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遠房妹妹？那在他們家裏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呢？小徐明顯是對你有點疑惑。”茉莉黑有點不解，她的感覺很敏銳。

  小徐轉彎抹角地套嚴楠的話，想套出來他怎麽知道小莫的電話號碼，偏偏嚴楠就是滴水不漏。

  一般人可能不會注意到這點，茉莉黑卻是一邊給小莫號脈，一邊聽出了小徐的話外之音。

  “我和小莫形成的默契，我們一般不會主動說出兄妹關係。在高中念書的時候，我對小莫照顧，有些同學還誤以為我們在談戀愛呢。”說起往事，嚴楠的麵色柔和。

  “兄妹關係為什麽要藏著掖著，說出來不更好嗎？”茉莉黑還是不懂。

  “那個時候在學校讀書，不喜歡攀親帶故的。大家都是同學，這樣交往起來感覺好純潔。”嚴楠的話讓茉莉黑瞠目結舌。

  好吧，她不懂少年的心事。“親戚關係難道不純潔嗎？哈哈。”茉莉黑笑過後又問，“現在你和小莫都是中年了，承認兄妹關係有問題？”

  “我們念書的時候就是以同學身份相處，隔了這麽多年，兩人都不會主動談到兄妹關係。

  特別是小莫還割腕自殺，小莫可能不願此事被她娘家至親知曉。若我自承是小莫的遠房哥哥，看到這種情況應該通知小莫的爸爸媽媽。

  而我隔了二十多年才回魚林縣城，小莫的想法我摸不準。我不主動說出我和小莫的親戚關係，就是想讓小莫自己選擇。

  如果她坦率地說出，她是我的妹妹。那麽我也可以以兄長的名義，與小徐交流。但小莫說我是她同學，那我就是她的同學。”

  嚴楠冷靜的話語讓茉莉黑扶額，世上的事情很複雜。比如嚴楠與小莫的兄妹關係，親人相隔幾十年後，居然相見是同學。

  她搖搖頭，表示不懂少年的嚴楠與小莫，更不懂中年的嚴楠與小莫。

  看到茉莉黑這樣子，嚴楠的笑意放大，他沉思著說道：118

  “遠親不如近鄰，相隔很遠而又沒有互通往來，再好的朋友與親人也可能會疏遠。我三伯讓我去找小莫的，他沒有說具體原因。

  這次我千裏迢迢回魚林縣城看三伯，臨行前我爸爸都沒有讓我去看看小莫的爸爸，當年他們可是很好的朋友與兄弟。

  一些人長久不相見，是可能會淡忘的。很多年少時候的美好，關於親情、友情，這麽多年我有時候會想起，更多的時候是忘懷。”

  “這些話有人生的思考，你的意思是說有些人是一程一程的對吧？可是美好是不應當泯滅的，如果它消失了，隻能說明它不夠美好。

  還有，照你這麽說，人們很久不相處就會疏遠。可是你在出租車上還說願意為你三伯捐肝，你們不是很多年沒見麵了嗎？”茉莉黑反問嚴楠。

  “我三伯不同，他是我的至親。而且每周，他都會與我或者我爸爸通電話的。我們保持聯係，從未因地域相隔而失去聯絡。”

  嚴楠的話，讓茉莉黑想到汪文麗。她曾與汪文麗沒有聯係十幾年，再見仍是很好的朋友。

  “可是，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我們十幾年沒聯絡，再見麵時感情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仿佛未曾聯係的歲月，從來不曾有過。”

  茉莉黑有點迷惑，“我們仍是當年的我們，時間沒有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友情，無論見或不見。”

  嚴楠淡然，“友情有很多種存在形式，親情也是如此。我的感知並不能等同你的感知，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表達與觀點，但有一點會是相通的。美好的情感，貴在真誠。

  我和小莫是兄妹，我們也是同一種人。我們都接受也不介懷這樣的相處模式，淡而醇香。”

  說得挺好的，茉莉黑用手撐著下巴，仔細打量嚴楠。她怎麽越來越喜歡與嚴楠說話呢，他們不是知音卻能相處融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份？

  茉莉黑的心怦地跳了一下，她困難地抑製住心跳的感覺。華昆琦才離開沒多久，她不要這麽快感知到另一個男子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