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白蟻洞穴裏小小白蟻忙忙碌碌。

  忽然，頭頂石塊掀開露出天空，接著所有白蟻被一條長長的舌頭卷走吞食，很快連窩端吃的一幹二淨，石塊再次轟隆落下。

  “鐵球~別玩了~”

  “好嘞~就來~”

  吃了螞蟻心滿意足的鐵球一溜小跑追趕走出挺遠的老大。

  好說歹說換件新衣服，也許是習慣了清涼偏偏喜歡短袖，隻能把袖子截掉，褲子去掉褲腿成大褲衩，瘦瘦小身板光腳丫跑的賊快，路上遇見的螞蟻窩很倒黴，穿山甲對螞蟻的興趣與果腹息息相關。

  休息了一段時間後傷勢很重，隻能出發去九黎看看能不能治療。

  純陽宮也許此刻自身難保，有種預感，之前那些人並不僅僅針對自己，神華山亦麵臨危機，不過無需擔心華山安危，宵小再折騰也無法覆滅道門。

  白雨珺身穿白色勁裝頭戴草帽，鐵球背著個比他還要大許多的書箱，裝滿各種雜物方便路上用，小家夥非常高興為老大分擔。

  “老大快看~我挖個野芋給你吃~”

  “咳咳~我嚐嚐。”

  接過野芋，伸手把鐵球嘴角粘住的螞蟻抹掉，小家夥吃完東西不擦嘴。

  野芋，根莖入藥，能解毒消腫祛痰鎮痙，也許對傷勢有些用處，鐵球拔完特意去溪水裏清洗過，洗的很幹淨，所含有的微量毒性並不會對白雨珺有影響。

  “老大，咱們現在去哪兒。”

  “去人族城池找藥店，我缺少幾份兒藥材，沒有的話再去黑市看看。”

  “好嘞~我趁夜挖洞咱們拿了藥材就跑！”

  “呃……好主意。”

  鐵球是個很靦腆的孩子，但是在老大身邊又會變得無拘無束天真快樂，走路蹦蹦跳跳胳膊甩老高，大搖大擺，偶爾覺得雙腿走路難受幹脆趴下四肢著地狂奔，看得某蛟牙槽發酸，像是上足發條精力旺盛的跳跳兔，跑前跑後，偶爾鑽進樹林裏驚得鳥雀喳喳。

  沿途打聽確認所屬在東南州郡以南，氣候濕熱，是一個叫吳國的國家，天下分成數份亂七八糟王朝跳出來一大堆，好在城池地名未變，根據記憶找到官道去往某座大城。

  大城市裏的藥店有海量藥材，需要找幾位罕見藥草。

  走的並不快，快了容易引起咳嗽。

  “咳咳……”

  手捂胸口用靈力壓製傷勢，太難受有些萎靡，發絲亂糟糟懶得梳理。

  前方遠山掛斜陽，夕雲餘暉鳥歸巢。

  趕路一天迎來紅日落西山，金光散射映晚霞，山間土路上，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沐浴金光描繪金邊，小個子左右蹦跳不安分，不時能聽見咳嗽聲……

  夜幕降臨。

  河邊支起鐵鍋篝火熊熊，小男孩鐵球鑽進河裏歡樂捉魚。

  兩個妖獸的氣息足以嚇跑那些討厭的蚊蟲，燉一鍋魚再加一些香料，皎潔圓月藍色夜空掛繁星，波光粼粼的河水倒映篝火人影還有圓月，漣漪蕩起星星點點……

  “咳咳……真香。”

  旅途很慢，但是很清閑。

  ……

  東南大雨依舊，持續數月。

  雨水終於開始緩緩四散，更南部地區也下起小雨，突如其來的降雨令山路泥濘難行，白雨珺和鐵球走得很慢，盡量走路邊草叢省的泥濘。

  鐵球頂著個芭蕉葉站在高處望遠。

  天闊水悠悠，瀟瀟細雨隨行，青水畔，傘映紅妝病顏愁。

  “咳咳……咳……”

  胸口火辣辣的疼，雨天能夠略好些，可是冒雨前行又慢又累還不如找個地方避雨歇息，如果能有破廟或者村落就好，不想住地洞。

  “老大，前麵有個小山村可以避雨~”

  “我們去看看。”

  起風了，勉力舉著油紙傘抵擋風雨，鐵球身體健康火力壯，冒雨跑來跑去看似玩鬧實則在警戒，防止附近有危險。

  村口大黃狗吠叫呲牙咧嘴，動物較為敏感，黃狗嗅到了濃濃野獸氣息。

  蛟為妖獸中罕見靈獸，極少有動物能感應到蛟的氣息，除非是故意釋放威勢恐嚇，相信沒什麽動物願意品味蛟的氣勢。

  小鐵球光腳走到黃狗跟前無比囂張比劃個手勢。

  “讓開！”

  黃狗夾尾巴嗚咽逃走，第一輪交鋒以黃狗落敗穿山甲勝利結束，鐵球很滿意，當年他可是非常懼怕這種渾身不長鱗片隻長毛的家夥。

  長鱗片多好，看看自己這一身堅硬鱗片，老大同樣全是鱗片，可結實。

  “老大，這村裏好多房子，看上哪棟告訴我，我去把人殺了占他們的巢穴！”

  對動物來說人類的房子就是巢穴，非常特別的那種。

  “記住要低調，不能引起人類高手注意，咱們去借宿，實在不行花錢也行，如果敢提過分要求那就找個沒人的地兒再動手，屍體處理幹淨。”

  鐵球眼珠子一轉，感覺自己又學會一項本領。

  荒野山村的村民對外人非常警惕，隻不過有三種人並不會特別擔心，那就是老人，女人，孩子，如果連這三種人都擔心那真的不知該說什麽好，當然，這年月沒有碰瓷說法，不用擔心老人死在村裏賠款，畢竟荒山野嶺的死了外人直接拖出去扔樹林，野獸很樂意幫忙清理。

  村民忙碌來來往往，看見陌生人並未在意，目光偶爾在年輕女孩身上停留。

  黃昏時分戶戶升炊煙，外出勞作的村民紛紛返家。

  土坯房茅草屋頂籬笆院，荒山野嶺沒有磚瓦房也沒有高牆大院，遠離戰亂有時間把房屋小院收拾幹淨利索，牆上掛滿各種幹菜，雞鴨滿窩，孩童冒雨追趕黃狗嬉鬧。

  家家戶戶小門小院，上下老小住一起幾乎沒有多餘屋子，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有床鋪也不能住一屋。

  還好，村裏人介紹一戶人家有屋子。

  鐵球對不殺人持無所謂態度，他不喜歡吃人肉。

  村裏竟然有個書生，父母早亡，傳聞家裏祖上當過大官留下來許多傳書，靠著偶爾去各村幫人寫對聯寫信代筆賺生活費，有屋子空著，時常有路人前來借宿避雨。

  年輕書生剛好在家，身穿短褂費力劈柴燒火造飯……

  有人敲門。

  “誰啊~”

  陰雨天煙火不好燒嗆得眼淚橫流，拍拍灰土起身開門，淚眼模糊看到陌生年輕女子和孩童站在門前，房簷滴落水滴敲得油紙傘蓬蓬響。

  當擦幹眼淚看清年輕女子時心跳慢了半拍……

  蒼天在上！

  真好看，比張員外家千金還漂亮，腦海裏突然蹦出傾國傾城花容月貌還有沉魚落雁等等詞匯，臉色略有潮紅，奇怪的是好像很冷漠。

  “咳咳……請問，可否借宿避雨。”