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燁磊向中年男子介紹了茉莉黑與李秋機，他又道，“魏叔，今天大家都在呀，爺爺犯病了？”

  中年男子姓魏，叫魏初恒，是東田省的省高官。他今年53歲，妻子在廣州工作，生有一子叫魏程英，25歲，現在廣州一所大學教書。

  站在屋裏的其他人是魏初恒50歲的弟弟魏初遠，他在某軍事單位工作，任領導職務，還有48歲的妹妹魏初真，22歲的侄兒魏程中，18歲的外甥女曾如豔。

  還有兩個小勤務兵在收拾桌椅，地上是一些飯菜，一片狼籍。

  魏初恒很是尷尬，“唉，老爺子說我們為什麽不可以每天來看他，剛才一生氣就把桌上的飯菜給推倒了。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也不肯去醫院，上次送到醫院，老爺子又偷偷溜回家了。現在他哪都不去，我們工作也忙，我大概一個月才能回家看他一次，你尹姨倒是天天來，但進不了家門，老爺子不認識媳婦，兩個兒媳他都不認識了，也不許放進門來。”

  魏初真插嘴，“燁磊，你都好久沒來看老爺子了，有幾個月了吧。看看老爺子還認不認得你，現在我們這些人他還都認識，大哥的兒子，我大侄子老爺子已經不認識了。”

  “魏爺爺，魏爺爺，你看我帶誰來了。”賀燁磊牽著茉莉黑向老爺子走去。

  老爺子叫魏重魁，今年75歲，曾是我軍抗擊敵人的重要將領，經曆過血火戰爭的時代，現在離休在家。

  三年前他得了一場不明原因的重病，突然昏迷了一個月，醒來時誰也不認識，老伴又急又痛，照顧了他一年後去世。這兩年，老爺子病情時好時壞，認識的人也多了些，大部分時間像個小孩子，家裏的人也認不全，但他喜歡呆在自己家裏玩，也喜歡家裏人陪著他。

  他的話有時有條理有時沒有條理，總之，你不要與他當真。

  老爺子犯病後，很多人來家探望，但老爺子均拒絕見麵。

  魏初恒希望老爺子能清醒，他在東田省已呆了五年，希望能調到南方來方便照顧老爺子。但是他遞了幾次申請，都未被批。

  如果老爺子是清醒狀態，自己去找高層，是很有希望的。不是說他為了家人逃避重任，而是他希望能有一個地方兼顧二者。

  老爺子在任時，任用了很多年輕幹部。這個時候如果能出去找找人，現在身在高層的幾位領導是有可能看在老爺子麵子上，將他調離東田省的。

  魏初恒歎了口氣，他也不想走這步棋，可想著老父親來日無多，每天眼巴巴地看著房門，等待他們兄妹來陪他時，自己心裏都極不好受。

  弟弟在軍事單位，一個月也難得來一次，妹妹離婚了，一個人帶著外甥女，倒是每個星期能來看老父親。可其他時間，老父親都是和勤務兵呆在一起。

  沒有家人陪伴，也許這是父親最後的時光，作為家中長子，魏初恒充滿遺憾。

  “你是誰呀，小夥子，你牽著的這小姑娘剛剛在笑我。小姑娘，你笑爺爺該打，爺爺找根棍子來打你屁屁。”

  茉莉黑哈哈大笑，牽著賀燁磊的手都發顫了，李秋機強忍著笑，這老人家很可憐的，我就不笑了。

  小姑娘這樣忍不住，這魏家的人會不高興的。果然，魏初真口氣有點銳利，“老爺子是病了，小姑娘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