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妍不無心酸地想起曾經的苦日子，茉莉黑3歲時，經常跟著她在光一小學的老校區門口的石墩上玩，那時家裏也住在老校區。吃飯的時候，茉莉黑不肯乖乖地呆在家裏，端著碗就跑到校門口的石墩上坐著吃，自己沒辦法，隻好跟著茉莉黑出來吃。那時吃的都是醃菜，伯娘和嬸嬸做的，用壇子裝著送給茉山家。莉雲省著，每餐炒一點點配上辣椒，就是可口的下飯菜。茉家天天吃這個，加一點青菜，有肉吃的日子比較少。

  這兩年家裏生活好了很多，聽爸爸說，國家改革開放了，國家工作人員的工資收入也上升了。茉莉妍似懂非懂，反正家裏以前賣了一個鐵球去買菜的情形已經不會再出現了，生活真好呀。特別是這段時間，茉莉黑像被外星人撞了一下腰，她掏出來的東西可真好吃，我隻要有東西吃，不問妹妹。

  茉莉黑會治病也好，不會治病也好，她的東西來路明也好，來路不明也好，不就是個5歲的孩子嗎，能不明到哪去呢，隻要茉莉黑健康快樂就好。送給姐姐吃，姐姐高興，才不問來問去的呢。

  茉莉妍吃了藥丸腳下生風，手裏牽著茉莉黑呼拉拉向前走，茉莉黑喝了靈泉水也有力氣，緊跟著茉莉妍的步子，不一會兒兩姐妹就走到了送葬隊伍的前列，站到了茉莉強的邊上。茉莉強前麵是大伯茉青，茉莉強不動聲色地看了兩姐妹一眼，不發一語，繼續捧著奶奶的遺照往前走。但他的身子朝茉青方向側了一下，轉頭示意茉莉妍帶著茉莉黑跟在他身後。

  茉莉妍會意，放開茉莉黑的手，讓茉莉黑走在茉莉強後麵，她再走在茉莉黑的後麵，這樣可以確保茉莉黑的安全。長長的隊伍，白色孝帽麻衣在身，懷著悲涼的心情，大家一齊把寧如君送上了山，6個小夥子使力把棺木沉下墓地，自此，這位嫁到光一村近50年，辛勞一生的老人長眠於這，她的身邊是早年離世的茉家長輩茉初，也就是她的丈夫。

  山一塵，水一塵，山水終會相逢。有生的相逢也有死的相逢，當這兩位老人在墓前終於聚首時，時光已經過去了經年；當這兩位老人的後人在他們的墓前聚首時，時光已經染白了鬢發。茉家有些孫輩從未見過，有些兄妹幾年才見一麵，相逢讓所有人都有點心旌蕩漾，因為親情，因為血脈湧動。

  這是永遠的送別，這是別離的聚首。共同的悲哀讓茉家親友潸然淚下，他們默默地圍著墓地轉圈，似要把最終的極限柔軟送予這給予他們關懷與歡樂的老人，她養育兒孫，一生勤勞，她教育兒孫，淳樸向善。

  送葬完成，茉家人三三兩兩地返回，中午的時候會有一頓簡單的宴席，吃完飯後大家將再次各奔東西，每個人都有一攤子事情。茉家兩個女兒，茉丁、茉綠都隻有30出頭，茉丁31歲，茉綠30歲，兩姐妹隻相差1歲，茉丁與哥哥茉峰相差2歲，茉劍37，茉山39，茉青有49了。

  茉青家5個子女，茉劍家4個，茉山家5個，茉峰沒有孩子，茉丁有3個男孩，茉綠有2個女孩。茉青家5個孩子是3男2女，最大的是女孩，26歲，已經嫁人了，第2個也是女孩，22歲，和15歲的大弟弟都在村裏務農，掙工分吃食堂。另外2個男孩子還小，一個7歲，一個4歲，都沒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