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今晚的計劃，我在所有酒裏都下了毒，所有菜肴裏也放了毒，除非你什麽都不碰，否則必然吃下一半毒藥。”薛渭水麵帶嘲諷。

  淩飛眉眼微動，什麽話都沒說。

  “嗬，你現在的表情，哈哈，真是精彩。”薛渭水嗤笑，“剛剛如何狂妄，現在還不是跟條鹹魚一樣。要怪就怪你太過狂妄自大，自大是你致命的弱點。隻要逮準你的弱點，嘲諷幾句就跟了過來，喝下另一半的毒藥！”

  淩飛手指摩擦著茶杯，目光流轉。

  “以你的醫術，直接下毒風險太大，所以我特意讓那位先生製作了這種毒藥。單一一種毒藥都是無毒甚至大補，可要是兩種合一，將成為劇毒。”薛渭水笑容殘酷。

  “那位先生？”淩飛端著茶杯，目光微異。

  “不錯，那位先生。”薛渭水滿目譏諷，“我說了，世上能人眾多，你醫術不錯，也有不比你差的人，上次我兒子的傷也是那位先生醫治。”

  “展天嘯父親的毒也是出自他手吧？”淩飛突然道。

  “不錯，嗯？”薛渭水麵色一變，盯著淩飛，“既然我說漏了嘴，你更得死了！”

  淩飛暗道果然，會這種兩種毒藥疊加手法的哪可能那麽多，找到一個都不容易，小小新城突然出現兩個，那巧合得有點過了。

  “小子，多長點眼，在新城這一畝三分地上收斂著點，別以為有點身手就不把一切放在眼裏，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薛渭水淡漠道，“冒犯陳家，得罪我薛家，荷禹賭場辱丁行健顏麵，你的狂妄讓這新城已經容不下你。今天就算我不動手，你也蹦躂不了多久。”

  “這就不勞你費心。”淩飛放下茶杯，掃了眼周圍這些人，“你說，今晚這裏死人的話，會不會有人注意？”

  薛渭水笑容詭異：“放心，絕對不會，今晚這裏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有人進來，死多少人都不會有人注意。你也不必擔心沒人過來給你收屍，我會讓人把你扔進海裏，或者是剁成肉醬喂狗。”

  “那，我就放心了。”淩飛拉起袖口。

  薛渭水眉眼一動：“還準備動手麽？是不是我還沒給你說說這毒藥的功效？所以你不清楚發作狀況？既然如此我詳細給你說說看。”薛渭水顯得很是淡定，“你一旦動作加快血液循環，原本五分鍾發作的毒，估計立即就會生效，而後七竅流血而死，死狀難看，你可以試試看。”

  淩飛緩緩站起來，麵色淡淡然：“那我就試試看。”

  薛渭水冷笑一聲：“不知死活，到這會兒了，你如果跪地求饒我興許能酌情給你點機會，你這樣更讓我厭惡，巴不得你早點死，可不會給你機會。”

  淩飛詭異一笑：“你不想想我為什麽會想到展老先生的事情？”

  薛渭水一頓，心中浮起幾分怪異之感。再看淩飛，他已經動了，整個人如同一道流光消失於眼前，下一刻一腳已經到了浴室出來的那幾人身邊。

  “動手，開槍！”薛渭水忙一聲大喝。

  砰砰砰！

  密集槍聲響起，淩飛速度更快些，薛渭水發聲前一刻已經一腳踹在其中一人頭上，一腳將之踹昏，順手一撈，抓住他甩出的槍。

  薛渭水喊完瞬間，淩飛身形迅速挪移，如同鬼影一般的步伐，悄然到了另外一人身後。對麵射擊的人完全不考慮對麵是同伴，竟是將淩飛身前的人打成篩子！

  這時候淩飛出槍，就近將旁邊還有一個浴室出來的射殺。一腳踹向旁邊沙發，兩人合抱的大沙發竟然淩飛一腳踹飛，撞向前方無情槍手。

  砰砰砰！

  轟！

  槍聲不止，沙發也被打成篩子，砸落在地。

  砰砰砰！

  借由沙發飛過去的契機，淩飛動槍，連開三槍，子彈毫無偏差正中對麵槍手眉心。僅僅十秒鍾不到的時間，地上已經躺下六個人！一共出手的有八人，這會兒隻剩下兩人。

  那兩人已然有些崩潰，握槍之手都在冒汗，咬牙瞄準淩飛繼續射擊！

  淩飛仿佛全身上下都長了眼睛，在他的挪移之下兩顆子彈由他身側飛過，無法命中，而淩飛子彈已經出膛，砰砰兩聲，又是準確無誤的命中眉心，兩人怒目圓睜倒地。

  手槍在淩飛手上轉了幾個圈，耍了幾個雜耍，重新握在淩飛手上，槍口對準薛渭水。淩飛淡淡道：“薛先生，現在，你還有什麽感想？”

