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古讓小黑說說怎麽去河邊的，小黑趴在王煙華懷裏，有點驚魂未定的樣子。王古問了好幾遍，小黑才回答，還先看了媽媽朱小碧一眼。“王伯伯，小梅姐在合作社要帶茉莉黑和石頭去河邊玩，我和鐵蛋他們在邊上玩聽到了，就說跟著去，就去河邊了。後來，我不聽小梅姐的，自己跑到深水處玩了，腿抽筋我叫救命。”

  陳西接著小黑的話，“村長，當時我聽到孩子們呼救，第一個跑過來，在水裏紮了幾下沒找到小黑。後來大家都陸續跳到水裏找小黑，最後我找到了小黑。”

  王古聽完大家的話，思索了5分鍾。這小黑確實差點沒命了，小梅也是個孩子，帶著小黑一起去肯定不對。至於朱小碧說茉莉黑出主意去河邊玩，這麽個小屁孩子就算說了那又怎麽樣，說話又不犯法，也不關小黑什麽事情。主要還是小梅應該拒絕小黑跟著去河邊玩水，如果小黑非要跟著，那得和大人說。至於石頭和茉莉黑是小梅的弟妹，她一個人帶兩個去必須得和家人說，河邊玩水是有危險的事情。小梅是有錯的，但她是未成年人，再說小黑自己跟著去也不是小梅強迫去的，這個小黑自己也有錯，小黑也是未成年人。王古思來想去，朱小碧是很糾纏人的，何況她家兒子差點沒命了，就小梅家象征性賠點錢了結此事，賠多少合適呢？王古咳了一聲，看著眾人。

  “這樣吧，小黑今天受了大驚嚇，差點沒命了。這樣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如果真的沒了，那小梅這樣任由小黑跟著去，也沒告訴小黑的父母，是犯了大錯的。但她是未成年人，這責任誰來負，小梅的父母。現在幸好陳西這些好心人，救了小黑上岸。那麽小梅犯沒犯錯呢，犯了，她不應該自作主張帶了這麽多孩子去河邊玩水，膽大包天呀，這河水無情呀。你一個小姑娘帶這麽多比你還小的孩子去玩水，出事了你怎麽辦，你還帶著你家2歲的弟弟，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說你。他們打你是不對的，但是你確實有錯。你也不應該帶茉莉黑去河邊玩水的，莉老師--你伯娘知道嗎？”

  小梅聽著，眼睛直盯著雙腳，她羞愧也自責。小黑要真的救不上來，她會很難受很難受的。她知道錯了，再也不做這樣的事情了。隻希望朱小碧不要揪著茉莉黑不放，朱小碧還打了茉莉黑，莉雲伯娘不知會多難過呢。

  王古的聲音響起，“都是鄉裏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事情已經發生了，所幸沒有發生人命，但是錯誤還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樣才能記住教訓，也慰問下小黑。這樣吧，小梅家向小黑家道歉，賠給小黑家50元錢。現在吃國家糧上班的老師一個月工資也就二三十元，大家互相體諒。小黑家打了小梅和茉莉黑，給小梅和茉莉黑兩孩子也道個歉，每個小孩子給10元錢治傷費。你們雙方同意嗎，莉老師在上課，我就代莉老師做主啦。

  朱小碧不同意，“一條命就值50元，我要小梅坐牢去。他們兩家人，小梅家賠3000元，茉莉黑家賠1000元，少一分都不行。還要我家向她們倆破孩子道歉，道什麽歉，我打得對，這麽會害人的小蹄子就活該被我打。”

  王古一聽，“王煙華你的意見呢？”

  這朱小碧不講理，那這家總有一個明理的吧。但是王古失望了。王煙華說，“朱小碧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我認為她們兩家就得賠我們這麽多錢。什麽一個月工資也就二三十元，她們兩家有錢，我聽說，莉老師有雞蛋、蘋果什麽的，多得很。這小梅家也有蘋果吃，比我們這些人家都吃得好。這兩個小孩像豬一樣，差點害了一條人命，讓她們家賠錢都是便宜她們了。”

  茉莉黑在邊上聽起氣死了，但是她的手被嬸嬸朱小晴牽著，不許她說話。“那既然你們不聽村長的，非要我家賠3000元的話，我們就去鄉裏評評理。這小孩子非要跟著小孩子去玩，出了事賠多少錢合適。再說，茉莉黑根本就沒錯，她家為什麽也要賠1000元。你們不管自家崽，小黑跟著我家小梅去河邊玩，玩出事來了就要我們賠這麽多錢，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你家有4000元錢嗎，我們家跟你們家一樣在村裏幹活，大家有多少家當都清楚。村長說的賠償金額我們家接受，願意借錢都賠給你們家，但是你們打了小梅和茉莉黑，這個治傷的錢我們不用你們出，你們道歉就行。”朱小晴衝著朱小碧大聲說道。

  “講什麽笑話，這害人的反而要被害者道歉，我家小黑命大沒死，但也算是在鬼門關前過了一遭。打小梅怎麽啦，打茉莉黑怎麽啦，還打錯了不成。小黑一條命都差點沒了，我打她們幾下算輕的。換你們家孩子，掉在水裏差點救不上來，你們是什麽心情？”朱小碧也難掩憤怒，語氣略微平靜，“我講話直，不中聽，但理就是這個糙理。小梅就不該帶小黑去，帶去了沒盡到責任，小梅幾歲，我家小黑幾歲？我要這麽多錢就是要小梅和茉莉黑記住這個教訓，給被害者好好補償下損失。”

  朱小晴眼一瞪，“我家沒錢。頂多賠50元，也就是村長說的那個賠償金額。這50元我還得去借，你以為50元少，要3000元，你怎麽不去搶錢？”

  陳西衝著朱小碧說，“王嬸子，這小黑是我救上來的，我說句話，你覺得合適就做，不合適呢你就當沒見過我這人。我這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別嫌我講話直。”陳西嚴肅地看了下在場的人，包括村長王古。

  “你既然說小黑一條命差點沒了，要賠4000元。那我這個最終救了小黑的人，你打算花4000元感謝我嗎？那這些幫助救人的呢，他們也都來救你家小黑了，你打算花多少錢感謝他們？不要用錢來對標生命和情義，”這陳西是讀了些書的，茉莉黑聽懂了，說得好。

  陳西繼續，“現在你們不同意這賠償額，那我就索要我救了小黑的謝禮，你們打算給多少，我的意思是要和這賠償額持平。”

  朱小碧，“......”

  眾人，“......”

  茉莉黑，“咯咯咯，陳哥哥你講得太好了。這朱阿姨打人，壞人。你救了壞人家的兒子，就該要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