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河岸上站著的人們都默默地聽著朱小碧發泄心中的憤怒，他們也認為小梅不應該帶小孩子來河邊玩。雖然小梅也是個小孩子，但是相對於5歲的小黑他們來說，小梅是個大孩子了。

  但是他們還是勸著朱小碧，朱小碧已經不間斷罵了20分鍾了，這罵人的力量好凶悍。“嬸子，你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小黑現在幸好沒事救過來了。小梅也是個孩子，她想事情沒那麽周到，小黑他們跟著要來河邊玩，小梅肯定沒想到不能讓他們跟著，孩子嘛想來玩就來玩了。算啦，算啦，嬸子，都是一個村裏的人，小梅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別罵啦，你罵了很久了，孩子知道錯了。”

  但也有個別人跟著起哄，說就該罵死小梅，誰讓她差點害了條人命，這心壞的小孩子。

  小梅在邊上眼淚漣漣的，挨打受罵的不吭一聲。朱小碧仍沒消氣，又扇了一耳光過去，小梅痛得蹲下了身子。茉莉黑在邊上嚇呆了，看到小梅姐姐挨了兩次耳光，就去拉小梅姐姐走，“我們回家，回家。”

  這下，朱小碧轉移了視線，她現在看到和小梅在一起的孩子就不順眼，石頭太小才2歲，罵也白罵。這個茉莉黑有5歲了，說不定今天到河邊也有她的事兒。“茉莉黑，今天小梅帶你來，你們倆是誰說要到河邊來玩的。”朱小碧雙目圓睜，怒氣衝衝地看著茉莉黑。

  小梅心想壞了，這王大嬸雖說嫉惡如仇，但是也是個沾上就甩不掉的人，這是她在家時聽爸爸媽媽說的。不過今天是自己錯了，可不能讓她去怪茉莉黑，會罵一大堆人的。小梅說，“王大嬸，是我要帶妹妹來河邊玩的。”

  可是茉莉黑是個誠實的孩子呀，她搖頭，她才不想讓小梅再挨罵了。茉莉黑雖然有點怕朱小碧，但還是勇敢地說，“朱，朱，朱阿姨，”茉莉黑不叫王大嬸，她一直叫朱小碧朱阿姨的，是莉雲教的。“不是小梅姐姐說要來河邊，是我在合作社看到小梅姐姐帶弟弟玩，就讓小梅姐姐帶我來河邊玩。小黑他們看到小梅姐姐帶我和石頭去河邊，也說要跟著去玩的，姐姐說了讓他們別去深水區的，我們在河裏玩的時候，小梅姐姐看著他們的，姐姐是第一個發現小黑腳抽筋，跑到岸上呼救的。”

  茉莉黑以為她這話一說完，朱小碧就不會罵小梅姐姐了，最多自己挨罵，挨罵也是應該的。可是，她錯誤地估計了朱小碧的戰鬥力，她有時是得理不饒人的，而且瘋狂彪悍。

  隻聽“啪”地一下，岸上的大人們沒誰反應過來，茉莉黑更是意想不到，她已經被重重地打了一耳光。茉莉黑一隻手還牽著石頭呢，被打得向右一歪，拉著石頭就要倒在地上。邊上的小梅馬上站了起來，扶住了茉莉黑，並牽著了石頭。

  然後岸上的大人們都聽到了茉莉黑魔鬼般的哭聲，這聲音好有中氣，力量非凡。茉莉黑一邊哭一邊說，“朱阿姨，你打人，你比我大這麽多，你打小孩子，你不對。你也要被打，你家小黑跟著小梅姐姐來河邊，他也有不對，我們又沒讓他跟。我說了讓小梅姐姐帶我來河邊，我又沒說讓你家小黑來河邊，你憑什麽打我！你是壞人，壞透了！你還打小梅姐姐兩次，小梅姐姐就是錯了，我叔叔嬸嬸教訓她，不是你教訓的。哼，朱阿姨，你壞透了！”

  如果說茉莉黑看到小梅挨打挨罵，隻知道害怕拉小梅走。那麽朱小碧的這一巴掌徹底打出了茉莉黑心中的勇敢，茉莉黑本來還覺得自己是有點錯的，現在是覺得自己壓根就沒錯。

  而茉莉黑的回嘴也徹底喚醒了朱小碧心中蟄伏的猛獸，她從來就不是個善茬。以往罵領居罵壞人壞事可能多半是出於正義，但是更多時候，她隱藏心中的戾氣，隻有少數人才看出來她真正的本性。

  人性在每臨大事時，才會表現得淋漓盡致。若要了解一個人，須得觀察他在盛怒時是何狀態。

  朱小碧開罵了，這次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小蹄子，才幾歲的小蹄子，5歲就曉得發騷了。啊，要到河邊來，你一個人去浪就是了，你和你姐姐勾引我家小黑幹什麽！小黑才5歲，你們不勾引他會來河邊嗎，會差點淹死嗎？都是你們這些少娘失教的小蹄子的錯，是豬是牛也要到河裏來玩，你們想死你們就去死就是！不要勾著我家小黑，我家小黑正正派派，以後有大好前程的，差點死在你們兩姐妹兩騷貨手裏。背時人啊，背時騷貨，怎麽不自己去死呢，河就在這裏，你們跳下去淹死自己呀！畜牲啊，讓天收了這兩個騷貨吧......

  岸上的人“......”

  石頭聽不懂，看到朱小碧嘴一翻一翻地罵人，打兩個姐姐。石頭驚嚇之餘，大哭起來。小梅忙著哄他，也顧不上回朱小碧，反正我帶人來河邊是錯了，隨朱小碧罵吧，她罵得這麽難聽我倒沒啥，主要是茉莉黑受不了，我真對不起茉莉黑。

  王伯伯也就是王煙華在邊上抱著小黑早就忍不住了，他也加入了戰團，對著小梅和茉莉黑罵了起來，他懷裏的小黑小聲地叫著，“爸爸，媽媽，別罵了，小黑有錯，是小黑非要跟著的。”朱小碧回頭看了眼小黑，“小黑乖啊，看媽媽為你報仇。”

  小黑不說話了，他喜歡媽媽，媽媽說什麽他聽到就是。茉莉黑正懵著呢，朱小碧都罵的啥呀。別說她小孩子聽不懂，她全聽懂了。而這個王煙華接著朱小碧的話罵，“茉莉黑小騷貨，小梅臭婊子，你們兩個不得好死的爛女人，勾引我家的小黑來河邊呀，你們家全家被車撞死啦，你們家死這個死那個全死光呀......

  岸上的大人已不願再聽，勸也不勸了，沒用的。看向王煙華和朱小碧的眼神已帶冷漠，這麽對待小梅和茉莉黑，太出格了，罵的話哪是人罵的。陳西要帶小梅和茉莉黑走，不許茉莉黑回嘴了，他一手牽著茉莉黑，一手牽著石頭，小梅跟在後麵，正準備走時，聽到消息的小梅爸爸和媽媽趕來了。也就是茉莉黑的大叔叔和大嬸嬸來了。

  這邊罵聲仍不絕於耳。朱小碧看到小梅爸媽來了，橫眉怒目，“來得正好，你家**兒禍害我家兒子的命，我找你們賠錢，沒有3000元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

  王煙華抱著小黑也在邊上大聲吼，“你們兩個老不死的，生出這賠錢貨，專門禍害人的，賠錢！我家小黑差點被水淹死了，這一條命是這麽多好心人撿回來的，你們要是不賠錢，我王家一家五口從今天開始，吃住就在你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