過不少，可你要問我是誰，我確實不知。”

  這麽尖銳的問題韓經理依舊如此淡定的回答，倒是讓淩飛略顯意外。

  “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你不是燭影社的經理？”周易水不由道，“你不知道還能有誰知道。”

  韓經理看了眼周易水笑著道：“我是真不知道，這樣的言論很多，究竟屬不屬實我也不清楚。既算是屬實，也是由我們boss負責連接上麵，我還沒資格知道。”

  韓經理的神色非常淡定，淡定到讓人相信他說的話一定是真。淩飛深深望著韓經理，他擅長觀察微表情，在韓經理臉上他沒發現任何說謊的痕跡。也就是說，韓經理所說是真話！如果是真話難免奇怪，作為燭影社的二把手人物，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上麵的人是誰，能信？

  “嗤，誰信，你是燭影社的二把手，你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周易水不相信這樣的鬼話。

  韓經理淡笑：“好，如果說我知道，我有什麽隱藏兩位的必要？有這樣的靠山存在，說出來就能解決無數麻煩，我為什麽要藏著掖著？並且，淩先生在場，我敢騙他嗎？即便靠山再強，也不可能強過淩先生家裏，得罪淩先生我不是在找死嗎？”

  不僅是淡定，韓經理還能夠給淩飛和周易水作分析，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已經到了一定程度。

  淩飛盯著韓經理許久，他還是沒能從韓經理的微表情中找到任何說謊的跡象。這隻有兩種可能，一，這個人說的都是真話；二，這個人的偽裝能力已經達到超乎淩飛能力的極限。

  第二個可能性淩飛自動排除，他閱人無數，能夠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的從未見過。哪怕是再厲害的人，都會有蛛絲馬跡，他不覺得韓經理能夠達到那類人的程度。

  也就是說，韓經理說的是真的！

  “你的boss在哪？”淩飛沉吟著問道。

  “這段時間濠江似乎有什麽盛事，boss過去了。”韓經理道。

  去濠江？淩飛眉眼一動，他也正好要去濠江。這boss要去參加的盛事莫非是和他一樣？

  “你們boss叫什麽名字？”淩飛再問。

  “寧致遠。”韓經理念出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

  周易水盯著韓經理瞧，心中依舊在懷疑韓經理，想著該怎麽側麵發問。這時淩飛卻站了起來，轉身朝門外離開。

  “誒？淩飛？”周易水忙跟上，淩飛怎麽突然走了。

  “淩飛！”韓經理眼睛睜大，他是淩飛！他心頭一顫，還好策略用對了，說了真話，不然死定了！

  淩飛他當然知道了，現在隻要是和燕京世家豪門沾上邊的哪個不知道淩飛的事？這主連淩子軒都敢殺，還有什麽他不敢幹的事？

  剛剛韓經理一直在想，該用什麽方法來打發他們離開。方法就兩種。一個是說假話，糊弄過去，一個是真話，也能說過去。現在想來幸好說了真話，說假話讓淩飛知道，反而會逮住不放。

  淩飛出門，周易水跟上後忍不住問道：“怎麽就走了，話都沒說幾句。”

  “還需要說什麽？”淩飛斜了眼周易水。

  “當然是問他燭影社背後的勢力啊！”

  “他不是說了不知道。”

  “他說了你就信啊？”周易水吐槽，“你就這麽好糊弄？他可是燭影社的二把手，怎麽可能不知道背後的勢力是誰。”

  “他說的是真的。”淩飛道。

  “唔？”周易水側目，“為什麽你會覺得是真的？我覺得很假。”

  “他解釋得很清楚。”淩飛道。

  “喂。”周易水翻白眼，“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為什麽會相信這種人的話？很明顯是騙我們的啊，你還屁顛屁顛就走了。”

  淩飛走到了電梯旁，看著周易水：“為什麽覺得是騙我們？”

  “很明顯啊，他地位那麽高，怎麽可能不知道。”周易水理所當然道。

  “如果你是燭影社的boss，你一定會把這種消息告訴下麵的人？”淩飛反問。

  周易水黛眉一蹙，走走進電梯，思索起來：“可能，會吧。”

  “如果你足夠聰明，那就不會。”淩飛道，“背後的勢力是真實存在的，那麽不管你說還是不說它都存在。反而會因為你不說，讓這個勢力充滿神秘感，誰動你都要掂量幾分，考慮到神秘因素。可以說，不說，反而讓燭影社更具威懾力！”

  周易水恍然，是的！

  “剛剛我從他的微表情中也沒找到任何說假話的痕跡，他說的大概率是真的。”淩飛道，“既然他說的是真的，還有什麽呆在這的必要。”

  “你對微表情有研究？”周易水問道。

  “一點。”

  “哇，這感情好，以後罪犯嘴巴硬，我找你啊。”

  “……沒空。”淩飛。

  “小氣。”周易水嘟囔一句，托著下巴思索起來，“如果說他說的話都是真的，證明他的boss就在濠江？”

  “怎麽，你還要追到濠江去？”淩飛怪異道。

  “不行？”周易水揚首，“我盯住的罪犯，都別想逃！”

  “最好小心點，如果你要去濠江，安全更得不到保障。”淩飛道。

  “安啦安啦。”周易水隨意擺手。

  下樓時淩飛發現雨漸漸停了，雷雨就是這樣，來得及去得也快。

  “我送你回去？”淩飛扭頭道。

  “行啊，我還有點話想問你呢。”周易水點頭。

  到停車場上車，周易水係好安全帶，扭頭對發動車子的淩飛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這個問題我記得你以前好像問過。”淩飛道。

  “是嗎？喝酒的時候嗎？”

  “嗯。”

  “我都醉了哪還記得，我想再聽聽你的回答。”周易水道。淩飛的身份明顯很神秘，剛剛一個淩字的特殊待遇就能看出。還有，韓經理還說，背後的勢力不可能比淩飛家更強。就是說淩飛家的勢力也強到恐怖的地位！

  “和上次的回答一樣。”淩飛看了眼周易水，“命運拋棄之人，也是命運眷顧之人。”

  “哈？”周易水錯愕，“什麽跟什麽嘛，不說就不說，莫名其妙。”

  淩飛也不解釋，他說得再貼切不過，隻不過沒人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