  薛渭水瞳孔在顫動，眼睛掃過地上這些人，心中忍不住膽顫。不偏不倚，每個讓淩飛射殺之人，皆是眉心中槍，絲毫不差。這樣的槍法，上次雖然有聽聞，可真的見到了，是一種巨大的衝擊。

  身手、槍法，這兩點讓淩飛幾乎成為不可戰勝的敵人，看著淩飛薛渭水忍不住生出一股無力感。為什麽？他不能理解，為什麽淩飛明明中了毒還能這樣出手！難道是那位先生的藥出了問題？不，不可能！

  薛渭水緊盯淩飛：“你已經中毒，還敢這樣動手，血液循環加速，你必死無疑！”

  淩飛緩步走了過來：“剛剛我問你的話沒認真聽嗎？還是說你蠢得根本不會思考？”

  薛渭水心緒連動，淩飛方才問的是為什麽會聯想到展天嘯父親的事……

  “嗯？難道……”薛渭水眼睛瞪大。

  淩飛重新在薛渭水麵前坐下，手槍放在茶幾上，淡淡道：“既然你都知道我醫術不錯，為什麽還敢這麽做？你是不是認為我的醫術並不如你口中的那位先生？”

  薛渭水臉色變得難看。

  “既然你知道人外有人，為什麽不認為我就是人外的那個人？”淩飛淡漠道，“他的醫術在你看來超凡脫俗，他的毒藥在你看來無人能發覺。可在我看來很一般，對於毒術造詣隻能說很一般。”

  薛渭水攥緊了拳頭，全身緊繃。

  “對於一般人而言自然不會懷疑，對於醫術不俗的人可能也不會懷疑，可惜，你碰到的是我。”淩飛深深望著薛渭水，“為什麽你會想著去挑戰我的醫術？你就這麽篤定我的醫術最差？我可認為這是比我身手更加出色的方麵。”

  薛渭水麵若死灰。

  淩飛繼續道：“今晚一開始我就看出你酒菜中的詭異，宴會後你特意過來讓我喝茶，將你的目的暴露無遺。混合型毒藥，酒、茶，對我而言一嗅便知藥物成分。和我玩這個，你還太嫩！”

  薛渭水眼中閃爍挫敗之色，他今晚已經料到足夠多，準備得足夠多！可沒想到，還是小看了淩飛。

  良久，薛渭水長舒口氣，似是灑脫了，凝眸而視淩飛：“你為什麽會猜到和展天嘯父親有關係？”

  “會製作毒藥的人在整個華夏應該都不多，會製作兩種混合毒藥的就更少了，小小新城出現兩位的概率很低。”淩飛道。

  薛渭水默然。

  “好了，還有沒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今天讓你死個明白。”淩飛拿起了茶幾上的槍，到了這個份上，讓他放過薛渭水絕無可能！已經不是幾個億的事，薛渭水必死！

  看著滿地的死人，薛渭水知道自己是逃不過這個劫了，淩飛恐怖的身手槍法也讓他喪失逃跑的念頭。明知必死倒也想開，他麵容苦澀，沉吟良久想到了一個一定要問的問題。

  “你，到底是什麽人！”這個問題是這段時間以來新城上流社會之人最想知道的事情。

  淩飛目光悠悠：“本來這樣的問題我是不可能會回答的，不過你已經快死，說說也無妨。”淩飛仰頭看了片刻天花板，“你可以當我是地獄回來的複仇者，嗬嗬，這麽說你顯然不懂，那就說得明白些。”

  淩飛垂首凝視薛渭水：“我姓淩。”

  “嗯！”薛渭水瞪大眼睛，這一個字，他聯想到了無數。

  砰！

  槍聲響起，薛渭水倒在沙發上，眉心一個血紅槍眼，死不瞑目。沒人知道他方才想到了什麽，是不是聯想到了燕京那個龐然大物，名為淩家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